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高等教育

马燕生  张力玮  主编

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

·北  京·

看世界·强国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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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  策  划    秦德继

策划编辑    王晓义  赵  晖

责任编辑    曾繁荣

装帧设计    中文天地

封面设计    锋尚设计

责任校对    张晓莉

责任印制    徐  飞

出   版    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

发   行    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有限公司发行部

地   址    北京市海淀区中关村南大街 16 号

邮   编    100081

发行电话    010-62173865

传   真    010-62173081

网   址    http://www.cspbooks.com.cn

开   本    787mm×1092mm  1/16

字   数    236 千字

印   张    15

版   次    2022 年 11 月第 1 版

印   次    2022 年 11 月第 1 次印刷

印   刷    北京荣泰印刷有限公司

书   号    ISBN 978-7-5046-9835-3 / G·987

定   价    66.00 元

（凡购买本社图书，如有缺页、倒页、脱页者，本社发行部负责调换）

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

  法国高等教育 / 马燕生，张力玮主编 . —北京： 

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2022.11

  （看世界·强国教育）

  ISBN 978-7-5046-9835-3

  Ⅰ. ①法…  Ⅱ. ①马… ②张…  Ⅲ. ①高等教育－研究－法国 

Ⅳ. ① G649.565

中国版本图书馆 CIP 数据核字（2022）第 202211 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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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书编委会

主  编：马燕生  张力玮

编  委：魏礼庆  车伟民  宗  瓦  宋晓枫  成协设

     张地珂  陈  正  阚  阅  陈晓清  朱安新

本书编委会

主  编：马燕生  张力玮

编  委：刘  敏  高迎爽  张  惠  董丽丽  常  晨

        王丽媛  吉祥希  方  华  姚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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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悉马燕生老友——中国驻法国大使馆原公使衔教育参赞，近年来牵头主编

了《法国高等教育》，将其纳入《看世界·强国教育》系列丛书，并诚邀笔者为本

系列丛书作序。其实，笔者并非比较教育研究界专家，若给这一领域的学术专著

作序肯定是很难的。不过，比较吸引笔者的是该系列丛书以“观察”为主旨，采

用“通览”或“透视”的方式认识国外高等教育。由于专职从事宏观教育政策研

究 30 余年，我一直十分关注世界各国及其国际组织的教育政策走势，经常通过不

同渠道了解教育动态信息，现在对非学术性的该系列丛书也发表些点评，还是可

以尽些微薄之力的。

现代意义上的高等教育，在不同国家中的制度形态分化十分明显。暂不细议

高等教育的法律定义和学界的主要共识，仅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 2011 年修订的

《国际教育标准分类》来看，高等教育是建立在中等教育之上、为专业化教育学科

领域提供的学习活动，以高度复杂和专业化的学习为目标，包括学术教育、高级

职业或专业教育。实际上，这一集各成员国“最大公约数”的定位，还不是高等

教育的全部功能，仅在 19 世纪至今的两百多年间，在高层次知识技能传授的基础

上，就有很多显著的拓展，在许多领域发生了重大变革。因此，各国制定的高等

教育政策，既在学制设置等方面参照了《国际教育标准分类》，又不仅限于上述

定位。

综观全球范围内的高等教育，从 20 世纪八九十年代到 21 世纪前 20 年，普遍

呈现规模显著增长的态势，至少在新型冠状病毒疫情暴发前，毛入学率超过 50%、

进入所谓的“普及化”阶段的国家和地区已经超过 60 个，几乎是 20 世纪 90 年代

总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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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高等教育

初的 10 多倍。在学龄人口及其他公民对高等教育的量与质的要求不断提高的形势

下，许多国家，尤其是发达国家的高等教育，都在寻求适应本国乃至国际上多元

多样需求的发展路径。其中，部分发达国家的高等教育，在布局结构、办学特色、

育人模式、科研开发、社会服务以及国际交流合作等方面，进行了许多政策调整

和实践探索，收到不同的成效，形成各具特色的经验，也为其他发展水平国家的

高等教育提供了参考。

该系列丛书的各卷，分国别谋篇布局，沿着多方位视角，述介高等教育改革

发展现状和经验，但因所涉国情不同，“通览”或“透视”维度不同，各卷的板块

章节设置亦各异。该系列丛书遵循“兼收并蓄”“海纳百川”的精神，既选取了长

期关注某一国家或相关领域的学者的研究成果，又汇集了曾在外交一线工作过的

专家的专题分析结论；部分文章系从直接观察和亲身经历概括而成 , 从而形成了有

别于学术专著的特色与风格。特别在网络日益发达、信息早已过载的当下，在传

统媒体、网络媒体、新媒体、自媒体纵横交错的生态中，该系列丛书各卷展示了

理性分析和感性认识融洽交织的鲜明特点，相信会使读者朋友们感到开卷有益。

奋斗长征路、铸就新辉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来，教育事业在

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中的基础性、先导性、全局性的作用更为突出，取得

了新的历史性成就，发生了新的历史性变革，教育对外交流合作也迈上了新台阶。

党中央、国务院发布的《中国教育现代化 2035》的战略规划，围绕“开创教育对

外开放新格局”提出了总体要求，党的二十大报告对新时代新征程高等教育的使命

任务作出了新的战略部署。总之，站在“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历史交汇点上，

我国高等教育的现代化，对标的是中国式现代化，高等教育的改革发展，正在融入

加快建设教育强国、科技强国、人才强国的洪流之中，奔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

梦的宏伟目标。笔者希望，该系列丛书能够为专家学者从事国别教育研究提供参

考，同时为社会各界人士了解有关国家和地区高等教育的基本面提供帮助。

国家教育咨询委员会秘书长 

张 力

教育部原教育发展研究中心原主任

2022 年 12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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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言

法国是世界文化大国，也是教育和科技强国。法国国民教育体系完备，高等

教育历史悠久，特色鲜明，影响广泛，是当今世界主要留学目的地国家之一。

21 世纪前 20 年，法国高等教育历经数次重大改革与调整，目的是打破僵化

体制，冲破校际藩篱，突破学科界限，整合资源优化配置，创新人才培养理念和

模式，提高教育质量和办学水平，增强国家科研创新能力，提升法国高等教育的

国际竞争力和吸引力，保持住法国作为世界文化大国、教育和科技强国的地位。

21 世纪法国高等教育改革与调整，既有经验，也有教训，总结归纳起来，呈

现出以下主要特点。

一是“卓越大学计划”的推行虽步履蹒跚，但达成大部分预期目标。萨科齐

政府顺应时代发展开启新一轮高教体制改革，2010 年“卓越大学计划”应运而

生，主要目标是打造具有全球吸引力和竞争力的世界一流法国高校。为此，萨科

齐政府和奥朗德政府先后两次推动高等教育机构重组合并计划，改革目标宏大、

雄心勃勃。但很难想象的是，在法国这样一个高度中央集权的西方发达国家，部

门所有制造成的条块分割竟然使高校重组计划的实施面临重重困难和阻力，可谓

举步维艰，一波三折。马克龙政府延续了前两届政府的高等教育改革政策，并且加

大改革力度，同意给予大学更多自主权，允许各类高校和科研机构自愿合并或组

合，保持大学各自办学特色，以推动改革政策目标落到实处。到 2019 年年底，全

法成立了 20 个大学共同体和 7 个协会型大学，4 所高校获得“卓越大学”资格，

6 所高校获得准资格。总体上看，“卓越大学计划”有效推动了法国高等教育的深

层次改革，提高了创新力和国际竞争力，其经验和教训值得深入研究和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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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高等教育

二是高等精英教育在保持传统特色的同时注重创新发展。精英教育是法国高

等教育的传统特色和亮点，集中体现在以“大学校”为形式的人才培养模式，主

要涉及高等工程技术人才（工程师）培养以及工商业管理人才培养，具有选拔和

训练严格、培养周期较短（一般为 5 年）、培养质量高等特点。学生毕业时即可获

得国家承认的工程师文凭和硕士学位，成为社会相关行业的抢手英才。然而，以

工程师培养著称的精英教育也有一些短板，例如“大学校”的规模比较小、学科

专业相对单一、人才未来发展的适应性和竞争力不足等。针对这些问题，近十多

年来许多法国工程师“大学校”不断探索改革与创新之路。一方面，越来越多的

优秀“大学校”自愿加入大学共同体或协会，以学科交叉方式培养更多高层次创

新型人才；另一方面，在工程技术专业之外增加管理专业选项，适当延长学制，

培养跨专业复合应用型人才。此举无疑增强了法国高等精英教育的国际竞争力。

三是以提高职业教育的适应性为目标，持续推动高等职业教育改革。在欧洲，

提起高等职业教育，人们可能首先想到的是德国，其完备的培养体制、灵活的培

养模式令人羡慕不已。其实，在西方大国里，法国的高等职业教育也颇有特色和

竞争力。例如，享有办学自主权的法国公立大学技术学院采取选拔式招生办法，

录取门槛比普通公立大学更高，而且教育教学质量较高，学生升学和就业选择渠

道较宽，深受国内和国际学生青睐。近年来，法国公立大学技术学院招生规模稳

步扩大，与大学学科专业融合式培养不断深化，成为法国高等职业教育发展的主要

亮点。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学徒制作为法国职业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为支撑法国

经济社会发展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作为完善学徒制的重大举措，2019 年年初，

马克龙政府成立了隶属于劳动、就业、职业教育和社会对话部的法国能力署，统

筹协调学徒制与职业教育的相关事务，以确保人才培养政策与措施落到实处。

当然，法国高等教育体系庞大，也是当今世界上最复杂的高等教育体系之一，

本书限于时间跨度和篇幅，仅选择一些有代表性的重点领域做介绍和评析，希望

对关心法国高等教育的学者和研究者有所帮助，如有欠妥之处，敬请批评指正。

马燕生　　

2022 年 3 月 6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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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　策　篇

法国“卓越大学计划”：回顾与展望..................................................................... 2

法国公立大学重组模式研究.................................................................................. 18

法国人工智能战略报告《AI 造福人类》中的教育举措.................................... 32

法国“重振计划”中的教育政策.......................................................................... 40

科教体制篇

法国高等教育与研究体制概览.............................................................................. 54

法国国家资格框架：国家职业证书目录 ............................................................. 67

法国构建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经验与启示 ......................................................... 83

育人模式篇

法国高级应用技术人才培养及质量保障 ............................................................. 94

学徒制：产教协同育人的法国模式.................................................................... 113

法国研究生培养模式及启示——以巴黎高等师范学校为例........................... 129

目 录

CONT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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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高等教育

特　色　篇

法国索邦大学创建世界一流大学的实践 ........................................................... 144

法国公立大学技术学院办学模式及特色 ........................................................... 162

跨学科研究平台建设——以法国索邦大学协会巴黎等离子体

　物理实验室为例................................................................................................ 182

法国工程教育的传统特色与创新发展................................................................ 191

法国高等艺术教育................................................................................................ 205

参考文献 ..................................................................................................................224

后记 ..........................................................................................................................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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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  策  篇

政 策 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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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高等教育

法国“卓越大学计划”：回顾与展望

法国高等教育具有自身独特的传统和优势，但凸显的体系复杂、教学与

科研机构相对分离等弱点，使得法国高校在国际上整体知名度一般，不利于参

与国际竞争。进入 21 世纪以来，全球新一轮科技革命的蓬勃兴起和高等教育

国际化发展的浪潮，将法国高等教育推上了国际竞争的舞台。如何在兼具本国

传统和特色的同时提升法国高校在国际上的影响力，是 21 世纪三任法国总统

都致力解决的重大问题。十多年来，法国高校和研究机构之纷繁复杂的合作和

联盟关系持续经历着整合与重组。这一变革深刻影响着法国高等教育和科研的

版图。在此背景下，提出并不断推进“卓越大学计划”的目标就是打造具有全

球竞争力的一流高校。

一、法国公立高等教育体系和管理体制：历史与现状

法国高等教育历史悠久、体系复杂。作为巴黎左岸的各学院的联盟，巴

黎大学最早出现于 12 世纪，主要教授神学、医学、法律和艺术。1793 年，巴

黎大学停止办学。为向社会各领域建设发展输送人才，拿破仑开始重建法国大

学体系，于 1794 年创办了法国第一所高等工程师学院，即巴黎综合理工学院

（École Polytechnique）。随后高等农业学院、高等商学院等各领域的高等专业

院校纷纷建立，成为法国高等教育领域独具特色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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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  策  篇

目前，法国高校类型繁多，治理模式复杂。公立高校隶属于高等教育

和科研部、工业部、农业部、国防部、文化部等不同的政府部门；私立高校

则通常由行业协会管理。公立高校分为两种不同的属性：行政类公共机构

（EPA）和科学文化专业类公共机构（EPSCP）。EPSCP 的高校又可以分为综

合性大学（Université）、不隶属于综合性大学的学院（Instituts et les écoles ne

faisant pas partie des universités）、海外学院（Ecoles françaises à l’étranger）、高

等师范学院和以经国家行政法院审核的特殊政令为运行依据的机构（Grand

etablissement）。A 综合性大学内设大学技术学院、工程师学院、预科班和高级

技术员班。私立高校覆盖师范、商学、建筑学、文化艺术等领域，有教会学

校、高等专业学院及其预科班、高级技术员班等。B 为扩大法国大学的国际影

响力，提高公立大学综合实力，十多年来，法国公立大学以地区为基础进行整

合或重组，形成公立大学联合体，如斯特拉斯堡大学（2009 年）、埃克斯 - 马

赛大学（2011 年）、波尔多大学（2014 年）、格勒诺布尔大学（2016 年）等。

公立大学数量由 2005 年的 81 所减少至 2019 年的 68 所 C。

二、改革背景：高等教育传统、国际地位和挑战

法国以其高等专业学院（Grandes Ecoles，又称“大学校”）和精英人才培

养而闻名。高等专业学院提供的精英教育与综合性大学提供的普通高等教育并

存，但二者的经费投入差异大，招生政策、学费政策、治理模式不同。公立综

合性大学学生学业失败问题多年来备受争议，在各大国际排名中也只有极少数

高校取得不错的成绩。高等专业学院则强调“精英”式的专业教育，有一批在

专业领域内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小规模学校。《泰晤士高等教育》（Times Higher

A EPSCP［EB/OL］．https://www.sigles.net/sigle/epscp-etablissement-public-a-caractere-scientifiqueculturel-et-professionnel，2019-01-03.

B 张力玮．协同创新促进知识转移——以法国法兰西岛高校的联盟为例［J］．世界教育信息，2017，

30（04）：23-28.

C Ministère de l’Enseignement supérieur，de la Recherche et de l’Innovation. Repères et références statistiques sur

les enseignements，la formation et la recherche-2019［R/OL］．［2021-02-14］．https://www.enseignementsuprecherche.gouv.fr/pid24831-cid144369/reperes-et-references-statistiques-edition-aout-2019.html：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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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高等教育

Education）公布的 2020 年世界顶尖小规模大学排行榜中，来自 15 个国家的

高校入选小规模大学排行榜前 20 名，其中有 4 所法国高校入围：巴黎综合理

工学院位列第二，巴黎高等电信学院（Télécom Paris）位列第六，里昂高等

师范学院（Ecole Normale Supérieure de Lyon）位列第九，巴黎高科路桥学院

（Ecole des Ponts ParisTech）位列第十一。入选小规模大学排行榜的高校必须首

先入选《泰晤士高等教育》大学排行榜（以保证其具有一定综合实力），每所

学校必须有 4 门以上的学科，且学生总数少于 5000 人。2020 年入选世界最佳

小规模大学的高校的平均在校生人数为 2603 人 A。

在高等教育国际化方面，法国曾是引领者。19 世纪末至 20 世纪中叶，法

国高校就设立赴海外留学奖学金，开设暑期课程，提供法语课程和文化课程

以吸引国际学生，同时还在海外设立分校。2010 年，法国通过了《国家对

外行动法》（Action Éxtérieure de l’État），合并法国教育服务中心（Campus

France）、外国学生与国际交流接待管理中心（EGIDE）为法国高等教育署

（沿用 Campus France 的名称），面向全球推广法国高等教育，开展留学生接待

管理工作。法国高等教育署由外交部和高教部共同监管。根据法国高等教育署

2021 年公布的数据，2019— 2020 年，法国共招收 37 万余名国际学生，比上

一年度增加了 3%，比过去 5 年增加了 23%。近十年来，法国招收的国际学生

增加了 32%。这些足见其在教育国际化，特别是国际学生招收方面的领先地

位。然而，在全球化和信息化发展的浪潮下，具有自身优良传统的法国高等教

育面临新的挑战：以培养精英人才为特色、分割式的高等教育体系导致法国高

校教学和研究实力分散，在国际大学排名中表现欠佳，使得高等院校在新的政

治经济和国际环境中丧失了活力。2017 年上海交通大学世界一流大学研究中

心发布的全球大学学术排名中，法国仅有 3 所高校（巴黎第十一大学、巴黎第

六大学以及巴黎高师）入围世界前 100 名。

进入 21 世纪，全球化有力推动了科技革命和教育国际化进程，法国高

A The world’s best small universities 2020［EB/OL］．https://www.timeshighereducation.com/student/bestuniversities/worlds-best-small-universities，2021-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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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  策  篇

等教育面临严峻挑战。法国高等教育体系复杂，公立大学和高等专业院校科

研力量分散、合作不畅，严重影响了法国的创新力和竞争力。2004 年，法国

启动“竞争力集群”计划（Pôles de Compétitivité）。各“竞争力集群”由企

业、研究机构和教育机构组成，在某一领域进行合作，目的是支持有发展潜

力的创新科研和项目，支持企业研发新的产品和服务，促进经济发展和就业。

2006 年，法国颁布《研究计划导向法》（Loi d’orientation de programme pour la

recherche）。在时任总统希拉克的支持下，法国政府着手对高等教育机构和科

研机构进行重组。即在同一区域内整合高等教育与科研资源，把拥有不同学科

优势的综合性大学、高等专业学院、研究机构等进行组合，建立“高等教育与

科研集群”（Pôle de recherche et d’enseignement supérieur，PRES）。这一举措

的主要目的是开展科研合作，通过合作提升法国高校与研究机构的竞争力。这

也成为法国公立高校大规模重组的开端。之后，法国于 2010 年启动“卓越大

学计划”。

法国各时期政党的政治主张和改革理念差别较大，教育改革重点与教育

政策也不尽相同。尽管法国政府经历了“右派—左派—中间派”的更迭，右派

萨科齐总统、左派奥朗德总统及中间派马克龙总统所持政治立场不同，但都将

教育作为政府改革的重要抓手，且保持了“卓越大学计划”的传承性。在萨科

齐、奥朗德和马克龙三任总统的支持下，“卓越大学计划”成为法国高等教育

领域近 50 年来规模最大、财政投入最多、涉及范围最广的一次改革。

三、萨科齐改革（2007—2012）：“卓越大学计划”的雄心与

挑战

2007 年，法国总统萨科齐上台执政。2008 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各种社

会问题随之迸发，法国政府希冀高等教育成为科技振兴和经济重振的引擎。此

时，法国高等教育与科研力量分散再次成为其发挥引擎作用的阻碍。针对这

一现象，萨科齐政府于 2007 年推出《大学自由与责任法》（Loi Relative aux

Libertés et Responsabilités des Universités），倡导推进大学改革和重组。该法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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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高等教育

予大学在经费预算、人事管理、固定资产所有权等方面更大的自主权，进一步

鼓励高等教育和研究机构间进行联合与重组，提升大学科研水平及其在国际上

的影响力和知名度。2012 年年底，全法 83 所公立大学全部实现自治。

2008 年，萨科齐提出欧洲最大的科学与技术大学校园兴建计划“萨克雷

计划”，又称为“法国剑桥计划”（Cambridge à la française），目标是在具有科

研传统、高校不断迁入的萨克雷高地 A 建成世界一流的科学与技术大学园区。

按照最初的设想，“巴黎萨克雷大学”将由 3 所综合大学、9 所高等专业学院和

7 个研究机构合并而成。该计划推出后，遇到重重阻力，进展非常缓慢。

2009 年，法国经历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最严重的经济衰退。为刺激法

国经济发展，萨科齐于当年年底启动初始资金为 350 亿欧元的“大投资”计

划（Grand emprunt），即“未来投资计划”（Programme Investissement d’avenir，

PIA），重点对高等教育与培训、科学研究、工业现代化等战略领域进行投资。

225 亿欧元重点扶持被视为“未来核心竞争力”的高等教育和科研领域，其中

80 亿欧元用于建设 5～10 个高等教育和科研集群，在教学、科研、基础设施

建设等方面给予入选高校和机构资助。该计划支持法国高校和科研机构跃身世

界顶级大学行列，扭转法国在世界大学排名中不理想的局面，即 2010 年提出

的“卓越大学计划”（Initiative d’excellence，IDEX）。

2010 年 9 月 23 日，法国政府正式委托法国国家研究署牵头负责“卓越大

学计划”的实施工作。法国国家研究署是独立的公共机构，其经费直接来源于

法国政府，主要对国家重点大型科研和创新项目进行投资。“卓越大学计划”

的目标是加快法国创新和技术转化的步伐，促进法国经济增长；打破高校规模

小、专业单一、科教相对分离的局面；吸引国外的教师、研究者和学生到法国

工作和学习。

2011 年，斯特拉斯堡大学、波尔多大学、巴黎文理研究大学从 17 家提交

申请的高校中脱颖而出，入选“卓越大学计划”，成为第一批“卓越大学计划”

A 萨克雷高地（Plateau de Saclay）位于巴黎市以南 20 千米，在埃索纳省（Essonne）北部和伊夫利纳

省（Yvelines）的东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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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  策  篇

高校。2012 年 2 月，艾克斯 - 马赛大学、巴黎萨克雷大学、图卢兹大学、巴

黎索邦 - 西岱大学、索邦大学 5 所高校入选第二批“卓越大学计划”高校。

“卓越大学计划”在获得进展的同时，也面临各方面的困难：由于各学校

和科研机构隶属不同部门，主导公立大学重组改革的高教部与相关高校主管部

门（国防部、文化部）、行业协会之间常常存在意见分歧，阻碍计划的实施和

实际工作的开展；各高校和研究机构实力存在较大差距，在合作中成员院校之

间的角力常会阻碍计划的实施；法国高等教育与研究体制中，综合性大学和高

等专业学院两个系统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运作模式，融合相当困难。

萨科齐政府推行“卓越大学计划”和高等教育与科研集群（PRES）的主

要目的之一是提高法国大学的国际知名度及其在全球各大学排行榜上的名次，

但由于法国高校数量多且种类繁杂，知名高校依然各自为政，独立参与大学排

名，导致法国高校在世界的总体排名仍无起色。

四、奥朗德改革（2012—2017 年）：公立大学重组的多样化

与科教融合

奥朗德总统执政期间，法国总体延续了萨科齐政府对于高等教育领域的

改革。具有突破性的是，2013年 7月 22日起实施的《高等教育与研究法》（Loi

Relative à l’Enseignemen Supérieur et à la Recherche）首次同时涉及高等教育与

研究，强调两者的密切关系。该法允许高校以不同的方法进行改革，或进行合

并，或组成“大学与机构共同体”（Communauté d’universités et établissements，

ComUE），或组成协会。从此，ComUE 替代了 PRES，成为该法确定的一种

新类型的科学文化专业类公共机构，拥有董事会和独立预算，具有颁发文凭的

权力。

法国政府认为，推行不同类别的公立大学重组，有助于加强高等教育机

构的跨学科性。由于历史原因，法国公立大学学科专业越分越细，过度专业化

导致大学跨学科性不足；而注重专业人才培养质量的工程师院校则学科专业面

较窄，科研能力有限，这些因素都严重影响法国高校的科研创新。《高等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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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高等教育

与研究法》要求在尊重高校各自的历史传统并保持独立地位的前提下，加强跨

学科科研创新合作，以期助力提高国家整体科研创新能力。之后发布的《高等

教育国家战略》（StraNES）与国家科研战略中有一些共同措施，这也充分体现

了法国政府协同发展教育和科研的理念和决心。

ComUE 的主要目标包括：一是实现不同机构间教学和科研资源共享；二

是协调科研发展战略，促进学科交叉和跨学科研究与创新；三是协调国际合作

与交流发展战略；四是提高法国高校的国际知名度和在国际大学排行榜中的名

次。2014 年，法国发布的《高等教育国家战略》，再次强调 ComUE 是推进高

等教育公平、提升国际影响力和创新能力的重要途径。ComUE 建立后，各类

型的高校在其中优势互补，通过在课程、学位和科研方面的跨学科合作，逐渐

打破了原来发展的局限。特别是对于很多专业单一、可授予学位单一的法国高

校，ComUE 是提升其吸引力和竞争力的良好途径。

ComUE 既是 PRES 的延续，又有新的特征。PRES 聚焦科研和博士生培养，

较少涉及本科生、硕士研究生培养。ComUE 则更全面深入地将教学和科研结

合起来，加强高校、研究机构、企业的协同，强调基于研究的各层次的教学。

为应对之前改革中高校联合面临的挑战，ComUE 这种新的战略合作关系在一

定程度上得到了制度保障。ComUE 各成员高校仍是独立法人，但实施共同的

发展战略。原由各高校与国家签订的协议（Contrat de site）将由 ComUE 统一

签署。鉴于高校隶属于不同的部门和机构，要实施该战略，需要协调合作机

制。因此，法国建立了跨部门委员会，由总理直接领导，高等教育和科研部部

长任秘书长。借鉴高等专业学院的做法，ComUE 在内部治理机构中给予企业

代表一定的名额，使其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院校的人才培养、科研和创新，从

而拉近高校人才培养与产业界需求的距离。

以巴黎国立高等装饰艺术学院为例，通过与其所属的巴黎文理研究大学

（PSL）成员机构在课程资源和研究方面的合作，该校不仅能为其学生提供更

多跨学科的、基于研究的课程，而且提升了学位授予的层次。在 2011 年加入

巴黎文理研究大学之前，巴黎国立高等装饰艺术学院的学制只有 5 年，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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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  策  篇

生只能获得室内建筑、艺术空间等 10 个专业领域的硕士学位。通过与其他成

员院校——国家高等戏剧艺术学院、巴黎国家高等音乐和舞蹈学院、国家高

等美术学院、巴黎高等师范学院等的合作，巴黎国立高等装饰艺术学院现在

能够颁发“科学 - 艺术 - 创造 - 研究博士学位”（Sciences，Arts，Création，

Recherche，SACRe）。A

跨学科研究在巴黎文理研究大学也得到了很好的发展。目前，该校共有

181 个实验室，受到欧洲研究理事会的 100 多项资助；该校启动了跨学科和战

略研究计划（Interdisciplinary and Strategic Research Initiative，IRIS），集合成

员院校的资源，重点在创作、认知和社会（CCS）、治理分析（GA）、全球研

究（EG）、书面语的历史和实践（Scripta）6 个领域开展研究。

奥朗德政府给予高校选择改革模式的自由。结合自身情况以不同形式开

展合作，是法国公立大学重组改革历程中的一大进步。从收效来看，有的重组

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如巴黎文理研究大学（2016 年开始颁发巴黎文理研究大

学学位证书）、索邦大学（2018 年 1 月由巴黎第六大学与巴黎第四大学合并而

来）；另一些则情况堪忧，如原巴黎萨克雷大学。

原巴黎萨克雷大学由 2 所综合性大学、9 所“大学校”（包括工程师学校、

高等师范学院和商学院）和 7 家研究机构组成；本科生 6.5 万人，硕士生 8000

人，博士生 5000 人，堪称法国“航母级”的共同体。但这个由政府主导的雄

心勃勃的“萨克雷计划”在推行中却遭遇重重阻力，巴黎综合理工学院、国立

高等先进技术学院、巴黎高等商学院等高校以种种理由先后退出，使得该计划

进退维谷。其他一些高校在合并和重组中也遇到重重困难，不和谐的“联姻”

不断引起抱怨和质疑，改革的进程和结果均与政府和公众的期待相去甚远。但

奥朗德政府对始料不及的困难局面未能及时做出果断明确的政策调整。

令人遗憾的是，奥朗德执政的这五年，法国高校在一些大学排行榜上

的名次不仅没有进步，反而出现下滑。2016— 2017 年度 QS（Quacquarelli

A Ecole Nationale Supérieure des Arts Décoratifs. Doctorat d'art et de Création SACRe-PSL［EB/OL］．

http://www.ensad.fr/admissions/sacre-psl，2018-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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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

法国高等教育

Symonds，缩写 QS，中文名夸夸雷利·西蒙兹公司）世界大学排行榜上，法

国高校的总体表现不佳，进入榜单前 400 位的大学数量从 2015— 2016 年度的

20 所跌至 17 所。其中，进入百强的巴黎高等师范学院与巴黎综合理工学院由

2015 年的第 23 位和第 40 位分别倒退至第 33 位和第 53 位。根据 QS 世界大学

排行榜的指标，法国高校在学术影响力、论文引用数和师生比 3 项指标中都处

于劣势。

五、马克龙改革（2017 年起）：创新与传统的博弈

2017 年 5 月，年仅 39 岁的马克龙就任法国总统。马克龙在重组政府结构

时，将原有的“国民、高等教育与研究部”拆分为负责基础教育、职业教育的

国民教育部，以及高等教育和科研部。这一机构变革体现出其对高等教育与创

新的重视。

2017 年 10 月 25 日，马克龙总统宣布原巴黎萨克雷大学分成两个集群，

宣告了“法国剑桥计划”的失败，即将近 20 所高校与科研机构合并为单一世

界级科技中心的计划失败。从萨科齐总统任内一直到奥朗德整个任期，“萨克

雷计划”虽然都是法国优先发展的项目，但是经过 10 年磨合，依然未能最终

融合成功。为了走出困境，马克龙宣布“以两个集群为主轴，组建一个全球卓

越的学术与科技中心”。第一个集群是由南巴黎大学（巴黎第十一大学）、凡

尔赛 - 圣康丁大学和埃夫里大学 3 所综合大学与巴黎萨克雷高等师范学院、中

央理工 - 高等电力学院以及光学研究院研究生院等院校组成的“巴黎萨克雷大

学”。第二个集群是以巴黎综合理工学院为首的由国立高等先进技术学院、国

立统计与经济行政管理学院、巴黎高科电信学院、南巴黎电信学院、国立核科

学与技术研究院等组成的高等专业学院集群。由此可以看出，综合性大学与高

等专业学院的全方面融合仍任重道远。同时，马克龙对“萨克雷计划”依然充

满信心，认为萨克雷这一“生态系统”有能力在未来几年内孵化出全球性独一

无二的“独角兽”。马克龙的举措也表明，在大学重组的过程中，政府应给予

高校更大的自主权，允许大学保持自己的办学与科研模式和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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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

政  策  篇

2018 年 12 月 12 日，第 2018-1131 号法令《关于高等教育和研究机构合

并、重组、融合的新实验》（Relative à l'expérimentation de nouvelles formes de

rapprochement，de regroupement ou de fusion des établissements d'enseignement

supérieur et de recherche）颁布，旨在明确高等教育和研究机构在政治、科学、

创新、文凭签署、预算等方面的战略发展目标和水平，以维护其自治地位、管

辖权及法律地位。A

2020 年 7 月， 法 国 公 布 获 得“IDEX 和 I-SITE 的整合与发展”项目

（IDéES）和“通过研究构建教育培训”项目（SFRI）的大学名单，共投资约 5

亿欧元。一方面旨在支持获得 IDEX 或 ISITE 标签的大学努力转型，促进大学

紧密融合，并积极发展与学术伙伴和社会经济伙伴的关系；另一方面加强大学

的科学技术研究，提高其教育培训的国际吸引力和影响力。B

在投资方面，在前 3 次未来投资计划（PIA1，PIA2，PIA3）的资助下，

法国进一步构建了高等教育和研究生态系统。第四次未来投资计划（PIA4）

将采用两种互补的干预模式。一方面，国家长期资助高等教育、研究和创新

机构，总额达 75 亿欧元，旨在提高机构的知名度，培养创新精神；另一方面，

国家将对未来的部门或技术进行投资。C

2021 年，政府拨付 8 亿欧元实施“一切形式的卓越项目”（Excellence

sous toutes ses formes），其中一半的预算应用于 IDEX 和 I-SITE 目标学校，

另外一半预算分配给“卓越大学计划”之外的其他项目，目前共 15 所大学

获资助。在培训方面，该项目旨在鼓励开发一系列优秀的学士课程（bac+2，

A Légifrance.relative à l'expérimentation de nouvelles formes de rapprochement，de regroupement ou de

fusion des établissements d'enseignement supérieur et de recherche［EB/OL］（2018-12-12）［2022-04-07］

https://www.legifrance.gouv.fr/jorf/id/JORFTEXT000037800966?init=true&page=1&query=regroupement+de

s+%C3%A9tablissements+d%27enseignement&searchField=ALL&tab_selection=al

B Le Gouvernement.«grandes universités de recherche»：annonce des résultats des appels à projets sfri et

idees［EB/OL］．（2020-07-01）［2022-04-10］．https://anr.fr/fr/actualites-de-lanr/details/news/grandesuniversites-de-recherche-annonce-des-resultats-des-appels-a-projets-sfri-et-idees/.

C Le Gouvernement. Stratégies d’accélération pour l’innovation［EB/OL］．［2018-09-06］https://www.

gouvernement.fr/strategies-d-acceleration-pour-l-innov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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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

法国高等教育

bac+3），实现专业整合，满足就业市场的需要，加强与相关专业和区域伙伴

的合作，发展多学科或多层次的教育与培训，并完善终身教育，使所有人都

能接受继续教育；在区域行动方面，根据区域的特点和优势，构建互动网络，

使高等教育机构成为经济发展的催化剂、孵化器、研究伙伴关系等，促进区

域经济发展和研究创新；在国际交流方面，促进高等教育机构职能和组织机

构的转变，增强其国际开放性，以此提高法国科学研究在世界的吸引力和影

响力，发展学生的国际素养，促进人员交流；在创新及对经济和社会的影响

方面，积极发展与企业的关系，参与社会的重大变革，确保知识、经济和社

会进步，打击虚假信息；在研究方面，开拓学术前沿领域，与各种研究机构

和国际社会保持密切合作，开展多学科研究，创建科学研究平台；在人力资

源方面，招聘高水平的教师和研究人员，增强国际影响力。在学生生活方面，

为学生发展提供多样化的支持，让学生能够参与学校发展，为法籍学生和外

籍学生营造和谐的学校环境。在文化和科学技术方面，提升大学价值，发展

各校区的紧密关系，强化“科学与社会同在，科学为社会服务”（Science avec

et pour la société–SAPS）。A

六、进展、成果与前景

在科技革命和产业升级、教育国际竞争愈加激烈的背景下，法国高校和

科研机构的改革方向和目标明确。自实施以来，“卓越大学计划”加快了法国

高等教育机构和科研机构的重组进程，提高了高校的办学效率，实现了课程、

师资、实验设备等高等教育资源的共享，特别是促进了跨学科教学科研体系的

建立。“卓越大学计划”的实施也加快了产业界参与高校办学的步伐。在“卓

越大学计划”框架下形成的共同体中，校董事会成员包括产业界代表，他们参

与人才培养结构和模式的决策，改变了以往公立大学与产业界隔离的状态。

A Le Gouvernement, Agence National De La Recherche. Appel à projets Excellence sous toutes ses

formes［EB/OL］．（2021-05-20）［2022-04-08］．https://anr.fr/fileadmin/documents/2021/IA-DP_

EXCELLENCES-30112021.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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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

政  策  篇

作为“卓越大学计划”的补充，“科学、创新、区域、经济计划”（I-SITEs）

主要实施于科学实力和学术领域较为突出的大学。A 法国政府每年拨付 3 亿

多欧元资助“卓越大学计划”和“科学、创新、区域、经济计划”（如表 1

所示）。

表 1　IDEX 和 I-SITE 院校名单及资助金额 B

行动 机　　　构 金额（欧元）

IDEX 波尔多大学 23 891 000

IDEX 斯特拉斯堡大学 25 597 500

IDEX 艾克斯 - 马赛大学 25 597 500

IDEX 索邦大学 29 493 189

IDEX 巴黎萨克雷大学 31 413 593

IDEX 巴黎文理研究大学 26 852 635

IDEX 格勒诺布尔阿尔卑斯大学 23 731 368

IDEX 蔚蓝海岸大学 13 991 216

I-SITE 洛林大学 9 328 947

I-SITE 克莱蒙奥弗涅大学 9 328 947

IDEX 巴黎大学 22 850 986

I-SITE 古斯塔夫·埃菲尔大学 8 193 738

I-SITE 波城大学 5 122 038

I-SITE 塞尔吉大学 7 608 692

I-SITE 南特大学 9 328 947

I-SITE 蒙彼利埃大学 16 018 666

I-SITE 里尔大学 14 055 406

总　　　计 302 404 369

AB Le Gouvernement. France 2030：Accélérer la recherche et la formation en France et à l’international［R］.

2022-03-10.https://www.gouvernement.fr/sites/default/files/contenu/piece-jointe/2022/03/dp_france_2030_

idex_isite_v08032022_vdef.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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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

法国高等教育

自“卓越大学计划”实施以来，法国高校在各类评估测试和世界大学排

名中获得提升。从上海软科世界大学学术排名来看，2020— 2021 年，共有 3

所法国高校排名在前 50 位（如表 2 所示），分别为巴黎萨克雷大学、索邦大

学（Sorbonne Université）和巴黎文理研究大学。其中巴黎萨克雷大学从第 14

位升至第 13 位，并连续两年在数学学科排名世界第一；索邦大学位于世界大

学学术排名第 35 位，在数学和海洋学专业上排名第 3 位。巴黎文理研究大学

则从第 36 位降至第 38 位，数学学科排名第 13 位。A

表 2　上海软科世界大学学术排名中的法国高校数量

年份 / 排名 前 20 前 50 前 100 前 200 前 500

2010 0 2 3 7 22

2015 0 2 4 8 22

2019 0 2 3 9 21

2020 1 3 5 8 17

2021 1 3 4 8 17

QS 世界大学排名是从学术声望、科研成果引用、师生比等方面评估世界

大学。从其排名结果来看，2021— 2022 年，共有两所法国高校跻身前 50 名。

巴黎文理研究大学和巴黎综合理工大学（L'École polytechnique）分别位列第

44 位和第 49 位。索邦大学排名从第 83 位上升至第 72 位，巴黎萨克雷大学排

名第 86 位，里昂高等师范学院从第 161 位上升至第 130 位。2022 年，共有两

所法国高校位列世界 50 强，4 所高校位列世界前 100 名，11 所高校位列世界

前 500 名，如表 3 所示。B

A Accélérer la recherche et la formation en France et à l'international［EB/OL］［2022-03-10］.https://www.

gouvernement.fr/france-2030-accelerer-la-recherche-et-la-formation-en-france-et-a-l-international.

B QS. World University Rankings［EB/OL］［2022-04-06］．https://www.qschina.cn/university-rankings/

world-university-rankings/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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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

政  策  篇

表 3　QS 世界大学排名中的法国高校数量

年份 前 20 前 50 前 100 前 200 前 500

2015 0 2 2 4 20

2019 0 1 3 5 17

2020 0 0 3 5 17

2021 0 0 3 5 14

2022 0 2 4 5 11

泰晤士高等教育世界大学排名是将教学、科研、论文引用、知识应用水

平及国际影响力等作为评估标准。从近几年世界大学排名来看，法国高校排位

相对稳定。2021— 2022 年，只有巴黎文理研究大学跻身前 50 名，其排位从第

46 位上升至第 40 位。另外有两所大学跻身前 100 名，即索邦大学和巴黎综合

理工大学，分别位列第 88 位和第 91 位。此外，共有 5 所大学位列前 200 名，

17 所大学位列前 500 名，如表 4 所示。A

表 4　泰晤士高等教育世界大学排名中的法国高校数量

年份 / 排名 前 20 前 50 前 100 前 200 前 500

2015 0 0 2 7 11

2019 0 1 2 4 21

2020 0 1 3 5 20

2021 0 1 3 5 17

2022 0 1 3 5 17

2022 年，巴黎文理研究大学在泰晤士高等教育“最佳年轻大学”排名中

名列第一。这是法国高校第一次位列第一。巴黎综合理工大学位列第六，索邦

大学位于第 12 位，巴黎大学和巴黎萨克雷大学并列位于第 18 位，这使得法国

A Times Higher Education. World University Rankings［EB/OL］［2022-04-06］．https://www.

timeshighereducation.com/world-university-rankings/2019/world-ranking#！/page/0/length/25/locations/

FRA/sort_by/rank/sort_order/asc/cols/sta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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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

法国高等教育

的 5 所院校跻身世界 20 所“最佳年轻大学”。在该排名中，法国高校数量位

居世界第 6 位，共 12 所大学进入前 100 名。A

“卓越大学计划”实施以来，各界学者从资金拨付、项目持续性、项目意

义、大学发展以及“卓越大学计划”对法国经济发展和教育体系的影响等方面

作出评价，对其实施过程和效果进行分析。

在资金拨付机制上，Coline Soler（2021）认为，项目资金大部分属于公

共资金，其资金使用已建立较为完备的监管模式，旨在提高效率。但值得注

意的是，往往公布的资助金额与卓越大学实际获得的金额并不等同。例如，据

2012 年数据显示，斯特拉斯堡大学原来预计获得 12.76 亿欧元的赠款，但仅收

到 7.5 亿欧元。在项目可持续性上，第一批和第二批“卓越大学计划”期间，

项目评审团的成员构成几乎不变，并未受历届政府政治取向变化的影响，这极

大保证了项目评估的方法和意识形态的连续性。B

就项目意义而言，Coline Soler（2021）进一步指出，“卓越大学计划”旨

在促进大学发展，“卓越大学计划”是概念化的标签，作为大学卓越性的象征

引发大学的激烈竞争，同时促进卓越学科集群的建设。Anne Fraïsse（2012）

则认为，由“卓越大学计划”所产生的竞争是相当荒谬的，相关政策和运作

模式与当前法国高校的状态不符。“卓越大学计划”的目标是创建世界顶尖

大学，这意味着法国将遵循美国模式，即大学筛选和淘汰学生，且单个卓

越学科无法拉动整体大学学科的发展，不能为整个大学创造动力。Christine

Musselin（2017）指出，尽管提高法国高校在世界的排名是“卓越大学计划”

政策的目标之一，但此类计划加剧了高等教育体系的等级划分，容易导致资

源仅集中于少数高校。这加剧了法国高校系统内的竞争，这种新的竞争秩序

A Ministère de l'enseignement supérieur，de la recherche et de linnovation. Classement\"THE best young

universities\"：5 universités françaises classées dans le top 20［EB/OL］［2022-04-06］．https://www.

enseignementsup-recherche.gouv.fr/fr/classement-best-young-universities-5-universites-francaisesclassees-dans-le-top-20-83828.

B Soler，C（2021） . . Le dispositif de financement des Initiatives d’Excellence：instrument de transformation

de l’ESR en France. Savoir/Agir，57，103-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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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

政  策  篇

将产生新的不平等。A

对高校发展而言，Jérôme Aust（2018）等人认为，“卓越大学计划”是法

国对学术竞争全球化的回应，一定程度上代表全球卓越的研究和培训水平；同

时促进大规模的高等教育机构重组，因而项目必须具有“变革性”特征，才能

超越当前情况并改变高等教育机构的治理模式。

总体而言，“卓越大学计划”对法国高校格局产生了深远影响。除了制度

变化，高校与周围环境的关系也发生了改变。首先是引入国际评审团作为评估

机构；其次鼓励高校寻求外部资金来源，鼓励高校或集群与利益相关者建立伙

伴关系 B，构建良好的学术生态系统。

七、结语

公立大学重组作为高等教育改革的重要组成部分，已经触及各类公立高

校和科研机构治理模式，进入“深水区”，各方利益冲突矛盾交织，传统与创

新碰撞角力。公立大学重组仍面临诸多困难和挑战，改革任重道远。面对这些

困难和挑战，法国并没有止步不前。

（作者简介：张力玮，《世界教育信息》主编；马燕生，太和智库高级研究

员、中国驻法国大使馆原公使衔参赞）

A Aust，J.，Mazoyer，H. &Musselin，C.（2018）. Se mettre à l’IDEX ou être mis à l’index：

Conformations，appropriations et résistances aux instruments d’action publique dans trois sites d’enseignement

supérieur. Gouvernement et action publique，OL7，9-37.

B Aust，J.，Mazoyer，H. &Musselin，C.（2018）. Se mettre à l’IDEX ou être mis à l’index：

Conformations，appropriations et résistances aux instruments d’action publique dans trois sites d’enseignement

supérieur. Gouvernement et action publique，OL7，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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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

法国高等教育

法国公立大学重组模式研究

由于历史和传统的原因，法国大学在发展中形成了中央行政和学术团体

“双重集权”的特点。综合性大学承担着法国大众高等教育的使命，它们接受

中央政府直接管辖和中央财政拨款。大学的招生按照学生填报志愿录取，根据

法律规定，凡是持有高中毕业会考文凭（Bac）或具有同等学力的学生都可以

在大学注册学习，因此法国大学的录取率极高。此外，学生在读期间还可以申

请校际转学，最终学位由国家统一发放。因此，大学之间很少存在实质性的竞

争关系。大学教师都属于国家公务员，作为学术权力的代表——全国大学委员

会（CNU）掌握着大学教师资格的审核和发放，国家高等教育与科研部统筹

全国大学的教职分配，教授席位的人选确定则遵循传统同行评议制度。因此，

大学之间也鲜有人才竞争。

“双重集权”的治理模式造成了法国大学均质化和发展惰性。进入 21 世

纪，随着知识经济和教育全球化的迅猛发展，法国大学的弊端日益凸显，加之

政府在教育经费上的压力以及民众对于高等教育公平与质量不断增长的需求，

法国高等教育改革迫在眉睫。大学合并似乎成为一条简单易行的道路；合并不

仅可以增加人员数量，还有利于打破学科界限，受到国家重视，特别是可以提

高大学的国际排名，得到世界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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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

政  策  篇

一、公立大学重组：法律和政策

（一）大学自治法

21 世纪的世界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发展速度，科技的进步带来了巨大的财

富，而分配的不均带来了多方面的不平等；人们在享受发展带来的愉悦时也经

受着粗放型经济造成的负面影响以及破坏生态造成的灾害。在这样的时代，教

育的功能愈加突出，它培养了年轻一代的创造力和职业能力，也成为人们寻求

积极乐观精神的途径之一。然而法国中央集权的管理模式及双轨制带来的社会

不平等却制约了其教育的民主化、国际化和现代化，影响了其在国际竞争中的

表现，不少法国学者甚至提出要拯救大学于危机之中。A 希拉克执政末期，法

国政府愈加关注高等教育的改革与发展。2006 年 4 月，法国议会通过了一项

关于高等教育与研究的规划法（Loi de programme），决定在逐步实现大学自

治的前提下，设立“高等教育与科研集群”（以下简称 PRES），或称“联合大

学”（Université confédérale）。建立 PRES 的宗旨可以用三个“更好”来总结，

即更好地集合同一区域大学、“大学校”和科研机构的资源，实现三者的共同

发展；建立不同高等教育主体间的联系，更好地应对国际竞争；建立“有法国

特色的”管理方式，协调内部潜能与外部需求，从而实现更好地治理和更有效

地决策。根据法律规定，PRES 的性质是“国家公立科学合作机构”（EPICS），

也就是说，PRES 具有颁发各类文凭的授权委托（Délégation），且各成员之间

的合作具有恒久性。中心成员之间采取“加强合作”B 的弹性工作方式，各单

A Hugo Coniez，La faillite des universités françaises［M］．Paris，Ellipses，2008.Guy Burgel，Université

une misère française［M］．Paris，Hachette，2006.Pierre Lunel，Fac：le grand Merdier［M］．Paris，Anne

Carrière，2007.Louis Vogel，L’Université，une chance pour la France［M］．Paris*PUF，2010.

B 原文为 cooperation renforcée/enhance coopération，在欧盟 1997 年阿姆斯特丹条约中首次提出，指欧

盟部分成员国可以利用欧盟的机构、决策程序、机制来彼此加强合作（至少有八个成员国），共享某些

事权和资源，这种合作不能影响其他成员国的利益。合作不具有排他性，其他成员国可以随时加入这

种合作。比如欧元区的设置就是采用了这一模式。而就法国“高等教育与研究极”而言，各成员机构

可以共享教育科研资源，同时在教学、研究、服务方面保持与“联合体”范围之外的现有的或未来可

能缔结的各种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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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

法国高等教育

位保持高度自治和独立，并相互尊重各自的文化理念和特色。PRES 的内部成

员机构可以选择将博士生培养、科研项目或国际合作等工作委托给 PRES 统一

协调管理；PRES 内部成员的任何学术著作或论文发表也将统一以 PRES 署名，

从而增强 PRES 及国家在国际学术领域中的知名度，从而在全球化框架下凸显

法国高等教育与研究的实力和国际“能见度”。截至 2011 年 1 月，法国全国

已建有“高等教育与研究极”19 所，总计联合了近 60 所大学、“大学校”及医

疗中心在内的各类机构。未来，法国高等教育的改革与治理必将与这一新生组

织息息相关。A

2007 年萨科齐竞选法国总统，在竞选宣言中，他即承诺将教育改革作为

其任期中的“头等大事”（Une priorité absolue）。2006 年 2 月，萨科齐为主席

的法国人民运动联盟（UMP）公布了“教育协定”，完整地表达了萨科齐及其

政党的教育方针，明确了教育的两大目标，即优质与机会均等。就高等教育

方面的改革而言，萨科齐指出，“我们高等教育系统真正要改善的地方是要把

我们的大学从行政的桎梏中解放出来，行政的集权和无效率限制了大学的发

展，使我们的学生不能够接受知识社会中真正需要的教育。我们的大学缺乏资

金，缺乏好的环境和足够宽敞的校园，它们本应该成为科研重镇，却迫于制度

在现实中流落为研究的边缘。一方面原因是一部分精英人才选择了大学校，另

一方面则是由于国家的科研项目在传统上都交给了大学以外的研究机构来承

担。1968 年高等教育法早已明确了大学自治的原则，然而如何能够实现大学

自治的途径却尚未明确。”B 萨科齐就任法国总统后又做出承诺，在其任职期间

（2007— 2012 年）向高等教育与研究领域特别投资 900 万欧元。他任命瓦雷

里·贝克莱斯为高等教育与研究部部长，授意其展开大学自治改革。2007 年 8

月法国议会两院通过了《大学自由与责任法》，简称“贝克莱斯法”或“大学

自治法”。按照法国政府的初衷，该项法律追求三个目标，首先是要提高高等

教育的质量、改善大学的吸引力，具体则要降低本科阶段的学业失败率，缩短

A 刘敏 . 法国大学治理模式与自治改革研究［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6.

B Charles Fortier，Université，universités［M］．Paris，Dalloz，2010.p.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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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

政  策  篇

毕业生找到第一份工作所需要的时间；其次是要走出目前大学治理结构的瘫痪

状态，加强校长的职能和权力；最后则要提高法国大学的国际竞争力，改善法

国大学在国际排名中的位次。

（二）卓越大学计划

2009 年，法国经历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最严重的经济衰退。为刺激法

国经济发展，时任总统萨科齐于当年年底启动初始资金为 350 亿欧元的“大投

资”计划（Grand emprunt），即“未来投资计划”，A 重点对下述六大战略领域

进行投资：高等教育与培训、科学研究、工业现代化、可持续发展、数字经

济、健康和生物技术。其中，225 亿欧元重点扶持被视为“未来核心竞争力”

的高等教育和研究领域，其中 80 亿欧元用于建设 5 ～ 10 个能够跃居世界顶级

大学行列的高等教育和研究集群，扭转法国在世界大学排名中不理想的局面，

即之后于 2010 年启动的“卓越大学计划”。在萨科齐、奥朗德和马克龙三任

总统的大力支持下，“卓越大学计划”成为法国高等教育领域近 50 年来规模最

大、财政投入最多、涉及范围最广的一次改革。B

该计划由法国国家研究署牵头招标，大学（或大学共同体）可自愿投标，

政府不做任何干预。申请者一般需为经合并重组的大学共同体。经专家长达约

半年的遴选、评估、排名后，符合条件的新申请者将被赋予“卓越大学”资格

试行身份，为期 4 年，期间每年可享受资助。4 年内需落实在投标书内确定的

大学发展目标。经复审达到预期目标则正式授予“卓越大学”资格，可无限期

每年享受资助。若未达到预期目标，则由评审团决定延长施行期，或撤销“卓

越大学”资格。“卓越大学”申请者的考量主要包括 5 个方面：申请大学（或

大学共同体）整体发展目标和相互协调性；多个学科都具有国际一流水平的

A 张力玮，马燕生 . 法国公立大学重组与卓越大学计划：回顾与展望［M］// 丁一凡，戴冬梅 . 法国蓝

皮书 . 法国发展报告 .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24-236.

B 许浙景 . 法国“卓越大学”建设进程及成效［N/OL］．泛欧旅法头条，2018-12-13［2020-12-22］．

https：//www.sohu.com/a/281521420_764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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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

法国高等教育

科研项目；拥有教学和科研实力较强的硕博点且对国际学生具有吸引力；学

校与社会、经济和文化界合作紧密；学校行政管理体系高效、简洁。

“卓越大学计划”第一轮选拔结果于 2011 年 7 月公布，波尔多大学、斯特

拉斯堡大学以及巴黎文理研究大学 3 校最先从 7 所入围大学中胜出。2012 年 3

月第二轮选拔结果出炉，索邦大学、索邦巴黎西岱大学（后由巴黎大学取代）、

巴黎萨克雷大学、马赛大学和图卢兹大学共 5 所大学从 11 个入围项目中脱颖

而出。但截至 2020 年，11 所院校中仅有 4 所大学获得了“卓越大学”永久资

格：斯特拉斯堡大学、波尔多大学、艾克斯 - 马赛大学、索邦大学。另有 7 所

获得“卓越大学”试行资格：巴黎文理研究大学、巴黎萨克雷大学、巴黎大

学、格勒诺布尔大学、蔚蓝海岸大学、里昂大学、图卢兹大学。

二、公立大学重组模式

在“大学自治法”与竞争性项目“卓越大学计划”的鼓励下，近些年来

法国出现了大学合并浪潮，从最早完成合并的斯特拉斯堡大学开始，洛林大

学、艾克斯 - 马赛大学、波尔多大学、蒙彼利埃大学、里尔大学、索邦大学也

陆续完成合并，走上一段新的大学征程。事实证明，合并是一条有效路径，比

如艾克斯 - 马赛大学在合并之前，艾克斯 - 马赛一大、二大和三大在法国国

内的排名（2011）大概是第 50 位、第 20 位和第 18 位，而 2018 年的排名中，

新成立的艾克斯 - 马赛大学已经位列第 5 位。下面，我们对法国斯特拉斯堡大

学、洛林大学、艾克斯 - 马赛大学 3 个不同的合并案例展开分析，重点解析法

国大学合并的动因、组织特征及问题挑战。

（一）斯特拉斯堡大学：由下向上大学合并的前锋

斯特拉斯堡地处法国、德国、比利时交界之地，位于欧洲中心地带，是欧

洲议会、欧洲法院、欧洲青年中心等欧洲地方机构的所在地。斯特拉斯堡大学

历史可以追溯到 1538 年的路德学校，1621 年发展为大学。斯特拉斯堡大学一直

保持独特的地位和特点，被誉为欧洲文化的堡垒。受到 1968 年法国高等教育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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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  策  篇

的影响，直到 1971 年斯特拉斯堡大学才被分为 3 所重心不同的学校，斯特拉斯

堡一大（路易·巴斯德大学）主要发展自然学科，斯特拉斯堡二大（马克·布洛

赫大学）主要发展人文学科，斯特拉斯堡三大（罗伯特·舒曼大学）主要发展

法律、政治、社会、管理和技术学科。由于历史原因，斯特拉斯堡 3 所大学之间

的互补性很强，跨学科研究的合作也较为频繁，因此具有同地缘水平型合并A 的

基础。

1991 年，三校联合成立公共利益集团（GIP）——斯特拉斯堡欧洲大学中

心，极大促进了三校在人才培养和跨学科科研领域的沟通与合作。2001 年中

心成立十周年之际，斯特拉斯堡一大的校长首次提议三校合并。斯特拉斯堡一

大在三校中的实力最强，与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CNRS）、国家健康保健

研究院（INSERM）、国家农学研究院（INRA）等国家级研究机构保持密切合

作，同时其在当地经济发展、参与欧洲事务中也发挥着积极作用。斯特拉斯堡

一大的国际化程度也明显高于其他两校，其历任校长也都是自然科学领域中的

领军人物。为了能够在全球化进程中获得足够资源，赢得政府更多研究经费，

以人文和社会科学为主的斯特拉斯堡二大和三大选择与一大合并，无疑是明智

之举，而事实上在合并过程中，一大校长也一直占据主导地位。

斯特拉斯堡大学合并表现出的特点首先是自下而上。由于历史同源，3 所

大学的合并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来自中央或地方的外部阻力，显得尤为顺理成

章。其次，斯特拉斯堡一大、二大和三大的学科具有很强的互补性，大学合并

初期就相对容易，虽说学科聚拢在一起并非实现了跨学科的目标，但至少有利

于未来的跨学科人才培养及科研开展。即便如此，斯特拉斯堡大学的合并仍经

历了长达 5 年时间，最大挑战是大学内部的治理问题。建立“强有力的治理”B

A Yuzhuo Cai，Rómulo Pinheiro，Lars Geschwind&Timo Aarrevaara.Towards a Novel Conceptual

Framework for Understanding Mergers in Higher Education.European Journal of Higher Education，2016（6）：

7-24.

B Christine Musselin，Mal Dif-Pradalier.Quand La Fusions’ impose：La（re）naissance de I’université de

Strasbourg.Revue fran aise de sociologie，2014（2）：285-318.http://www.eua.be/Libraries/publicationshomepage-list/DEFINE_Thematic_Report_2_University_Mergers_in_Europe_final.pdf?sfvrsn=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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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 -

法国高等教育

是斯特拉斯堡大学提出的发展目标之一，这一目标指向法国大学内部传统的

“教师治校”传统，或者说是“教授治校”。2009 年 1 月，新的斯特拉斯堡大

学成立，原一大的校长被推选为合并后的大学校长。按照 2007 年“大学自治

法”的规定，新的斯特拉斯堡大学也设有一个行政委员会（CA）、一个学术委

员会（CS）和一个学生生活与教学委员会（CEVU），学校各行政部门也实现

了高度整合。大学校长及其团队的权力得到增强。为了协调原有的培养机构，

斯特拉斯堡大学设立了 9个大“学院”（Collegium）A，包含 38个教学与研究单

位（UFR）、系所以及 35 个研究中心和实验室。各学部系所、研究中心、教

师和学生选出代表组成大“学院”管理办公室。大“学院”作为大学校级领导

层与各学部系所和研究机构的中间协调人，负责对后者的培养、研究、预算等

工作提出建议和反馈，激活并加强内部各类机构之间的联系，并监管与其他大

“学院”之间的学科和跨学科合作。

总之，斯特拉斯堡大学合并是在国家驱动下，由大学领导层推动的同地

域水平型合并。大学校长显然是斯特拉斯堡大学合并的首创者，在塑造新大

学进程中发挥了决定性作用，其“机构创业人”角色显然盖过了国家所扮演的

“掌舵人”。虽然国家为大学合并创造了有利的制度条件和动力机制，但在没

有国家先例参照的情况下，斯特拉斯堡大学内部的行动者在世界大学合并趋势

下走出了一条本土化道路。

（二）洛林大学：由外向内的统整之路

2012 年 1 月 1 日，位于洛林学区的南希一大、南希二大、洛林国立综合

技术学院、梅兹大学 4 所机构完成合并，宣布新的洛林大学正式诞生。合并之

前，南希一大以科学、工程学、数学和医学著称；南希二大偏重于艺术、社

会科学和法律等人文社科；洛林国立综合技术学院属于工程师学校，主要以

A“艺术—语言—文学”学院、“法律—行政—社会”学院、“教育与培训”学院、“传媒与政治科学”

学院、“自然科学”学院、“经济与管理科学”学院、“人文与社会学科”学院、“科学—工程—技术”学

院、“生命与健康”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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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  策  篇

工程学和技术为主；梅兹大学是一所综合性多学科大学。洛林大学的合并属于

跨行政区域的合并，因为从地理位置来看，4 家机构虽同属一个学区，但梅兹

大学属于洛林学区的摩泽尔省，其余 3 所大学则属于洛林学区的默尔特—摩泽

尔省。

不同于斯特拉斯堡大学合并的是，洛林大学合并虽然也反映了大学领导

层的意愿，但更多的是来自地方政府机构由外向内的政策驱动。

学区是法国第一级地方行政单位，自 20 世纪 80 年代以来，随着法国中央

政府推行分权改革，学区在教育行政管理系统中的作用越来越重要。学区长直

接向中央政府负责，不受地方政府领导，具有很强的独立性。学区长不仅管辖

学区内基础教育组织，而且作为地方高校联盟主席，学区长还参与地方高等教

育管理。20 世纪末，法国中央政府推行“大学 2000 年计划”和“第三个千年

大学计划”，鼓励地方政府资助用于高等教育的不动产建设、科研基础设施建

设，促进科技成果转化。洛林地区也积极筹建本学区内的高等教育集群，鼓励

各省之间高等教育交流与融合，特别是弥补各省资源差异。

南希集中了洛林学区大部分的高等教育与科研资源，在整个学区的高等

教育场域内占主导地位；梅兹市则是一个典型的商业和工业城市，长期以来

梅兹大学承担了大众高等教育使命，以教学工作为主，科研能力薄弱。南希希

望能够独立建立集群，主要目标是合并南希市内的几所高等教育机构，而不愿

意与梅兹大学为伍。而梅兹大学恰恰相反，它试图加强与南希大学合作，极力

支持建立学区级别的高等教育集群，将集群视为保护伞，以便提高自己在本

国甚至是欧洲范围内的竞争力和可见度。由于地域限制和实力上的悬殊差距，

位于不同省的两所大学一直受到防御逻辑羁绊，在后续集群建设过程中也各自

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法国著名教育社会学家克里斯蒂娜·穆斯兰（Christine

Musselin）曾将这种关系比作环法自行车团队赛，A 在她看来，同一团队成员之

间异质性大，实力强大的成员总是想要脱离原有的组织加入新组织或独自前行。

A Christine Musselin.La Grande Course des Universités.Paris：Presses de Sciences，20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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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高等教育

2008 年 4 月在多方推动下，洛林学区 4 所大学联合提交材料，申请加入

国家“卓越校园计划”，并在文件中描述了一个“多极”“融合”的校园。然

而项目遴选委员会认为这份文件更多地在描述南希规划，缺乏与梅兹的协调，

作为“卓越校园”，梅兹应该被排除在外。A 在这一微妙时局下，洛林各级行

政官员纷纷表示，如果有大学被边缘化，那么学区高等教育在全国一盘棋上就

会被边缘化，洛林整体发展就会被边缘化。他们认为，两座城市的大学应尽快

冰释前嫌，不再单打独斗，要形成一个强有力的统一体，共同参与日益激烈的

竞争。经过多次协商，洛林学区、省、市镇各级地方行政机关代表共同签署了

一份名为《为了洛林大学的地区性条约》（Pacte territorial pour une université

lorraine），强调各级地方政府将合力支持梅兹和南希联合以洛林学区的名义递

交“卓越校园计划”的候选者文件。

很显然，在不同利益主体无法就合作达成一致时，学区便会着眼于整个

学区的平衡，发挥“地区平衡保证人”B 的作用。为了能够建立学区级别的高

等教育集群，将资源整合，从而为地方经济提供人才和智力支持，特别是激发

地方经济发展的创新力，洛林学区自上而下推动着跨省合并，并极力避免梅兹

大学在过程中受到冷落和排斥。以国家“卓越校园计划”为出发点，洛林各级

地方行政机构自上而下均致力于推动建立一所能够代表学区的高等教育机构，

并将此视为一种缓和各所大学进行地区性竞争的调节手段，防止洛林在国家版

图中被边缘化。地方政府自发地形成了一个紧密结合的整体，共同参与地方教

育治理。这种现象源自地方分权改革，也反映了新自由主义、新公共管理乃至

网络治理理念在法国的影响。

20 世纪 80 年代中期起，法国高等教育的治理模式逐渐发生变化。地方政

府也要求参与高等教育决策，并通过预算投入的方式逐渐影响到大学的基础设

A Julien Barrier.Fusionner Les Universités Pour Revitaliser La Lorraine?Territoires et universités，2014

（109）：44-59.

B Julien Barrier.Fusionner Les Universités Pour Revitaliser La Lorraine?Territoires et universités，2014

（109）：4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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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  策  篇

施建设、奖学金、科研项目甚至是一些教学岗位。A2007 年“大学自治法”更

是明确提出地方代表要进入大学核心领导层，2015— 2020 年的《国家—学区

规划合同》更是第一次直接将“高等教育与研究”列入合同内容，并摆在关

键位置，地方政府越来越期待通过当地高等教育实现地区经济的创新和发展。

在洛林大学合并过程中，外部利益相关者角色可能会给研究结果造成实质性

影响。B

（三）艾克斯 - 马赛大学——由学术集群到统一大学

2012 年 1 月 1 日，位于法国普罗旺斯省（普罗旺斯—阿尔卑斯—蓝色海

岸大区）的艾克斯 - 马赛一大、二大、三大合并，成立了新的艾克斯 - 马赛

大学。长期以来，原来的 3 所大学一直处于双重分离状态，即地域分离和学科

分离。从地理位置来看，3 所大学共有 5 个行政校区，分别坐落在普罗旺斯省

的马赛市和艾克斯市；从学科设置来看，原有的 3 所大学均设有自然科学专

业，其中一大以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为主，二大以自然科学和医学为主，三大

则以法律和经济等社会科学为主。合并后的艾克斯 - 马赛大学成为法国境内实

力最强的跨学科综合性大学之一，是全法国拥有学生数量、教职工数量和财政

预算最多的一所大学。推动大学合并的动力来自自然科学领域的教授和专家，

当然也离不开 3 所大学领导层的意愿，他们迫切希望打破学科壁垒，加强校际

交流和跨学科研究，减少同一省内不同大学之间的竞争和冲突。

艾克斯大学成立于 1409 年，1557 年起发展成为一所涵盖所有学科的综合

性大学。自中世纪起，艾克斯市就是欧洲著名的大学城。马赛市则后来居上，

于 19 世纪初期逐渐建立起神学院、法学院、医学院和自然科学学院。拿破仑

执政之后，在法国逐渐形成了大学的“双重集权”体制，一方面，中央建立

A Ewan Ferlie，Christine Musselin&Gianluca Andresani.The Steering of Higher Education Systems：A Public

Management Perspective.Higher Education，2008（56）：325-348.

B Bjørn Stensaker，Mats Persson&Rómulo Pinheiro.When Mergers Fail：a Case Study on the Critical Role

of External Stakeholders in Merger Initiatives.European Journal of Higher Education，2016，6（6）：56-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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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 -

法国高等教育

“帝国大学”统筹全国教育，各地区只允许建立一所高等专业学校；另一方面，

原有分散而居的学院松散地结成一个整体，代表学科的教授们作为学院核心掌

管人财物。直到 1968 年，在“五月风暴”之后颁布的《富尔法》试图打破学

院建制，建立以跨学科为特征的教学与研究单位，再由教学与研究单位组成大

学。这一时期，普罗旺斯省的自然科学学院一分为二，一部分与人文科学专业

一道组成了艾克斯 - 马赛一大，另一部分则与法学和医学专业组成了艾克斯 -

马赛二大。1973 年，出于对医学院强势管理的不满，艾克斯 - 马赛二大的法

学家们决定另起炉灶，他们拉拢艾克斯 - 马赛一大一部分经济学家和自然科学

家共建了艾克斯 - 马赛三大。

步入 21 世纪，高水平研究成果越来越需要交叉学科的研究，跨地域和国

际交流与共享已成为学科发展的重要维度。艾克斯 - 马赛 3 所大学研究人员

和学者希望能够实现实验室等人财物的整合，从而方便科研工作的开展。2006

年法国政府颁布新的《科研法》，鼓励同地缘的高等教育与研究机构整合学术

资源，开展跨机构合作。次年，艾克斯 - 马赛 3 所大学以打破学校、学科、院

系间壁垒为出发点，成立艾克斯 - 马赛高等教育集群。

与斯特拉斯堡大学情况类似的是，艾克斯 - 马赛大学的合并也离不开 3 所

大学校长的推动，毕竟，确保组织生存是管理层职责所在，这就必须竭力避免

资源稀缺化和不确定性化。A 大学整合不仅可以解决经费和资源短缺问题，而

且有利于促进人才培养和交叉研究。3 所大学校长在建立集群问题上完全达成

一致，并建立了每周例会形式保持密切沟通和联络。从集群建立过程来看，学

术团体是最重要的推动者，因为大学所在地的地方政府和企业机构均未对建立

集群表示出任何兴趣，也没有插手到集群建立的过程当中。

2007 年 8 月随着法国《大学自由与责任法》的颁布，法国中央政府从法

律上确认将战略发展决策权、人力资源管理权、不动产管理权以及财务自主权

下放到大学，同时进一步通过绩效推动高校之间的竞争。很快，虚体的集群合

A 杰弗里·菲佛，杰勒尔德·R. 萨兰基克 . 组织的外部控制［M］．闫蕊，译 . 北京：东方出版社，

200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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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  策  篇

作制度不再具有吸引力，真正的大学合并成为推动组织变革的根本途径。

将大学财政管理权、人力资源管理权和不动产管理权均下放给大学，改

变了法国大学场域内一直占据主导地位的均一化特征。由此一来，由于自治法

赋予了大学更多自治权，大学便有了管理规模庞大的组织能力，因而以制度化

合作为本质特征的集群便不再具有吸引力，真正的大学合并自然更具有优势：

合并不仅可以避免 3 所大学同类学科（尤其是 3 所大学都设有自然学科）的竞

争和重复建设，而且通过精简行政可为决策提供更大的操作空间。学生不仅可

以选择更丰富的课程，教师也可以更优化他们的教学与研究。

3 所大学在合并中组建了 4 个工作小组，分别负责大学治理和组织建设、

教学、科研和成果转化、对外合作。A 合并后的艾克斯 - 马赛大学设立了统一

的行政委员会、学术委员会、科研委员会、教学与大学生活委员会、技术委员

会、卫生和安全与工作条件委员会，具有了强大的组织行动力；而大学内部的

组织机构则由管理层、中心部门、基础学术组织和公共部门等部分组成，逐渐

实现了人财物整合以及课程优化设置，几年来艾克斯 - 马赛大学国际影响力和

可见度日益提升。

三、分析及展望

即便全球化对教育影响深远，各国高等教育改革仍然离不开本国的传统。

正如在法国，大学长期受到中央政府和学术寡头的双重集权，校长为代表的领

导层权力虚设，内部决策过程虚有其表，教师－研究员由于享受国家公务员身

份和待遇，也常常漠视大学组织的存在。这些特点在德国就不明显，因为德

国大学内部决策过程相对严密，大学领导层在人员聘用和晋升上也有更多话

语权。所以说，高等教育改革，包括大学合并都不存在像迈耶和罗恩所提出的

A Jérôme Aust.Rapprocher，Intégrer，Différencier.Eléments Sur La Mise en Place des Pôles de recherche et d’enseignement supérieur.2008（3）.http://bulletindesnouveautes.hautetfort.com/media/00/02/

1554268695.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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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高等教育

“世界脚本”。A 大学变革本身处在动态多样的外部环境，以及复杂而充满博弈

的内部环境之中。

就法国来看，此次大学合并的浪潮出现在 2007 年“大学自治法”颁布之

后，因此，大学合并的路径并没有全部按照中央政府设计的“从高校集群到统

一大学”两步走——事实上，在上述分析的 3 个案例中，只有艾克斯 - 马赛大

学遵循了中央政府规划的合并路径。但恰恰也是这类大学在合并上完成得更为

彻底，成为“融合型”合并模式的代表。

斯特拉斯堡大学合并模式属于典型的“水平型”，9 大学院没有真正意义

上的整合，学术人员职位和薪酬也未受到任何威胁。

洛林大学由于合并前各大学分属不同行政区域，所以合并过程受到了地

方行政干预，不得不面对外部权力主体带来的冲突。假设洛林大学案例中学区

和省级行政机构像其他案例一样袖手旁观，那就可能只会出现“南希大学”，

而非“洛林大学”。洛林大学的合并属于“交叉型”，一方面设立 8 大“学

院”B，负责组织教学工作；与此同时，还建立了 10 个按照研究问题领域划分

的“科研极”（Pôles Scientifiques）C。很明显，这种模式在跨地域和跨学科整合

中会走得更远。但原洛林国立综合技术学院是一个拥有特殊法律地位的工程师

学院联盟，比起公立大学拥有更多自主权，这将会成为洛林大学未来组织管理

上的难题之一。

除此之外，当前法国高等教育场域内还存在 16 个“大学与高等教育机构

的共同体”，这类共同体虽然没有合并成为一所大学，但却与大学一样具有

“科学、文化与职业性质的公立机构”的法律身份。这些共同体组织面临的内

部环境则更为复杂。比如巴黎西岱联盟（Université Sorbonne-Paris-Cité），该

A John W.Meyer&Brian Rowan.Institutionalized Organizations：Formal Structure as Myth and Ceremony.

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1977（83）：340-363.

B 8 大“学院”分别为艺术—文学—语言学院、法律—经济—管理学院、洛林工程师学院、洛林管理

创新学院、健康学院、科学技术学院、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技术学院。

C 10 个“科研极”分别为农学、农业食品与森林，自动化、数学、信息及跨学科研究，生物、医药

与健康，认知、语言、交流、社会，化学与分子物理，能源、机械、过程与产品，物质、材料、冶金、

机械，洛林地球与环境观察站，法律、政治、经济与管理科学，时间、空间、文学、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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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  策  篇

共同体包括了巴黎政治学院、新索邦大学在内的 9 家高等教育与科研机构，另

外还有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CNRS）在内的 5 家纯科研性机构。共同体内

各机构具有不同的性质、职能、组织管理模式、资金来源、招生选拔方式等，

相对于这类“共同体”，选择合并的大学显然是走在一条更加彻底的变革之路

上。图卢兹比利牛斯联盟（Université Fédérale Toulouse Midi-Pyrénées），该组

织成立于 2007 年 3 月 2 日，包含了 31 个高校和科研机构 A，虽然联盟模仿大

学也设立了行政委员会、学术委员会以及成员委员会作为管理机构，但各联盟

成员仍保留原有的组织机构和运行方式，特别是各高校都有自己的校长，这样

庞大且差异迥然的联盟距离统一大学还很远。

通过分析法国大学的合并模式，我们可以看到，学科设置互补、机构之

间规模和影响力差异较大的高校往往更容易通过“水平式”模式完成合并。按

照先形成联盟后建立大学的路径则是一种积极稳妥的模式，可以让人员逐渐适

应新的组织文化，缓和合并造成的不适甚至是利益冲突。不管是“交叉型”抑

或是“融合型”，大学内部学科之间的交流和整合都为大学组织创新提供了契

机，跨学科的大“学院”或“科研极”的创立为高等教育创新人才培养提供了

新的思路。尽管大学合并的动力、模式和效果不尽相同，但其逻辑起点和目标

都是要“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然而如何不违背大学的学术使命，传承大学历

史，继承大学文化积淀，而不是一味地追求指标和排行，是大学合并浪潮中需

要继续思考的深层次问题。

（刘敏，北京师范大学国际与比较教育研究院副教授；王丽媛，国家教育

行政学院进修二部）

A 31 家机构中包含 4 个公立大学、1 个国家大学学院、18 个工程师学院和专科院校、1 个大学医疗中

心、7 个科研中心，分布在 8 个省 11 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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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 -

法国高等教育

法国人工智能战略报告

《AI 造福人类》中的教育举措

当前，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AI）已经成为世界各国关注的焦

点。中国、加拿大、美国等众多国家纷纷出台国家层面的人工智能战略。法国

也十分重视本国在人工智能领域的全球地位，着力加强人工智能方面的教育与

创新，以提升国家竞争力。2018 年，法国出台了国家层面的人工智能战略报

告——《AI 造福人类》（AI for Humanity）A。

一、提出背景

人工智能正在重塑世界面貌。法国认为，该领域前景广阔，是国家未来发展

的重要机遇，发展人工智能是国家的责任。为深入讨论国家人工智能发展事宜，

法国于 2018 年 3 月 28 日在法兰西公学院（Collège de France）召开“全国人工智

能研讨会”B。会上，法国总统马克龙提出，要“力争将法国建设成为世界人工智

能强国”。随后，法国出台《AI 造福人类》这一国家层面的人工智能战略报告。

《AI 造福人类》报告的出台旨在推动法国人工智能领域的健康发展。其中

包括 3 个核心问题：一是法国未来应如何培育和吸引世界各国的人工智能专业

A AI for Humanity［EB/OL］．https://www.aiforhumanity.fr/，2019-03-19.

B Collegé De France. Le Jeudi 29 Mars Au CollÉge de France：Sommet Intelligence Artificielle［EB/OL］．

https://www.college-de-france.fr/site/actualites/Le-jeudi-29-mars-au-College-de-France-sommetintelligence-artificielle.htm，2019-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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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  策  篇

人才并为其提供科研及研发土壤；二是如何进一步挖掘法国的数据库，在扩大

数据库开放度的同时，保护数据安全及个人隐私；三是在伦理规范上，如何保

障人工智能发展过程中算法、数据使用等透明度与合理性，避免人工智能的不

当发展带来的危害或恐慌。从以上问题出发，《AI 造福人类》报告分为两大部

分，第一部分从政策制定、环保事业、科学研究、国民就业、伦理道德、社会

公平 6 个板块明确了人工智能在每一板块上发展的关键——“基于数据的经济

政策”“更灵活、更有影响力的科研”“预测及控制就业影响因素”“绿色经济

发展”“人工智能伦理规范”“更包容、更多元的人工智能”；第二部分进一步

阐述了教育、医疗、农业、交通、国防 5 个社会关键领域中人工智能的应用前

景与可能引发的变革。作为法国国家层面的人工智能战略报告，《AI 造福人类》

为法国人工智能的发展指明了方向。

本着为中国人工智能的科研、人才培养以及教育改革提供借鉴的出发点，

本文选取了《AI 造福人类》报告中与教育领域相关的部分内容进行梳理分析。

一方面，本文参考报告中“更灵活、更有影响力的科研”和“更包容、更多元

的人工智能”部分，对法国人工智能领域的科研与人才培养举措进行描绘；另

一方面，针对报告中五大焦点之首的“人工智能推动教育改革”进行解读。文

章的最后，结合法国的人工智能举措，根据我国的发展现状，为我国的人工智

能的人才培养、科研和教育改革提出建议。

二、法国人工智能领域的科研与人才培养举措

人工智能领域的科学研究与人才培养是关乎国家未来实力和影响力的重

要一环。如何在世界范围内吸引世界人工智能高端人才，如何培育更多专业人

才并为其提供研发土壤，是法国人工智能战略关注的核心问题。

（一）助力人工智能领域的科学研究

《AI 造福人类》报告指出，法国数学及人工智能领域科研水平处于世界领

先地位，但科研成果的产业转化及经济效益仍然薄弱；大量科研人员流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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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高等教育

国，造成法国人才流失；专业人才教育培训仍需加强。为了解决以上人工智能

领域中的科学研究问题，报告提出三大举措：建设跨学科人工智能研究所、研

发超级计算机、提高科研工作吸引力。

第一，建设跨学科人工智能研究所。建立国家级研究中心是法国推动

人工智能科研发展的核心举措。通过对科研机构、高等院校的评估与选

拔，法国建立了 3 个跨学科人工智能研究所（Instituts Interdisciplinaires

d’Intelligence Artificielle，“3IA”）。在“跨学科”理念指导下，各研究所从不

同角度开展研究，以培养和整合研究者、工程师、青年学生等科研力量。目

前，“3IA”平台下的研究项目有：格勒诺布尔阿尔卑斯大学 MIAI 项目、尼

斯大学蔚蓝海岸项目、巴黎大学 Prairie 项目、图卢兹大学 Aniti 项目。A3 个

研究所分别位于法国的北部、西南部、东南部，有利于分配和调动国家整体

科研积极性。

第二，研发超级计算机。算法工具对人工智能研究至关重要，法国计划

加快研发专门辅助人工智能研究的新型超级计算机，为学者科研和企业技术

应用提供有力工具。这一超级计算机将配合欧洲的私人云端使用，其计算速度

快、储存能力卓越，将更好地满足人工智能研究的需求。据法国高等教育、科

研与创新部公布的“人工智能研究国家战略导向”所述B，至 2022年，法国计

划新投入 1.7 亿欧元用于 AI 算法工具研究，并预计于 2019 年落成欧洲最先进

的超级计算机研究中心；在支持技术团队发展方面，政府将新增 2500 万欧元

资金投入，促进 AI 算法数据共享，满足科研需求。

第三，提高科研工作吸引力。《AI 造福人类》报告指出，与互联网巨头公

司（谷歌、苹果、亚马逊等）相比，科研工作对应届生吸引力尚显不足，由此

造成众多青年人才拒绝选择科研职业。对此，法国计划将科研工作起步工资翻

A Inria. Interdisciplinary Institutes of Artificial Intelligence（3IA）：The Four Selected Projects［EB/OL］．

https://www.inria.fr/en/news/news-from-inria/four-3ia-projects-selected，2019-03-15.

B Ministère de l’Enseignement supérieur，de la Recherche et de l’Innovation. Stratégie Nationale de

Recherche en Intelligence Artificielle［EB/OL］．http://www.enseignementsup-recherche.gouv.fr/cid136649/

la-strategie-nationale-de-recherche-en-intelligence-artificielle.html，2019-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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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  策  篇

倍，提升科研工作对法国本土及国外青年研究者（尤其是有经济负担的高学历

移民）的吸引力。

（二）促进人工智能领域人才培养的相关举措

专业人才是科研的基本前提。为了更好地促进人工智能领域的科学研究，

法国人工智能战略也明确提出了一些促进人工智能领域人才培养的相关举措。

特别是作为《AI 造福人类》战略的进一步推进，人才培养举措在 2018 年 11

月 28 日发布的“人工智能研究国家战略导向”中体现得更为明显。相关举措

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吸引人才赴法开展研究，新增硕博士学科点，扩招硕博士研究生，

提高科研经费。目前，法国已有超过 5000 名人工智能研究人员、250 多支科

研队伍、35 个人工智能硕士授予点。A2019 年，法国将新增 40 个开设人工智

能专业的院校，双倍扩招人工智能专业博士研究生，人数从 250 名上升至 500

名。此外，自 2018 年年初以来，法国已启动 61 个人工智能研究项目，累计投

入资金 2700 万欧元。与此同时，至 2022 年，政府将再拨款 1 亿欧元支持国家

研究署（Agence Nationale de la Recherche，ANR），用于对人工智能研究及应

用的专项支持。

第二，吸引更多私立企业参与人工智能发展。法国鼓励大中型企业、小

微企业、创业公司等开展工程师培训，聘用高端科技人才，采用最新科研成

果；鼓励企业以丰富的形式参与和推动人工智能的相关研究，并从中获益。

第三，丰富和优化人工智能专业教育培训。例如，邀请国际知名专家及

团队，提供实习、见习机会，组织创新竞赛，增加双学位授予数量，为相关专

业硕博士研究生提供助学金等。

第四，协调管理，促进科学研究交流。在科研上，不断组织研讨会，共

享研修信息，开展合作实习等。在管理上，政府将简化行政手续，为科研合作

A www.aiforhumanity.fr/pdfs/9782111457089_Rapport_Villani_accessible.pdf，2022-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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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高等教育

提供更便捷、更高效的服务。

此外，为了解决人工智能在高等教育、科研及企业中男女比例严重失衡

的问题，法国也采取了一系列举措。例如，法国提出，在 2020 年前实现全国

大学预备班、大学校、公立大学的信息技术类专业女性学生比例不低于 40%；

向世界其他国家学习经验，通过调研、分析在提高女性学生比例上成果显著的

案例，如挪威科技大学、美国卡耐基梅隆大学，为本国实践提供借鉴；使各类

教育教学参与者树立正确意识，包括帮助学生树立对信息学科及个人能力的正

确认识和理解，培训教师以发挥教师在教育中的引领作用，要求学校管理者实

施推动信息教育公平的相关举措等。

三、人工智能在教育领域中可能引发的变革及其政策举措

教育领域是《AI 造福人类》战略关注的第一大焦点。报告中提到，进入

人工智能时代，物联网使得人们时时刻刻都与网络联通；学校教育、技能培

训、继续教育的界限逐渐模糊，终身学习已经成为必须。因此，教育领域必须

开展更多的科学实验，加快探索人工智能服务教育与改革教育的广阔前景，使

教育能够更好地适应人工智能时代。人工智能在教育领域中可能引发的改革包

括更加关注学生创新能力的培养、重视教育数据开发、变革教育关系等。为了

促成这一改革，法国政府也将提供一些政策支持，如促进教育技术的发展，推

动教育部门职能转变等。

（一）人工智能可能引发的教育变革

1．更加关注学生创新能力的培养

在人工智能时代，教育不仅需要为学生提供未来职业的基本知识和技术，

还须教会学生应对时代变化、进行自我调整和提升。因此，教育教学应更加注重

培养学生的创新能力、社交能力、应变能力。为此，法国将采取如下行动：第

一，鼓励和推广旨在提升创新能力的教育试验，通过资金资助、资源共享、研

讨交流等方式，使教师能够更好地唤起学生的创新意识、志愿精神、团队合作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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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  策  篇

力；第二，设置创新能力指数，评估学生创新能力，掌握发展动态，但不与成绩

挂钩，避免学生压力过大或引发学生的自卑情绪；第三，评估教师培训平台，注

重发展教师创新能力；第四，开发有利于培养学生创新能力的教学工具。

2．更加重视教育数据开发

人工智能对学习者的观察与记录为研究者提供了学生学习模式、学习过

程等大量的数据信息。这些数据对学习者本身或教师团队调整学习策略和提

高教学质量有重要意义。为进一步探索人工智能在教学中的作用，法国将为教

育数据的采集提供便利，同时注重保障信息安全与合理使用。其具体措施包

括：第一，研究团队规划数据需求，在获得学习者及教师团队的允许后进行数

据统计；第二，在尊重学习者的权利及意愿的前提下，将教育数据尽可能开放

共享，如开发私人数据云端，保障学习者对其教育数据内容及使用的知情与监

督；第三，持续记录学习者的学习过程并形成个人数字档案，方便教育信息的

分享与再使用。

3．进一步推动教育关系变革

人工智能产品可以帮助教师完成重复性、低难度的工作任务，使教师可

以将时间投入到更为重要和有意义的事情中。例如，教师不仅可以通过人工智

能提供的实时、个性化信息了解学生状态，调整教学方法，提高教学质量，而

且可以与家长就学生及教学过程进行更准确、更高效、更有针对性的沟通。在

这种情形下，传统的教师与学生、学校与家庭的关系，也将发生一系列的改

变。教师与家长如何使用人工智能更好地促进学生的个性化学习，是当前需要

研究的关键问题。

（二）促进教育改革的政策措施

为了推动以上教育变革，法国政府计划推出一系列支持举措，大力发展

教育技术产业。举措包括鼓励教育领域人工智能科研实验，提高政府对教育技

术领域的资金支持，打通新型教育产品进入教育市场的途径，加强与互联网教

育巨头（如亚马逊 Kindle 电子书、谷歌学术、领英等）的沟通与协作等。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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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高等教育

时，政府特别强调教育技术产业的发展要遵守法律法规及道德约束，使教育产

业发展服务于本国国民教育。

此外，在人工智能产业发展的背景下，法国政府要求国家教育部及高等

教育和科研部也注重自身职能转变，为各类创新项目落实提供便利，推动教育

信息化发展，激发公民对人工智能的热情及反思，畅通教师、教育部门人员、

企业家、社会组织间的沟通交流。

四、结论与思考

为了将法国建设成世界人工智能强国，法国推出众多举措，如建立研究

中心、储备与吸引人才、增加经费支持、加强教育培训等。在教育教学上，法

国提出，教育要适应人工智能时代要求，进行相应的变革，并探索人工智能

对教育的推动作用。与法国相似，中国同样将发展人工智能提升到国家战略

高度，并先后出台了一系列人工智能相关政策举措，如 2017 年国务院发布的

《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A、2018 年教育部发布的《高等学校人工智能创新

行动计划》B 等。中国的人工智能战略愿景是到 2030 年中国的人工智能理论、

技术、应用总体达到世界领先水平，成为世界主要人工智能创新中心。为了这

一目标的实现，参考法国国家层面的人工智能战略报告中教育的相关举措，结

合当前中国现状，本文提出以下建议。

在科研上，针对我国缺少重大原创成果，科研机构和企业尚未形成具有

国际影响力的生态圈和产业链等问题 C，建议：第一，鼓励跨学科、跨领域的

合作，形成多个人工智能创新集群，以产生更多创新性成果；第二，为科研工

作者“松绑”，适当延长科研考核周期，减少急功近利的学术发表，给学术研

A 中国政府网．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EB/OL］．http://www.gov.cn/zhengce/content/2017-07/20/

content_5211996.htm，2019-03-16.

B 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高等学校人工智能创新行动计划［EB/OL］．http://www.moe.gov.cn/srcsite/

A16/s7062/201804/t20180410_332722.html，2019-03-19.

C 中国政府网．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EB/OL］．http://www.gov.cn/zhengce/content/2017-07/20/

content_5211996.htm，2019-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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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  策  篇

究人员更多自由时间从事基础研究；第三，适当提升科研工作人员的薪酬待

遇，增加科研工作的吸引力。

在人才培养上，国家已经提出要加大人工智能领域人才培养，特别是从

中小学开始加大人工智能相关课程的比重。然而当前的一些教师缺乏人工智能

领域的相关知识，师资短缺问题严峻。在 2019 年举行的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

表大会上，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智能 +”，加强“人工智能 +

教师培训”的相关工作的推进，一方面要为专业教师提供教师专业技能培训与

指导，另一方面要为一些非专业的教师进行普及化培训，帮助其了解人工智能

发展现状，更好地进行人才培养。

在教育变革上，如何利用人工智能提升教育教学效果是亟待解决的问题。

一方面，可以将人工智能技术引入教育教学，提高教育的有效性。例如，人工

智能增强型学校、人工智能助教等，通过自适应系统衡量学生发展水平，提供

相应的辅导。又如，鼓励人工智能与在线教育结合，提升在线教育质量。人工

智能可以依据大数据技术更好地进行在线学习评估，支持个性化学习，并为不

同层次和不同需求的学习者提供相应的支持。另一方面，对于一些人工智能

可能造成重大影响的学科与专业，要进行系统调整与规划，如英语等语言类专

业，人工智能的翻译和语音识别服务已经在市场上有许多应用，需要适应当前

的技术发展现状调整学科教学内容与人才培养战略。

（作者简介：董丽丽，上海外国语大学国际教育学院讲师；吉祥希，新索

邦大学语言科学实验室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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