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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热烈庆祝此次大捷。

在此前后，段德昌率领第四中队，于深夜乘敌不备，袭击了沔南

重镇峰口。段先令少数队员潜入内荆河与中府河水底，拆除了敌人铺

设的铁蒺藜和梅花桩，再用木排和船只把全体队员渡过去，封锁了街

巷出入口；再令突击队员用长梯、杉条和楠竹架越栅栏铁丝网，进入

镇内。镇内外同时发起猛烈冲锋，包围了敌军营房，迫使守敌全部投

降。此役共缴获长短枪 200 余支，子弹，辎重无数。

第二、四两中队在洪湖之滨湖获得攻击战的全胜，不仅消灭了敌

人，壮大了自己，鼓舞了群众，而且将缴获的武器弹药援助了第一、

三中队，使其实力得到了恢复与加强。

在此期间，各地群众性的游击战争也极其活跃。天门县委于 1929

年 2 月在南乡组建了天潜游击大队，开展了武装斗争。石首游击队和

赤卫队先后在季家嘴、小河口、新厂、横沟市、邹家剅、河口和天心

洲等地，消灭了龚振鹏，陈家典等团防武装，镇压了土匪和土豪劣绅

多人，一直进军到石华堰和墨山铺一带，队伍发展到 300 余人、100

余条枪。在沔阳，娄敏修于这年春自潜江返回后，着手加强和恢复各

区委的工作，并与鄂西特委取得了联系，建立了沔阳临时县委和沔阳

游击队，特务队，发展了游击战争。此时，沔阳的几支游击队和特务

队，分别由许炎生、卢先瑚、郑重和罗天宇等率领，先后攻克了小沙

口、戴家场、珂理湾、老湾和柳关等地，消灭了不少团防武装，镇压

了“铲共团”首领多人，缴获了一批长短枪枝，增强了游击队的实力。

监利县的游击队和赤卫队也于此时攻克了下车湾等地，给反动势力以

新的打击。华容县的赤卫武装在朱祖光等率领下，迂回游击于东山一

带，伺机消灭敌人，获得多次胜利，并与段德昌、彭国材领导的第二、

四中队取得了联系，使大江南北的游击战争得以互相配合，有力地牵

制和消灭敌人。

然而，此时因蒋桂军阀战争休止，鄂西地区的革命斗争形势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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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了新的变化。这年 4 月，蒋系军队进占武汉和西湖地区之后，分别

成立了以方本仁、何键为主席的鄂湘两省政府，收编了桂系部份军队，

调整了驻鄂西各地的驻军：第二军五十师谭道源部移驻宜昌，五十五

师程汝怀部进驻沙市，新编第九师尹承纲部调往荆州，十七师石敏灵

部改驻钟祥，十一师李宜煊部换驻施鹤，十三师夏斗寅部驻荆门。至

此，鄂西地区敌正规军比以往增加了数倍。“铲共团”等反动武装也在

扩大，“每县最少者百余人枪，最多者达千余人枪”（《鄂西工作报

告》．1929 年 5 月 20 日）。加之水、旱、虫等自然灾害连年发生，农

村经济破产，市镇工商凋零，而国民党政府及其军队的苛捐杂税却一

再增加，简直是“有名皆捐，无物不税”（《鄂西工作报告》．1929 年 5

月 20 日）。鄂西地区广大人民，苦不堪言。

面对如此险恶的形势，鄂西广大群众在党的领导和游击战争胜利

的鼓舞下，坚持不懈地进行着反军阀、反豪绅地主的英勇斗争。6 月，

鄂西特委机关遭敌破坏，在此之前，湖北省委机关已遭敌摧残。特委

无法得到省委的指示。此后，即根据中央的指示（《中央给湖北各县

委．特支的指示信》，1929 年 5 月 20 日．）鄂西特委暂不恢复，改设

宜昌和江陵两个中心县。前者管理施鹤、秭归、兴山、巴东、远安、

当阳、松滋、宜都、枝江、长阳和五蜂；后者管理公安、石首、监利、

潜江、荆门和钟祥。周逸群和万涛以中央巡视员的身分在鄂西地区指

导工作。直至 8 月间周逸群赴沪时，向中央陈述了鄂西区分为两个中

心县于工作诸多不便的情况，经中央批准，于 9 月间恢复了鄂西特委。

中央决定，周逸群以湖北省委委员兼鄂西特委书记。鄂西特委管辖沙

市、宜昌、京山、天门、潜江、钟祥、石首、监利、沔阳、公安、荆

门、松滋、枝江、宜都、长阳、五峰、兴山、秭归、巴东、当阳、远

安、华容、南县、安乡。而施鹤七属则归湖南省委领导的湘鄂边特委

管辖（见《周逸群给中央的报告》1929 年 8 月 21 日）《中央关于恢

复湖北省委致武汉特支信》（1929 年 9 月 4 日）。此两件原未署年代．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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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是按其内容和戳记来确定年代的）。鄂西特委恢复前后，鄂西地区

的游击战争均得到了发展。

早在 l929 年 6 月，原分散活动于江陵、石首、监利、沔阳等地

的游击队，积极活动，先后在易家口、新观、徐李场、资福寺、小河

口和沙口子等地，与团防多次战斗，大都取得胜利。其中以沙岗战斗

最为激烈。6 月中旬，江陵和监利两县团防，趁游击队分散活动于洪

湖之机，倾巢而出，自郝穴和汪家桥分两路向江陵根据地中心沙岗扑

来。游击队决定集中 4 个中队迎敌。但因路远，游击队赶到之前，敌

人已冲进沙岗大肆烧杀。各路游击队抵达后，与当地赤卫队和群众联

合行动，同敌军激战于沙岗附近的青阳宫，歼敌 80 余名，取得胜利。

但游击队也牺牲得力干部多人，实力大受影响。

为了训练骨干，补充各级指挥力量，周逸群等决定在洪湖设立教

导队，并将在洪湖活动的游击队改编为第一大队，下分一、二、三中

队；把在江陵，石首活动的游击武装编成第二大队，下辖四，五两个

中队，以迅速恢复游击队的战斗力。7 月初，第二大队在石首，恰遇

敌五十师谭道源部一个连“清乡”，便采取诱敌深入的战术，将敌军一

部围歼于根据地边缘的沙口子，收缴新枪 70 余支。战士和群众不禁

高兴地唱道：“谭道源，真不赖，专门派兵送枪来。”

7 月下旬，周逸群为充实游击队的基层领导力量和提高其政治军

事素质，集中江陵、沔阳、监利、石首、汉川等 5 县 80 余名基层干

部，在剅口，举办训练班，进行军政训练。结业后，全体学员均分至

游击队工作，增强了各地游击队、赤卫队的战斗力。

鄂西特委和周逸群、万涛、段德昌等领导人经一年多的斗争实践，

特别是贯彻“六大”的路线、政策，以及借鉴井冈山等地的斗争经验之

后，对于建立农村革命根据地，实行武装割据的认识比较明确，并根

据扩大会议确定的集体领导与分工负责的原则，定期集中讨论政策、

策略和各地情况，分散巡视并直接指挥军事行动。由于深入各地，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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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出发，所以，能够采取一系列比较正确的政策和措施，为创建根

据地而斗争。

关于游击战争的开展和游击队的建设：鄂西特委及周逸群等把武

装斗争放在极其重要的地位上，用很大的力量来领导游击战争，认为

游击战争的主要任务，一是坚决消灭豪绅地主的武装——保卫团；二

是帮助农民进攻豪绅地主。反对苛捐杂税，绝对不能流于单纯的军事

袭击或乱杀乱烧，以免脱离群众而孤立自己。在开展武装斗争的同时，

要做群众工作。随时根据群众的切身利益，不断充实政治宣传内容，

改进宣传方法，用以教育群众并扩大游击队的影响。因此，游击队每

到一处，就散发传单，刷写标语，演唱革命歌谣，召开大会讲演，广

泛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和游击战争的胜利消息。据记载，最受群众

欢迎的是革命歌谣和押韵的文字宣传品，特别是仿用当地的《十二

月》，《十杯酒》、《闹五更》和《盂姜女哭长城》等民歌小调以及天沔

花鼓戏唱腔编写的歌谣和韵文更为流行。

鄂西特委重视发扬民主作风，加强纪律教育，加强游击队的建设

和提高战斗力。游击队一建立，便相应地成立党组织以加强党的领导，

并成立了士兵委员会等群众组织，发扬战士在政治、军事和经济上的

民主，借以密切官兵关系和体现平等地位。1929 年 8 月，周逸群在

《鄂西农村工作》的报告中作了总结：游击队“每次作战之后，照例

应开批评会，其方式先由负担任务之官长报告（作战）经过，再互相

批评，最后由一人作结论。此法颇能增进官兵作战的技术”。军风纪

方面，“鄂西游击队每中队（约一连）有巡查队的组织，队员三人，

每日更换，由士兵轮流充当。无论官兵犯了纪律，巡查队得干涉之，

并于必要时送回部队处罚。此法能维持军纪于无形之中”。经济上，“游

击队官兵的生活是平等的，军需处的帐目是公开的。士兵的伙食由士

兵推出代表负责，特务长只负领款发款之责”。

鄂西特委及周逸群不断总结军事指挥经验，提出了切合实际的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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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战术。如：“分散游击，集中指导”；“避其锋芒，击其无备”； “只

打虚，不打实；要打必胜，不胜不打”；“分兵发动群众，集中应付敌

人”；“敌来我飞，敌去我归，（敌）人多则跑，（敌）人少则搞”，等

等。这些宝贵经验与原则对各地游击活动起了指导的作用。

鄂西特委和周逸群等还认为：“游击战争在原则上是越游击得宽

越好，越能发动广大群众，游击队也才能扩大”现在是“将由游击队进

步到红军的时期。若遇敌人内部发生冲突，红军的发展是可能的。不

过在目前军阀战争停顿、军阀帮助民团‘清乡’的时候，游击战争要想

怎样的发展，挺少有可能的。此时自应采取保存实力的原则，避免与

敌人正面的冲突，埋伏在群众之中，看清敌人的弱点，出其不意袭击

敌人的后方，使敌人疲于奔命，士兵发生动摇，甚至引起兵变”（周

逸群：《鄂西农村工作>. 1929 年 8 月）。

由于鄂西特委认真实行上述符合客观实际的“波浪式发展”的正

确方针，有效地歼灭了敌人，打击了敌军士气，促其分化瓦解。1929

年 6 月，敌军驻新堤的江防大队，在地下党员陈光明的发动、串联下，

70 余名士兵带枪进洪湖，编入游击第一大队；随后，监利鲜鱼洲的

江防大队因闹饷而激起暴动，处死了数名反动军官，60 余名士兵自

动推举班长张誉珍带队入洪湖，也参加了游击第一大队，使该大队迅

速发展到 400 佘人枪，实力大为增强。此外，敌石首警备队和驻宜都

四师一个连，先后哗变，打死了长官，士兵逃跑者与日俱增，极大地

削弱了敌人的实力，于游击武装的成长壮大是有利的条件。

关于党群关系及党组织的建设：鄂西特委及同逸群等十分注意

党和游击队与群众的关系，指出：“党在目前总的任务是争取广大人

民群众团聚在党的周围。”为达到此目的，特委采取的办法是：特委

指导一切，但不包办一切。对工会、农会、共青团、妇女会和其他

群众组织，只在方针、政策方面起指导作用；特区和各县均建立济

难总会，区、乡亦相应建立济难会，开展互济互助活动，借以广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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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结人民群众并调动其革命积极性；各级党组织和群众组织，均应

领导或支持群众开展经济斗争，并逐步发展为政治斗争和武装斗争；

号召各赤色据点群众开展正常生产劳动，并协助其解决生产上的具

体困难，使群众增加收入，改善生活；游击队在作战空隙要尽可能

参加生产，以免脱离群众、脱离劳动而变成雇佣兵；战争中的缴获

物品要拿出一部份分给劳苦群众；在群众家里用膳，要按规定交费；

买东西要付钱，借东西要归还，等等。这些措施与行动，获得群众

的热烈拥护，戳穿了敌人的反动宣传，促进了革命割据的形成。周

逸群总结说：“鄂西游击队的区域，没有高山掩护，而且交通便利，

敌军调遣进攻非常容易。若无群众拥护，则非常危险。当我们初发

动的时候，实在没有好多把握，以为武装发动多了，目标必大，易

被敌人包围。其实只要有好的群众组织，武装虽多，敌人在军事上

亦不易包围”（周逸群：《鄂西农村工作》，1929 年 8 月）。党领导下

的赤色武装与广大群众间这种血肉相连、鱼水相依的关系，表明了

赤色武装与反动武装在本质上的根本区别，是鄂西游击队和革命割

据得以逐步建立和发展的重要条件。

鄂西特委及周逸群为恢复、整顿和发展各级党组织，提高党员质

量和基层组织的战斗力，以保证游击战争获得胜利和建立巩固的赤色

根据地，做了大量的工作。到 1929 年夏末秋初，各县党、群组织也

大部份得到了恢复和发展。其中，江陵党员 600 人，群众组织 1.5 万

人，石首党员 500 余人，农协会员 6000 人；监利党员 350 余人，农

协会员 2.5 万人；沔阳党员 250 余人，农协会员 5000 余人；宜昌党

员 220 余人；长阳党员 200 余人；荆门党员 150 余人；宜都党员 120

余人，其他各县数十人至百余人不等。已恢复县委的有江陵、石首、

沔阳、监利、公安、宜昌、长阳、松滋、枝城、宜都等，各县均有若

干区委和支部，且较健全。其余各县则成立了临时县委或特支。特委

要求在此基础上，建设强有力的各级委员会，健全支部生活。党员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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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职业化”，克服地方主义、盲动主义、“不动主义”，雇佣主义和

极端民主化等错误倾向。为此，周逸群帮助监利县委解央了内部的无

原则纠纷，改组了县委，由崔琪任书记；还举办党员干部训练班，提

高了党员质量和支部战斗力。周逸群、万涛还派人严肃处理了沔南少

数党员自首问题，进一步纯洁了组织，教育了群众，粉碎了敌人宣扬

改良主义的阴谋。华容县委向全县党组织提出了严格组织生活、服从

党的指挥和保守党的机密的要求，以保证游击战争的顺利开展。特委

还一再强调在可能条件下，各县委负责人都要参加游击队的军班会

议，而游击队的军事领导人也要出席县委会议，把军事和地方工作有

机地结合起来，更有力地推动革命斗争向前发展。

关于根据地的政策和斗争策略问题：鄂西特委和周逸群在开辟根

据地的斗争中，分析了敌我友的具体情况，对豪绅、富农和中小商人

采取了不同的政策。对地主豪绅，采取坚决消灭的政策。对富农，特

委指出：富农也有苛捐杂税的负担，“同样受豪绅的压迫”。因此，在

目前的斗争过程中，与富农“建立反豪绅地主的统一战线，确很重要”。

目前在“积极加强贫农的力量，把农运的重心建立在贫农上”的同时，

暂不开展反富农斗争，以免富农“走向豪绅地主方面去”（《鄂西工作

报告》．1929 年 5 月 16 日）。这个认识基本上是正确的。

对待商人的政策，也有一个逐步认识与调整的过程。刚开始发动

游击战争时，由于乱烧乱杀的“左”倾错误，根据地的大小商家均逃走

一空。结果，大城市的工业品和日用品进不了根据地，江陵、石首、

沔阳和监利等地生产的粮、棉等农副产品也运销不出去，给革命斗争

及工农业生产和群众生活带来了很大的困难，致使群众对游击战争和

苏维埃政权产生了疑虑和抵触情绪。为了克服“作茧自缚”的错误政

策，鄂西特委对座商采取了保护正当营业，不乱派捐、款，只收一定

数量的累进税，允许其有利可图的政策；对来往行商和出入根据地的

货船，也只征收一定的税额，准其通行和经营，对牟取暴利、扰乱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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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地金融的奸商与高利贷者坚决打击。这种政策执行的结果，活跃了

根据地的经济，促进了赤、白区间的物资交流，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

广大军民在战争、生产和生活方面的需要，巩固了根据地和苏维埃政

权。如有一次，游击队进驻监利汪家桥后，既不筹饷，更不没收商家

财产，当地商人反而不安地推选代表来会见周逸群等领导人，主动捐

献银洋 500 元以作军饷，并一再陈述自己的困难以免游击队嫌少而不

收。周逸群婉言谢绝了捐款，并诚恳地表示：“共产党只没收地主的

土地交给农民，只没收中外大资本家的财产。对于小商人，只要不反

动，不惟不摧残，而且绝对的保护”（ 周逸群，《鄂西农村工作》．1929

年 8 月）。商人代表极为感动，并自动到处宣传。附近各地的商人闻

讯，纷纷到根据地来营业，这就扩大了党和游击队的政治影响，有力

地粉碎了国民党的经济封锁政策。

由于上述各项方针政策的贯彻执行，江陵、石首、监利、沔阳、

华容等地的游击战争迅速发展。1929 年 8 月，周逸群、万涛等等把

两个游击大队集结于洪湖西边的三屋墩，正式组成洪湖游击总队（亦

称鄂西游击总队），周逸群任总队长兼党代表，段德昌任参谋长。下

辖三个大队：原在监、沔活动的游击队为第一大队，大队长王尚武，

党代表王鹤；原在江、石活动的游击队为第二大队，大队长段玉林；

沔阳新扩充的游击队为第三大队，大队长卢先瑚，党代表彭国材。每

大队均辖三个中队。全总队共千余人，枪四、五百支。这支红军游击

队的建立，鼓舞了大江南北的人民。

根据地的开辟工作，也有很大的进展。到 1929 年夏以后，“在监

利和洪湖附近一带，纵横约五六十里，完全成为割据的形势，很能得

着当地群众热烈的拥护”（《鄂西工作报告，1929 年 5 月 16 日）。随

后，割据区域继续扩大。江陵县“郝穴、龙西两区，是割据的中心区

域；龙南区内，亦呈割据形势，所领导有组织的群众在两万上下”；

石首“东、北两区是割据的形势，领导的群众在五千以上，均是经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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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作用发展起来的，已有很久的历史，经过长期的斗争，比较有基础”；

监利“农村的割据，几有全县完成的形势”，其中一、二两区的割据，

“有一年以上的历史，有二万五千以上的群众”；沔阳的大部分区域也

“成为割据的形势”（ 《鄂西巡视员万涛报告》．1929 年 9 月 4 日）；

华容、石首交界的东山也出现了割据区域。在根据地里，县区乡各级

农协早已成立；“江、监、石、沔、公各县的农协，或县农协筹备处”，

“事实上已经成为乡村中的政权机关”，“群众成千成百地参加革命”

（《周逸群给中央的报告》．1929 年 8 月 8 日。此件原未署年代，这

里根据内容判定）。其他各种群众团体，日益发展扩大，反动的基层

政权已被摧毁，豪绅的地租，高利货以及苛捐杂税，已被废除。正如

中央文件所说的，“在江陵、监利、石首、沔阳几县斗争，已经发展

到横亘几百里，成为赤色区域。广大的成千成万的群众，已经成为有

组织的伟大力量。一切封建剥削关系在赤色区域已经渐次扫除，土地

已经归诸农民。豪绅地主及一切反动势力，在赤色区域已经绝迹，从

群众当中生长出来的赤色武装，在广大群众的拥护之下，已经形成红

军一部分的基础，渐渐随群众斗争发展而扩大。这些区域的政权，事

实上已经在农民协会管理之下”（《鄂西党目前政治任务及工作决议

案》，1929 年 8 月 24 日。此件原未署年代，这里是按戳记判定的）。

这样，洪湖地区已形成了割据的局面，标志着洪湖革命根据地已初步

形成了。

洪湖位于江汉平原的东南部，南临长江，北濒汉水，总面积近

1000 平方公里，冠鄂省千湖之首，素有“千里洪湖”之称。洪湖四周，

大小湖泊星罗棋布，港汊交错，沟渠遍布，水上交通便利，滨湖土地

肥沃，良田阡陌，稻、棉、鱼、莲驰名。但这里历来豺狼当道，天灾

人祸频盈，贫富悬殊，阶级斗争激烈。因此，以洪湖区域为中心联系

四周各县，开展河湖港汊地带的游击战争并形成根据地，是鄂西特委

及周逸群等从实际出发，带领广大军民长期奋斗的结果，是在党的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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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战争史上创造的新经验。对此，毛泽东后来给予很高的评价。他说：

“红军时代的洪湖游击战争支持了数年之久，都是河湖港汊地带能够

发展游击战争并建立根据地的证据。”（毛泽东：《抗日游击战争的战

略问题》．《毛泽东选集》4 卷本，第 390 页）

三、洪湖根据地军民的反“清剿”斗争

湘鄂两省敌人对洪湖地区游击战争的发展和根据地的形成，极为

震惊。为扼杀初建的赤色根据地，国民党反动政府在湘鄂西地区设立

了“绥靖区”，划江陵以下各县为“第三绥靖区”，驻彭启彪独立十四师；

划宜昌一带为“第四绥靖区”，驻张发奎之第四师；施鹤七属划为“第

五绥靖区”，进驻万伊吾旅；谭道源部则驻华容和石门一带。不久，

蒋介石与张发奎混战，张率第四师南下广西。但驻鄂西的敌军大部并

未外调，且纠合各地团防，以大于红军游击队十余倍的兵力，于 1929

年秋后，向包括江、石、沔、监、华等县在内的洪湖根据地发起大“清

剿”。因敌我力量悬殊，根据地尚不巩固，有些富农又乘机反水，故

敌人较易攻入赤区，狂烧滥杀。沔阳南区、监利一区，江陵沙岗和石

首大河口一带，几乎被焚烧殆尽；产党员、革命干部和工农骨干被杀

者难以数计。除江陵的郝正、沙南两区、沔阳东南区、监利二区及石

首东、北两区的根据地尚保存外，其他各地均被敌人占领。

为粉碎敌人的“清剿”计划，坚持和发展农村割据，以周逸群和万

涛为正副书记的鄂西特委，一面在沙市设立交通总站，派王干卿负责，

加强与党中央联系；一面抓紧根据地的恢复与发展，指挥洪湖游击总

队同敌人进行英勇的战斗。活动于监、沔的总队第一大队，经过频繁

艰苦的战斗后，遵照总队部关于避敌锋芒，移师外线活动的指示，向

华容一带转移。但行至监利二区时被区委再三挽留攻打尺八口。第一

大队攻克该镇后，违背总部指示，返回洪湖。结果在小沙口遭遇战中

失利，大从长王尚武牺牲，党代表王鹤负伤，两个中队长和三位党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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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阵亡，部队受到较大的损失。活动于江陵的第二大队一部，先于徐

李场打击来犯之敌，取得胜利，但在新观反击战中受挫，便撤往石首，

再转移华容。此时在江陵指挥战斗的周逸群，鉴于形势严重，便令段

德昌统一指挥一、三两大队，在洪湖坚持斗争；自己则往江南指挥第

二大队作战，以便南北牵制敌人。段德昌奉命率领一、三大队，与敌

周旋于监、沔一带。9 月，攻克下车湾。监利县委恢复了三、四区党

的组织。在这期间，一、三大队虽遭受较大的损失，但在广大群众的

支持下，终于逐步挤走了敌人。10 月间，在聂家岭击溃敌独立十三

旅一个团，迫使敌军停止了进攻。此后，逐步恢复了监利、沔阳、江

陵、石首等大部份根据地。在此期间，段德昌还派遣谢文轩、许勋武

等到汉口日本租界内筹建了一处地下交通站，公开挂着“华美医院的

招牌，开业治病，实则转送干部，购买和运送枪支弹药以及医疗用品

等物资，为洪湖地区的革命斗争服务（杨光华：《回忆录》）。

同年 10 月底，段德昌代表鄂西特委参加指导沔阳临时县委在小

沙口谢家湾召开的沔阳县第三次党代会。本来，自这年 2 月间成立汉

川临时中心县委以后，沔阳划归汉川中心县委领导，但因历史关系及

地理条件，沔阳临时县委游击队实际上在鄂西特委的指导下开展斗

争。9 月间鄂西特委恢复后，沔阳重归鄂西特委领导。这次代表大会

前，从汉川中心县委处获得了党的“六大”的决议。因此，会上贯彻了

“六大”的精神和鄂西特委扩大会议的决议，制定了各项政策，选举成

立了正式的县委。县委执委 9 人、审查委员 4 人。由杨光华担任书记。

此外，大会对过去有自首行为而在恢复党籍后在党和游击队中任职的

人员，进行了分类处理。此后，沔阳地区的革命斗争得以较快的发展。

十一月，将介石与冯玉祥的战争，正在加紧准备。驻鄂西敌军的

部份主力外调。洪湖游击总队第一、三大队便趁机反攻，夺取了三官

殿，歼敌一连，获枪 90 余支。12 月，又冒雨渡过东荆河，在汪洋等

指挥的沔阳游击队配合下，歼灭驻杨树峰的敌军部，缴获长短枪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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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支。继又进袭谢仁口等地，毙敌甚多。至此，监、沔根据地全部恢

复，第一、三大队发展到 700 余人枪。

在此前后，沔阳游击大队和特务队在“用红色恐怖镇压敌人的白

色恐怖”等口号下，也取得一系列胜利。秋日深夜，罗天宇等率领假

扮商人的特务队，驾船顺东荆河而下，袭击沔阳官当湖敌军，歼敌一

部，获枪 10 余支。凯旋郑道湖时，又在东荆河内缴获敌船两艘和一

批枪支。随后，沔阳游击大队分别进攻监利渡口，沔阳彭家场、尤拔、

埠湾等地，共歼敌军 100 余人，缴获长短枪 60 余支。特务队和游击

队员还常由罗天宇率领，假扮商人和渔民，沿内荆河两岸，袭击敌军

据点坪坊等地，处决了征税局长，缴获了大宗“税款”。后又转战嘉鱼

县之龙口，沔阳县之珂理湾和施家港等地，毙伤敌军、团防和土匪百

余人，缴获一批枪支，武装了自己。

与此同时，二大队在周逸群、段玉林等率领下，活动于江陵、石

首、华容一带。转移到华容的队伍，与当地游击队和赤卫队相配合，

围攻了文、宣两区团防局。刘革非、蔡玉坤等在东山领导广大群众，

建立了基层农协和苏维埃政权。华容的文、宣两区成为红色区域后，

划归石首县委领导。南县和安乡两县人民受到鼓舞，游击活动有所展

开。10 月初，段玉林率领游击队员和赤卫队员近 500 人，在小河口

打垮了新堤口团防局长秦先景带领的常练队，救出被捕党员 10 余人。

中旬，二大队 400 余人在一弓堤截击监利敌军一个营，击毙敌营长以

下 170 余人，缴获步枪 140 余支、轻机枪三挺和手榴弹 400 多枚；接

着，又一举歼灭焦家畈团防，缴获长短枪 80 余支。11 月下旬，敌常

练队 500 余人，渡长江抵石首小河口，大肆烧杀。被敌人暴行激起强

烈仇恨的革命军民，纷纷请战反击。二大队在千余赤卫队员和群众支

持下，全歼来敌，缴获轮船一艘和长短枪百余支。至此，石首团防失

去单独进攻能力。接着，二大队趁江陵团防戒备松懈之机，指挥部份

武装溯江北上，一夜之间，连续袭击熊家河、马家寨和观音寺三地的

97

敌人，均获胜利。

在反“清剿”斗争中，鄂西特委和洪湖游击总队为了分化瓦解敌

人，对敌军官兵采取了“投降受赏，来去自愿”的政策。明确规定：“自

动拖枪来归的奖洋十元。如不愿干事的，酌量路途远近发给路费”；“在

火线俘虏来的，每人发洋五元。如不愿干事的，只给洋三元”（《鄂西

游击战争的经过及其现状》．1930 年 5 月）。结果，敌军和团防的军

心动摇，拖枪来归者时有发生。沔阳、监利、江陵、石首、公安等县

的常练队呈现瓦解之势。

洪湖地区革命军民近半年的英勇斗争，粉碎了敌人的“清剿”计划，

恢复发展了根据地，为正规红军的建立和根据地的巩固与扩大奠定了

坚实的基础。

第三节 鄂西党的第二次代表大会的召开，

红六军和鄂西联县政府的成立

一，鄂西党的第二次代表大会的召开

1929 年冬，鄂西地区的革命斗争继续发展。此时，洪湖游击总

队和湘鄂边的红四军约共发展至八、九千人，洪湖和湘鄂边两块根据

地已初步形成。宜、沙地区的工人运动，宜昌罗田溪等地农民的年关

斗争和松、枝、宜等地的饥民斗争，巴、兴、归和南、华、安等地的

抗租、抗税斗争，以及各地的小型游击战争，均方兴未艾。另方面，

蒋桂张（发奎）、蒋冯（玉祥）及蒋唐（生智）等军阀混战，愈演愈

烈，分散了敌人对红军游击队和根据地的进攻力量。鄂西特委为总结

经验，提高党员和干部政治水平，制订正确的方针、政策和策略，以

夺取新的胜利，便抓住有利时机，于同年 12 月间，在石首县根据地

内的袁家铺召开了中国共产党鄂西特区第二次代表大会。

98

出席党代会的有来自 12 个县，代表 4000 多名党员的正式代表

35 人，另有列席代表四五十人。湖北省委派代表到会指导。会前，

特委根据党中央《关于鄂西目前的政治任务及其工作的决议》精神，

结合实际，拟出了各项决议的草案。由周逸群、万涛和段德昌等组成

的主席团主持了大会，会上充分发扬民主，启发、诱导和鼓励到会代

表充分发表意见，总结经验，批评缺点、错误。大会期间，组织代表

参加石首县的“拥军会”和“庆功会”，以接触群众，听取意见。代表们

见到根据地内党群、军民间的鱼水关系，以及人们精神焕发、秩序井

然的新面貌，深受鼓舞。在 9 天的会议中，气氛十分活跃。代表们就

党的任务，武装斗争、土地革命和政权建设等问题，进行了热烈的讨

论；通过了《关于鄂西党目前政治任务与工作方针决议案》等 12 个

文件。

《关于鄂西党目前政治任务与工作方针决议案》指出：“帝国主义

（势力）在鄂西的增长，以及军阎战争在鄂西的不断爆发，（使）城

市农村经济破产的速度日益加剧，劳苦群众更痛苦，受压迫剥削日益

加深，革命的要求只有日益迫切”。由于引起“革命的根本矛盾，不但

没有解决，而且日益加深”，“石首、监利、沔阳赤色区域至今犹能存

在，各地群众斗争近又极为活跃”，说明“革命的高潮必然不可避免的

快要到来’。但“大会认为还不能作过份的估量”，因“豪绅地主的力量，

还很强大，可以镇压革命。主要的要看我们艰难困苦的斗争，坚决运

用正确的策略，发动更广大的群众，来推动这一高潮的迅速到来”。

决议认为：“目前党的总路线，仍是发动日常斗争，争取广大群众”。

“党应利用一切阶级的冲突，去发动广大群众起来斗争”，把群众团聚

在自己的周围，并加紧各地武装暴动的准备，同时还要加强城市工运

工作和城乡斗争之间的呼应，以及游击战争与工农运动的联系，要克

服党内少数人存在的“和平发展”、盲目蛮干和狭隘的地方观念等错误

倾向。而党在目前的具体任务是：“强健党的组织”，正确处理党组织

99

与群众组织之间的关系；“以艰苦奋斗的精神加强城市工作”；“建立

石首、监利、沔阳几县赤色区域的工农政权”；“实行土地革命政纲”；

“发展群众武装，扩大红军组织”；“建立反帝工作”；“巩固雇农在农

村斗争中的领导权”；做好宣传鼓动、妇女，共青团等工作。这些规

定，无疑是正确的。

《关于军事工作问题决议案》的内容也基本上是正确的。它指出

游击战争是目前农村工作的主要斗争方式，游击战争和红军在当前的

主要任务是：发动群众斗争，肃清反动势力；红军在行动中不仅是打

仗，还要宣传群众、组织群众，实现群众斗争的口号，尤其是土地政

纲，要彻底实现；扩大红军的组织，即以各种可能，在游击战争中夺

取敌人武器，扩大自己的实力，从而建立和扩大正式的红军。红军还

要吸收积极、忠勇的工农分子参加进来，以提高红军素质。关于党的

领导作用和红军建设问题，决议规定：第一，红军的党组织要特别健

全并起领导作用。目前仍适用志愿兵制度，但必须以工人和贫农为中

心基础；第二，立即建立士兵委员会，使他们自动的过问纪律、生活

和给养，但要防止极端民主化的倾向；第三，党代表应改为政治委员，

作对内一切政治教育和对外一切政治宣传工作。特别要提高士兵的阶

级意识和政治觉悟，并帮助军官发挥正确的作用；第四，政治部应注

意士兵的政治训练，并开展文化娱乐工作，使战士自觉遵守纪律，发

挥既是革命的战斗员，又是群众的组织者和宣传者的作用，关于游击

队目前的战略与战术，决议指出，应该“随时是进攻的，不是保守的”，

要不断向敌人的弱点进攻，并发动群众向外扩大，“保守就是坐以待

毙的策略”；不应打攻坚战，而应打击敌人的侧面和后方，凡“没有胜

利把握的，我们不应冒险去打，但绝不是无目的的逃跑主义”，要歼

灭敌人以壮大自己的实力；“必须动员广大群众去袭击敌人”，同时要

用政治宣传去瓦解敌军；要做到“分散以发动群众，集中以应付敌人”，

“就是在指导下分途游击去发动群众，集中力量去打击敌人”。决议还

100

指出：“每个党员都要有军事知识和技术，才能领导游击战争和指挥

作战”；党组织的工作和行动都要实行军事化，故要用各种办法对党

员施行军事训练，发展和训练城镇的工人纠察队；“赤色区域内要注

意使每一个青年农民，普遍受相当的军事训练，并要在游击战争中把

农民武装起来，编成赤卫队”；非赤区也要加强农民武装，并夺取团

防武器以武装自己。关于瓦解和争取敌军士兵起义问题，决议强调；

敌军士兵绝大部份“不是流氓无产阶级”，而“是属于农民阶级”。我们

“总的路线是争取士兵群众”，但要“反对无条件的兵变主义”。兵变的

对象，应“是敌人的主要部队”或“主要部门”；只有这样，“才可以影

响到其他部队”。对敌军士兵的工作方法，一是打入敌人内部，抓住

矛盾做分化工作；二是开展宣传鼓动，发起政治攻势。 在《关于苏

维埃组织问题决议案》中，指出了苏维埃政权的性质、任务和作用。

决议案指出：“苏维埃政权就是工农兵贫民代表会议政府。凡是参加

革命的工、农、兵、贫民，都可以选举自己的代表参加政府”，它是“广

大劳苦群众自己起来管理政权的最好形式”。它“以无产阶级作领导，

要过渡到无产阶级专政”。它“是广大劳苦群众的工具”，用以“保卫自

己”，并“拿来对付豪绅地主阶级”。关于苏维埃的组织原则，决议说；

苏维埃政府“不是群众大会，也不是上层几个领袖”的机关，而是由“广

大劳苦群众直接选举代表组成的，同时有立法及行政权”的红色政权

机关。如群众对苏维埃代表不满，“认为不能代表他们的时候，应由

群众直接撤销其代表资格”，而“另选代表来代替”。决议还明确规定

了党组织与苏维埃的正确关系：“党是苏维埃思想上的领导者”，但“只

应经过党团的形式在苏维埃中起领导作用，不能直接命令苏维埃或代

替苏维埃”。关于苏维埃当前的任务，决议说：苏维埃“政权建立的第

一天”，“应颁布土地法令”等各种保障工农群众根本利益的法令，“执

行土地政纲”，没收反革命财产，并“有计划的制裁反革命”分子；对

资本家“实行劳工监督”，发展经济，支持革命战争，以保卫红色政权

101

和人民利益，等等。这些规定，均体现劳动人民当家作主的根本原则。

《关于土地问题决议案》，分析了鄂西封建土地关系及封建剥削的

各种形式，指出了实行土地革命的重大意义和方法。认为封建的土地

关系是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条件，是军阀赖以存在的经济基础。因此，

“只有根本解决土地问题，才能解决一切问题”。鄂西农民自发的或在

党的领导下开展的土地斗争，其社会内容都是解决土地问题。决议规

定的土地革命步骤和方法是：解除反革命武装，建立并发展农民武装，

扩大苏维埃区域；无代价的没收豪绅地主的土地、财产，连同祠堂、

庙宇、教堂的地产和公产以及官产和无主荒田，由苏维埃政府分配给

无地和少地的农民使用，销毁豪绅地主的一切契约；废除所有高利贷；

取消一切苛捐杂税，实行统一的农业经济累进税；兴修农田水利工程，

抗御天灾，发展农业生产等等。其主要精神是符合鄂西地区斗争实际

的。

《关于鄂西党组织决议案》，指出了党内存在的极端民主化、惩办

主义、地方主义、和平发展观念以及资产阶级思想影响的种种表现及

其妨碍贯彻党的路线的严重危害性，要求全党特别是党的领导机关，

采取训练和批评的方法予以克服。认为：要把鄂西各级党组织建设好，

首先必须抓好党的无产阶级基础的建设，而“党的无产阶级基础的涵

义：一部份当然是指无产阶级的分子，如城市的工人，乡村的雇农；

一部份是指无产阶级的意识，即所谓无产阶级化”。决议认为，要发

挥党组织对各项工作的领导作用，就必须建立和加强党的支部生活，

发挥党支部在群众中的核心作用。要建全地方党部，须派遣最有威信

的干部和选拔在实际斗争中成长起来的新干部充实党的基层领导，使

其政治上能接受上级党组织的策略和指示，并结合实际情况予以灵活

的运用；在组织上能抓中心支部的建设，加强教育训练，以提高党员

的政治认识和理论水平；在工作上有全盘的计划和周密的安排，并分

工抓好各方面的工作，还要正确处理党组织与工会、农会、妇女会和

102

工农兵贫民代表大会等的关系，党既应加强领导，但又不能直接指挥

或包办代替，只能通过党团组织去解决。共青团“是整个党的工作的

一部份，在政治上团应受党的领导，行动要一致，但在组织上，团是

独立的”，要让其发挥自身的组织领导作用。决议还规定建立四个中

心县委，以协助特委联系并指导各县工作。这四个中心县委是：（1）

宜昌，联系并指导远安、秭归、巴东、兴山、长阳等县；（2）荆门，

联系并指导钟祥、天门、潜江、京山等县；（3）南县，联系并指导华

容、安乡等县；（4）监利，联系并指导沔阳、石首、公安、江陵、松

滋、枝江、宜都、当阳等县。

此外，大会还通过了职工运动、农民运动、妇女运动、经济问题、

宣传鼓动工作、各县工作、兵变问题等 7 个决议案，全面地规划了鄂

西地区的各项工作。

大会根据湖北省委的提名，选举了 7 名正式委员和两名候补委

员，组成新的鄂西特委领导机关。接着，召开了二届一次特委会议，

选举周逸群、众鸣、文化三人组成常委会，周逸群为书记，众鸣为组

织部长，文化为宣传部长兼秘书。其他成员的分工是：段德昌指挥荆

江两岸的红军游击队；周小康负责巡视石首、监利、沔阳各县；另两

人负责沙市市委和宜昌工人运动；候补委员罗正品等负责巡视荆门、

钟祥、天门、潜江、京山、当阳各县。决定特委机关设于沙市；秘书

处和组织部负责编印《鄂西通讯》和《党的生活》等党内刊物，以加

强对各地工作的指导和党的思想建设。为便于特委与各县的联系，把

所辖各县划为 6 个巡视区，即：石首、监利、沔阳等县为第一巡视区，

荆门、钟祥、潜江、京山、天门、当阳等县为第二巡视区；巴东、兴

山、秭归、长阳、五峰、 远安等县为第三巡视区；松滋、枝江、宜

都等县为第四巡视区，由特委直接巡视；南县、华容、安乡等县为第

五巡视区；公安、宜昌、沙市、江陵等县、市为特别区，亦由特委直

接巡视。另外，在宜昌、沙市等地设立三个交通处，加强了与党中央，

103

省委及各县的联络工作。

中共鄂西“二大”体现了党的“六大”的路线，其主要精神是符合鄂

西地区革命斗争实际的，对鄂西地区革命斗争的继续发展，将起重要

的推动作用。但是，来自中央和湖北省委的某些错误指示，在决议中

也体现了出来。例如，《政治任务决议案》规定：党“应集中力量向着

重要城市和工人区域发展，农村工作则应由穷乡僻壤渐次转移到近郊

大道，重要村落”；《农民运动决议案》也说：“乡村包围城市的办法”，

“这是根本忽视城市工作的重点”。这就片面强调了以城市工作为重

心，而忽视了农村工作在当时历史条件下的极端重要地位。关于富农

政策，未能按照原来的指导思想，采取经济上削弱、限制和政治上中

立的政策，而是过份地强调了富农的反革命性，要求马上开展反富农

斗争。这不仅把富农推向豪绅地主一边，而且容易使一些较富裕的中

农对党的政策产生疑虑。这些错误和缺点对革命斗争的发展，产生了

一定的消极作用。

二、红六军和鄂西联县政府的成立

鄂西“二大”召开前后，正是蒋、桂等军阀混战和鄂西各派敌军争

斗日益剧烈之时。12 月初，万伊吾旅举旗反蒋，在宜都红花套发起

猛烈进攻，彭启彪旅败退宜昌河西一带，万旅紧追不舍。这时，范绍

增师与郭勋师闻讯赶来，将万旅压至当阳、远安一线，彭旅亦趁隙反

攻，三面合围击败了万旅。这期间，鄂西敌军封船羁马，交通断绝，

商品奇缺，物价飞涨，捐税陡增，民怨沸腾。

鄂西特委趁敌混战及阶级矛盾尖锐之机，积极贯彻“二大”的各项

决议，特别是力争扩大红军和发展游击战争，完成建立“数县联合政

权”等任务。12 月中旬，洪湖游击总队第一、三两大队取得了攻克沔

南重镇峰口的胜利。特委在胜利的形势下，遵照中央指示，在峰口将

总队升编为“中国红军独立第一师”（亦称中央独立师），段德昌任师

104

长。下辖三个纵队，共有官兵四、五千人。第一纵队由原一、三大队

和沔阳游击大队合编，王一鸣任司令，下分两个大队、6 个中队，有

步枪近 700 支和花机关枪两挺。第二纵队由原二大队和石首、江陵等

游击队合编，段玉林任司令，下分 4 个中队，有步枪 460 余支和花机

关枪 3 挺。第三纵队则以长阳浒击队为主干，另加钟祥、江陵西北和

荆门城南等游击队进行组建。

在这前后，湖北省委派杨洁到沔阳检查工作。这时的沔阳，除西

区已划归潜江外，全县有党员 600 余人，北区 10 个支部，南区和东

区各 5 个支部，南区另辖江南蔑洲一个特支。南区、东区群众掀起了

反对敌人“清箱”、“预征钱粮”的斗争浪潮，协助红军作战，把敌人闹

得坐卧不宁，并于 1930 年初建立了沔阳县东南区苏维埃政府。原沔

阳游击大队编入红独一师后，又重新建立由汪洋任大队长的沔阳游击

大队，有长短枪 60 余支。各区游击队武装也日益壮大起来。

此时，鄂西特委及在江陵、石首的第二纵队，同第一纵队之间的

联系不时中断，难以统一指挥。为巩固和扩大洪湖革命根据地，尽早

建立鄂西联县苏维埃政府，特委决定一、二两纵队会师江陵。在此之

前，鄂西特委曾多次写信给湘鄂西前委及贺龙。要求红四军尽快向洪

湖靠拢，与红独一师联合行动。这时恰好传来了红四军已至长阳、枝

江一带的消息，令人振奋。为与红四军相呼应和扩大红军声威，特委

一面限令红独一师一、二纵队于 1929 年 12 月底以前集结于江陵，一

面指挥二纵队于同月中旬攻取了江陵重镇郝穴；随后又迅速向普济

观、黄才畈和沙岗一带发展，形势极为有利。

然而，此时湖北省委过高地估计了红独一师的力量，指令该师向

汉水下游之汉川、汉阳推进，以进攻武汉。第一纵队按照省委的命令，

不上江陵，并通知第二纵队亦到洪湖集中，以便合力东进。二纵队此

时正按特委指示，在江陵一带为打通江、监、石的交通线而奋战，故

未下洪湖。省委的错误指示，推迟了两个纵队会师的时间，影响了鄂

105

西游击战争的开展。这时党中央为加强湘鄂西红军的领导力量，继派

来许光远、王一鸣、王鹤、周容光、周小康等人之后，又派柳克明（即

柳直荀）以及孙德清（即孙一中）、邝继勋等人前来。柳克明到达洪

湖后，遵照中央指示和关于成立红六军以及红四、六军会师的计划，

以中央军事部巡视员身份写信督令第一纵队立即来江陵与第二纵队

会师。一纵队行军途中，于城垸和陈陀子口等地打了两仗，获枪 40

余支。二纵队自石首出发，亦收编熊家河常练队一个分队，继又攻取

了普济观和沙岗，获怆 50 余支，实力进一步增强。

1930 年 2 月 5 日，红独一师第一、二两纵队在监利汪家桥胜利

会师。鄂西特委及时召开军事会议，传达中央计划，并举行全军官兵

大会，宣布红独一师升编中国工农红军第六军，军长孙德清（不久因

病离职，、由邝继勋接任），政治委员周逸群，副军长段德昌，参谋长

许光远。下辖 3 个纵队：一纵队司令段德昌（兼），政治委员王鹤，

辖 4 个大队、12 个中队；二纵队司令段玉林，政治委员周容光，辖 3

个大队，6 个小队；三纵队尚在长阳一带组建中。此外，军部及纵队

尚有若干直属部队，全军约六七千人。

鄂西特委为加强党对红六军的领导和改进其政治工作，便以特委

和中央巡视员的名义，组成红六军党的前敌委员会。委员 7 人；孙德

清、段德昌、段玉林、王鹤、徐昌贤、张传贤（徐张二人为一、二纵

队的士兵）和中央派来负责军队党务工作的一位干部；候补委员 3 人：

许光达、李子杨、王一鸣。接着召开“第一次前委会议，决定以 3 人

组织常委，以王一鸣为书记，孙德清为宣传，中央派来的（干部）任

组织。在未到达以前由许光达代理”（《鄂西游击战争的经过及其现

状》．l930 年 5 月）。

红六军前委整顿了军内党组织。整顿后，一纵队有党员 60 余人、

3 个支部、 20 个小组；二纵队有党员 70 余人、3 个支部。9 个小组。

前委拟定了开办党小组长训练班、加强党员教育和发展新党员的规

106

划。前委坚持在各纵队设政治部，配备各级政治委员或指导员，对指

战员进行了政治教育和纪律教育。前委继续发挥了士兵委员会的积极

作用，发扬政治、经济和军事的三大民主。政治上实行官兵平等，严

禁长官打骂士兵，废除一切肉刑；官兵间均以“同志”或“指挥员”、“通

讯员”、“警卫员”、“炊事员”相称，士兵有向长官提批评意见和下级

有向上级提建议与意见的权利。经济上亦实行官兵平等的原则，经济

委员会有士兵代表参加，收支帐目向士兵委员会报告，伙食、服装和

草鞋由军需部门统一处理，并不折不扣地定期发放若干零用钱。因此，

即使“有时候生活不好，兵士也没有怨言”（《鄂西游击战争的经过及

其现状》1930 年 5 月）。军事上，抓紧战斗空隙进行基本战术训练，

并通过战斗后召开总结会，发动士兵公开批评，以提高全体官兵的军

事素质。

经此整顿，新诞生的红六军，虽存在不少弱点，尚需克服和弥补，

但正如《鄂西游击战争的经过及其现状》指出的那样，红六军的本质

优点：一是在群众斗争中产生、发展起来，没有旧式军队的坏习气；

二是有较高的政治觉悟并保持了与广大群众的密切联系，易与群众打

成一片；三是有吃苦耐劳的精神，不怕牺牲，长于夜行军。历史证明，

它的成立及其军政训练的加强，体现洪湖地区革命武装由小到大、由

弱到强、由分散到集中的重要变化，适应了由游击战转变到一定规模

的游击性运动战的需要，开创了鄂西地区武装斗争的新局面。

此时，红六军面临着迅速恢复和巩固遍及江陵、石首、监利、潜

江、沔阳的革命根据地的任务。为此，特委决定首先夺取江陵东北要

地龙湾。于是，六军主力移师新观寺，召开纪念“二·七”罢工的群众

大会，誓师出征。2 月上、中旬，先后攻克了龙湾、熊口、老新口和

张金河等重要集镇，宣布了对当铺实行“20 洋以下无本取当，20 元以

上无利取当”的政策，并在龙湾组织群众选举成立了革命委员会。接

着，红六军挥师东下，攻克监北重镇新沟嘴和沔西之渔洋镇，歼敌新

107

五师一个连。这样，江、石、沔、监、潜边的割据区域大体上联成了

一片。这时，国民党湖北省政府和蒋系第三编遣区主任刘峙，为对付

红六军，急令两个团进驻郝穴，夏斗寅部开赴新观寺，另派重兵把守

江陵、监利县城，还集各地团防对根据地采取包围态势。鄂西特委及

六军前委抓住敌军兵力有限，顾此失彼，特别是潜江县城守敌仅团防

武装 300 余人的有利时机．决定集中兵力夺取潜江城，以打破敌人的

包围。2 月 22 日，红六军主力分三路攻取潜江城，缴获长短枪 70 余

支，子弹 4 000 多发，并生擒敌军副队长、警察局长、教育局长及土

劣多人，军威为之大振。为了在运动战中不断地消灭敌人以壮大自己，

并拔除赤区附近的白色据点，红六军在潜江县城稍事休息后，主动撤

回沔西。旋又集中主力折向西进，于 3 月 8 日再次夺取江陵重镇郝穴，

缴获长短枪 160 余支，生俘敌军分队长以下 80 余人。3 月 12 日，段

德昌率主力一部，在赤卫队和群众配合下，攻克沙市外围据点观音寺，

逼近沙市郊区，并在此驻扎和宣传发动群众。沙市守敌十分恐慌，龟

缩市内，不敢出击。4 月初，红六军挥师跨江南下，先后攻克江南重

镇藕池、调弦口和石首县城等地，消灭了大批敌人，缴获长短枪六百

余支，提高了党和红军的声威，推动了公安、石首、华容、南县等地

群众的革命斗争，向南扩大了红色根掘地。

与红军胜利的同时，荆江两岸各县的苏维埃政权先后建立。1930

年 2 月，潜江县苏维埃政府成立于拖船埠。同月，石首县苏维埃政府

成立于袁家铺，并组成了保卫根据地的县赤卫大队。3 月，调弦市苏

维埃政府成立，鄂西特委迁此办公。在监利，三区（分盐）苏维埃政

府建立后，进一步推动了全县革命斗争的发展。江陵县苏维埃政府成

立于 1 月，并于 3 月初在胡家场召开声势浩大的庆祝大会。在沔阳，

东南区苏维埃政府早已成立；改组后的县委于 3 月间在宋家墩等地开

办党务干部训练班，训练了干部，推动了各项斗争的发展。

在此形势下，在鄂西建立县级以上的联县苏维埃政府，以统一根

108

据地的各项政策、法令并加强工作指导，不仅非常必要，而且巳具备

了条件。鄂西特委便决定 4 月 10 日召开苏维埃代表大会以建立联县

政府，并为此而进行了紧张的筹备工作。为保证大会安全举行，特委

将附近各县游击队 800 余人集结调弦，以“警备师”的名义编队，周逸

群亲任师长，分布调弦的周围，封锁江岸，实行戒严。4 月中旬，在

调弦口皇陵庙召开了包括江陵、石首、监利、沔阳和潜江在内的 5 县

工农兵贫民代表大会。出席大会代表 50 余人。大会在周逸群等主持

下，总结了鄂西“二大”以来的工作经验，讨论了巩固、扩大赤区，建

立和健全苏维埃政权，深人土地革命等问题。大会宣告成立了鄂西苏

维埃五县联县政府，选举周逸群、万涛、彭之玉、屈阳春、戴补天等

组成苏维埃政府主席团，周逸群为主席。政府内设秘书处和土地，财

经、水利、军事、文化等委员会以及政治保卫局等机构。各委员会均

在主席团领导下开展工作。鄂西五县联县政府的建立，是红六军和鄂

西人民长期英勇斗争的成果。它使洪湖地区的根据地有了统一的行政

领导机关，从而开始了苏区建设的新阶段。

鄂西联县政府成立后，红六军在江左继续东进，再次攻克府场、

沔阳县城及通海口等地。彭国材、汪洋等率领的沔阳游击队和赤卫队，

配合红六军，夺取了峰口；县委、县革命委员会等领导机关便由郑道

湖迁此。随后，红六军攻克了仙桃镇，并进抵汉水北岸的岳口、陈家

场、白家堤一线，消灭了大批敌人后返回苏区。至此，鄂西联县政府

所辖范围，实际上包括江陵、石首、沔阳、监利、潜江以及华容等县

的大部份农村，拥有石首、潜江两座县城和藕池、调弦口、郝穴、沙

岗、峰口、麻场、小沙口、戴家场、汊河口、朱家河和文塔等大小集

镇数十座。石首的调弦口，驻着鄂西区的党、政、军机关以及鄂西农

民银行，第一、二、三商店和红军招待所等机构，是洪湖根据地这一

时期的首府。

109

第四节 南华安中心县委的建立及游击战争的发动

南县，华容和安乡 3 县自 1928 年秋划归鄂西特委领导之后，认

真贯彻了“六大”的决议，革命形势出现了转机。湖南省委为了恢复湖

北地区党的工作，于 3 月 16 日在安乡县协安垸建立了湘西临时特委，

南、华、安 3 县随之由鄂西回归湘西临时特委领导。但同年 9 月，湖

南省委遵照中央关于把一些边界地区的党组织，划属一些有关的党组

织管辖的指示，再一次将“华容、安乡、南县划归鄂西特委管辖（《中

共中央给湖南省委的指示信-----湘、鄂、赣特委问题、干部问题》．1929

年 9 月 25 日）”。至此，南、华、安 3 县的革命斗争，统一在鄂西特

委领导之下，逐步发展成为湘鄂西苏区的组成部分。南、华、安 3 县

再次划归鄂西特委领导之后，继续贯彻“六大”精神，各地党的组织逐

渐得以恢复；抗租、抗税和游击战争，有了新的发展。但三县的革命

斗争，发展不平衡。华容县党的基础较好，革命力量发展更快。那里

经过游击战争的发动，东山地区早已建立了赤卫队组织，农民武装越

聚越多。加之与石首县山水相连，石首县的革命斗争不断向华容发展，

因此，华容县的文宣、塔市、砖桥、板桥等大部分地区革命力量在发

展中逐渐与石首的革命活动连成一体；只有靠近南县边境的部分地

区，属于南华安地区革命活动的范围。

鄂西特委为了促进南华安地区武装斗争的发展，进一步加强对

南、安 2 县革命斗争的领导，于 1929 年“九月后，成立了中共南安县

委”（文学礼；《关于湖南目前政治经济情况及湖南省工作委员会成立

情况向中央的报告》，1931 年），并派秦印波负责，委员有李靖安、

蒋春芳和张连翘。机关设在安乡县六屋渡。南安县委管辖范围，仍包

括南、安二县及华容县的一部分地区。县委建立后，把恢复、建立党

的基层组织，发展地方游击武装摆在工作的首位，推动革命斗争步步

110

深入发展。

正当南、安地区革命形势日益好转的时候，鄂西党“二大”的决议

传达到了南、安党的组织。根据鄂西党“二大”的决议，1930 年 2 月，

中共南华安中心县委于勒马山（今南县九都山乡火箭村）正式成立。

书记金丽生（即徐时中），委员为邱才枚、李迪仙、蒋春芳和孙云华。

中心县委辖华容、安乡县委，南县的党组织直属中心县委领导。 中

心县委建立后，认真贯彻鄂西党的第二次代表大会制定的各项决议，

利用一切阶级冲突，争取广大群众，继续发动日常的斗争，进一步发

展地方游击武装，开拓了南华安地区武装斗争的新局面。先是，在蒋

桂战争结束后控制了两湖的蒋系军阀，为了镇压革命运动，不断驻兵

南华安地区，配合地方反动政权，勾结乡村土豪劣绅，组成“挨户团”、

“铲共义勇队”等团防武装，大肆进行“清乡剿共”。南、华、安 3 县党

的组织，按照鄂西党“二大”决议的精神，发动广大群众起来斗争，先

后组建了 3 支游击队；即以段继修为队长、余栋为政委的南县游击队，

以朱祖光为主要负责人的华容游击队，和以邱育之为队长、陈逸民为

副队长，邹墨池为政委的安乡游击队。三支游击队在斗争中互相支援，

彼此策应，采取“敌来我飞，敌去我归”和“昼伏夜动，神出鬼没”等机

动灵活的战术，与敌人长期周旋，不时袭击当地驻军及“铲共”团队。

南县游击队开始有 50 余人，30 多条枪，以本县的乌咀、明山头，华

容的牛氏湖、九斤麻、北景港、中岭子，沅江的柳林汊等地为据点，

先后捕杀了南县、石首和华容一批罪大恶极的土豪劣绅，处死了南华

渡、明山头的“铲共义勇队”队长，袭击北景港敌区公所，缴枪 8 支。

南县游击队还成功地劫了敌人的“法场”，营救了被捕的同志。经过一

段时间的斗争，队伍发展成拥有百余人枪和 200 多把梭标、大刀的游

击队。还用抬“红轿子”作掩护，把一批枪支，经地下党交通站转送鄂

西，支援红军对敌作战。

在华容，针对反动派普遍建立“挨户团”，对革命群众进行残酷镇

111

压的情况，游击队针锋相对，奋起还击。1930 年 1 月 6 日，朱祖光

率华容游击队，以出奇制胜的游击战术，攻占了大冲口团防分局，烧

毁了敌人营房，极大地震慑了敌人。砖桥等地的团防闻风丧胆，连夜

撤回华容县城。是月 15 日夜，游击队又从天心洲渡江至章华港，分

三路围攻塔市驿团防局，击毙敌正副局长，缴获长短枪 34 支。至此，

东山地区之敌，全被歼灭或驱走。为此，华容县委在明碧山召开了祝

捷大会，表彰游击队的功绩，进一步推动了游击战争的广泛开展。从

1 月至 3 月，游击队转战各地，屡战屡胜，华容的明碧山、穆山垄、

范家岭和石华堰等 4 个区已形成工农武装割据，先后成立了区苏维埃

政府和党的区委会。游击战争的广泛开展和武装割据，使敌人惊恐不

安。这年 4 月，国民党华容县长宋寿眉进一步采取“清剿”措施，强迫

群众交纳“防匪经费”9 万元银洋，在南河渡、北河渡、治河渡等地建

筑碉堡，妄图封锁交通要道，阻截游击队。同时，他们还趁早稻收割

季节，出动大批军警特务到游击区割谷抢粮，妄图断绝游击队的生活

给养。敌人抓不到游击队，便从其家属身上开刀，对地下党员、游击

队员和红军家属，概以“匪属”论处，并夜袭南山，杀害何坤（即何长

工）的妻子盂叔亚母子 3 口及其他群众 20 余人，制造了华容历史上

的“南山惨案”。但敌人的残酷镇压，扑灭不了革命的熊熊烈火，游击

队扎根于群众之中，与敌人展开了一次又一次的浴血奋战，华容游击

根据地不断扩大开来。

安乡县委把建立游击武装放在首位，由县委书记邱育之亲任游击

队队长，坚持武装斗争。安乡游击队开始只有 12 名队员，6 支驳壳

枪，后由红军部队拨给 8 条枪和 40 发子弹。这支游击队，象一把插

入敌人心脏的钢刀，经常给敌人以致命打击。1930 年 6 月，用里应

外合的战术，一举全歼了隐蔽于白粉嘴的安乡“铲共义勇队”3 0 余人，

获枪 30 佘支，改善了游击队的武器装备。7 月下旬，安乡县反动政

府又制定了《清剿匪共宣传大纲》，诡称“共产党为民众公敌，党国罪

112

魁”，“是农皆暴，无工不共”，提出“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走一人”

等反革命口号，随即调动驻军、地方乡警和便衣特务，四处捕杀共产

党人。焦泗乡大恶霸徐绍泉，一次亲手杀害地下党员 5 人；保安队郑

鹏九部，于安、澧二县交界处设关堵口，将向红军部队运送武器的 6

名游击队员拦获后，就地枪杀；地下党员龙名榜，被敌人抓去杀害后，

悬头示众 3 天，白色恐怖，笼罩全县。面对敌人的大屠杀，安乡游击

队在邱育之的带领下，按照“依靠人民，忠党爱国，杀敌必胜，运用

奇策，昼伏夜动，神出鬼没，忍苦耐劳，甘洒热血”（《安乡游击队创

建、发展及活动情况专题报告》．1984 年 7 月 23 日）的行动纲领，

与敌人展开了一次又一次的浴血奋战。9 月，邱育之率游击队员 10

余人抡，突袭敌团总家，处决一名反动政府委员，破坏了预计召开的

熊四乡团防局成立大会。接着在大湖口处决焦义、枚文等四乡“清乡”

主任。此外，游击队还先后处决了一批罪大恶极的土豪劣绅，有力地

镇压了乡村反动势力。游击队按照实际情况决定斗争方针，时而在本

县范围内突袭敌人，时而转向外地作战，先后深入到南县的荷花咀、

中鱼口，澧县的凤凰山、峰古山、开头山、七里湖、毛里湖一带，袭

击“铲共”团队，缴敌枪支弹药。安乡县委由于加强对武装斗争的领导，

游击队的战斗力不断提高，先后对敌作战 20 余次，击毙敌官兵数十

人，缴枪 150 余支，子弹千余发，粮船 5 艘和一批布匹等军用物资，

并为红军部队输送长短枪 60 余支。随着武装斗争的深入发展，安乡

县党的组织亦逐步得到恢复。党、团员由开始的几人，发展到 150 余

人，并创立了梅家州、南堤拐、黄狮咀等三小块游击根据地，分别建

立了党的支部。

南华安中心县委成立以来，南、华、安各县游击战争的发展和小

块根据地的形成，配合了洪湖地区游击战争的开展，并为日后红六军

南下接应红四军，以及红二军团南征，扩大江南苏区，创造了较好的

条件。

113

第五节 鄂中区汉川中心县委的建立

和汉川游击战争的发动

一、汉川中心县委的建立及反“清乡”斗争

1928 年 8 月鄂中特委代理书记邓赤中牺牲后，汉川县委及沔阳、

天门、京山等县党组织，因鄂中特委不复存在，而通过污阳的谭翰藻

与鄂西特委建立了联系，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了鄂西特委的指导，并在

艰苦条件下开展反“清乡”斗争。

早在这年 5 月，汉川县委负责人程棣华、罗四维因环境恶劣，转

移汉川、汉阳县交界农村活动，与汉阳县委部分成员组建了川阳县临

时县委，程任书记。与此同时，天门县委负责人李良才在天西恢复党

的组织。施大发、黄秋松和黄一光另组的天汉游击队，转移洪湖，与

沔、监两县委的武装相配合，参加了周逸群领导的鄂西游击队 5 月

20 日进攻峰口的战斗，后在沔西失利而分散各地。此时，川阳临时

县委因环境恶劣，无法立足而自动解散；程棣华，罗四维又转移汉川、

云梦、应城交界的道人桥地区，与在应城长江埠隐蔽的汉川共产党人

许惟豫（即徐宝珊）等，组织川云应临时县委，恢复当地党组织，就

地开展反“清乡”斗争，并派人赴武汉寻找省委。在极艰险条件下，川

云应临时县委一直坚持斗争到这年冬天。上述这些活动为汉川地区革

命斗争的复兴准备了力量。

1929 午 1 月，程棣华与湖北省委建立了联系。省委书记夏文法

代表省委肯定了川阳、川云应两临时县委的斗争，并支持川云应临时

县委继续工作。同时，指示成立汉川临时中心县委，受省委直接指挥，

联系并指导附近各县党的组织。同年 2 月中旬，以程棣华为书记的汉

川临时中心县委组成，管辖汉川、沔阳、汉阳、天门、京山、应城等

114

县，着手清理线索和恢复党的组织。到 5 月，在汉川的同仁、南河、

隔镇等区，汉阳的马泅赛、孝感的辛安渡等地，共清理党组织线索

30 余处，恢复支部 20 个，党员 200 余人。与此同时，鄂中其他各县

的党组织也有一定的恢复和发展：沔阳、潜江、天门、京山均已成立

临时县委；党员人数方面，天门一百六、七十人，京山五、六十人，

云梦四十人，汉阳乡村四、五十人，沔阳五百七、八十人（《湖北省

委组织部统计》，1929 年 2 月 15 日）。临时中心县委针对党员中存在

的悲观失望、退却动摇情绪和盲动主义的思想残余，采用多种形式进

行教育和训练，不同程度地提高了党员的斗争觉悟和斗争策略水平。

由于各地党组织的恢复和游击队及广大群众的英勇斗争，也出于

蒋介石集团与桂系军阀间爆发战争，驻鄂中桂系十八年外调与蒋军作

战，鄂中的“清乡”势力大大削弱，客观上为革命斗争的发展提供了有

利条件。

1929 年 6 月 20 日，中共中央鉴于湖北省委又被敌人破坏的情况，

给湖北各县委、特支发出指示信，指出：“目前，湖北省委暂时没有

恢复的必要”，“今后湖北各县工作，由中央直接派巡视员指导和帮助。

为了工作便利起见，台并各县为几个巡视区域，并基于客观条件（经

济、政治、军事中心）和党在历史上的工作基础，建立中心县委，中

心县委帮助邻近各县工作”。指示信划定：“鄂中南以汉川为中心县，

管理天门、沔阳、京山。”（同年 9 月 24 日的中央《致武汉特支信》，

宣布恢复鄂西特委，又把天门、京山、沔阳划归鄂西特委领导）6 月，

党中央派巡视员视察鄂中工作。为了建立中心县委，6 月 13 日晚，

在汉阳铜山头举行了鄂中区第一次党代会，到会的有汉川、汉阳、天

门、沔阳的代表队 10 人（因会期太近，京山、潜江的代表未能赶到），

中央巡视员参加了会议。会上，汉川、汉阳、天门代表分别作了工作

报告，中央巡视员传达了中央关于《湖北问题决议案》的精神。大会

审查和批评了鄂中过去的工作，接受了党的“六大”的一切新路线和新

115

策略，通过了《政治任务决议案》、《组织问题决议案》、《宣传工作决

议案》、《兵士问题决议案》和《其他工作决议案》。大会选举产生了

鄂中区汉川中心县委。县委执行委员 5 人：即罗四维、黄秋松、吴建

轩、徐质夫、汤耀庭；后补执委 2 人。常委会由吴建轩、黄秋松、罗

四维 3 人组成，罗四维任书记（《鄂中区第一次党代表大会》．1929

年 6 月 23 日）。县委机关设在汉川七吴家。程棣华调任鄂中南巡视员。

中心县委刚成立，即面临国民党政府急剧增兵汉川地区，大举“清

乡”的严重局势。在严酷斗争的形势面前，县委常委吴建轩叛逃，还

有人辞职不干，给刚成立的县委带来了困难。罗四维带领新县委在逆

境中奋战，派委员到各地区巡视，传达鄂中区第一次代表大会的精神，

教育党员转变政治路线，克服盲动主义倾向，提高斗争的勇气，掌握

斗争的策略。然而，汉川党内不敢斗争的情绪仍然相当突出。

在这种空气沉闷、斗争不易展开的情况下，这年七八月间，汉川

王礼钦、尹先海等部分党员自动组成了一支十余人的武装到处游击，

打击土豪劣绅，筹粮、筹款，对提高群众斗争勇气起了显著的作用。

由于游击队对县委的“不动主义”倾向不满，因而在游击过程中脱离县

委领导，自立区委，冒险蛮干，犯了盲动主义的错误。中心县委在省

委的帮助下，振奋了精神，改变对游击队的抱怨和否定的片面态度，

用正确的方法教育干部，克服盲动主义倾向，积极引导这支武装在党

的正确路线下工作，使其逐步成为汉川地区开展武装斗争的基干力

量。

1929 年秋，鄂中地区遭受罕见的旱、虫、渍灾，秋收大幅度减

产。在襄河沿岸，收成只有十分之三、四，在山乡及湖区，收成只有

十分之一、二，有的地方甚至颗粒无收。然而统治阶级对人民的掠夺

有增无减，致使农村经济破产，农民陷入极端困苦的境地。中心县委

趁此领导农民群众向统治阶级发动进攻，在汉川爆发了榔头的抗租斗

争，杨虾区的清算“清乡”团捐帐目的斗争，以及分水、杨林、南河等

116

区的减租、抗租斗争。这样，通过半年多的艰苦工作，汉川地区的党

组织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同年 12 月底，仅汉川县 11 个区便有支部

39 个，党员 269 人。同时初步开展了群众斗争和武装斗争，为创造

工农武装和开辟革命根据地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二、鄂中区第二次党代会的召开和汉川根据地的形成

1929 年 12 月中旬，汉川中心县委为了贯彻省委关于利用军阀混

战的有利时机和群众日益高涨的斗争情绪，加紧发动群众斗争，以促

进暴动的迅速到来的指示精神，在汉阳西北部召开鄂中区第二次党代

会。到会人员计有：汉川各区代表 8 人，汉阳代表 3 人，沔阳代表 2

人，监利 CY 代表 1 人，汉川县委、秘书处 8 人，旁听 4 人。湖北省

委派代表参加了大会。大会听取了省委代表的形势报告和中心县委的

工作报告，就群众斗争、群众组织、支部工作、团的工作以及县委本

身的建设和工作方法等问题，进行了热烈的讨论，并作出了相应的决

议。

《群众斗争决议案》指出：“目前的主要工作就是注重（群众）

斗争。要“讨论各区最实际、最迫切、最容易发生斗争的问题，如发

生斗争，由所在地支部详细讨论办法，县委加以督促和指导”。还“必

须注意联系关系。并宣传土地革命的意义”。要“利用各种灰色名义（如

‘结十友’、‘桃园’），从小组织推向广大群众”，“并派少数党员参加组

织，起鼓动核心作用”；在群众组织方面，要“混合小的组织集成大的

组织，如农民委员会、工会等，”以有力地打击敌人。

《支部工作决议案》对支部工作提出了许多具体要求，认为支部

要分配每个党员“以经常的工作和任务”；要注意与党员“多多个别谈

话”。“县委要出版刊物，以便支部训练和教育同志。每吸收一个新党

员，须很严肃的举行仪式”，并不断提高新党员的觉悟。

《县委本身工作问题与工作方法决议案》强调指出：县委机关要

117

“搬到城市里去”，“县委要职业化”；为便于领导，县委要“将全县划

分区域——大区。每大区不得起过三小区”；“县委会的巡视工作不要

象是走马观灯，要很深刻、切实地在各区各支部指导工作”。此外，

大会要求党组织要加强对青年团工作的领导，建立团的县委机构。

大会最后选出了新的汉川中心县委领导机构。执行委员为罗四

维、赵赤锋、张先南、薛侠侬、喻崇全，后补执委为雷登清、黄春庭。

由罗四维、张先南、刘赤锋组成常委会，罗四维任书记。

这次代表大会对转变鄂中地区党的政治路线有着重要的意义。大

会指出了党内存在和平发展的“不动主义”，冒险蛮干的盲动主义，组

织上的极端民主化以及党的无产阶级基础非常薄弱等四种不良倾向，

并进行了纠正，决定把群众斗争提到党的重要议事日程上来。这些都

是正确的。但大会对武装斗争，政权建设等问题没有进行讨论，这是

明显的缺点。另外，要求县委机关搬到城里去，这是脱离革命斗争实

际的。

党代会后，县委加强了对群众斗争的领导，抓住群众最迫切的问

题开展斗争。12 月底，汉川县的西王家开展了反对团捐、驱逐团丁，

反对守夜与赈饥斗争；榔头区开展了反对复验红契、反对团丁打人的

斗争。在群众斗争的热潮中，先后成立了榔头、同仁、南河、西江以

及分（水）、里（潭）、杨（叶）、虾（子）区委（程棣华：《鄂中汉川

向省代表大会的报告》，1930 年 4 月 14 日）。汉阳县的肖泗区也开展

了抗捐、抗税的群众斗争，并建立了党的肖泗区委。

群众斗争浪潮的不断高涨，为开展武装斗争创造了有利条件。汉

川中心县委及时发动了更大规模的游击战争。1930 年 1 月，王礼钦

赴汉购枪被捕，他所领导的武装直接归中心县委领导。县委以这部分

武装为基础，充实了一部分党员和枪支，组建了汉川游击队。1 月下

旬，汉川游击队举行暴动，攻打同仁区“清乡团”，旗开得胜，夺取长

枪 20 余支。游击队员情绪高涨，大家磨拳擦掌，准备过春节以后大

118

干一场。

汉川中心县委倾注全力抓武装斗争的同时，却忽视了对日常群众

斗争的领导。在武装斗争中又不敢公开打起共产党的旗帜，而用“护

党救国军”的名义。这些问题当即引起省委的重视。2 月 1 日，湖北

省委，省军委的巡视员到达汉川，指出中心县委存在的上述问题。为

此，对 2 月 2 日召开了第一次县委会议，接着又召开了汉川东南部区

委书记、支部书记、活动分子联席会议，讨论和制订了《群众斗争决

议案》、《党的组织问题决议案》、《城市工作决议案》、《团丁问题决议

案》、《宣传工作决议案》、《妇女运动决议案》、《团的工作决议案》、

《汉阳工作决议案》等文件，并通过了省委巡视员提出的新县委成员

的名单，改组了中心县委。

省委、省军委巡视员对汉川游击队非常重视，为游击队规定了“组

织与编制”、“政治任务”、“游击范围和方向”、“军事交通”、“经济问

题”和“军事纪律”等原则，并在汉川芦排召开的游击队全体队员大会

上作了报告。游击队经过热烈的讨论，统一了思想，提高了认识；组

织上全队编为一个中队 3 个小队。整编后，游击队面貌一新，向襄北

杨虾区开展游击活动，先后缴获韩集、杨叶“清乡团”枪 50 余支。在

这次行动中，游击队多次讲演，散发传单，张贴标语，召集群众大会，

分配谷米，受到群众的热烈拥护和支持。群众自动招待游击队，热心

为游击队当向导和侦探。此后，游击队由汉川西北部向东部的榔头活

动，然后又转移到汉阳西北部。2 月中旬，游击队在汉阳西北乡升编

为汉川游击大队（亦称红军第六军游击大队），并举行建军典礼。大

队下辖 2 个中队，8 个小队，每小队 8 人，另有一交通队 5 人。全大

队共有七、八十人枪。汤耀庭任大队长，黄秋松任党代表，黄一光任

副大队长。

汉川游击大队成立后，连夜向汉阳永安堡、侏儒山游击，夺枪

30 余支。并在侏儒山召集群众大会，发宣言，贴标语，分配谷米柴

119

草，造成很大的政治影响。这一切引起了汉川、汉阳两县敌人的严重

恐慌。不久，汉川系马口、分水、杨林区及汉阳第六区等 4 区“清乡

团”联合“围剿”游击队。但敌人内部发生矛盾，同时又慑于游击队的

军威，未攻而各自撤回原地。游击大队也自汉阳开回汉川南河地区，

配合群众开展打击土豪的斗争。

“清乡团”的“围剿”计划虽然落空，但其反攻的叫嚷却甚嚣尘上。

游击大队负责人误以为敌人马上大举进攻，遂带领队伍向沔阳转移。

由于在沔阳作战两次失利，副大队长黄一光负伤，大部分战士要求回

汉川游击，但负责人黄秋松、汤耀庭则主张向洪湖转移。这就在游击

范围和方向上，违背了省委、省军委巡视员确定的原则．游击队员与

大队领导的对立情绪十分严重。为了解决这个闸趔，省军委当即决定，

改组汉川游击队的领导机构，派王作钧等 2 人担任领导工作。王作钧

等到汉川后，与县委开联席会议，确定了游击大队当前的任务及内部

整顿方案。首先调整内部组织，调周步寅、尹先海到沔阳工作，黄、

汤赴省军委训练班受训。然后领导游击大队开展军事训练，以提高战

斗力。3 月中旬，汉川游击大队编入红六军第一纵队第四大队（程棣

华：《鄂中汉川向省代表大会的报告》，1930 年 4 月 14 日）。

在游击大队升编过程中，先后从沔阳调回的部分游击队员，在汉

川中心县委领导下，又组成了两支游击队：一支由刘义领导（1930

年夏，刘义因违反军纪，败环军风被处决），有百余人枪，先后袭击

南河渡、江家集及沔阳的西流河等地“清乡团”，共缴枪 100 余支。另

一支由王金焕、岑德焕领导，活跃在虾集、韩集、横堤、杨叶等地。

此外，在汉阳马泗赛一带由徐质夫、蒋天树、刘可能等组建了另一支

游击队。在天门县的芦市附近也有一支游击队出没在芦苇湖荡中。这

些游击健儿，驰骋在鄂中大地上，打击了地主豪绅的反动气焰，有力

地支援了群众斗争。

1930 年春，鄂中春荒极为严重，各地群众在游击战争的推动下，

120

广泛开展了各种斗争。在汉川，有南河区的饥民斗争和反对“清乡团”

捐的斗争，西王家的饥民斗争和伐树斗争，枣树湾的反对地主运粮食

出境的斗争，七吴家的抗债斗争。在汉阳，有长湖的反对渔业黑课的

斗争。

3 月初，中心县委接到省委指示信及春荒斗争的通告，先后召集

了第二、三次县委会议，作出了《春荒斗争决议案》。在春荒斗争中，

县委重点抓南河区反“清乡团”斗争和“清明会”（旧社会，聚居在一个

地区或几个地区的的同宗族人，在清明节那天集中祭祖扫墓，称清明

会，清明会由族中的一些头面人物（多是地主豪绅及其爪牙）主持，

主持者叫“首人”。首人把持着公产公物，大肆挥霍，任意侵占，深为

族中一般群众所痛恨）斗争。前者的内容是摧毁“清乡团”的武装，处

决团长、团绅，召集工人、农民代表大会，组织赤卫队。后者是反对

清明会“首人”把持、侵占公款、公产，由群众组织保管委员会或清明

委员会予以接管，对首人进行清算，追索其侵吞的公款，推迟穷人借

款的还款日期等等。这时，游击队攻克南河区“清乡团”据点，毙其团

副，大大地推动南河区群众运动的猛烈发展。在群众斗争情绪日益高

涨情况下，迅速组织了赤卫队、少先队，并筹备建立区苏维埃政府。

清明会斗争热潮席卷全县，群众纷纷组织保管委员会和清明委员会，

接管大批公产和公款，对帮助群众战胜灾荒起了很大的作用。

5 月初，汉川中心县委书记罗四维赴武汉参加省委扩大会议时，

由于叛徒告密，不幸被捕，5 月 17 日被敌人杀害。罗四维牺牲后，

由省委后补委员、省委巡视员程棣华任汉川中心县委书记，继续领导

游击战争。

此时，蒋、冯、阎爆发中原大战，蒋介石将其在鄂中地区的军队

大部调往河南。红六军趁敌防备空虚之机，攻克沔城、仙桃，并奉湖

北省委关于向汉阳发展以配合鄂豫皖红军进攻武汉的命令，挥师东

进，5 月 12 日攻克汉川重镇系马口，前锋直抵汉阳的蔡甸，威震武

121

汉。汉川、汉阳反动武装如惊弓之鸟，四下逃窜，土豪劣绅纷纷逃往

武汉避风。不久，红六军奉命西返，路经汉川南河渡时，汉川中心县

委在这里召开祝捷大会，部队和群众共同庆祝红六军在军事上的胜

利，气氛极其热烈。同时在此次大会上，程棣华宣布汉川县苏维埃政

府成立，由黄秋松任主席，县政府机关设于南河渡。半个月后，南河

区苏维埃政府在叶家集成立，何定培任主席，区苏机关设在叶家集。

随着县、区苏维埃政权的建立，各种群团组织如县、区雇农工会、妇

女会、团委、赤卫队总部，少先队总部等如雨后春笋，纷纷建立。

在汉川中心县委的指导和帮助下，邻近各县的革命斗争也有较大

的发展。在汉阳，早在这年 1 月，便建立了汉阳中心区委，由汉川中

心县委委员高纯一任书记，下辖 5 个支部，计有党员 40 人。在春荒

斗争中，县委发动长湖渔民反对渔业黑课，随后又组建了以徐质夫、

蒋天树为首的游击队，在马泗赛、横山等地区建立了苏维埃政府。

在川、云、应边界地区，川云应临时县委自从被敌人破坏之后，

基本上停止了活动。同年 7 月，程棣华巡视川、云、应地区，在杨家

垸召开党的活动分子会议，成立了云汉边区委负会，由金秉衡任书记。

区委会成立后，积极清理各地党组织的线索并建立机构，先后成立了

8 个支部，还派余青山至应城，开展膏、盐矿工人运动。这些工作推

动了群众性斗争的开展。

上述各地游击战争的开展和苏维埃政权的建立，标志着鄂中地区

土地革命斗争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汉川地区的根据地已经

初步形成。

红六军离开汉川西返时，令黄一光留在汉川重组武装。黄一光等

以汉川、汉阳的几支游击队为基础，重建了汉川游击大队（又称川阳

游击大队）。6 月 23 日，汉川游击大队宣告成立，黄一光为大队长，

徐质夫为政治委员，岑德焕为副大队长，蒋天树为参谋长。下辖 3 个

中队和 1 个特务队，计 100 多人枪。这支游击队在川、阳两县游击。

122

其活动范围，东至蔡甸，西至杨林，南至侏儒，北至刁汊湖。是鄂中

游击武装中的一支主力。

然而，以李立三为代表的中央“左”倾错误方针，也开始影响到汉

川的工作。为了贯彻省委提出的所谓完成地方暴动，集中红军进攻武

汉、宜昌、沙市，夺取湖北省首先胜利的任务，汉川中心县委命令游

击大队和川、阳两县的赤卫队进攻系马口，并提出了“打了马口打汉

口”的口号。汉川游击大队在川阳两县赤卫队的配合下，于 7 月间的

一天夜晚包围了系马口。由于缺乏攻坚武器，进攻受阻，被迫撤出战

斗。

此时，长江局为了充实和壮大红军，集中力量进攻武汉等中心城

市，决定将武汉外围几个县的游击队和赤卫队，编成 3 个独立师向武

汉进逼。其中，汉川与蔡甸之游击队及红军，成立一独立师，向武汉

汉阳进攻。长江局强调指出：红军的战略应有转变，要迅速与工人会

合，以取得武汉暴动的胜利。根据这个决定，汉川游击大队于 9 月上

甸在汉阳柏枝寨改编为红军中央独立师（即汉川独立师），吴英任师

长，黄一光任政委，下辖 1 个团 2 个营，陈杰为团长，蒋云为政委，

全师共 200 多人枪。独立师成立后，首先攻打杨林区“清乡团”，缴枪

10 余支，处决其团长。随后，独立师到西江、江集、侏儒、石山堡

和蔡甸附近游击。

独立师的军事行动，使得敌人惶恐不安。敌将驻蔡甸的容景芳旅

调往汉川，“围剿”独立师。9 月中旬，容景芳纠合各地“清乡团”千余

人，向独立师驻地螺丝山进犯。红军顽强反击，战斗竟日，终因子弹

告尽，被迫撤离螺丝山。师部率一营向南撤退，往沔阳转移；岑德焕

率二营向襄北转移。不久，二营在牛角湾的湖中被敌人四面包围，仅

岑德焕等人侥幸突出重围，其余战士全部壮烈牺牲。

汉川独立师一营在转移途中，在汉阳九沟收编“绿林武装”周范五

部，编为第三营，周范五为营长。一、三营进入沔阳后，配合红六军，

123

瓦解了杨树峰、杨林尾的“北极会”。随后进入监利，又配合红六军攻

打毛家口、朱河、上车湾及监利城，发挥了较大的怍用。

10 月间，独立师驻守朱河期间，经中央和长江局同意，编入红

二军团二军四师十二团。改编时，红二军团领导为了帮助汉川继续发

展游击战争，巩固和扩大苏维埃区域，将原独立师中的军事干部李楚

才、刘子彦等派回汉川重组武装。10 月底，李、刘率手枪队回到汉

川南河，先在走马岭敌据点中营救出县妇女协会干部，接着赴襄北组

建游击队，于汉川横堤一带集中了地方党组织掌握的武装，向襄北游

击。接着在窑场收编了一支从国民党队伍拖出来的队伍（约二个排），

重新组成汉川游击大队。李楚才任大队长，王金焕任副大队长，喻华

清任指导员。此后，游击队机动灵活地打击敌人，屡战告捷．队伍迅

速发展到 300 余人枪，成为后来汉川中心县委进行反“围剿”斗争的主

要武装力量。

第四章 红二军团的建立和以洪湖地区为

中心的湘鄂西根据地的形成

124

第一节 洪湖根据地的巩固和发展

一、红二、六军公安会师及红二军团的建立

1930 年夏，由于红军战争的节节胜利，以及湘鄂边和洪湖革命根

据地的形成，极大地推动整个湘鄂西地区革命斗争的迅速发展。同时，

新的军阀混战局面，也为革命力量的发展提供了有利的客观条件。

五月间，国民党新军阀内部爆发了蒋介石和冯玉祥、阎锡山的中

原大战。此时，驻湘鄂西地区的国民党军队大部分调往中原前线，只

剩下彭启彪的独立十四旅、陕西讨逆军新编五师李云龙等少数部队，

力量大为削弱，对革命根据地的进攻暂时放松。因此，利用这一极其

有利的形势，进一步开创湘鄂西地区斗争的新局面，是湘鄂西党组织

的重要任务。

但是，在有利的形势下，党内实际主持中央工作的李立三，在五、

六月间发表了《目前政治形势的分析和我们的中心任务》、《新的革命

高潮前面的诸问题》等文章，鼓吹“全国新的革命高潮日益接近”、“全

国的统治阶级无疑的都在日趋于崩溃”。6 月 11 日，党中央通过了《新

的革命高潮与一省或几省的首先胜利》的决议案，使“左”倾错误统治

了中央领导机关。接着，中央制定了在武汉、南京、上海、广州、天

津等中心城市举行政治罢工和武装起义，集中红军攻打南昌、九江，

然后“会师武汉，饮马长江”，以实现“革命在一省或几省首先胜利”的

冒险方案。在这种冒险思想影响下，湖北省委先后召开了第三次党代

会和其它各种会议。6 月，省委在《湖北省委政治任务决议案》中，

认为“湖北是中心区域之一”，具备了“革命首先在湖北胜利的可能”，

湖北党的总路线就是要“加紧准备武装暴动，来争取首先在湖北胜利

的前途”。27 日，省委在《给鄂西特委的信》中，指出了鄂西暴动在

全省的重要地位，要求鄂西党组织“迅速完成鄂西区域的地方暴动，

加紧向武汉发展”。鄂西特委自 5 月间派段德昌赴沪出席全国红军会

125

议时起，便知道党中央及中央军委已经作出湘鄂边红二军（参见《中

央给湖北省委军委的信》（1930 年 4 月 12）及《中央军委军事工作计

划大纲》（1930 年 4 月 15 日）．中央文件中称贺龙指挥的湘鄂边红四

军为“红二军”）、鄂西红六军以及拟在长阳一带新组的红十军，共组

成红二军团，并向长江下游发展的计划。6 月，特委在长江局军委巡

视员柳克明的参加下，根据中央及省委的有关决议精神，拟定了《三

个月的工作计划大纲》和《鄂西工作总任务》，把“进攻荆沙”、“夺取

武汉”作为鄂西工作的重心。《计划大纲》说：“实现这些策略，第一

（要）夺取公安”，因“公安的群众有很多斗争经验，而且对于共产党

有深刻的认识。公安的同志有三百多，都能勇敢地发动斗争”。加之

公安的地理位置重要，是洪湖苏区的门户。因此，计划红二、六军会

师后，进攻荆沙；在胜利完成鄂西“地方暴动”后，配合其他地区的红

军会攻武汉。为了实现上述目标，文件对各级苏维埃政府，党组织提

出了具体要求，并计划 7 月上旬召开鄂西党的“三大”，以进一步传达

省党代会有关规定。这就表明，鄂西特委改变了原来拟定的巩固洪湖

苏区，逐步向外发展的正确方针，开始受到了“左”倾冒险方案的影响。

根据上述计划，红六军应向公安、沙市和石首方向进击，以接应

湘鄂边红二军，并逐步“完成地方暴动”。但在此之前，红六军因执行

省委关于东进的指示，“忘却了完成地方暴动的任务”，“只想打至武

汉，”说占领武汉“哪怕只过一夜，扩大扩大影响也好”（《鄂西特委来

信》. 1930 年 6 月 10 日）。5 月间，六军主力连克沔阳的府场、张沟、

峰口和县城，另一部渡过汉水，进攻天门县岳口，未克。接着，六军

在游击大队和赤卫队配合下，分五路攻取了仙桃镇，把革命根据地扩

大到了汉江边，促进这些地区苏维埃运动的发展。随后，六军主力进

抵汉川的南河渡和汉阳县的彭兴集一带，并顺利占领了系马口。由于

红军沿途广贴布告，阐明党和红军为人民奋斗的宗旨，而且军纪严明，

战士不进民房，所到之处，秋毫无犯，深得群众的欢迎与拥护。

126

此时，红六军前锋已抵达汉阳县蔡甸镇。由于中央及鄂西特委一

再指示，六军要与红二军会师。六军遂自汉阳西移，经过汉川县南河

渡等地，转至沔阳县的沙湖休整，并将一、二纵队改为十六、十七两

师，十六师由王一鸣、王鹤分任师长和政委，十七师由许光达、李剑

如分任师长和政委，段玉林、周容光调地方工作。接着六军挥师南下，

于监利尺八口渡过长江，分三路攻取了华容，全歼守城团防武装数百

人。再经石首的梅田湖、团山寺等集镇，转而向西，于 6 月下旬攻克

南县县城。部队在此稍事休整后，经安乡县的官垭抵达公、澧、石、

安四县交界的黄山头。7 月 1 日晨，先头部队在公安县马鞍山歼灭数

股民团，缴枪 200 余支。十七师经积玉口、新口迳取闸口；军部及十

六师在与团防部队激战后经胡家厂、渣滓岗于当天下午进占公安县城

南平镇，为与二军会师创造了条件。

与此同时，贺龙率领的红二军，遵照中央的指示，并按鄂西特委

的要求，自 3 月初开始东出。在第一、二次东出途中，歼灭了五峰孙

峻峰团防，占领五峰县城，并于 5 月下旬，在土地坨战斗中，击溃敌

罗效之部，歼敌百余，俘敌 80 余人，缴枪百余支，取得了一些胜利。

但因敌人沿途堵截，东出受阻，红二军先后两次返回鹤峰苏区休整。

6 月 2 日第三次东出，主力自五峰清水湾开往长乐坪。在此休整了 12

天，将伤员送往后方诊治，同时“一边加紧党的活动，一边加紧士兵

委员会的工作，更加紧政治训练”（《红二军军委关于二、六军会师前

部队作战情况给中央的报告》，1930 年 7 月 22 日），井派出一批干部，

分别往五峰、长阳等地扩军，准备得到鄂西特委和红六军的回信后，

开进松滋、公安。

在长乐坪休整期间，军部警卫团发出了《告农民书》，向群众进

行宣传。大力支援长乐坪的农业生产。五峰县苏维埃政府和长乐坪人

民千方百计为红军筹集粮食和蔬菜，组织群众为红军服务。五峰、长

阳等地的大批青壮年踊跃参加红军。由于军民的互相支援，使部队整

127

训和地方工作都搞得热火朝天。二军在此补充了近千名兵员。

6 月 14 日，红二军主力从长乐坪出发东进，经渔洋关、仁和坪

等地开抵松滋县刘家场驻扎。3 天后得前方侦察员报告：敌人于公安

边境决堤放水，周围无渡河船只，无法前进。敌彭启彪部又尾追而来。

红二军遂绕道澧县盐井、张家场，在此与敌铭武等郜相遇。经激烈战

斗，击溃敌一个营，俘虏数十人，获枪 50 支，子弹千余排。此时，

因未得六军回信，便撤至澧县闸口。前委在此召开扩大会议，通过了

关于纠正错误问题的决议，重申了党的纪律，进一步统一了全军东出

会师的认识与行动，决定再次攻取公安县申津渡的计划。会后，在刘

家场与松滋县委取得了联系，并托其与红六军及公安县委联络。随即

移师西斋。在此帮助松滋县发动群众，组织地方武装，建立了工农自

卫大队，由张雅清、邓步清任正副队长，吸收松、澧青年加入红军。

6 月 18 日，红军击溃了公安同防一个中队，攻占了申津渡。但仍未

得到六军的信息，加之公安河道很多，河水猛涨，申津渡为水所淹，

且敌情不明，部队便经漩水潭再退西斋，以等待六军的消息。

7 月 3 日，二军从松滋县委交通员获悉红六军已占公安县城，便

于 4 日从西斋出发，途经申津渡，前卫营一连进到狮子口，遇上了红

六军派出寻找红二军的一个营。下午，红六军十七师负责人许光达等

人在公安县城西门外，迎接了贺龙、王炳南筹人，两军胜利实现了盼

望已久的会师。7 月 7 日，两军前委在公安县城南平镇召开联席会议，

根据中央的指示，红二、六军合编为红二军团（按文献记载．二军团

成立于公安，但也有回忆材料说成立于江陵普济观），并组成了以周

逸群为书记的红二军团党的前敌委员会。按照中央的指示，二军团由

贺龙任总指挥，周逸群任政治委员，柳克明任政治部主任，孙德清为

参谋长。下辖二、六两军，二军军长由贺龙兼任，政委朱勉之。六军

军长邝继勋，柳克明兼任政委。红二军辖第四师和警卫团，四师师长

128

王炳南，政委陈协平。红六军仍为十六、十七两师；十六师师长王一

鸣，政委王鹤，十七师师长段德昌，政委许光达。全军团共一万多人，

枪 5000 余支。为了庆祝会师和成立红二军团，在南平北门外河滩召

开了庆祝大会，地方苏维埃政府送来了大批慰问品，广场两旁刷满了

标语，气氛十分热烈。

7 月 8 日，六军十七师在撤离闸口，赴南平参加了庆祝大会后，

进至斗湖堤，在此设立了渡江指挥部，控制了上至窑头埠，下至黄水

套数十里的渡江线。六军另一部追击公安团防至弥陀寺，与从米积台

方向而来的红二军另一部在此会合后转到埠河，佯攻沙市，以掩护主

力渡江。红军主力于 11 日撤离县城后，贺龙率军团指挥部人员到达

斗湖堤。大批红军亦源源开来，遍布长江南岸。数百名公安县优秀儿

女跟随红军过江投入了新的斗争。

贺龙在回忆这一段经历时曾写道：“红二军团的成立标志着湘鄂

西革命斗争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这是党的、人民革命事业的巨大胜

利，是革命的武装反对反革命武装的巨大胜利。是党在大革命失败之

后，特别是南昌起义、广州起义相继失败之后，开始把工作重点由城

市转入农村并在那里依靠广大农民开展游击战争，建设农村根据地的

巨大胜利”（《湘鄂西初期的革命斗争》，《星火燎原》第 1 卷，第 1 集

下册．1958 年版）。湘鄂西地区的革命斗争，由此获得了更大的发展。

二、洪湖根据地的巩固和发展

红二军团的成立及其出现在荆江地区，极大地鼓舞了洪湖根据地

的广大群众，推动苏维埃运动迅猛地向前发展。

在二军团组建前，荆江沿岸各县革命斗争已经展开。在公安，鄂

西特委于二、六军会师前派戴补天到公安县担任县委书记。为迎接会

129

师，县委积极发展党的组织，发动群众，在十分艰难的条件下，成立

了部分区乡苏维埃政府。红军会师后，积极开展“拥红扩红活动”。红

军在县城开监释放了“政治犯”，在全县乡镇进行了广泛的宣传，没收

了有劣迹商家的货物，打击了地主恶霸，对中小商人，则鼓励、保护

其继续营业。红军公买公卖，热情待人，在公安人民中产生了很好的

影响。在红军的帮助下，7 月 7 日在斗湖堤成立了县革命委员会，戴

补天和向经武分任正副主席。接着，在南平成立了公安县苏维埃政府

筹备处和县赤卫大队，并相继成立了 4 个区、4 9 个乡的苏维埃政府，

组织了区乡赤卫队，着手土地革命。监利县苏维埃政府也于 5 月间成

立。7 月间，沔阳在峰口召开第一次工农兵贫民代表大会，成立了县

苏维埃政府，郑重任主席，通过土地革命的决议，提出了向北发展的

口号，洪湖苏区各县土地革命先后展开，形成了很大的革命声势。但

由于敌军占据县城和各重要据点．致使各县苏区中心尚处在偏僻的乡

村，而且未能联成一片。二军团正是在此情况下为巩固与扩大洪湖苏

区而英勇奋战的。

红二军团渡江到江陵马家寨、郝穴，受到了江陵人民的热烈欢迎。

县委和苏维埃政府组织了盛大的欢迎会，使广大将士感到了根据地的

温暖。前委考虑到，这时如按鄂西特委的《三个月工作计划大纲》和

《鄂西工作总任务》的规定，首先攻敌守备较强的沙市、荆州，恐难

获胜，遂改变计划，决定首攻监利县城。为此，贺龙率二军攻至监利

的太马河、堤头，段德昌率红六军攻下监利汪桥，向县城进发。但由

于敌人锯断太马河木桥，红军受阻，攻打监利城的计划未能实现，遂

中途撤兵，返回江陵普济观休整。7 月中旬，在此召开了二军团军事

会议，历时近一星期。前委对建军、部队行动方针和根据地发展方向

等重大问题进行了认真的讨论。关于军队建设，会议确定进一步加强

党的领导和政治工作，建立和健全各级政治机关，充实部队工农成份，

提高部队政治素质，严肃整顿纪律，加强两军团结。在军事技术上，

130

要求部队利用战斗间隙，结合实战需要进行训练。关于部队行动方针

和根据地发展方向，会议认为要充分利用统治阶级内部分裂的有利时

机，发展洪湖苏区的割据形势，使分散的各块根据地联成一片。为此

决定以 3 个月为期，首先集中力量，拔除洪湖苏区范围内的“白点”，

肃清反动的民团武装。计划由二军向荆门、钟祥、潜江、京山、天门

出击，六军将江陵、石首、监利、沔阳各县的白点肃清后与二军会师

潜江，以建立中心区域的坚实基础，然后向荆门、当阳、远安以至南

漳、谷城发展，使洪湖地区得以巩固并与红九军所在的襄北根据地连

成一片。同时发展兴山、秭归、巴东，与湘鄂边连成一片，逐步把鄂

西各块根据地连成一体，从而控制江汉地区，使红二军团有一个进可

以攻、退可以守的战略后方。这些摒弃“左”倾错误的干扰，巩固、扩

大革命根据地的方针，无疑是正确的。

会后，红二军团于 7 月下旬分两路向东北挺进。贺龙率军团主力

扫除了潜江县龙湾、熊口、周家矶，老新口等地的白色据点，接着跨

过东荆河，于 29 日占领了潜江县城。至此，洪湖地区的监利、沔阳、

江陵与潜江等苏区连成一片，潜江县苏维埃政府亦随军移驻县城。随

后，红军乘胜北渡汉水，进抵天门岳口西北郊。敌驻岳口的川军郭汝

栋部一个营及地方常练队、保安团均望风而逃。红军进驻岳口后，四

处张贴布告，宣传政策，召开群众大会，开仓把粮食及衣物、布匹、

铜钱分发给群众，受到广大群众的拥护。这时，岳口的保安团纠集白

沙潭、沉湖一带的“红枪会”和汉水南岸毛家场的“北极会”2000 余人向

岳口反扑。红军一部在庙巷子和陈家巷给以迎头痛击，一部从堤街西

头包抄回击。在红军沉重打击之下，会匪死伤百余人，余部仓惶逃窜，

红军乘胜追击，在兴庵尹击毙北极会头子别文德。敌恐红军向东发展，

威胁武汉，急令驻汉川教导军第三师及二十八师增援岳口、仙桃一线，

阻击红军。二军团为了首先巩固汉水南岸的苏区，然后再稳步向外扩

大，便在击退敌人的反扑之后，主动撤回汉水南岸之府场、峰口一带

131

休整一周，对部队进行了战术、技术训练，进一步完成了整编工作，

并加强了两军团结的教育。由于前委的正确领导和全军上下一致的努

力。使部队和地方工作收到了很大的成效。

这期间，鄂西特委在江陵沙岗的全家渊召开了鄂西党的第三次代

表大会（鄂西党的“三大”，也有在监利召开之说）。参加大会的有来

自江陵、石首、监利、沔阳、潜江、公安、松滋、宜昌、华容、南县、

安乡等地的县区乡三级党组织代表 100 多人。大会首先听取了关于政

治形势的报告，然后讨论了扩大苏区和苏区土地分配问题，以及白区

的宣传组织工作，游击战争和妇运工作等问题。大会原定开 7 天，由

于敌军的进攻，只开了 3 天便告结束，未能形成决议，也没有举行选

举。在这次大会上，关于红二军团的进军路线和苏区的发展方向问题

争论比较激烈。中央军委长江局办事处巡视员柳克明和鄂西特委书记

周小康（周小康似在二军团成立之后，即代替周逸群任鄂西特委书记。

待考）根据中央的“左”倾方针，不同意二军团前委在普济观会议上确

定的行动方针，要红二军团攻打沙市，指责红二军团会师时没有攻取

沙市是“右”倾，违背了中央的“集中进攻路线”。由于鄂西特委多次催

促回攻沙市，并派柳克明亲自督促，二军团便自沔阳西返，准备攻击

荆沙。

在进攻沙市前，二军团先以突击行动，于 8 月下旬攻取荆门的沙

洋镇，缴获了不少武器。为了扩大战果，红军取道荆门的沈集、杨集，

攻克钟祥县西南重镇石牌，打击了土豪、民团，促进了农民运动的发

展。在红军的影响下，邓家湖农民千余人首先发动了武装暴动，几天

内，参加起义的农民成千上万。农民手执大刀、长矛和土枪，臂戴画

着镰刀锤子的红色袖标，打土豪，分粮食，形成了以邓家湖为中心，

南起小江湖，北到艾家店，东抵汉水，西到瓦瓷滩，方圆六、七十里

范围的革命割据区，给反动势力以有力的打击。

为了执行长江局及特委的指示，二军团于 9月4 日回师攻打沙市。

132

沙市守敌李云龙，防守严密，修建坚固的工事，密布铁丝网。因红军

未进行过大规模正规战的训练，二、六军又刚会合不久，动作尚欠密

切配合，故虽有江陵、荆门、监利农民武装支援，经一昼夜顽强战斗，

终不能克，而且伤亡达千余人，二军四师十团团长张一鸣等干部英勇

牺牲，损失很大。

攻打沙市失利的惨痛教训，并未使鄂西特委负责人接受贺龙和周

逸群等关于巩固洪湖苏区，开辟汉水北岸游击区域的正确主张。这时，

湖北省总行动委员会又命令红二军团去打武汉，配合鄂豫皖、湘鄂赣

等地红军，以实现湖北省首先胜利的目的。红二军团前委根据这一指

示，同时兼顾当前根据地的巩固与发展，便决定结合普济观会议确定

的方案，以二军沿潜江、天门、京山方向前进，六军沿监利、沔阳、

汉川等地向东发展。9 月上旬，红二军自潜江渡过汉水，到达京山永

隆河一带。在这里帮助群众打土豪、分田地，发展农民运动。六军自

江陵出发，行至石首新厂时，应广大群众的要求，决定渡江攻打石首

县城和藕池。在石首赤卫大队和广大群众的配合下，红六军军长邝继

勋和十六师师长王一鸣率十六师从新厂渡江，歼灭横堤寺常练队，先

后占领茅草街和藕池。红六军副军长兼十七师师长段德昌率十七师由

周家剅口过江，兵分三路，向石首县城发动进攻，13 日拂晓攻克，

全歼县常练队千余人，缴枪 300 余支，手提机关枪 9 挺，银洋 3000

元，布匹、油、盐一大宗，生俘石首县长和团防局长等反动头目多人

（邓中夏：《给长江局转中央信》，1930 年 9 月 28 日）。随后，六军

北渡，再进沔阳。

红二军团这两个多月间的转战，还包括了对反动“北极会”的打

击。“北极会”是以土豪劣绅为骨干，以封建迷信为手段，以摧毁苏维

埃政权为目的的反革命组织。早在 1930 年 5 月，红六军转往江南迎

接红二军时，沔阳的土豪从天门县请来了“北极会”头子，以彭家场、

石山港、杨树峰为据点，欺骗裹胁群众，发展反革命组织。从 5 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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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月，会众发展到 1 万多人，设坛 100 多处，多次冲击苏维埃政权机

关，残杀革命干部和群众，烧毁苏区住房，使东荆河南北的苏区遭受

了严重破坏。监利县的黄穴口，发生了“北极会”分子利用苏维埃工作

中的错误，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杀死党和苏维埃工作人员数十人的

惨案。对此，红二军团在转战潜、沔、天、监、京等地时，派六军十

七师赴沔、监，在地方政府和武装的配合下，镇压“北极会”的反革命

暴乱。7 月 28 日，“北极会”总头目纠集沙湖、彭场、张沟、杨林尾一

带会众近 5000 人，渡过东荆河，向沔阳县苏维埃政府所在地峰口进

犯，沿途焚烧苏区民房。对此，红十七师及沔阳县委书记栩栩带领的

游击队，向“北极会”发起攻击。将敌击溃后，乘胜越过东荆河，直捣

“北极会”老巢石山港，取得了平叛的巨大胜利。

二军团的这些军事行动，打击了敌军，扫除了洪湖根据地内大部

分白色据点，发展了苏维埃运动。石首、潜江县苏维埃政府搬进了县

城，区、乡苏维埃政府也普遍建立。石首、江陵、监利、华容等县苏

区的土地革命相继展开；各地赤卫队、少先队等群众武装组织迅速增

长，除了继续使用梭标、大刀及自制的土枪、土炮外，逐步以缴获的

步枪武装，成为配合红军、游击队作战及巩固根据地的重要力量；经

济、教育、文化和卫生等工作也有了一定的发展。至此，洪湖根据地

得到了进一步的巩固和扩大，为开展新的斗争打下了基础。

第二节 湘鄂西第二次工农兵贫民代表大会

的召开和湘鄂西根据地的形成

一、湘鄂西特委的建立和特委第一次紧急会议

1930 年 9 月中旬，邓中夏受党中央的派遣，从上海经白螺矶来

到洪湖革命根据地，当即调二、六军集中洪湖西岸待命。20 日，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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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夏赶到周老嘴主持召开前委军事会议，传达中央关于二军团渡江南

下，配合一、三军团进攻长沙的指示。会议决定执行中央命令，并在

渡江之前先攻下监利县城。

监利县城紧靠长江北岸，是阻碍洪湖根据地南北交通的最大白色

据点。因此，先攻克监利县城，不仅可以进一步巩固洪湖根据地，还

可以扫清通往洞庭湖和湘鄂边的障碍，使洪湖苏区和湘鄂边苏区连成

一体。而且，攻击监利城，可以起到声东击西，趁敌人不备而渡江南

下的作用。

这时，监利城的守敌为新编第三师教导团和监利保安团，共2000

多人。教导团是新编第三师的主力，装备很好；监利保安团由招募外

地兵痞组成，颇能打仗。对此，前委和贺龙等负责人认真分析敌情，

制定了作战方案，决定 9 月 22 日攻城。攻城计划是：以二军第四师

一部攻占堤头，切断监城之敌与江陵的联系；以六军十六师一部攻占

毛家口，铲除红军后背之敌；以六军十七师攻占太马河和刘家铺，从

正面主攻。三路行动，廓清外围之敌后，从东、西、北三面迅速推进，

包围并攻克县城。为了防止朱河守敌从东边增援，令监利县游击大队

在上车湾一线埋伏。按此计划，鄂西特委紧急动员监利、江陵、石首、

华容、沔阳等县，火速调集 10 万农军，配合攻城。监利县委发出紧

急通知。9 月 21 日夜晚举行全县总暴动，胜利后的各地赤卫队火速

向县城集结。

22 日拂晓，风雨交加。红军在数县赤卫队及农民的支援下，浩

浩荡荡冒雨向监利城进发。迅速肃清了外围的敌人后，从北门、小东

门、黄高桥三面扑城。各路农军呐喊奋进，杀声震天，把县城围得水

泄不通。守敌凭借城垣进行顽抗。段德昌率领十七师从黄高桥突破敌

人的防线，最先冲入城内，和敌人展开了激烈的巷战。守敌且战且走，

退至城南的江堤上，居高临下拼死顽抗。这时，敌军中的地下党员杨

嘉瑞率教导团一营九连、十连在江堤中段举行火线起义，打破了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