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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仁学院学报》202401期

发布时间：2024-3-27 | 杂志分类：其他

《铜仁学院学报》202401期

作者: 铜仁学院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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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仁学院学报》2024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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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 年第 1 期（第 26 卷，总第 167 期） 【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 生成逻辑、思想意涵与价值澄明：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三维向度 …………………………………………………………………… 和思鹏，王鑫（1） 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理论依据和实际贡献………………………… 潘涛（9） 【梵净古典学】（范子烨主持） 欧阳修散文的艺术风格与实践形式……………………………………………孙玮志（16） 王鹏运与龙继栋交游考论 ——以王鹏运致龙继栋信札四通为中心…………………………………朱存红（23） 【教育学•大学之道】（侯长林主持） 大学生体育锻炼行为与生命质量关系的实证研究…………………王勇，赵龙飞（31） 【历史文化】 中华各民族文化符号的互融与共生 ——兼论西南地区竹王神话传说的多角度叙事逻辑……………………郑芳（40）<... [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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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仁学院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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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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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顾问（按姓氏笔画为序） 刘跃进刘石张晓松张箭飞陈霞范子烨尚永亮 胡阿祥段超高飞詹福瑞楼劲 编辑委员会 主任：朱洪波 副主任：朱克乾梁正海 委员：（按姓氏笔画为序） 毛志石维田兴斌田黎星皮坤乾叶丹朱洪波 朱克乾刘德平米小其孙向阳杨建张会幈余静 冷森林张江林陈俭罗静周刚周真刚唐磊 徐美梁正海黄旭东龚静梁成艾谢忠文 主编：朱克乾 副主编：唐磊张会幈 双月刊 刊名题字：袁行霈 2024 年第 1 期 （第 26 卷，总第 167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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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本科院校深化科教融合育人的 ——现实困境与路径选择 【文学研究•地方文学】 口头传统的程式化叙事 ——基于西部苗语史诗《讲给孟》的文本分析……………………………王星虎（58） 上海图书馆藏《全黔诗萃》稿本新考……………………………………………孙家愉（66） 英雄·地域·战争：《黔中魂》的“史诗”性呈现……………………………邱桐（81） 【经济学与管理学】 制度环境、管理者过度自信对成本粘性影响研究………………………………羊琴（87） 营商环境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及作用机制研究………………………… 邹蓓蓓（98） 网络洗钱犯罪的侦查困境及其治理路径………………………………………李梵予（111） 【哲学研究】 超越优绩的困境：对优绩主义的反思与修正………………………徐鏖，李静雯（118） 期刊基本参数：CN52-1146\/G4﹡1983﹡B﹡A4﹡128﹡zh﹡P﹡¥10.00﹡300﹡14﹡2024-02 本期执行编辑：郭玲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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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nerative Logic, Ideological Connotation, and Value Clarification: The Three-dimensions of the Whole-process People’s Democracy …………………………………………………………………HE Sipeng, WANG Xin（1） Artistic Style and Practice Form of Ouyang Xiu's Prose ……………………………………………………………………………SUN Weizhi（16） Relationship Between Physical Exercise Behavior and Life Quality of College Students …………………………………………………………WANG Yong, ZHAO Longfei（31） The Interfusion and Symbiosis of Cultural Symbols of Various Ethnic Groups in China: On the Multi Angle Narrative Logic of the Bamboo King Mythology and Legend in the Southwest Region ……………………………………………………………………………ZHENG Fang（40） The Stylized Narrative of the Oral Tradition: Text Analysis based on the Western Miao Epic Jiang Geimeng …………………………………………………………………………WANG Xinghu（58） Studies on the Impact of 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 and Managerial Over Confidence on Cost Stickiness ……………………………………………………………………………YANG Qin（87） Beyond the Dilemma of Merit: Reflection and Revision of Meritocracy …………………………………………………………………XU Ao, LI jingwen（118） JOURNAL OF TONGREN UNIVERSITY MAIN CONTENTS VOLUME 26, NUMBER 1, 15 Feb.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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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 生成逻辑、思想意涵与价值澄明： 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三维向度 和思鹏，王鑫 （贵州财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贵州贵阳 550025 ） 摘要：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充分体现“两个结合”的原创性理论阐释，是革命、建设、 改革各个历史时期民主实践探索的思想升华，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发展的创新 定义。全过程人民民主具备完整的制度链条、真实有效的参与实践。通过畅通民主程序环节“全 链条”、开拓民主领域范围“全方位”、落实民主主体内容“全覆盖”，不断彰显人民民主原 则信念、展现人民民主真实价值、激活人民群众参与意识。全过程人民民主是马克思主义民主 理论中国化时代化的最新成果，是构建新时代中国特色民主话语体系的重要基石，是实现国家 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必然要求，是引领人类政治文明发展的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 关键词：全过程人民民主；生成逻辑；思想意涵；价值澄明 中图分类号：D6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9639 (2024) 01-0001-08 民主是人类政治文明发展的产物，兼具国家制度形态与治理样态，体现国家、社会、民众的深层价值追 求。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始终坚持落实人民主体地位，致力于推动人的全面发展， 不断深化对中国共产党执政规律、社会主义民主建设规律的把握，在对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实 践的探索中，全过程人民民主这一原创性论断应运而生。[1]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明确指出，全 过程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本质属性，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集中体现出社会主义民主政治 的制度优势与治理效能。准确理解、深刻把握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核心意涵，对于高举人民民主伟大旗帜，塑 造人民民主全新样态，探索人民民主多维实践，引领人类政治文明发展具有重要而深远的时代价值。 一、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生成逻辑 全过程人民民主，植根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源自中国传统政治实践，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中国风格、 中国气派，既不同于我国古代封建社会的统治方式，也在实践层面展现出相较于西方“窄化”民主的独特优 势。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坚持“两个结合”的最新理论成果，是中国特色社会主 义民主政治的一种全新范式，有其深刻的理论渊源、文化基础与实践进路。 （一）理论渊源：科学传承马克思主义无产阶级民主理论 第26卷第1期铜仁学院学报 Vol. 26, No.1 2024 年 2 月 Journal of Tongren University Feb. 2024 收稿日期：2023-12-02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共建共治共享格局下的乡村协商治理效能提升机制研究”（20BKS074）。 作者简介：和思鹏（1982-），男，河南焦作人，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中国化。 王鑫（1994-），女，贵州贵阳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中国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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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对无产阶级民主的理论探索，为中国共产党建构自身的人民民主理论奠定了重要基 础。马克思恩格斯系统阐释了无产阶级民主理论，认为资产阶级民主仅仅是形式民主，而无产阶级民主则以 彻底的革命方式消灭了这种阶级奴役和阶级压迫。“资产阶级口头上标榜是民主阶级，实际上并不是如此， 它承认原则的正确性，但是从来不在实践中实现这种原则。”[2] 无产阶级要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民主，就必须 “首先建立民主的国家制度，从而直接或间接地建立无产阶级的政治统治”[3]。十月革命胜利后，列宁以马 克思恩格斯关于无产阶级民主的理论为基础，在领导俄国革命实践的过程中，创新性地丰富发展了无产阶级 民主思想，旗帜鲜明地指出，“无产阶级民主是对大多数居民即对被剥削劳动者的民主，它比任何资产阶级 民主都要民主百万倍”[4]。“社会主义不是少数人，不是一个党所能实施的。只有千百万人学会亲自做这件 事的时候，他们才能实施社会主义。”[5] 民主集中制是无产阶级政党必须坚持的基本原则，要坚持“实行彻 底的集中制和坚决扩大党组织内的民主制”[6]，党内必须既有民主制，又有集中制，要实现二者的有机融合。 建立在唯物史观基础之上的无产阶级民主理论，是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所作的积极探索和重要贡献，为实现 社会主义国家治理民主化拓展了空间。全过程人民民主内蕴着马克思主义的民主价值、群众立场和实践遵循， 深层次体现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治理逻辑。 （二）文化基础：深深植根于中华优秀传统政治文化沃土 中华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具有深厚思想文化底蕴，为全过程人民民主理念的形成和发展提供了丰 厚的文化滋养。全过程人民民主中的“民主”理念与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民本”思想紧密相连、密不可分。 中国最早见于史学典籍的民本思想可溯源至《尚书》中的“民可近，不可下。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和《春 秋·谷梁传》中的“民者，君之本也。”这些先贤哲人的民本思想旨在肯定人民对于国家发展的积极作用， 他们认为只有重视人民在国家中的地位和作用，国家才能做到本固邦宁，长治久安。也就是说国家政权不能 由统治阶级或少部分人的意志来决定，必须尊重广大人民群众的意志，按照人民群众的意志行事，特别是涉 及人民群众切身利益的重大问题的决策，必须经由人民群众讨论来决定。中国的政治文化传统与西方有很大 的不同。在中国原始社会后期，处理政事包括在权力授受时，实行的就是与古希腊民主不一样的民主制度。 在《尚书·尧典》《尚书·舜典》中记载，凡是举国大事，尧、舜都要召集“四岳群牧”开会，重大问题的 决策都经会议商议决断，尧、舜这样的部落领袖也是在大会上经过协商推选出来的。可以说，全过程人民民 主深深植根于中华传统民本思想，并在新时代新征程中不断焕发生机与活力。 （三）实践进路：源自革命、建设、改革各个历史时期的民主探索 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以来，就将民主镌刻在自己鲜红的旗帜上。百年党史，就是一部党领导人民不断探索 完善适合中国国情的民主制度的发展史。早在 1945 年，毛泽东提出，“我们已经找到新路,我们能跳出这周 期率。这条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 [7] 从建立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到抗日战争时期根据地建立的“三三制”政权，再到解放战争时期在各解放区 建立的人民政权，都为革命胜利后建立人民民主的国家政权积累了丰富经验。1954 年，我国第一部《宪法》 明文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切权力属于人民。人民行使权力的机关是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和地方各级人民代 表大会”[8]，人民的主体地位获得宪法确认保障。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党和国家领导人在吸取社会主义建 设正反两方面经验教训的基础上，把社会主义民主建设放在事关社会主义兴衰存亡的高度予以重视，将建立 社会主义民主、推进民主制度化、法制化发展作为民主建设的重要使命。邓小平强调，“没有民主就没有社 会主义，就没有社会主义的现代化”[9]168，“要从制度上保证党和国家政治生活的民主化、经济管理的民主 化、整个社会生活的民主化”[9]336。党的十三届四中全会后，党中央着力推进政治体制改革，社会主义民主 2 铜仁学院学报 2024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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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一步扩展，在理论和实践上取得了新的重大成果。江泽民强调，“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无论 什么情况下，都要牢牢掌握社会主义民主的旗帜。”[10] 党的十六大以后，党中央全力推进社会主义民主政 治发展，建设社会主义政治文明。胡锦涛指出，“要扩大人民民主，健全民主制度，丰富民主形式，拓宽民 主渠道。”[11]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不断深化对 社会主义民主发展规律的认识，推动民主政治实践取得了历史性成就。2022 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 报告中指出，“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的生命，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应有之义。全过程人民民主 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本质属性，是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民主。”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趋 于成熟和定型，科学的全过程人民民主理论正式形成。 二、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思想意涵 2019 年 11 月，习近平总书记考察上海虹桥街道办事处古北市民中心时提出了“人民民主是一种全过程 的民主”的论断，学界就此展开了热烈讨论，并在理论与实践融合发展中形成了若干代表性论域。有学者认 为：“全过程人民民主这一新理念、新思想、新实践，源自中国共产党为人民民主百年奋斗的伟大成果，源 自对新的历史条件下民主政治发展规律的深邃揭示，是中国式民主的新概括。”[12] 还有学者认为：“全过程 人民民主是党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民主理论中国化、时代化的结晶，也是充分彰显社会主义国家性质和人民 主体地位的鲜活实践。”[13] 新时代不断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需重点解读其核心意涵与思想主旨。 （一）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核心意涵 1．人民性彰显人民民主原则立场 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人民性，既体现在选举代表的制度程序之中，也呈现于公共事务的日常治理之中，人 民当家作主是全过程人民民主运行的内在理路。在民主理念与民主实践双向强化互动中，人民民主的信念得 以不断铸炼。从织就世界上最庞大的社会保障网，到国内生产总值、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分别突破 121 万亿元 和 8.5 万元[14] ；从疫情防控取得重大战略成果，到历史性地解决绝对贫困问题……事实证明，全过程人民民 主，充分彰显社会主义国家性质，将人民当家作主理念具体地、现实地展现在党治国理政的政策措施上，具 体地、现实地体现在党和国家机关各个方面各个层级工作上，具体地、现实地体现在人民对美好生活向往的 工作上。只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凝聚了人民群众的智慧与力量，让人民切身感受到自己才是 国家真正的主人，享受到了社会主义民主发展的丰硕成果，才能让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理念深入人心。概言之， 坚持人民至上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根本立场，是实现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 人民当家作主的价值旨趣。 2．过程性展现人民民主真实价值 全过程人民民主的过程性重在保障人民群众持续深入参与民主生活，贯通融合政治生活和社会生活中的 民主实践，通过二者双向互动全面展现人民民主的真实价值。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社会主义民主不仅要有 完整的制度程序，而且需要完整的参与实践”[15]64。全过程人民民主，真正将《宪法》规定的“人民依照法 律规定，通过各种途径和形式，管理国家事务，管理经济和文化事业，管理社会事务”[16] 落到实处，充分尊 重人民意愿，保障人民平等参与，保证民主过程的真实性。不同于受选举周期波动影响的西式选举民主，“我 国全过程人民民主包含民主选举、民主决策、民主协商、民主管理、民主监督等内容的多重介入体系，并基 于实践实现了各体系内在结构的动态均衡”[17]，既注重授权民主性，也注重决策执行和权力监督。与全过程 人民民主的全流程民众参与和闭环程序设计相比，西式民主则是一种“片段式”民主，将单一选举作为民主 第 1 期和思鹏，王鑫：生成逻辑、思想意涵与价值澄明：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三维向度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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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价标准，忽视民主多样实现方式，弱化追求民主实质目标。在这种价值指向下，西方国家“人民只有投票 的权利而没有广泛参与的权利，人民只有在投票时被唤醒、投票后就进入休眠期”[15]66。公众事务管理的动 态复杂性与不可穷尽性，决定了人民参与的持续性与发展性，动员民众广泛有序参与是提升政策社会适应性 的基本保障。我国全过程人民民主激活了人民群众在政治生活和社会生活中的参与积极性，各地充满“烟火 气”的基层民主形式蓬勃发展，确证了“形式民主”与“实质民主”的有机统一。 3．高质量激活人民群众参与意识 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高质量随着经济社会发展不断改进、扩大与提升，从确立政治层面的平等权利到推进 广泛政治参与，再到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和生态各领域各层次民主的充盈，都充分说明“社会主义愈发 展，民主也愈发展”[9]168。全过程人民民主意味着实质上的民有民治民享，从根本上解决人民群众最关心、 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伴随社会主义民主主体范畴的不断扩展，议题事项显著扩延，人民群众在政治 生活和社会生活中的参与感得以有效提升。互联网时代迎来了现代信息技术的大发展，线上参政议政、线上 投票等网络民主形式层出不穷，各级政府通过网络媒体平台充分吸纳民意、汇集民智，促进决策科学高效。 全过程人民民主践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真正把人民当家作主体现到人民对自身利益的实现和发展上 来。从百姓事、百姓议，到大家事、大家办，大至重大项目决策，小至群众烦心琐事，中国民主的高质量， 激活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参与意识，让民主充满烟火气，让基层充满活力，促进了国家治理的高效能，提升了 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水平。 （二）全过程人民民主重要论述的思想主旨 1．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基本架构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全链条、全方位、全覆盖的民主，是最广 泛、最真实、最管用的社会主义民主。” 全过程人民民主，通过完整的制度链条，真实有效地参与实践，畅 通民主程序环节“全链条”、开拓民主领域范围“全方位”、落实民主主体内容“全覆盖”，保障人民广泛 参与国家各项事业的决策与管理。全链条人民民主，包含“选举、决策、协商、管理、监督”五个民主环节。 在接地气、聚人心的民主实践中五大环节环环相扣，相链接、相关联、相补充，“切实防止选举时漫天许诺， 选举后无人过问”的现象[18]。全方位人民民主，体现于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全部活动之中，覆盖国家治理各 个环节，贯通全面深化改革各个方面。有别于西方国家仅关注政治领域，我国全过程人民民主，充分彰显了 中国民主政治的显著优势，涵盖了国家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文明和党的建设各个领域、各个方面。 随着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化，人民群众对社会公平正义、民主法治建设、生态环境保护等方面具有更深层 次的追求，只讲“物质文化需要”已然不能真实、全面地反映人民群众的愿望和要求。作为民主建设在新时 代的崭新凝练，全过程人民民主对人民群众不断增长的民主诉求的回应，也是对人民群众广泛权利的真正保 障与实现。全覆盖人民民主，充分展示了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深刻内涵，主要表现在，民主主体“全覆盖”。 “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19] 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切权力都属于人民，人民群众既是全过程人民民 主的价值指向，也是民主建设的价值依归，将全体人民纳入民主建设全进程是全覆盖人民民主的基本要求。 全覆盖人民民主还表现在，参与内容的“全覆盖”，上至国家机构及其工作人员的产生，下至街坊邻里之间 的繁杂琐事，均可以通过有序、多样、畅通的民主方式加以解决，真正实现了人民群众对国家政治、经济和 社会各领域事务的全覆盖关照。 2．全过程人民民主的评价标准 民主不是一种制式产品，实现民主的途径是多种多样的，不可能如出一辙。一个国家走什么样的政治发 4 铜仁学院学报 2024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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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道路，民主发展呈现何种样态，取决于该国的历史背景、文化底蕴、社会性质以及经济发展水平。怎样最 客观、最全面地评价一国民主状况，标准问题是关键。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基于 国家与社会、政党与人民、历史与现实等多维视角提出了极具中国特色的民主评价标准。从评价主体来看， 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人大工作会议上强调指出，“一个国家是不是民主，应该由这个国家的人民来评判，而 不应该由外部少数人指手画脚来评判。国际社会哪个国家是不是民主的，应该由国际社会共同来评判，而不 应该由自以为是的少数国家来评判”[20]。换言之，就一国而言，该国人民最有发言权；就国际社会而言，国 际社会的绝大多数国家才有发言权。名非天造，必从其实，人民群众作为国家发展的见证者、亲历者、受益 者，也应成为全过程人民民主的评价者。从评价标准来看，民主作为一种国家制度，有其基本的评价依据， 由民主实现形式的多样性决定，不应被个别国家所垄断。2014 年，在庆祝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成立 60 周年的 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鲜明提出，评价一个国家政治制度是不是民主的、有效的“八个能否”标准。[21] 从 领导层依法更替、人民群众利益表达、国家决策、权力运用的制约与监督等层面，重塑人民民主评价标准， 解构了西方长期恪守的“一人一票”的民主评价价值取向。从评价功效来看，2021 年在中央人大工作会议上， 习近平总书记再次强调了“八个能否”的制度评价标准，并创造性地提出了评价一个国家民主不民主的“四 个要看、四个更要看”的过程性标准，从民主实质内容和实现形式的双重视角，定义民主评价的中国标准。 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全过程人民民主评价标准具有深厚的实践基础和理论基础，对正确认识人民民主本质特 征和优势功效，具有十分重要的指导意义。 3．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制度保障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体系为全过程人民民主实践提供了坚实制度基础，能充分保障人民当家作 主。正如马克思所提出的，“在民主制中，国家制度、法律、国家本身都只是人民的自我规定和特定内容” [22]。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是党和人民在长期实践探索中形成的科学制度体系，我国国家治理一切工作和活 动都依照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展开。我国的根本政治制度和基本政治制度将人民当家作主的价值理念贯穿 始终，为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提供坚实制度保障，确保人民民主在国家和社会各个层面得以有效实施。在中 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体系中，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作为根本政治制度，是贯彻落实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主阵 地，是其他各项制度实施和运作的基本前提。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保障各民主党派通 过民主协商，多维度多层级参与国家重大方针、政策、法律法规的制定、执行，参与协商国家重大政治问题 和国家事务的管理，并对国家机关工作进行监督。民族区域自治制度既符合我国国情，也符合各族人民根本 利益，是我国全过程人民民主制度体系的重要一环，有利于促进各民族和睦相处、和衷共济、和谐发展。基 层群众自治制度确保村（居）民根据宪法和法律要求，选举产生村（居）民委员会，在火热的基层实践中， 保障人民群众享有充分的民主权利，“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充满烟火气的民主形式”[23]21。可以说，中国特色 社会主义政治制度体系，为人民群众在各方面、各环节参与国家政治生活和社会生活提供了重要保障，切实 保障人民群众享有更加广泛、更加全面、更加深入的民主权利，获得更加充分、更高质量的民主效能。发展 全过程人民民主有助于推进政治制度优势转化为治理效能，有效促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各项事业发展，推动社 会生产力和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 三、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价值澄明 全过程人民民主内涵丰富、逻辑严密、体系完整，将党的主张、国家意志和人民意愿紧密融合在一起， 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理论注入了全新意涵。党的二十大把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确定为中国式现代化 第 1 期和思鹏，王鑫：生成逻辑、思想意涵与价值澄明：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三维向度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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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质要求之一，强调全过程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本质属性，对“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保障人民 当家作主”作出全面部署、提出明确要求。这对于新时代新征程更好发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优势， 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和推动世界民主事业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1] （一）全过程人民民主是马克思主义民主理论中国化时代化的最新成果 全过程人民民主这一原创性论断的提出，既丰富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理论，也赋予了马克思主 义民主理论全新的时代内涵。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继承、发展、创新马克思主义民主政治理论，真正将 人民民主贯穿治国理政全过程。作为上层建筑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生动再现了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基本原 理与我国具体民主政治实践的结合，全面保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和依法治国有机统一。党的十八大以 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坚持马克思主义理论根本指导，不断强化党对人大工作的全面领导，取 得了历史性成就。从强化党的领导、巩固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出发，习近平总书记对人大工作发表了 一系列重要讲话，不断推进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实现理论创新与实践创新，广大人民群众对党和国家的政治认 同感不断增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的优越性日益突显。深入探索并全面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实现 人民利益与国家利益的高度统一是其根本价值指向。面对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多元利益诉求，全过程人民民 主能作出及时而有效的反馈，在民主政治实践中体现人民意愿、回应人民需求，真正实现民主治理良性运转。 概言之，全过程人民民主作为具有中国特色的全新民主理念，为马克思主义民主政治理论标注了中国底色， 充分满足了人民群众对民主政治生活的殷切期盼，真正激发了人民群众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 （二）全过程人民民主是构建新时代中国特色民主话语体系的重要基石 世界上既不存在完全相同的政治制度，也没有一种民主制度模式可以彻底应用到各个国家。各国民主政 治各具特色，皆为本国历史传承、文化传统、社会发展的深厚积淀。“好的制度必然得自根自生。制度的成 败关键在于是否切合本国的‘人事’，换言之，制度须与人事相随，唯有如此才能真正发挥制度治国经世的 功用。”[24] 长期以来，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罔顾各国经济社会发展和历史文化方面存在的巨大差异，凭 借其经济与军事上的优势，将西方意识形态描绘为具有普遍适用性、普遍必然性甚至是普遍永恒性的“普世 价值”强加于人，大肆干涉他国内政，垄断民主国际话语权，谋求滥用霸权，严重损害世界和平与稳定。我 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无论何种民主形式，都不能抽离具体的社会政治条件独立评判。我国发展全过程人民 民主，源自于中华五千年优秀传统民本思想，熔铸于党领导人民进行革命、建设、改革的百年艰辛探索，是 符合中国国情、具有中国特色的新型民主形态。党的十八大以来，在人民群众的广泛参与中，我国人民民主 发展进入新阶段，迎来新机遇。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政府与人民群众的上下联动，以一系列原创性话语对民 主进行创新性诠释和界定，构筑起属于自己的、不同于西式民主的全新民主话语体系，推动全过程人民民主 优势和活力喷涌迸发。从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深层话语意涵中，我们既能体会中国民主政治的探索历程，也能 从中获得关于人类政治文明发展的诸多启示。 （三）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必然要求 进入新时代以来，随着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进程的不断延展，民主与治理在政治实践过程中 彼此形塑互构。国家治理体系是党带领全国各族人民群众坚持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确立起来的中国特色社会 主义制度体系，涉及经济发展、民主政治、文化繁荣、社会和谐、生态保护等各个领域的体制机制、法律法 规等。国家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集中体现了党团结带领广大人民群众在治国理政实践探索中呈现的顶层设 计、参与意愿、精神状态和执政绩效。“民主不是装饰品，不是用来做摆设的，而是要用来解决人民需要解 决的问题的。”[23]2 实践表明，将全过程人民民主理念嵌入国家治理和社会治理之中，既可以有效推动经济 6 铜仁学院学报 2024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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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可持续发展，也能有效维护社会内部和谐安定。民主与治理在主体内容、客体对象、价值旨趣、目标指 向等方面具有高度契合性，作为全链条、全方位、全覆盖的民主，全过程人民民主以“过程性”为根本属性， 真正将人民当家作主融入国家治理的程序设计和制度安排之中，保证国家治理体现群众意愿，人民意见建议 得以充分表达。在人民民主的全过程运行轨道中，社会各方面共同建设、共同治理、共享发展，塑造了民主 与善治互洽的国家治理与社会治理新格局。 （四）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引领人类政治文明发展的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 民主作为全世界人民共同追寻和珍惜的价值追求，并非哪个国家哪个民族的专属。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放 之四海而皆准的一元民主模式，个别西方国家带着意识形态的“有色眼镜”观察衡量世界上丰富多彩的政治 制度，用“教师爷般”高人一等的目光审视人类多姿多彩的政治文明，本身就是不民主的。各国政治制度应 由各国人民自行选择，各国民主绩效应有各国人民自主评判。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克服种种复杂形势和 风险挑战，始终践行人民当家作主，全面深入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经济社会呈现出蓬勃生机、旺盛活力。 在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下，中国创造了世所罕见的经济快速发展、社会长期稳定两大奇迹，批判了西方民 主制度模式，颠覆了西式民主“普世”神话，击碎了西方主导泛起的“民主泡沫”。与此同时。西方国家政 治衰败、经济失衡、治理失效、社会撕裂等衍生负面效应日渐动摇和反噬着西方内部的民主信念根基。面对 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国始终坚持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致力于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用更强 定力、更高标准、更实举措全面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为世界各国探索符合本国实际的民主政治发展道路， 提供了有益借鉴、注入了强劲动能，为人类寻求科学高效的民主治理模式，贡献了中国智慧，提供了中国方 案。历史和现实已然充分证明，全过程人民民主是行得通、真管用的中国特色人民民主新范式，真正实现和 保障了人民当家作主，必将成为人类民主的“新典范、新高地、新标杆”，不断引领人类民主政治文明新发展。 四、结语 一百多年来，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相结合，注重借鉴吸收我国优秀传统政治文化的民主智慧基因，不断探索民主、发展民主、实现民主，走出 一条符合我国国情的全过程人民民主新道路。全过程人民民主拥有完整的民主制度程序、丰富的参与实践和 突出的治理绩效，在以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 和基层群众自治制度为核心内容和基本框架的政治制度体系保障下，把体现人民利益、反映人民愿望、维护 人民权益、增进人民福祉，贯彻落实到国家治理、社会治理、基层治理各领域全过程。在开启全面建设社会 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的关键历史节点，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论述，为全面提高全过程 人民民主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水平，为新时代走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指明了前进方向、 提供了根本遵循。 参考文献： [1] 和思鹏．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时代价值[N]．光明日报，2023-07-10（06）． [2]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9：589． [3]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239． [4] 列宁．列宁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3． [5] 列宁．列宁全集：第3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49． 第 1 期和思鹏，王鑫：生成逻辑、思想意涵与价值澄明：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三维向度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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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列宁．列宁全集：第1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325． [7]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中卷[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610． [8] 许崇德．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史[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03：287． [9] 邓小平．邓小平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10] 江泽民．江泽民文选：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111． [11] 胡锦涛．胡锦涛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75． [12] 包心鉴．论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内在逻辑和时代价值[J]．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22（2）：4-12． [13] 唐皇凤．新时代中国共产党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理论创新和实践进展[J]．新疆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2， 43（5）：7-20． [14] 中华人民共和国2022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EB\/OL]．国家统计局，（2023-02-28）[2023-09-20]．https:\/\/www. stats. gov.cn\/sj\/zxfb\/202302\/t20230228_1919011.html． [15]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习近平关于社会主义政治建设论述摘编[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7． [16] 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N]．人民日报，2018-03-22（01）． [17] 胡洪彬．全过程人民民主：生成逻辑、运行机理及其超越性优势[J]．学习与实践，2022（5）：49-59． [18] 习近平．论坚持人民当家作主[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85． [19] 习近平．在“七一勋章”颁授仪式上的讲话[J]．党建研究，2021（7）：11-12． [20] 习近平．在中央人大工作会议上的讲话[J]．人民政坛，2022（2）：4-9． [21] 习近平．在庆祝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成立六十周年大会上的讲话[J]．中国人大，2019（19）：16-21． [22]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282． [23]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中国的民主[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 [24] 钱穆．中国历代政治得失[M]．北京：生活 • 读书 • 新知三联书店，2005：1． Generative Logic, Ideological Connotation, and Value Clarification: The Three-dimensions of the Whole-process People’s Democracy HE Sipeng, WANG Xin ( College of Marxism, Guizhou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Guiyang 550025, Guizhou, China ) Abstract: The whole-process people’s democracy fully embodies the original theoretical interpretation of the “two integrations”. It is the ideological sublimation of democratic practices in various historical periods of revolution, construction, and reform, and it innovatively defines the development of democratic politics in the era of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Whole-process people’s democracy has a complete institutional chain and genuinely effective participatory practices. By smoothing out the “whole chain” of democratic procedural links, expanding the “all-around” scope of democratic fields, and implementing the “full coverage” of democratic subject matter, it continually highlights the principles and beliefs of people’s democracy, showcases the real value of people’s democracy, and activates the awareness of people’s participation. The whole-process people’s democracy is the latest achievement in the Sinicization and modernization of Marxist democratic theory, a crucial cornerstone in constructing the discourse system of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democracy in the new era. It is an inevitable requirement for realizing the modernization of the national governance system and governance capacity, representing China’s wisdom and solution in leading the development of political civilization for humanity. Key words: Whole-process people’s democracy, generative logic, ideological connotation, value clarification （责任编辑马俊锋）（责任校对李昌礼）（英文编辑田兴斌） 8 铜仁学院学报 2024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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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理论依据和实际贡献潘涛 （上海交通大学国际与公共事务学院，上海徐汇区200030 ）摘要：党的十八大以来，“人类命运共同体”逐渐成为世界政治生活领域的热议话题，而如何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也成为了世界各国面临的新课题。理论层面，“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有着深厚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基础和丰富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基因。实践层面，中国在政治外交、安全、经济、文化和生态等领域对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贡献了中国方案，并倡导世界各国共同参与，以实现各国共建共享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关键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人类命运共同体；中国贡献中图分类号：A8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9639 (2024) 01-0009-07 党的十八大以来，关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讨论在国际社会中日趋热烈。从理论和实践层面准确把握“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产生并不断发展的思想基础与背景依据，深刻领会其丰富内涵，进一步弄清我国在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中所起作用，有助于我们清晰理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世界意义。一、“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提出及其依据 什么是“人类命运共同体”？“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理念是怎样逐步提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提出有着怎样的理论基础、文化渊源和现实需要？科学把握“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提出的历程及其基本依据，是我们深刻理解“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丰富内涵的重要前提。 （一）“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提出 中国共产党从人类整体利益出发，积极谋划具有全球视野、大局意识的发展格局。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提出经历了一个渐进的过程。党的十八大明确提出：“要倡导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在追求本国利益时兼顾他国合理关切，在谋求本国发展中促进各国共同发展。”[1]260 习近平强调：“我们要更好地把中国发展与世界发展联系起来，把中国人民利益同各国人民共同利益结合起来”。[2] 2013 年习近平出席博鳌亚洲论坛年会时指出：“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地球村，应该牢固树立命运共同体意识。”[3] 2015 年他在参加联合国大会时向与会各国代表发出倡议：“我们要继承和发扬联合国宪章的宗旨，构建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3]254 2017 年 10 月，党的十九大向世界宣告了中国共产党关于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基本主张，展示出中国积极参与全球治理、维护世界和平发展的责任与担当。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提出中国特色大国外交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促进全球治理体系变革，建设“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的世界”[4]。在党的十九大会议上，“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被写入新修订收稿日期：2023-12-09 作者简介：潘涛（1989-），男，江苏泰州人，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现代资本市场，管理。第26卷第1期铜仁学院学报 Vol. 26, No.12024 年 2 月 Journal of Tongren University Feb.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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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中国共产党章程》。2021 年 7 月，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 100 周年大会上，习近平强调：“必须不断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中国始终是世界和平的建设者、全球发展的贡献者、国际秩序的维护者”。2022年10 月，党的二十大报告阐明“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进一步彰显中国共产党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坚定决心。 相应地，国际层面对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亦逐渐形成共识。“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不仅被写入《中国共产党章程》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而且多次被写入重要国际组织的文件。习近平在国内外的许多关键场合论及“命运共同体”。2017 年在日内瓦万国宫举行的会议上，习近平向与会各国代表深刻阐释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观点及提法获得国际社会的肯定。2017 年2 月10 日，联合国社会发展委员会第 55 届会议一致通过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正式写入联合国决议。（二）“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提出的基本依据 中国共产党倡导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有着其深刻的理论基础、丰厚的历史文化渊源和强烈的实践之需。第一，“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有着坚实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基础。人类命运共同体与马克思主义理论在哲学基础上是一脉相承的。马克思恩格斯的世界历史理论、共同体理论以及“两个联合”思想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了强大的理论基础和坚实支撑。马克思指出：“资产阶级首次开创了世界历史，因为它使每一个文明国家以及这些国家中的每一个人的需要都依赖于整个世界，因为它消灭了以往自然形成的孤立状态。”[5] 工业革命时期，资产阶级开始大规模工厂生产和机器生产，这使得资产阶级对外交往联系增多、交往范围扩大，不断向世界拓展的市场，打破了国家间以往的各自孤立和闭关状态，世界市场最终形成。世界历史由此发生深刻变化，突破地域界限扩大为地球上各民族间往来的历史。在《德意志意识形态》里面，马克思坚持历史唯物主义，立足于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这一基本法则，揭示了世界历史诞生演变的根本动力。正是资产阶级工业革命将资本主义先进技术传播到其他国家，从而加强了地球各个角落间的交往与联系，使得世界整体发生了彻底的颠覆性的变化。提出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正是对这种世界历史理论富有创造性的运用。此外，马克思恩格斯共同体学说及“两个联合”思想也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了坚实理论基础。“自由人的联合”这一人类共同体理想的确立就是其中的重要内容，马克思指出，要实现共同体理想，就要坚持走“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道路。《共产党宣言》将“自由人联合”与“全世界无产阶级联合”观点辩证统一起来，使社会主义从空想变为现实。这“两个联合”思想所隐藏的价值观实质就是“命运共同体”理念。马克思恩格斯“共同体”理论依据历史发展趋势分析了人类将要经历的不同“共同体”阶段，指出按照共同体的性质大致可分为三个不同的阶段，即“自然形成”“虚幻”“真正”共同体三种不同形态。马克思指出，第二种形态对人起着异化作用，即在这一阶段，人们一味地破坏自然而无力保护自然，社会与自然之间并不协调，这些都是需要加以批判和克服的。在此基础上，马克思进一步提出只有在第三种形态，即在“真正共同体”阶段，才能实现人的全面自由发展，人和自然、社会协调相处愿景也将完全实现。可见，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不是空洞、毫无根基的口号，它与马克思主义“共同体”理论是一脉相承的。第二，“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有着丰厚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渊源。习近平指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文明的智慧结晶和精华所在，是中华民族的根和魂，是我们在世界文化激荡中站稳脚跟的根基。”[6] 亦有学者认为：“以和为贵”“协和万邦”“和合天下”等思想体现的“和合文化”，作为中华传统文化的瑰宝，深刻影响了国人的文化心理，超越了零和博弈和保护主义的文化范式，彰显了中华民族和而不同的智慧理念，焕发人类文明包容互鉴的当代价值，成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思想源泉。[7] 中国传统儒家思想强调“仁者爱人”，倡导每个人都应注意与他人保持彼此尊重、和谐的关系。“礼之用和为贵”，每个人都遵守并践行10 铜仁学院学报 202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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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礼。“四海之内皆兄弟”则把人们追求的和谐状态范围进一步扩大。“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民吾同胞，物吾与也”。《礼记》也谈到，圣人“以天下为一家，以中国为一人”，这种将世间万物皆与我为同类的天地人贯通为一体的世界观、宇宙观，显示了中华传统文化所孕育的博大情怀。而“和而不同”“仇必和而解”的观点更是直接体现了相互包容、民族平等、国家平等的思想主张。第七十届联合国大会上，习近平积极倡导：“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8] 这既是对先贤“天下情怀”的一脉承继，也为中国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了合法的文化支撑。习近平强调：“和平发展思想是中华文化的内在基因，讲信修睦、协和万邦是中国周边外交的基本内涵。”[9] 探本求源，“内和乃求外顺”正是当代“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文化基因。因此，“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提出，是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历史继承与创新发展。第三，中国共产党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有着强烈的实践之需。马克思主义认为，随着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确立，生产力不断发展的要求与生产关系不能满足其发展之间的冲突愈发明显，二者间矛盾的不断发展推动资本主义生产开始跨越国界，逐渐发展并形成世界市场。在这一过程中，所有国家的生产与消费都开始逐渐突破原有的狭小范围和局限，全球性、世界性、国际化的概念逐渐形成。而在国际化生产与消费过程中，“过去那种地方的和民族的自给自足和闭关自守状态，被各民族的各方面的互相往来和各方面的互相依赖所代替了”[10]。随着科学技术的高速发展，当代全球生产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这使得各国之间的经济、文化、科技等联系日益紧密，相互尊重、相互依赖的世界统一体已经形成并不断壮大。21 世纪，“全人类同呼吸、全世界共命运”，各国间相互联系更加广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彼此依存状态更加明显。正如 2013 年习近平在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的讲话中所提：“这个世界，各国相互联系、相互依存的程度空前加深，人类生活在同一个地球村里，生活在历史和现实交汇的同一个时空里，越来越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1]258 世界本是一个整体，国际间经济文化往来日益密切，但随之而来的问题也更加凸显，如恐怖袭击、安全威胁、生态失衡等非传统安全问题日益加剧。另外，核扩散核安全问题、跨国犯罪问题、网络安全问题也成为世界各国不容忽视的新问题，还有世界公共领域的诸如深海开采、外太空探索等新挑战也备受世人瞩目。此外，一些地区性的敏感问题也不容忽略，如民族冲突、宗教和领土争端问题、欧洲难民问题等日益显现。尽管暂时还表现为地区性不确定和不稳定因素，但若这些问题处理不当，势必将转化为新的全球性问题。人类面临这些公共性问题的解决，需要世界各国摈弃前嫌，相互尊重不同社会制度和文明的多样性，共同探索不同制度和文明的和平共存之道，携手应对人类发展进程中的新挑战。恰恰是基于世界整体性认识与解决现实问题的实际需要，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顺应时代要求而产生。因此，“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依据历史大势并着眼于当今世界形势变化所带来的多种全球性问题，将世情与中国的国情相结合而提出的伟大构想，是我国在参与应对全球性问题时所贡献出的具有重要影响和深远意义的“中国诊断”“中国方案”。二、“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基本内涵 关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内涵，国内外学术界从各自不同的视角开展了多种理论分析，不同观点的侧重点各异，但基本立足点都是围绕国家间共同发展、共同安全、共担责任进行剖析与阐释。“命运”可以理解为人或事物的一种发展趋势和前景，而“共同体”一般是指人们基于某种共同利益而组成的团体或集体。就这一角度而言，“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是以人类整体发展趋势与前景为着眼点，立足于世界只有一个地球的客观现实而提出的，以追求国家间和谐交往与构建健康关系为目的的国际关系新理论。2015 年 9 月，习近平在第七十届联合国大会上论及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愿景，并正式提出了共建人类第 1 期潘涛：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理论依据和实际贡献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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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共同体的“五位一体”的总体布局，包括建立平等相待、互商互谅的伙伴关系，营造公道正义、共建共享的安全格局，谋求开放创新、包容互惠的发展前景，促进和而不同、兼收并蓄的文明交流，构筑尊崇自然、绿色发展的生态体系[11]，全面诠释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基本内涵。“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是以平等伙伴关系为基本要求，以双边或多边合作为基础，以实现国家间的共赢为宗旨，着眼于构建政治领域、安全领域、经济领域、文化领域、生态领域的健康和谐关系，从而推动建立新型国际关系。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旨在建设一个“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的世界”[12]，具体则以推动“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为实现路径，以践行全人类共同价值为基本遵循，以推动构建新型国际关系为基本支撑，以落实全球发展倡议、全球安全倡议、全球文明倡议为战略引领，以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为实践平台，从而为人类社会共同发展、长治久安、文明互鉴贡献中国智慧。“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一种致力于推动建立新型国际关系的理念，其实质是回应当前人类社会面临的共性问题而提出的中国方案。2023 年 7 月 3 日，习近平向第三届文明交流互鉴对话会暨首届世界汉学家大会致贺信并强调，中方愿同各方一道，弘扬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全人类共同价值，携手促进人类文明进步。中方所提全人类共同价值，引领国际思潮正向发展，具有世界意义，顺应了各国人民的普遍愿望，指明了世界文明进步的方向，也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人的世界观、秩序观、价值观，是新时代中国特色大国外交追求的崇高目标。三、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中国贡献 人类命运共同体以“合作共赢”为宗旨，将世界各国人民紧密联系在一起，这种联系是多方面、全方位的，包括政治外交领域、安全领域、经济领域、文化领域、生态领域等等。中国作为首倡国、发起国，坚持从实际出发，以身作则，履行大国所应担负的责任，为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贡献了自身力量与智慧。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已从中国倡议扩大为国际共识，从美好愿景转化为丰富实践，成为引领时代前进的光辉旗帜。从双边到多边，从区域到全球，我国同数十个国家和地区构建了多种形式的命运共同体，推动在卫生健康、人与自然、网络、海洋等领域开展命运共同体建设，取得了丰硕成果。 （一）政治外交领域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共产党针对国际形势新变化和新时代中国发展新任务，与时俱进地提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成功开创新时代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新局面，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创造了良好的外交格局。2012 年，习近平在参观《复兴之路》展览时强调指出：“何为中国梦？我以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就是中华民族近代以来最伟大梦想”。[13] 新时代中国外交主要任务是围绕“伟大复兴”这一梦想而展开的。中国外交的首要原则是坚持和平与发展。习近平指出：“中国梦是奉献世界的梦。”中国是最大发展中国家，中国外交不仅要谋求本国自身发展繁荣，更要为世界和平与发展、为人类整体进步而担当。在大国关系上，中国秉持相互尊重，合作共赢原则。在地区争端上，中国倡导并坚持“以对话解决争端、以协商化解分歧”，正确处理与发展中国家以及周边邻国关系，为实现国家间互利共赢履行大国担当。无论是外交领域的理论创新，还是外交关系的实践创新，新时代大国外交都为我国在国际事务中争取了主动、赢得了机会，为实现中国梦提供了坚强后盾和有力支撑，同时也为解决人类共性问题贡献了具有中国特色的智慧和力量。2021 年 7 月 16 日，习近平在参观“友好往来命运与共——党和国家领导人外交活动礼品展”时强调，中国外交“将高举和平、发展、合作、共赢旗帜，同世界各国人民深化友谊、加强交流，推动建设新型国际关系，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推动共建‘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以中国的新发展为世界提供新机遇。”12 铜仁学院学报 202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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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安全领域 “实现世界持久和平，让世界上每一个国家都有和平稳定的社会环境，让每一个国家的人民都能安居乐业，是我们的共同愿望。”[14]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从人类整体利益出发，向世界各国发出倡议，号召各国人民携手共建安全发展环境。在安全领域，中方自觉肩负大国应有责任与担当。2015 年，中国宣布裁军 30 万，在国际安全领域自觉践行独立自主和平外交政策，推动世界和平与共同发展。同时还高度重视全球的核安全治理，不断健全国家核安全体系、提高核安全能力，不断深化核安全国际合作，打造核安全平台，积极参与核安全峰会，充分利用各种国际场合和机会，传递中国声音，提出中国建议和方案。习近平在参加海牙核安全峰会时谈到全球核安全治理需要坚持四个“并重”，涉及到治理目标、方式、要求、原则等方面问题。借此峰会，习近平向国际社会传递出中国特色核安全治理方法和核安全观。中国特色核安全治理坚持公平、正义、平等原则，倡导“核安全命运共同体”理念，号召各国主动参与到核安全治理事务中来，同时尊重各国主权平等和实际国情，尊重各国所选择的最适合本国发展实际的核安全治理政策。在全球核安全共同治理层面，不应采取“一刀切”的方式，而应尊重各国发展实际，既要经济发展，又要核安全保障，逐步推进核安全治理。2023 年 7 月 4 日，习近平在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元首理事会第二十三次会议上指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正在从理念转化为行动、从愿景转变为现实。各国要践行“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安全观，照顾各方合理安全关切，统筹应对各类传统安全和非传统安全挑战，共同守护地区和平和安宁，携手为地区国家发展繁荣营造良好环境。 （三）经济领域 我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为全球经济增长作出了独特贡献。二十国集团领导人峰会期间，习近平强调：“各国要树立命运共同体意识，真正认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连带效应，在竞争中合作，在合作中共赢。”[14]64 2013 年习近平首次提出富有跨世纪意义的“一带一路”倡议。“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不仅满足中国及沿线国家的发展需要，更是顺应了国家间、地区间合作共赢的时代趋势，为世界经济发展打开了新的希望大门。我国发起成立“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坚持合作共赢，推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与地区在基础设施方面的投资与建设，与沿线各国分享我国的科学技术和发展经验，与其他国家共享经济发展红利，进一步为世界经济营造“更多人参与、更多人贡献、更多人受益”的新局面，以实现国家间“互利共赢”。“一带一路”倡议迄今为止已获得 100 多个国家及国际组织的参与和支持，真正成为了一条资源共享、共同繁荣的发展之路，惠及全球超六成人口。据统计，截至 2016 年底，在“一带一路”倡议的推动下，我国与沿线国家有达 3 万多亿美元的经济贸易额，我国企业已与 20 多个条件成熟的国家打造了56 个经济贸易合作区，给当地人民增加了约 18 万个就业岗位。另外，从经济发展前景看，当前我国经济增速仍位居世界前列，社会生产力、消费力增长强劲，互联网、电子商务等新兴产业蓬勃发展。我国经济的飞速发展为经济全球化注入新的动力与信心，有利于各国间“经济共同体”的形成与发展。2023 年 7 月，习近平在国际会议上再次强调我们秉持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理念，对接各国发展战略和区域合作倡议，培育经贸、互联互通、能源、农业、金融、科技创新等领域合作增长点，促进各国经济协同联动发展。2023 年12月27至28 日召开的中央外事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指出：“倡导平等有序的世界多极化和普惠包容的经济全球化”是我国经济领域外事工作的主要方针。 （四）文化领域 在文化建设领域，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与发展，深刻影响了全球文化与文明发展格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崇尚“和合”理念。“和”字所呈现的现代文化精神，符合当今时代潮流，不仅有利于我国自第 1 期潘涛：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理论依据和实际贡献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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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和谐社会建设，更有利于建设和谐世界，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随着国际交往的不断深入，中华文化对世界的影响也日益深刻，其他国家在绘画、音乐、影视等领域借鉴吸收中华文化也日益频繁。文明因交流而多彩，文明因互鉴而繁荣。“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以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以文明共存超越文明优越”，[16] 我国始终坚持弘扬和平发展、公平正义的全人类共同价值，促进世界文明的对话与交流。2023 年11月15日，习近平在美国友好团体联合欢迎宴会上指出，中美两国都有自己独特的历史文化、发展道路和社会制度，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植根于 5000 多年绵延不断的中华文明，两条道路不同，但都是人民的选择，都通向全人类共同价值，都应该得到尊重。他强调，中方提出的全球文明倡议，始终面向各国开放，包括美国。为扩大中美两国人民特别是青少年一代交流，中方未来 5 年愿邀请 5 万名美国青少年来华交流学习。（五）生态领域 随着工业化的不断推进，人类环境污染问题日益凸显，保护地球绿色家园成为人类的强烈诉求和共同愿望。人们世世代代追求的金山银山，其实就是在经济发展过程中逐渐被丢失的绿水青山。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特别重视生态文明建设，提出了包括生态文明在内的“五位一体”总体布局。改善生态环境，建设“美丽中国”成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总目标之一。“‘万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养以成。’中华文明历来强调天人合一、尊重自然。”[17] 2015 年，在巴黎气候变化大会上，习近平深刻阐释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文化渊源。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坚持将生态环境比作一种生产力，在生态文明建设方面取得了令世界称赞的显著成就。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不断完善生态环保制度建设，不仅制定了生态环境建设的目标、要求和任务，而且出台了最严厉的新环保法，以转变过去低效生产方式。经济领域，我国加快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增加可再生能源在工业生产中的应用比重。在生态环保制度执行层面，我国政府坚决履行生态保护与建设的大国责任。据统计，我国近 5 年以来，年均新增愈 9000 万亩的造林面积，治理1.26 亿亩沙化土地，全力改善大江大河水生生态，这些实际行动与措施为我国人民及世界各国人民享受蓝天碧水创造了更多的条件。此外，我国还积极参与国际环境治理，推动签署《巴黎协定》，号召各国共同应对气候变化。我国的生态文明战略与行动报告被联合国环境规划署采纳并发布，我国的生态文明建设理念和经验正为世界所称颂，绿色发展模式为世界生态建设与治理提供了重要经验。2023 年 7 月 17 日，习近平在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上指出，我国的发展要站在维护国家生态安全、中华民族永续发展和对人类文明负责的高度，加强生态保护和修复，为子孙后代留下山清水秀的生态空间。四、结语 当今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人类和平、安全、发展等共性问题日益凸显，在这一背景下，“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顺势而生。党的十九大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真诚向全世界呼吁：“世界命运握在各国人民手中，人类前途系于各国人民的抉择。中国人民愿同各国人民一道，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共同创造人类的美好未来”。[18] 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习近平外交思想的核心理念，这一理念有着深厚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基础和丰富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根基，是我们党不断深化对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认识，对建设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怎样建设这个世界给出的中国方案，体现了我们党的初心使命与时代发展潮流的高度统一，具有重大理论价值和深远历史意义。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中国方案越来越展现出强大的影响力、生命力、感召力。参考文献： 14 铜仁学院学报 202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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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4． [2] 习近平．更好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夯实走和平发展道路的基础——在十八届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次集体学习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3-01-30（01）． [3] 习近平．论坚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8：133． [4] 本书编写组．党的十九大报告辅导读本[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58． [5]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66． [6] 习近平．把中国文明历史研究引向深入增强历史自觉坚定文化自信[J]．求是，2022（14）． [7] 陈斐斐．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思想源泉——2021和合文化全球论坛综述[J]．对外传播，2022（3）．[8] 习近平．携手构建合作共赢新伙伴同心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在第七十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时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5-09-29（02）． [9] 习近平．深化合作伙伴关系共建亚洲美好家园——在新加坡国立大学的演讲[N]．人民日报，2015-11-08（02）．[10] 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76．[11] 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523-525． [12] 本报评论员．高高举起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光辉旗帜——二论贯彻落实中央外事工作会议精神[N]．人民日报，2023-12-31（01）． [13]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习近平关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论述摘编[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13．[14] 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习近平外交演讲集：第一卷[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2．[15] 吴荣顺，代晓艳．谈北京奥运会与人的和谐发展[J]．南京体育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1）：38．[16] 习近平．在亚太经合组织第二十九次领导人非正式会议上的讲话（2022 年 11 月 17 日）[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7．[17] 习近平．携手构建合作共赢、公平合理的气候变化治理机制——在气候变化巴黎大会开幕式上的讲话（2015 年11月30日）[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5：6． [18] 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2017 年 10 月 18 日）[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60． On the Theoretical Basis and Practical Contribution of theConceptof\" a Community with a Shared Future for mankind\" PAN Tao (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and PublicAffairs, ShanghaiJiao Tong University, Xuhui District 200030, Shanghai, China) Abstract: Since the 18th National Congress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a community withasharedfuture for mankind” has gradually become a hot topic in the field of world political life, and howtobuild“acommunity with a shared future for mankind” has also become a new issue faced by countries around the world. Atthe theoretical level, the concept of a community with a shared future for mankind has a profound Marxist theoreticalfoundation and rich genes of excellent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On a practical level, China has contributedtotheconstruction of “a community with a shared future for mankind” in areas such as political diplomacy, security, economy, culture, and ecology, and advocated for the joint participation of countries around the world toachieve“acommunity with a shared future” for all countries. Key words: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a community with a shared future of mankind, China's contribution （责任编辑马俊锋）（责任校对李昌礼）（英文编辑田兴斌）第 1 期潘涛：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理论依据和实际贡献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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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净古典学】 欧阳修散文的艺术风格与实践形式 孙玮志 （广东医科大学人文与管理学院，广东东莞 523808 ） 摘要：就古代散文创作而言，欧阳修可谓开创了一代文风。探讨和研究欧阳修的散文创 作理论和散文创作实践，有助于清晰地梳理中国古代散文的发展脉络，也有助于进一步理解宋 代诗文创新的理论动力。具体来看，欧阳修的散文创作主要体现为：关注时政，主张“致用”； 注重审美，“六一风神”；革新理论，积极践行；等等。这些方面对中国古代散文造成了深刻 而深远的影响。 关键词：欧阳修；散文；六一风神；影响 中图分类号：I207.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9639 (2024) 01-0016-07 就古代散文创作而言，欧阳修不仅在理论上开创了一代文风，更在实践上引领了北宋时期的文学革新运 动，堪称一代文豪。他在韩愈古代散文理论的基础上，加以承继和发扬，提出了诸多独特的见解和主张，成 为当时文学界的领军人物。在诗文革新运动中，欧阳修不仅是一位理论的提出者、完善者，更是一位坚定的 践行者。他以深厚的学识和卓越的才华，推动了革新运动的深入发展。他的诗文作品，风格独特，自成一派， 被誉为“欧派”，对当时的学风、文风，甚至整个时代的风气改善都产生了很大的作用。欧阳修作为一位名 副其实的文化名人，取得了卓越的文化成就，他的身上也携带着丰富而深刻的文化“基因”，这种文化“基 因”对当时与后世影响深远，成为了中国文学发展史上不可或缺的一环。总的来说，欧阳修在古代散文创作 上的成就举世瞩目，在文化史上的地位不可动摇。他为推动当时的文学革新运动作出了重大贡献，为后世留 下了丰富的文化遗产和深刻启示。 在中国古代文学思想中，独立的散文理论出现较晚。宋代是一个散文意识日益觉醒、理论范畴日益清晰 的时期，到北宋中叶已逐步成形，欧阳修恰逢其时。宋代诗、文对立现象普遍存在，相对独立的散文理论也 逐渐丰富和深化，这一特点在欧阳修的文学思想中得到了充分体现。欧阳修作为一代文坛的领军人物，不仅 创作了大量优秀的散文作品，而且完善和充实了散文创作理论。在这一过程当中，不乏有意识地区分诗与散 文，将散文作为一种独立文体来进行思考、研究与实践。欧阳修在理论上倡导“文道并重”，将散文的艺术 形式提升到了与思想内容同等重要的地位。在散文创作中，他反对过于雕琢和生僻怪异的写作手法，提倡“简 而有法”的写作理念。他自己的散文创作也充分体现出了这种理念，形成了自然洒脱的写作风格。 欧阳修关于散文的论述和创作实践，既反映了宋代散文理论的文体特征，又反映了宋代散文理论发展的 基本状况。探讨和研究欧阳修的相关创作理论和创作实践，有助于清晰地梳理中国古代散文理论的发展脉络， 也有助于进一步理解宋代诗文创新的理论动力。具体来看，欧阳修的散文创作主要体现为以下三个方面： 收稿日期：2023-10-12 基金项目：广东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粤东西北专项“‘言意之辨’对中国艺术的影响与运用研究”（GD22YDXZYS02）。 作者简介：孙玮志( 1977-)，男，河北徐水人，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学，创意写作与文化产业。 第26卷第1期铜仁学院学报 Vol. 26, No.1 2024 年 2 月 Journal of Tongren University Feb.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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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关注时政，主张“致用” 欧阳修是著名文学家和政治家，他非常强调散文内容的重要性，并主张散文应该言之有物、关心时事。 一方面是因为他秉持“文以明道”的主张，认为文章应该为宣传儒家道德和教化人民服务；另一方面，也与 他作为政治家的身份有关，习惯了关心时事和参与政治活动。欧阳修认为，“道”存在于实事实物之中，而 散文作为反映社会现实和人民生活的文学形式，应该紧密结合现实，关心时事，传递正能量。因此，他的散 文作品不仅具有文学价值，更具有思想深度和现实意义。他的作品不仅关注个人情感和生命体验，更注重社 会现实和政治时事。欧阳修的散文风格简洁流畅、逻辑严整，用词精准、表达清晰。他在评述和论证时事时， 往往会巧妙地结合众家之长，将不同领域的知识融会贯通，展现出广博的知识储备和卓越的思维能力。这种 文风不仅为他的政论文增添了说服力和可信度，也为宋代散文的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总之，欧阳修的散文 主张和作品风格体现了他对文学和政治的高度关注，同时也展现了他作为一位博学多才、才华横溢的政治家 和文学家的风范。他的作品不仅在当时备受推崇，对后世的文学创作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被誉为宋代散文 的杰出代表。这一点在他的政论文《朋党论》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朋党论》这篇具有深远影响的文章，其实是一份欧阳修写给宋仁宗的奏折。在当时，欧阳修作为范仲 淹等人所倡导的政治改革的坚定支持者，面临着以夏竦为首的保守派官僚的强烈攻击。他们恶意中伤范仲淹、 欧阳修等进步人士，指责他们结成所谓的“朋党”，以谋取私利。随着时局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官员被保守 派划入这个所谓的“朋党”之中，使得“朋党”之说在社会上愈演愈烈。这不仅成为了保守派攻击改革派的 把柄，也成为了改革派前进路上绕不过去必须清除的重要障碍。为了驳斥这种荒谬的言论，欧阳修撰写了《朋 党论》一文，为改革派作有力的辩护，并对夏竦等人的攻击进行了有效的回击。这篇文章思路清晰，逻辑推 理严密，展示了欧阳修高超的辩论技巧和深厚的学识修养。通过大量的论据和深入的分析，欧阳修成功地将 “朋党”这个原本被保守派污蔑的概念进行了有效的澄清，让人们看到了保守派言论的虚诞不实。同时，他 对夏竦等人的攻击也给予了强有力的回应，让人们看到了改革派的正义和决心以及他个人坚定的信念和不屈 的精神。 就当时的形势而言，《朋党论》应是一篇极为出色的驳论文章，旨在捍卫自身权益并阐明正义观点。这 篇文章在欧阳修的众多散文作品中脱颖而出，独具特色，后世很多学者都把它当成是欧阳修散文的代表作。 《朋党论》是一篇优秀的文学作品，展示了欧阳修深邃的思想和敏锐的洞察力。文章行文逻辑严密，层 次井然，环环相扣，通过对比照应的手法，以文气贯注的铺叙来阐述义理。这种丰富的征引是形成文章结构 和风格的重要手段，不仅有助于布局的完整，义理的畅达，而且能造成汪洋恣肆的文势，增强文章的感染力。 具体来看，行文显示出如下的一种睿智：欧阳修在文章中运用了大量的历史典故和事实，通过对比不同 人物的行为和言论，有力地驳斥了对手的观点。同时，他还运用了逻辑推理和归纳的方法，将复杂的论点层 层递进，清晰明了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此外，欧阳修在文章中还善于运用讽刺和幽默的语言，使文章更具 有说服力和感染力。总之，《朋党论》是一篇充满智慧和才情的散文佳作，充分展现了欧阳修散文的特点和 魅力。 面对政敌的攻击，欧阳修没有选择与对方展开激烈的辩解，而是以一种巧妙的方式，通过认同和延伸对 方的观点，来阐述自己的看法。他并未直接反驳“朋党”之说，而是以一种宽容的态度，顺着对方的话，提 出了“朋党之说，自古有之”[1]卷一 198 的观点。这种立论方式显得非常独特，而且充满了智慧。通过将辩论的 焦点转移到对“君子之朋”和“小人之朋”的辨析上，欧阳修巧妙地避开了对“朋党”这一问题的直接回 应。他明确地指出，小人的“朋”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而君子的“朋”则是建立在道义和忠诚的基础之上。 第 1 期孙玮志：欧阳修散文的艺术风格与实践形式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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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两种不同类型的“朋”之间的差异和特点就被清晰地呈现出来。通过对比两种不同类型的“朋”，我 们可以更加直观地看到“朋”的忠诚和奸诈之间的巨大差异。这种差异的关键在于国君是否能够明辨是非， 剔除伪善，重用真诚的人。欧阳修这种独特的立论方式，新颖独特，充满了智慧，极具说服力，应对了政敌 的攻击，同时也成为了他散文创作中的一个重要特点：欧阳修敢于这样立论，在相当程度上得益于当时宽仁 开明的政治环境。如果当时的政治环境极端忌讳各色人等（无论是为“利”还是为“道”）形成势力，那么 无论是“君子之朋”还是“小人之朋”，都难免遭受到最高统治者的反感和打击。但是，这种别致的立论方 式也显示了欧阳修作为一位文学大家的散文创作风格的重要特征——立论独特，说理畅达。 据此，欧阳修进一步阐明：用君子之朋，则国家大治，而不分皂白，随意拆朋，最终将导致国家败亡。 以此作对比，让人直观地理解影响国家安危的不是有没有朋党，而是有什么样的朋党。欧阳修从人君的角度 出发，详细地论述了为君者对于朋党的甄别与选用是处理朋党问题的关键所在。他明确地提出，只有用君子 之朋，戒小人之朋，才能使国家更加昌明。他通过深入剖析历史案例和人君的用人之道，阐述了这一观点的 重要性。这样一来，问题就自然地由最初的“是否存在朋党”转移到了人君的“辨别朋党忠奸”上，使得斗 争的重点发生了转移，危机也由此得到了化解。 当然，危机得以化解，不完全得益于《朋党论》一文，在很大程度上也得益于宋仁宗的仁厚。假如面对 的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帝王，这样的立论与逻辑是很容易招致祸端的。欧阳修通过《朋党论》巧妙地辨析“朋 党”（“君子之党”与“小人之党”）和分析为君之道，成功地化解了危机，展现了他高超的政治智慧和辩 论技巧。 通过《朋党论》一文，我们能够鲜明地感受到欧阳修的散文创作针对时政的特点，也能够感受到他立论 独特，用事实说理，逻辑严密的行文风格。综观欧阳修的散文创作，他的众多散文普遍能反映出这样的特征。 终其一生，他都反对将所有事务搁置一旁，仅专注于文学创作的文士态度，以及只限于在书房中研读古文的 倾向。相反，他提倡散文创作应服务于时政和教化，以使文章具有实际意义和价值。像我们所熟知的《与高 司谏书》《论救赈雪后饥民札子》《论救赈江淮饥民札子》等都属于此类。欧阳修的散文，政论文在他的散 文当中占比很高，这应该与他政治家的身份相关，同时也与他“以文明道”的追求相关。可以说，欧阳修用 创作实践践行了他关注时政，强调“致用”的散文创作主张。 二、注重审美，“六一风神” 欧阳修强调散文的文采在文学创作中的重要性。他主张在散文创作中，文采和明道应该并重。因此，他 既强调思想内容的重要性，也不忽视文学表现的形式。他认为文采是表达思想内容的重要手段之一，因此必 须得到充分的重视和发挥。同时，他也强调散文创作的艺术性和审美性，认为好的文学作品应该既有思想深 度，又有艺术感染力，也就是说，散文应该既具有思想性、艺术性和审美性，同时也应该具有文采，所以推 崇“言之无文，行而不远”。他在《代人上王枢密求先集序》中曾言：“君子之所学也，言以载事而文以饰 言，事信言文，乃能表见于后世。……言之所载者大且文，则其传也章；言之所载者不文而又小，则其传也 不章。”[1]卷三 263 从这段话中，可以看到欧阳修“文质并重”的主张，一篇文章要想获得广泛的传播，一方面 要内容充实，“所载者大”，另一方面，也要注重文采，“且文”。这种内容和艺术形式并重的主张，有效 落实到了欧阳修的散文创作当中。他的散文常以流畅曲折的风格，以一唱三叹的情致使文章形成持久的魅力， 这一点深受当时及后世文人的推崇。此类风格在欧阳修的各类散文当中都有显现，无论是充满斗争色彩的论 辩文，还是温婉抒情的记事抒情文，往往都会写得平和自然，在富有文采的叙述中，形成诗化的笔触，宛如 18 铜仁学院学报 2024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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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车骏马，又似细雨轻风。其散文往往蕴含着柔性的诗味，情感缠绵、含蓄而自然，后人将这样一种偏于阴 柔之美的散文美学风格称之为“六一风神”，“六一”缘于欧阳修号“六一居士”，“风神”指的是一种创 作形式，美学风格。“六一风神”一词比较形象地概括了欧阳修散文所独有的审美特质。 欧阳修在撰写散文时，倾向于自然而流畅地讲述人物和场景，而非刻意地选择或按照预先设定的寓意逻 辑来编排内容。用看似随意的行文，使读者慢慢地从自然的叙述中感悟到高远的意境。他的散文总体上具有 感伤的笔法特征，往往注重情感的表达。这些都构成了“六一风神”的重要特质。具体来看，“六一风神” 应该包括彼此联系、相互交叉的三个方面： （一）一往情深之美 欧阳修的散文往往有着细致缠绵的深情。清人林纾在《春觉斋论文》中评欧阳修文时曾言：“凡情之深 者，流韵始远。……故世之论文者恒以风神推六一，殆即服其情韵之美。”[2]84-85 依据林纾的解读，遥情远 韵应该属于“风神”的范畴。欧阳修是个性情中人，他看待王朝兴衰、历史变迁、民间疾苦、亲友聚散等， 往往都会带着深切的情感。当他撰写散文时，也往往会将情感浸润在他的散文作品中。这种感情是如此深刻、 绵长，以致于让读者在阅读散文时，也往往会深深为之感动。他的名作《醉翁亭记》就鲜明地呈现出了这样 的特质。 《醉翁亭记》貌似写景，实则是在写情，既在写山水情怀，也在写个人感悟。借“醉”之形式，达“醉” 之情思。实则是一篇借景抒情的深情之作。“在写法上别开生面。记景笔墨少，却能精炼传神。‘环滁皆山’， 以如椽大笔起头；‘西南诸峰，蔚然深秀’，画出琅琊山秀美清幽的意境；‘峰回路转”，极度概括；‘有 亭翼然’，突出飘飘欲飞的动感，将亭写活了。后文全用赋法，以写人为能事。以自问自答的戏笔从造亭者 智仙、滁州游人，再写到太守。这里的太守、醉翁，有表彰、自得之意。太守官最大，且境界最高。可游乐、 可沉醉、可著文。‘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是一种玄学意味 很浓的表达。山水之乐可醉人：乐得之于心，又寓之于酒。将人与自然、神与形的关系浑然一体地呈现出来。 这篇兼具史迁人物传记写法及柳宗元写景白描之功的文章，蕴含了欧阳修生命的感悟”[3]，这种感悟当中， 蕴含着宦海沉浮的惆怅之情，寄情山水的旷达之情，顿悟人生的洒脱之情……其情感成分是复杂而多元的。 综观欧阳修的散文，无论是写景、写事、写人，往往都蕴含着这种深情万种、一往情深之美。《醉翁亭记》 是如此，《丰乐亭记》《菱溪石记》《五代史伶官传序》等皆是如此。 （二）一唱三叹之美 清人魏禧在《日录》中评价欧阳修散文曾言：“欧文之妙，只是说而不说，说而又说，是以极吞吐往复、 参差离合之致。”[4] 指出欧阳修的散文在极富情韵的表达当中，往往显示出吞吐往复的特质。林纾在《春觉 斋论文》中也持类似的看法：“欧文讲神韵，亦于顿笔加倍留意，如《丰乐亭记》曰……本来作一层说即了， 而欧公特为夷犹顿挫之笔，乃愈见风神。”[2]120 魏禧、林纾所说的“吞吐往复”“夷犹顿挫”就是后世文论 家常说的“一唱三叹”。 “一唱三叹”也称重章叠句，是诗歌的一种艺术表现形式，即在诗歌创作中让相似的语句来回重复，反 复咏唱。这样的创作手法往往能够形成余音绕梁、回响不绝的美感，其作用在于加深印象，渲染气氛，深化 诗歌主题，增强诗歌的音乐性和节奏感，进而更为充分地表达情感。这种重章叠唱的手法始见于《诗经》， 在《诗经》的很多作品中都有重章叠句的运用。如《国风·秦风·蒹葭》，在这首诗中，后两章的表述只是 对第一章的文字略作修改，变化之中蕴含着稳定，反复出现的“蒹葭”“白露”“伊人”等词，这就是重章 叠句的运用。这样的写法，一方面强化了主题，另一方面也增强了一篇作品的音乐美感，让读者读起来朗朗 第 1 期孙玮志：欧阳修散文的艺术风格与实践形式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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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口。这种反复的吟唱在欧阳修的散文中也有鲜明的体现。如《真州东园记》中，欧阳修抚今追昔，“芙蕖 芰荷之的历，幽兰白芷之芬芳，与夫佳花美木列植而交阴，此前日之苍烟白露而荆棘也；高甍巨桷，水光日 景动摇而上下；其宽闲深靓，可以答远响而生清风，此前日之颓垣断堑而荒墟也；嘉时令节，州人士女啸歌 而管弦，此前日之晦冥风雨、鼪鼯鸟兽之嗥音也”。从今日园林亭台池榭之美落笔，倒追其当年荒凉冷落之 态。两相对比，更能够凸显园林亭台池榭之来之不易，也能够有效地凸显设计工匠之鬼斧神工。而这段文字 中三个“也”字句就是一种重章叠句的运用，这种反复咏叹，一方面让园林亭台池榭之美得以充分彰显，另 一方面，也让读者读起来能够深切地感受到音乐的节奏和美感，营造了一唱三叹的情致与韵味。这种“一唱 三叹”之美在欧阳修散文当中大量存在，形成了欧阳修散文的一种独特美学特质。 （三）一波三折之美 艺术技巧是相互联系的。对艺术技巧的描述，从不同的角度来看，会形成不同的界定表述。“一波三折” 与“一唱三叹”的概念就存在这样的情况。这两个概念其实有很大的相通之处，都有“重复”“反复”的意 味，而且它们都缘于一往情深的情韵——正是因为情感浓郁，所以需要“一唱三叹”来反复抒发；正是因为 情感浓郁，所以需要“一波三折”来反复表达。但二者又有所不同，“一唱三叹”更侧重于反复咏叹，追求 的是情感的充分抒发；“一波三折”则更侧重于意思、意义上的重叠转折，追求的是对文意的强调与变化。 欧阳修在散文创作中，一方面借助于“一唱三叹”实现了情感的充分抒发，另一方面又通过“一波三折”实 现了思想的充分表达。这一点，在《丰乐亭记》中有着鲜明的显现。 正如陈衍在《石遗室文》中评价欧阳修的《丰乐亭记》时所说：“《丰乐亭》为最完美。起一小段，已 简括全亭风景，乃横插‘滁于五代干戈之际’二语，得势有力，然后说由乱到治与由治回想到乱，一波三折， 将实事于虚空中摩荡盘旋。此欧公平生擅长之技，所谓风神也。”由此可见，“一波三折”也是“六一风神” 的重要组成部分。事实上，在很大程度上，“六一风神是将雄浑与冲淡搭配，张弛有致，有韵律，有高潮， 有闲笔，一波三折的跌宕之美”[5]，没有“一波三折”，欧阳修散文的跌宕之美就可能无从形成、无从体现。 正是“一波三折”的运用，形成了跌宕起伏的行文风格，赋予了读者曲折变幻的阅读美感。 欧阳修凭借着“一往情深”“一唱三叹”“一波三折”成就了他“六一风神”的美学风格，在这三个 “一”当中，“一往情深”是创作技法之根，“一唱三叹”“一波三折”则是表达“情”的重要方式——无 “情”则无以“叹”，无以“折”；无“叹”无“折”，则“情”难以显。在三个“一”汇合而成的“六一 风神”当中，欧阳修为我们营造了他散文的审美世界，树立了中国古代散文的审美典范。 三、革新理论，积极践行 欧阳修在中国文学领域享有盛誉。他的文学创作，诗、词、赋、文都有涉及，而其中成就最大的是散文。 欧阳修在我国文坛上的声名，不仅缘于他个人的创作成就，更是缘于他对宋代文学运动的领导。他所倡导的 古文运动，有力引领和推动了中国古代散文的发展，为一代文风的转变作出了巨大贡献。 欧阳修领导的宋代古文运动在很大程度上是唐代古文运动的继承和发展。中唐时期，以韩愈、柳宗元为 首的古文运动虽然沉重打击了主导文坛的浮靡绮丽文风，但并没有取得最终胜利。及至晚唐，浮华奢靡的文 风又卷土重来。这种情形引发了很多进步知识分子的警觉与反击，如柳开、王禹偁、范仲淹、石介等人，都 曾倡导效仿韩愈、柳宗元式的散文，主张文以明道、文以致用，明确反对绮丽文风。但由于他们片面地强调 思想内容的重要性，而缺乏“文质并重”的认识，再加之自身缺少影响广泛的文学作品，因而难以形成对绮 丽文风的有效打击。现实需要一位既能提出科学的革新理论，又有创作影响力的人来举起古文运动的大旗， 20 铜仁学院学报 2024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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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欧阳修就承担了这样的重任。具体来看，欧阳修所倡导的古文运动，集中体现为以下的三个“革新”： （一）创建革新理论 欧阳修，作为北宋古文运动的领军人物，以其卓越且具有创新性的古文革新理论而闻名。这些理论的核 心主要包含两个关键原则，一是针对内容，二是针对形式。 就内容而言，欧阳修强调散文的创作应致力于深刻反映社会生活，具备有益于世事的特质。他批判了当 时一些文学作品过于注重形式，忽视了内容的重要性，提倡作品应言之有物，而非空洞无物。在《与黄校书 论文章》中，他明确提出：“写文章要‘中于时病而不为空言’”[1]卷三 264，即文章应针对社会的时弊，而不 是空洞无物的言辞。在《书梅圣俞诗稿后》中，他主张文章创作要“本人情，状风物”[1]卷四 407，认为文学创 作应当呈现和反映世态人情，描绘和理解世间风物，也就是说，文学作品应以社会生活为背景，否则很难成 为优秀的作品。 至于形式，欧阳修追求的是平实自然的审美艺术效果，反对过度的矫揉造作和刻意修饰。他在《与渑池 徐宰书》中提出“须待自然之至，其如常宜在心也”，这一观点强调作品应当是心中思想的自然流露，是对 社会生活的自然描绘，也是对内心情感的真诚抒发。他主张行文应“不必勉强，勉强简之，则不流畅”[1]卷三 374，鲜明地展示出他在散文表达形式上追求自然平实，反对刻意造作的倾向。 欧阳修的古文革新理论在内容上强调了作品的实用性，使文学作品成为社会生活的镜像；在形式上主张 自然流畅，反对矫揉造作，为散文的发展提供了新的艺术方向。这样的理论体系对于扫除五代的颓废文风， 引导散文走上健康发展的道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二）组织革新力量 欧阳修不仅在古文运动中，以卓越的洞察力和智慧，提出了具有深远影响力的理论主张。而且，他凭借 自身的影响力和感召力，将这些新颖、独特的理论主张有效地推广并付诸实践。欧阳修借用自己在文坛上的 声望和地位，组织和团结了一批具有共同理想和目标的革新力量。这些革新者中，有许多我们耳熟能详的名 字，如范仲淹、梅圣俞等，他们都是欧阳修的挚友和文学伙伴。 同时，欧阳修积极鼓励和奖掖后学，为古文运动不断注入新鲜血液和后备力量。许多我们现今熟知的文 学大家，如“三苏”、曾巩、张载、“二程”兄弟等，都因受到欧阳修的悉心指导和提携，而在文学上崭露 头角，成为一代文学大家。 此外，欧阳修依靠他的政治地位和影响力，在主持科举考试过程中，坚定地摒弃了华艳、险怪之文。据 《宋史·欧阳修传》记载，欧阳修曾严厉批评了当时流行的“太学体”文风，认为这种文风过于华丽和绮靡， 对文学的发展和社会风气的引导产生了负面影响。通过打击这种绮靡文风，欧阳修有效地抑制了华丽与绮靡 文风的蔓延，对树立健康的散文风格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欧阳修不仅是革新理论的提出者，更是革新理论的积极推动者和实践 者。他凭借在文坛和政坛的影响力和地位，发展和壮大了一支有共同理想和目标的革新队伍，打击和抑制了 绮靡的文风。这对于营造健康的散文风尚，推动文学的健康发展产生了不可低估的重要作用。 （三）亲自革新实践 欧阳修在古文运动中，不仅作为理论的提出者引导了这场文学革新，更是作为组织者将理论转化为实际 行动，通过其创作的散文作品，展现出自然朴实的文风。他一生中创作了数量众多的散文，据统计有五百多 篇，这些作品都鲜明地秉持了这种自然朴实的文风。他以自身的创作实践，展示了这种朴实文风的独特魅力， 为众多追随革新理论的人们树立了典范。 第 1 期孙玮志：欧阳修散文的艺术风格与实践形式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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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历史的角度来看，欧阳修的散文创作无疑对当时及后世散文文风的改变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当时， 他的散文创作赋予了散文全新的艺术精神，其独特的艺术魅力引发了众多文学创作者的关注，甚至引领了当 时文学创作的一种新趋势。许多文学新现象因此应运而生，如“以文为赋”“以文为诗”“散化骈文”等， 可见欧阳修散文对当时文学创作的影响之深。 而在后世，欧阳修的散文被持久而广泛地传播开来，其人其文在文坛都有着极大的影响力。他的散文作 品不仅刷新了人们对古代散文的认知，更在其实践中为后世的散文创作提供了经典的范文。散文的抒情、叙 事、议论等功能在欧阳修的创作实践中得到了完善，而散文的实用性和审美性的和谐统一也正是在欧阳修的 散文创作中得以典范成型的。从这个意义上说，欧阳修的散文确实是泽被后世，影响深远的。 参考文献： [1] 欧阳修．李逸安，点校．欧阳修全集[M]．北京：中华书局，2001． [2] 林纾．春觉斋论文[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 [3] 马茂军．山水文章风流太守——欧阳修《醉翁亭记》[J]．文史知识，2014（2）：39-45． [4] 魏禧．日录[M]．北京：中华书局，2003：53． [5] 马茂军，唐忠明．史迁风神与六一风神[J]．浙江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2（4）：23-30． Artistic Style and Practice Form of Ouyang Xiu's Prose SUN Weizhi (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Management, Guangdong Medical University, Dongguan 523808, Guangdong, China ) Abstract: In terms of ancient prose creation, Ouyang Xiu has created a new literary style. Exploring and studying Ouyang Xiu’s prose creation theory and practice is helpful to clarify the development of ancient Chinese prose and further understand the theoretical driving force of poetry innovation in the Song Dynasty. Specifically, the prose creation Ouyang Xiu mainly reflects his opinions of paying attention to current politics and advocating “practical application”; focusing on aesthetics, reflecting “Liuyi spirit”; innovating in theories and putting into practice. These opinions have caused a profound and far-reaching impact on ancient Chinese prose. Key words: Ouyang Xiu, prose, Liuyi spirit, influence （责任编辑郭玲珍）（责任校对肖峰）（英文编辑田兴斌） 22 铜仁学院学报 2024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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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鹏运与龙继栋交游考论 ——以王鹏运致龙继栋信札四通为中心 朱存红 （铜仁学院区域文学与文化研究中心，贵州铜仁 554300 ） 摘要：王鹏运和龙继栋是临桂同乡兼好友。学界对龙继栋是晚清词坛领袖王鹏运的学词 导师已有定论，而对王、龙二人后来的交游少有论及。以《甲寅（东京）》1915 年第 1 卷第 8 期载王鹏运《致龙松岑书四首》为中心，结合其他相关材料进行考察可知，二人在觅句堂数年 唱和之后，分隔两地，主要以书信联系，也曾见面。后来二人在文学上的唱酬甚少，而增加了 对朝廷政治的共同关注。 关键词：王鹏运；龙继栋；信札；交游 中图分类号：I207.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9639 (2024) 01-0023-08 王鹏运（1849—1904），字幼霞，一作佑遐或幼遐，中年自号半塘老人，晚号半僧、鹜翁、半塘僧鹜等， 广西临桂（今桂林市）人，同治九年（1870）举人，屡举进士不第，遵例官内阁中书，升侍读，转任监察御 史和给事中近十年，曾弹劾过李鸿章、翁同龢、荣禄等权臣；在中日甲午战争期间“三争和议”，后曾推动 “公车上书”，在戊戌变法前多次为康有为代递奏折，列名京城“强学会”，可算是晚清政坛上的一个重要 人物。王鹏运词集有七稿九集，晚年删定为《半塘定稿》二卷，后来朱祖谋在王氏去世后又补选《半塘剩稿》 一卷，其词作现存七百五十余首。王鹏运不仅词作成就突出，还开创词籍校勘之学，并精校精刻唐宋金元词 籍数十种成《四印斋所刻词》等。他是“清季四大词人”之首和晚清词坛领袖。 龙继栋（1845—1900），原名维栋，字松岑，一作松琴，号槐庐，道光二十一年（1841）状元、江西布 政使龙启瑞之子，云贵总督刘长佑之婿，广西临桂（今桂林市）人。龙继栋高雅好学，工篆籀诗词，同治元 年（1862）举人，官户部候补主事，任江南官书局图书集成总校、江南尊经书院山长等。有《图书集成考证》， 又有《槐庐诗学》《槐庐词学》各一卷。其《槐庐诗学》有光绪四年（1878）京师自刻本。《槐庐词学》一 卷，有刘永济四益堂精钞本，现藏广西壮族自治区图书馆；龙继栋娶刘永济姑母，其遗著多由龙继栋子述祖 交付刘永济。刘永济曾将《槐庐词学》精钞本及王鹏运、龙继栋的《王龙唱和词》手稿寄给龙榆生以备刊载 入《词学季刊》，因日寇进犯淞沪，《词学季刊》停刊，后二稿经由龙榆生手于 1964 年捐赠给广西壮族自 治区图书馆；又北流陈柱曾从龙榆生处借得《槐庐词学》过录副本，于 1934 年刊入《粤西词四种》。[1-2] 学界对于觅句堂诗词唱和的情况，已有较多的研究，但对于作为清季词坛领袖王鹏运学词导师的龙继栋 的生平及王、龙二人在觅句堂唱和之后的交游唱和情况，则关注甚少。龙榆生也曾说“岂以东西萍泊，尔后 收稿日期：2023-08-23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西部项目“王鹏运与晚清宣南词社研究”（16XZW016）。 作者简介：朱存红（1973-），男，湖南涟源人，博士、教授，研究方向：唐宋文学，词学。 第26卷第1期铜仁学院学报 Vol. 26, No.1 2024 年 2 月 Journal of Tongren University Feb.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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踪迹遂疏耶”[1]521，对王、龙二人后来的交往也不甚了解。笔者偶从民国旧刊《甲寅（东京）》1915 年第 1 卷第 8 期见到王鹏运《致龙松岑书四首》 ①，四信均未署明写信的具体日期。现以此四札为中心，结合其他 相关文献，对王、龙二人交游并略及龙氏生平，进行一番考察。 一、觅句堂中，以词酬唱 龙继栋与王鹏运是广西临桂同乡。王鹏运之父王必达与龙继栋之父龙启瑞是旧识。早在咸丰五年（1855）， 王必达到京谒选，住其妻舅王拯家逾年。在京期间王必达参加了王拯组织的馆阁诸公诗歌唱和，唱和者中就 有龙启瑞。王拯《龙壁山房诗草》卷八有《自颜其居“玉池西舫”，用元纳新〈永光寺〉诗中语也。招集伯 韩、霞舫、翰臣及从子霞轩为禊日之饮。迟申甫病不至》诗，作于咸丰六年（1856）。[3] 龙启瑞字翰臣，王 必达号霞轩，此诗即为王必达与龙启瑞当时交游之明证。龙继栋与王必达早有交往，如同治九年（1870）十 二月，龙继栋进京应试，过江至南昌与王必达相见，王必达曾以诗题龙氏诗集，诗为《龙松琴公车过江，翰 臣方伯嗣君也。步定甫叔题其诗集韵》。[4] 又光绪七年（1881）四月，王必达读龙启瑞遗集，题以诗并寄龙 继栋，诗为《读江西故方伯龙翰臣先生遗集，题寄松岑比部八十韵》[5]；六月，王必达即收到龙继栋、谢元 麒合作书画团扇，王氏有《松岑主政、子石舍人合作书画团扇见贻》诗可证[6]。龙继栋与王鹏运的交往则约 始于光绪六年（1880）。 关于觅句堂诗词唱和，唐景崧《请缨日记》光绪八年（1882）十一月二十六日有云： 阅邸抄，知龙松琴因云南报销案解任候质，心甚怃然。松琴为道光辛丑殿撰、江西布政使翰臣先生之子， 一字槐庐，壬戌举人。高雅好学，工篆籀诗词，在京师有觅句堂。余与韦伯谦、王佑遐、侯东洲、谢子石时 造庐为文字饮。伯谦同登乙丑会榜，官翰林，视学贵州，旋任河间府知府，少年美才，惜早卒。佑遐以举人 官内阁侍读，工词，好金石文字，储书画甚富。东洲以举人官江苏知县，脱略不俗。子石由举人官中书，充 军机章京，工绘事，水墨具五采。是皆桂林之秀，而戚好之尤。此外，则浙江袁爽秋、安徽俞潞生、山西王 粹甫、顺天白子和，亦时与会。爽秋强记，工诗文，子和伉爽无欺，皆佳士也。回望京华，不料余今日独为 海客。[7] 可知当时觅句堂文酒之会以桂林人龙继栋、唐景崧、韦业祥、王鹏运、侯绍瀛、谢元麒等为主，此外有 袁昶、俞炳辉、王汝纯、白子和等人。王汝纯《醉芙诗余》光绪十九年（1893）京师刻本自序有云： 龙子松岑，今之姜史也，与余同官户曹。公暇喜出游，每游必招余与韦伯谦、唐薇卿、王幼遐俱。凡近 郊诸佛寺及名区胜地，皆遍历焉。归则饮于所寓之觅句堂，选调联吟，余亦继声，于是所作渐夥。[8] 所言类似，但所指应该限于以词相唱和者。关于龙继栋组织觅句堂诗词唱和的时间，龙继栋《经德堂文集跋》 有云： 继栋少壮无成，不克收拾坠绪，频年南北奔走，靡有暇日。今幸于京师留滞有年，始克尽取家中遗稿校 雠写定，首刻此《文集》六卷，诗词各稿次第梓行。……光绪四年六月。[9] 可知龙继栋在京城有固定居所觅句堂不早于光绪三年（1877）六月，而觅句堂文酒之会也不会早于该年。 至光绪八年（1882）十一月，龙继栋因云南报销案被免职，次年二月入狱，五月被发往军台效力赎罪，[10] 觅 句堂文酒之会最迟在光绪九年（1883）初即告烟消云散了。则觅句堂诗词唱和持续时间约有五年。 韦业祥（1845—1882），字伯谦，与龙继栋为表兄弟。据龙继栋《韦业祥小传》载： 24 铜仁学院学报 2024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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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伯谦，余姑之长子，与余同道光乙巳生。咸丰己未庚申同侨长沙，始共研席。时皆攻制举业，未尝及 杂艺。逮同治乙丑君成进士，余报罢。在都时，余居僧院。烛影含秋，君数相过，始唱酬为乐。各以舒写客 怀，未尝留稿。未几，余就甥馆于保定，君来竟夕话别，出《水调歌头》赠行，有“今日送君归去，它日更 谁送我，对此黯魂销”之语。仓卒置襟袖，出彰仪，失之，不得其全章矣。[11] 由上可知龙继栋填词始于同治四年（1865），至光绪六年（1880）已是词坛老手。据王鹏运存词情况， 约光绪六年（1880）春王氏开始学填词。龙继栋《槐庐诗学》刻于光绪四年（1878），应与觅句堂唱和无关； 据考察，《槐庐词学》所收也与觅句堂唱和及王鹏运无关，创作时间段可能与《槐庐诗学》相同，而龙继栋 也再无其他词集存世。我们可以根据王鹏运现存词作、王汝纯《醉芙诗余》及《王龙唱和词》手稿等，来考 察王鹏运和龙继栋在觅句堂以词相唱和的情况。 王汝纯《醉芙诗余》最早提及王鹏运的词作是《百字令·题王幼霞〈宣南觅句图〉，和龙松岑韵》词。 其词云： 竹篱槐牖，看此中留住、痴云闲月。退食开尊招旧雨，恐负芳晨佳节。不共棋鏖，何烦烛限，新制诗钟 设。寸香断处，铿然雅韵清绝。堪羡主客图成，淋漓淡墨，诗画俱高洁。走马长安容易倦，输此天机灵活。 中鹄思精，骑驴兴逸，情味饶风雪。名联佳句，项斯曾听人说。[8] 《醉芙诗余》收词大致按创作先后顺序排列。结合其所收各词顺序，可知约光绪六年（1880）春，龙继 栋有《百字令》词题王鹏运《宣南觅句图》，王汝纯亦和龙氏词韵题之。玩词意可知，其时王鹏运初与觅句 堂诸人接触，仅以诗名，尚未开始学词。正是在读到二人所题词作和其他唱和词作的情况下，王鹏运见猎心 喜，尝试作词。王鹏运现存第一首词为《点绛唇》（帘卷黄昏）词，当作于该年春。至春夏间，韦业祥、王 汝纯等聚于龙继栋之觅句堂，以词分咏。王鹏运有《临江仙·待雨》《忆少年·赏雨》《踏莎行·苦雨》词 三首，当为追和之作。② 稍后王鹏运即正式加入了觅句堂词社唱和。如同年六月十五日，王鹏运与龙继栋、 王汝纯游南湖及天宁寺，归集龙氏觅句堂，同用《解语花》一调赋词，并约韦业祥同赋。次日，以事过积水 潭，再用前调赋词。龙继栋有和作。③[8] [12][13] 同年秋，龙继栋有《齐天乐》秋日四咏词四首，王汝纯和之， 王鹏运与端木埰亦和之，王鹏运有分咏秋蝉、秋蛩、秋燕、秋蝶、秋光、秋气、秋籁、秋阴等词八首，端木 埰有同题词四首。④[8][12][14] 《甲寅（东京）》1915 年第 1 卷第 8 期所载王鹏运《致龙松岑书四首》其二当作 于此时。书云： 不见数日，得意事甚多，详为足下述之。以念千钱购珠玉、六一、小山、东坡、黄九、秦七、放翁、耆 卿、梅溪、白石、东堂、长卿、后山、蒲江、补之各词集，皆琴川毛氏初印本也；又得上林张鹏展所撰《峤 西诗钞》，则吾乡有明暨国朝诗也；又得见万红友《堆絮》《香胆》两词集，论律甚细，而词品不高，似不 脱草堂习气，且绝少警拔语。凌次仲全集亦得见，目录后其门人张其锦一跋，详论词学源流，足以益人神志， 每题下皆注明大宫、小石诸调，亦是伟观，而玉律金科可与红友相表里，实倚声家不可少者，拟抄一部也。 又子畴丈和四秋之吟，见其二首，皆绝佳。所耿耿者，日来未作一句耳，然胸中词味盎盎然也。今晨趋省归， 当过谈。[15] 由信中言及王鹏运是在见到端木埰和四秋之吟后致信龙继栋，可知此信写于光绪六年（1880）秋。信中 言及购买及见到诸家词集之欣喜，学词兴趣之浓厚，跃然纸上。并且王鹏运是在清晨写下此信，相约下朝后 见面，可见其分享所得诗词集的心情之急切。 第 1 期朱存红：王鹏运与龙继栋交游考论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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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年底，王鹏运多次与龙继栋、王汝纯等同游唱和，并录词向龙继栋等请教。《王龙唱和词》中所录 王鹏运词作九首，均为王鹏运呈请龙继栋指教之作。各词题序中称龙继栋为“词伯”“词长”，可见王氏虚 心求教的态度。十二月十九日，王鹏运约端木埰、王汝纯、龙继栋、韦业祥、唐景崧等聚于四印斋，祝东坡 生日，有词，⑤[12][13] 则是王鹏运主动发起的唱和了。 光绪七年（1881），唱和仍在继续。如春间，王鹏运有《一萼红·曩阅觅句堂所悬吴越忠懿王金涂铜塔 拓本，槐庐属赋小词，因循未果。辛巳岁首，偶得钱梅溪所辑〈金涂塔〉考一册于海王村肆中，图识详明， 诗歌美富。是不可无言也。依此索觅句堂诸子和》词，又与韦业祥、龙继栋等游龙树寺，有《声声慢·春日 同伯谦、槐庐，憩古龙树院，俗呼龙爪槐，以树名也》词。[12] 光绪七年（1881）十二月，王鹏运父亲王必达 去世，次年正月闻讣丁忧，离京奔丧，不再参加觅句堂唱和，至光绪十年（1884）十月返京，龙继栋已于九 年（1883）五月发往军台，觅句堂早已并入贵人邸第，王、龙之间的唱和也只能以邮寄的方式进行了。可知 王鹏运参加觅句堂唱和时间应不超过两年。 二、暌违两地，信札时通 王鹏运服满返京后，与身处边塞的龙继栋常有书信往来。光绪十年（1884）冬，王鹏运有《金缕曲》词 及绝句三首题龙继栋《饮马长城图》。词并附绝句云： 塞草青青里。问先生、短衣匹马，胡为至此。万里投荒休叹诧，自昔妒才成例。休再遣、浮名相累。绝 漠寒多禁得否，守心魂、努力千秋计。未用洒，穷途泪。频年我亦伤憔悴。自别来、飘零南北，轮蹄都敝。 肮脏京尘重踏处，无复坠欢能理。君莫问、岁寒滋味。侧耳秋笳关塞迥，只新词、我愧输弹指。用吴汉槎、 顾梁汾事。生马角，有期耳。词成意未尽惬，复题三绝，附书于此。长城饮马几经春，未遣金鸡放逐臣。一 语似君应莞尔，譬如元是此州人。云山牢落休耽酒，风雨沉冥好著书。犹有文章足千古，须知吾道未全孤。 富贵回头春梦婆，贞瓢有客日行歌。讲堂岑寂边笳里，瘴海风烟较若何。[16] 词及绝句意在宽慰龙继栋，并将其比作贬谪南荒的苏轼。光绪十一年（1885）九月十七日，唐景崧接王 鹏运京中七月末来信。王氏在信中谈到龙继栋及觅句堂旧事云： 松琴缄札时通，月二三次，襟抱似尚宽阔。昨邮寄手书许氏《说文》，至为精美；欲肆力著书，规模已 具者为《经史地理韵编》，造端宏大，观成自尚需时。前有书来，约运共为小词奉题执事《请缨图》，渠亦 有《长城饮马图》拟求大笔。嗟乎！同是图也，其境地相去为何如耶？又岂当年觅句堂促膝时所能逆睹者耶？[7] 可知其时王鹏运与龙继栋每月通信二三次，联系较多，王鹏运对龙继栋状况颇为关切，二人仍有唱酬。唐景 崧与王鹏运、龙继栋同为觅句堂唱和成员，故信中颇多对今昔不同的感慨。 光绪十二年（1886），龙继栋得李鸿章之助，从军台释回，主万全县书院，秋冬间曾至京城，⑥[17][18] 在 京时与王鹏运等旧友交游情况已不可考。十三年（1887）夏秋间，王鹏运回忆觅句堂联吟旧事，伤离念远， 睹图怀人，有词二首。⑦[16] 十五年（1889）六月二十四日，王氏偶忆南湖旧游，雨中赋词书怀并寄龙继栋。 ⑧[19] 二十年（1894），龙继栋恢复原官衔。⑨[17] 二十二年（1896）九月，龙继栋有信致王鹏运，信中提及况 周颐近作词中“春便归休，侬定归何处”之句，王鹏运赋《南乡子》词为二人解嘲。⑩[20] 约光绪二十一年（1895）五月，龙继栋至京呈进所修《图书集成考证》。因无人引见，龙旋归南京主尊 经书院。○⑪ [ 17] 《甲寅（东京）》载王鹏运《致龙松岑书四首》，其中二首当写于此时。二信云： 26 铜仁学院学报 2024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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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失迓甚歉。天假之缘，于风鹤声中，得此良见，似不可不多聚数次。今日当屏除一切，敬候台驾过 谭。芸芝、夔生皆在咫尺，可相约共谋一醉。晚间便可于敝斋下榻，昼短夜长，剪烛抵掌，亦纷纷扰扰中一 快心事也。足下倘有意乎？ 日前报谒知否？数日不见，思君欲渴，转不若天涯相望之忘情晤对也。粹甫日来探消息，拟约至晋馆小 楼一饮。其楼绝佳，似不可不一登眺，鄙人目之为长安第一楼也。直幅一纸，奉求大笔，不论作何体皆可， 务祈拨冗为之。行尚有日耶？《醉白堂集》两部敬上，《和珠玉词》一册，求教之。[15] 前信所云“风鹤声中”与其时中日甲午战氛未息相合。王鹏运于光绪十九年（1893）二月为谢良琦《醉 白堂文集》作跋[21]；又据王鹏运《和珠玉词序》，二十年（1894）六月，王鹏运与况周颐、张祥龄于四印斋 连句和《珠玉词》一百三十八阕，不久即付刻[22]，则至二十一年（1895），二书刻成未久，以之相赠，颇合 情理。则可推知二信写于龙继栋光绪二十一年（1895）留京期间。其时王鹏运多次致信邀约相聚，并邀集旧 友，热情相待，也是对多年未见朋友的慰藉。这可能也是王、龙二人的最后一次见面。 三、江湖魏阙，同抱国忧 王鹏运担任台谏近十年，以敢言著称，上疏多关系政要。难得的是，龙继栋虽久历江湖，半生漂泊，却 不愿独善其身，也同样关心国事。《甲寅（东京）》所载王鹏运《致龙松岑书四首》其四云： 去年初冬在试场奉上一书，至今半年馀矣，未尝续上只字，实以懒疾大作，百为寝阁，几视此身食息皆 为多事，遑论其馀哉！今年正月，曾将执事所叹息痛恨之因循、情面、具文三事，痛切陈之，而归本于责难 之义，学堂一议其附片也。附片虽见施行，而其重要者，仍然报罢。日来颇见振作气象，然不揣其本而齐其 末，可乎哉？亦寿州所谓稍愈于不为耳。人事天心，微茫莫测，加以鄙人愚暗之性，但有仰屋而嗟耳。开正 以来，与二三同人为词社之集，月再三聚，以故今年得词极富，存稿已逾百，尚有不录存者，实为平生所无。 胸中热血，藉以倾洒，不独消日，亦可却病也。回首龙蛇之际，觅句堂中撰昑光景，情事略同，怀抱迥别。 当时杯酒，亦颇有流连光景、俯仰身世之感，以今视之，已同乐国。世事日新，变故不可测度，正未卜后之 视今，又将何如，吁可畏哉！故乡风鹤，酝酿已非一朝，虽幸而克捷，可冀收功，然梧郁一带已不堪蹂躏。 若此剿办，能稍警奸徒之心，乱庶可弭，否则伏莽遍地，难求一日之安也。况吾乡如此，他省又何在不然？ 加以钱米皆荒，朘削未已，强邻日逼，民心日离，不出三年，天下将无宁宇矣！如何如何？磢秋官运大来， 想不日当到京。其历年所刻书，架上皆无之，能为我索一全分否？回忆高斋寿黄同人，惟此公大阔；薇卿虽 得大名，亦负大谤，人世间何者可以逆料？然欲再求昔日之乐，岂可得哉？岂可得哉？[15] 光绪二十四年（1898）正月二十五日，王鹏运上《请行实政以图内治而弭外侮折》，附《请速建京师大 学堂片》。京师大学堂得以迅速开办。又根据信中所言广西战事及袁昶升官事，可推知此信约写于二十四年 七月。信中除述及将龙继栋忧叹之三事具折上奏外，王鹏运还将当时其倡导的京城词社唱和盛况及心情同当 年觅句堂唱和情形进行对比，又表达对故乡和国家形势的担忧。其中云“不出三年，天下将无宁宇矣”，可 谓深具卓识！在写此信后仅两年，至光绪二十六年（1900）七月，果有八国联军入京、两宫出奔之祸。王鹏 运所上《请行实政以图内治而弭外侮折》云： 为时艰日迫，后患孔多，恳请力行修省实政以图内治而弭外侮，恭折仰祈圣鉴事。臣闻自强之道无他， 惟力行实政而已。穆公以悔过誓师而霸秦国；武丁以遇灾思惧而靖殷邦。伊古帝王忧盛危明，虽当天下治安， 第 1 期朱存红：王鹏运与龙继栋交游考论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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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刻刻有临深履薄之惧，未有遭时多难而不发愤修省，以为祈天永命之源者也。慨自前年和议之成，内外臣 工委靡情形依然如故，不能仰体皇上“艰苦一心，力图自强”之明谕，文武酣嬉，罔知振作；军旅不修，政 事不讲，偷惰因仍之习久为敌人所窥，料我中国无复自强之日，于是悍然并起，与我为难。倭事既平甫二年， 而胶州之祸作，甚至英、俄各国尚称和好者亦群起而争我利益。前之恫喝必由教案，今则无教案而亦可恫喝 矣；前之赔偿必藉衅端，今则无衅端而亦索赔偿矣。中国之积弱年复一年，外侮之凭陵日复一日。皇上试思， 今日之天下尚可幸安无事乎？此则海内臣庶叩心饮泣，亟望一伸乾断，明定国是之归，以大雪积年之耻者也。 臣窃维方今之事，势必先能自治而后积渐可底于自强。而自治之规模，诚欲丕焕新猷，不得不力除其旧染。 近年政俗大患有三：曰情面也，具文也，因循也。情面者何？徇私而废公，朋欺而曲庇。无能者优容之，任 事者灰心矣；酿乱者覆盖之，除弊者束手矣。大臣充位，小臣营私，百废不修，庶僚解体。职此之故，今欲 痛除其弊，断自贵近始。伏望严谕诸臣，上下一心，共图建树。屏除模棱之积习，永断瞻徇之私心。大小臣 工有言足兴邦、才能干事者，破格擢用之；昏髦阘冗、素尸无能者，明诏斥退之。发令之始，必择部院堂官 及外省疆吏中之尤为疲庸不任事者，黜退数人，以树风声而端趋向。如此则观听一新，人思奋勉矣。具文者 何？拘牵空文，绝无实事，按之格式，则比附无疵；求之事情，则毫厘千里。其弊也，疆吏视成于幕僚，部 臣授权于胥吏。事权既多旁落，实政终难修举。应请饬下内外诸大臣，遇事当切实讲求，不得藉成案为藏身 之固。凡内外各衙门有旧例积久，便于昔而不便于今，与夫防弊之条，其弊已亡而其防犹设，苛碎纷烦，无 关体要，适为老吏舞文之窠臼者，皆随事细商，列款更正。略仿雍正年间修改刑例故事。若吏兵选法、户工 支款之类，并皆提纲挈领定为简明章程。法简则易遵，理明则易晓。庶几案牍省而神志明，机绪清而断制决。 议事不致道谋，办事可期实效矣。因循者何？畏难苟安，玩岁愒日。积弊非不可去，而惮于更张；大利非不 能兴，而艰于图始。自今请明申诫谕：凡外而督抚，内而枢译部院诸臣，务各殚竭血诚，于练兵储材筹饷裕 课诸大端，尽心筹划，实力举行。近年臣工条奏如请停捐纳，改折南漕，变通钱法，开拓商务，皆于民生国 计有关，非率意驳斥即虚词延宕。他具不论，即如钱法之弊，海内皆引为深忧，纵诸臣条议，窒碍难行。亦 宜别筹良法，以权轻重，乃任市侩之涨落自由，习为固然，漠然若不与于己者，此非因循之弊之一端哉！凡 兹三患，病本一原。因循久而相与敷衍以具文，具文熟而益便周旋其情面。习于丛脞，浸及贪欺，穷其流极 之归，则情面之害无人材，具文之害无政事，而因循之害之中于人心风俗者，遂致国是为之不壹，国耻由之 不伸。言之若甚寻常，思之可为惴栗。不此之去，虽日取西人成法仿而行之，适足为营求拂拭、养交肥己之 资。臣愚窃以为，于自强之实仍无当也。然臣尤有进者。夫圣躬者，群臣之表也；朝廷者，天下之先也。皇 上诚能发奋振兴于上，其风气之转移，效有捷于影响者。伏思咸丰年间发、捻交讧，夷氛内逼，其于祸变亦 孔亟矣。我文宗显皇帝宵旰焦劳，早以知人善任裕戡乱之本；及乎同治初元垂帘听政，皇太后忧劳于上，恭 亲王等奉宣于下，内有文祥、宝鋆等刚明任事之臣，竭诚匡赞，外有僧格林沁、曾国藩、胡林翼等艰贞不贰 之将，戮力驰驱，用能通变因时，数年之间，转弱为强，芟夷大难。其故何哉？宫廷之上先有怵惕维历之心， 凡百臣工自加儆畏。贤能者登进，贪庸者退黜，辟举广而所得皆真材，文法疏而所行皆实政。彼时环海敌氛 危逼，亦何殊今日，而睹我开明之气象亦且韬锋敛手，暂就范围。三十年来，敌国非不甚强，而不至遽以无 道行之者，非偶然也。今者事变日新，国势岌岌，矢来无向，几致无法可御，无理可言。伏愿皇上远法祖宗 明作惇大之成模，近禀皇太后兼听并观之懿训，用人行政，一以同治初年为法。刻虽老成凋谢，而恭亲王尚 直枢廷，请饬其终始一心，毋隳晚节。尤愿我皇上率先天下，以恭俭忧勤之实，表卧薪尝胆之心。自今伊始， 凡奉养皇太后备极尊崇、无敢稍议减损外，其馀宫廷服御力求撙节。古昔圣王所以屏声色、杜逸游、绝玩好 者，岂耽枯寂而厌纷华哉？诚以一日二日，万几不湛神志于虚明，即无以应事机于猝至。譬之镜然，不为尘 28 铜仁学院学报 2024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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垢所污，自累用而不疲于照。良有以也。夫恐惧修省之论，自臣下言之，为老生之常谈，自朝廷行之，即为 自强之实政。由臣之说行之期年，而外人不潜销渺视之心，内治不渐振方新之象者，臣甘受面欺之罪，虽身 伏斧锧不悔也。如不及时变通，求为可久，则敌焰日长，边患日多。此衅方平，彼祸又起。中国大局何堪设 想？臣目击时艰，日夜忧愤，不揣冒昧据实沥陈，伏乞皇上圣鉴施行。谨奏。[23] 由王氏书信与奏折相互印证可知，王鹏运将龙继栋所叹息痛恨朝政之因循、情面、具文三大弊端，拟折上 奏，希望朝廷能行实政以图内治而弭外侮，结果自然是未得施行。龙继栋述及三弊的原信虽未见，但据王鹏运 致龙继栋信所述，可知王氏上此折的主要因由。由此可见二人无论自身处境如何，都不忘心忧天下的博大胸怀。 光绪二十六年（1900）正月，龙继栋卒，年仅五十六岁。[17] 至二十七年（1901）五月，王鹏运见国事不 可为，请长假出京，流落以终，于三十年（1904）六月卒于苏州，亦年仅五十六岁。[24] 王鹏运和龙继栋二人是同乡兼好友。先是王鹏运加入龙继栋主导的觅句堂唱和，龙继栋成为王鹏运学词 的最早导师；后来二人分隔两地，经常以书信互致问候，可见友情深厚；更为重要的是，他们的友谊不只是 停留在文学上的唱和交游，还进一步表现在二人的志同道合和对国事的共同担忧上。由王鹏运致龙继栋信中 提及龙继栋对朝廷官员的批判，可知龙继栋虽身处江湖，仍关心政治，我们也对印象中的文学家龙继栋有了 更进一步的认识。 注释： ① 第四信又见《越风》1936 年第 22\/23\/24 期第 35 页，题《王鹏运致龙松岑书》，署“铁崖山馆藏稿”。又《越风》1936 年 第 19 期第 1-3 页刊载有《袁爽秋致龙松琴书》十二封，亦署“铁崖山馆藏稿”。由诸书收信人均为龙继栋，疑“铁崖山馆” 为龙继栋之子龙述祖书斋名。 ② 王汝纯《醉芙诗余》所收《丑奴儿·待雨》《眼儿媚·赏雨》《摊破浣溪沙·苦雨》三词后注云：“右三阕，觅句堂同韦 伯谦、龙松岑分赋。”况周颐编《粤西词见》录韦业祥《鹊桥仙·觅句堂分咏。赏雨》《鹊桥仙·苦雨》词二首。《王龙 唱和词》手稿收王氏三词序云：“觅句堂分咏三叠，槐庐词伯拍正，四印生鹏运书于袖墨寮。”袖墨寮为王鹏运书斋名。 可知王汝纯、韦业祥诸词为在觅句堂同时分咏之作，而王鹏运词作为事后在家追和。 ③ 王鹏运词为《解语花·六月望日，同龙槐庐、王粹甫两农部游南泡子及天宁寺，归集觅句堂，同拈此解。并约韦伯谦太史 同赋》《解语花·游南湖之次日，以事过积水潭。俪绿妃红，花事甚盛，再用前解，呈觅句堂》，俱见《四印斋词卷·袖 墨词》。后首《王龙唱和词》手稿序作：“游南泡子之次日，独至积水潭。俪绿妃红，花事甚盛，再前调呈觅句堂。佑遐。” 龙继栋和词为《解语花·和幼霞积水潭之作》，见《王龙唱和词》手稿。王汝纯有《解语花·松岑邀同幼霞南淀观荷。同 赋》词，见《醉芙诗余》。 ④ 龙继栋原词未见，据王汝纯《齐天乐·和松岑秋日四咏》四首可推知。王鹏运词俱见《四印斋词卷·袖墨词》。端木埰词 四首为《齐天乐·秋光》《齐天乐·秋气》《齐天乐·秋籁》《齐天乐·秋阴》，俱见《薇省同声集·碧瀣词》。端木埰 与王鹏运同列四中书词人，端木埰也是王鹏运的学词导师。 ⑤ 王鹏运词为《大江东去·坡公生日，招同畴丈、粹甫、槐庐、伯谦、薇卿，设祀四印斋，敬赋》，见《四印斋词卷·袖墨 词》。《王龙唱和词》手稿序作：“庚辰嘉平十九，约同人拜坡公生日，敬赋”。端木埰同作词为《水调歌头·庚辰嘉平 十九，祝东坡先生生日，同幼霞阁读、伯谦内翰》。 ⑥ 缪荃孙《前户部候补主事龙君墓志铭》：“戍三年，予代君奏记李使相，君父执也。使相资君千金缴台费，得释回，主万 全县讲院。”袁昶《安般簃诗续钞》丙卷有《喜松岑放还，至自塞上。率成五首》，其二有自注云：“君留数日，将仍返 第 1 期朱存红：王鹏运与龙继栋交游考论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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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万全县书院。”诗作于光绪十二年（1886）秋冬间，可知龙继栋放还后曾一至京城，会见故旧。 ⑦ 王鹏运词为《忆旧游·曩与薇卿、伯谦诸君，联吟于槐庐之觅句堂，曾倩子石作图纪事，致乐也。今则槐庐谪居，薇卿远 宦，伯谦、子石，先后归道山，所谓觅句堂者，已并入贵人邸第矣。门巷重经，琴尊已杳，赋寄薇卿、槐庐，想同此怀抱 也》《扬州慢·桂山秋晓，谢子石比部笔也。图画依然，故人长往，怆怀今昔，情见乎词》，俱见《四印斋词卷·磨驴集》。 ⑧ 王鹏运词为《南浦·荷华生日，偶忆南湖旧游，雨中书怀，兼寄槐庐》词，见《四印斋词卷·中年听雨词》。 ⑨ 缪荃孙《前户部候补主事龙君墓志铭》：“甲午，慈圣万寿，君以祝嘏还原衔。” ⑩ 王鹏运词为《南乡子·槐庐书来，举似夔笙近词“春便归休，侬定归何处”之句，若不胜其凄咽者。谱此为二君解嘲》， 见《鹜翁集》。 ⑪ 缪荃孙《前户部候补主事龙君墓志铭》：“乙未书成，赍两江咨牍赴阙呈进。值济宁病免，无人为君言者。君乃浩然归，旋 主江宁之尊经书院。” 参考文献： [1] 龙榆生．跋槐庐词学[M]\/\/龙榆生词学论文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520-521． [2] 龙榆生．王龙唱和词册跋[M]\/\/龙榆生词学论文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521-522． [3] 王拯．龙壁山房诗草：卷八[M]．《续修四库全书》影印同治桂林杨博文堂刻本． [4] 王必达．养拙斋诗·酒泉集三[M]．光绪十九年（1893）王氏家塾刻本． [5] 王必达．养拙斋诗·酒泉集四[M]．光绪十九年（1893）王氏家塾刻本． [6] 王必达．养拙斋诗·酒泉集五[M]．光绪十九年（1893）王氏家塾刻本． [7] 唐景崧．请缨日记[M]．光绪十九年（1893）台湾布政使署刻本． [8] 王汝纯．醉芙诗余[M]．光绪十九年（1893）京师刻本． [9] 龙继栋．经德堂文集跋[M]\/\/龙启瑞．经德堂文集．《续修四库全书》影印光绪四年（1878）龙继栋京师刻本． [10] 佚名．德宗实录：卷一百五十五、一百五十九、一百六十三[M]．影印本．北京：中华书局，1987． [11] 况周颐．粤西词见：卷二[M]．光绪二十三年（1897）扬州刻本． [12] 王鹏运．四印斋词卷·袖墨词[M]．国家图书馆藏抄本． [13] 龙继栋，王鹏运．王龙唱和词[M]．广西壮族自治区图书馆藏稿本． [14] 端木埰．薇省同声集·碧瀣词[M]．光绪十六年（1890）彭銮刻本． [15] 王鹏运．致龙松岑书四首[J]．甲寅（东京），1915，1（8）． [16] 王鹏运．四印斋词卷·磨驴集[M]．国家图书馆藏抄本． [17] 缪荃孙．前户部候补主事龙君墓志铭[M] \/\/汪兆镛．碑传集三编：卷一二．台湾明文书局《清代传记丛刊》本． [18] 袁昶．安般簃诗续钞：丙卷[M]．《续修四库全书》影印光绪袁氏小沤巢刻本． [19] 王鹏运．四印斋词卷·中年听雨词[M]．国家图书馆藏抄本． [20] 王鹏运．鹜翁集[M]．光绪间家刻本． [21] 王鹏运．醉白堂文集跋[M]\/\/谢良琦．醉白堂文集．光绪十九年（1893）王鹏运京城刻本． [22] 王鹏运．和珠玉词序[M]\/\/张祥龄，王鹏运，况周颐．和珠玉词．光绪二十年（1894）王鹏运京城刻本． [23] 王鹏运．王鹏运奏折[M]．广西师范大学图书馆藏抄录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本． [24] 王孝饴．王半塘老人传略[J]．北平图书馆馆刊，1934，8（6）：6． （下转 57 页） 30 铜仁学院学报 2024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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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学•大学之道】 大学生体育锻炼行为与生命质量关系的实证研究 王勇，赵龙飞 （贵州医科大学运动与健康学院，贵州贵阳 550025 ） 摘要：大学生体育锻炼行为与生命质量存在一定的内在关系。运用差异性检验、相关性 分析等方法对贵州省 1362 名在校大学生进行调查数据分析，得到结果如下：（1）大学生体育 锻炼行为与生命质量各领域均显著相关；（2）根据体育锻炼行为变量分组时，大学生生命质 量各领域的得分均有显著差异；（3）根据人口特征分组时，不同性别、生源地大学生体育锻 炼行为存在显著差异，不同年级大学生体育锻炼行为的部分指标存在差异；（4）不同性别大 学生的生命质量有显著差异，但不同年级、生源地大学生的生命质量无显著差异。基于结果分 析可知：贵州省大学生体育锻炼行为与生命质量显著相关，大学生的体育锻炼习惯坚持得越好、 参与体育锻炼的项目越多、锻炼强度越大、锻炼频次越高、锻炼持续时间越长，则大学生的生 命质量可能会越好。通过改变体育锻炼行为，大学生可以提高生命质量，实现有限生命资源的 合理规划和利用。 关键词：大学生；体育锻炼行为；生命质量； WHO-QOL；实证研究 中图分类号：G8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9639 (2024) 01-0031-09 生命质量指个体以社会经济、文化背景和价值取向为基础，对自身生理、心理、社会适应及生活环境的 主观感受[1]。正确认识和评价生命质量，能有效促进身心健康和生活质量的改善，有助于合理规划和支配有 限的生命资源[2]。体育的本质是以身体运动为基本手段，促进人们身心健康发展，提高生活和生命质量[3]。 体育锻炼行为是指具有一定强度、频率和持续时间特征，为促进健康而进行的身体活动，规律性体育锻炼能 改善心肺机能，增强体质，促进健康；还能释放不良情绪，缓解压力，促进心理健康。大学生群体承载着社 会发展和进步的使命，他们不仅要有渊博的知识，更要有强健的体魄和健全的人格。近年来，随着我国高等 教育水平的不断提升，高校招生规模的不断扩大，大学生学业及就业压力越来越大，导致部分大学生产生了 自卑、抑郁、自暴自弃等不良情绪，少数大学生甚至失去了生活乐趣，大学生的生命质量问题日益凸显。 WHOQOL-BREF 是世卫组织颁布的生命质量 100 调查问卷的精简版，该调查问卷有 26 个条目，测试内容包 括生理、心理、社会关系和环境 4 个维度的 24 个方面及总的生存质量和健康状况两个自评问题。该量表因 使用简便，准确率高，能较好地反映被试生命质量等原因，在生命质量测定、卫生评估和政策制定等领域已 得到广泛应用[3-5]。目前已有一些关于体育锻炼对生命质量影响的研究，但关于大学生体育锻炼行为与生命质 量关系的研究较少。基于此，对大学生的体育锻炼行为与生命质量的关系开展研究，探析体育锻炼行为对大 学生生命质量的影响，为大学生形成良好体育锻炼习惯，改善生命质量，实现生命资源的合理规划和利用提供借鉴。 收稿日期：2023-06-13 基金项目：贵州省教育厅高校人文社科项目“贵州省高校教师生命质量与体育锻炼现状调查及改善对策研究”（2020ZC098）。 作者简介：王勇（1971-），男，贵州遵义人，副教授，研究方向：体育教育。 赵龙飞（1988-），男，湖南郴州人，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学校体育卫生与健康促进。 第26卷第1期铜仁学院学报 Vol. 26, No.1 2024 年 2 月 Journal of Tongren University Feb.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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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研究对象与方法 （一）研究对象 采用整群抽样的方法，在贵州医科大学、贵州财经大学、遵义医科大学等 10 余所高校抽样 1500 名在校 本科生进行调查。回收有效问卷 1362 份，有效回收率 90.8%。 （二）研究方法 1．生命质量测评 采用世界卫生组织颁布的 WHO-QOL BREF 量表对大学生的生命质量进行测试，该量表包括 26 个题目， 其中 24 个题目反映生理、心理、社会关系和环境四个领域，另包括生命质量和健康满意度两个自评问题。 量表采用李克特正向计分，按照公式：（原始得分-4）x（100\/16），将各领域得分转换成百分制，最终得分 越高表示生命质量越好。体育锻炼行为测评包括锻炼习惯、锻炼项目、锻炼强度、锻炼频次及锻炼时间五项 指标[6-7]。 2．数理统计法 使用 SPSS26.0 统计软件对数据进行描述性、T 检验、单因素方差及相关性分析。调查对象基本信息包括 性别、年级及生源地三个分组变量；体育锻炼行为测评指标包括锻炼项目（5 组）、锻炼频次（5 组）、锻 炼强度（3 组）、锻炼时间（5 组）及锻炼习惯（5 组）五个分组变量；生命质量包括生理、心理、社会关系 及环境四个领域，并采用独立样本 T 检验、单因素方差分析进行均值比较，检验不同变量分组时大学生在体 育锻炼行为及生命质量四个领域上是否有显著差异；控制性别、年级及生源地等变量，对体育锻炼行为与生 命质量四个指标间的关系进行相关性分析，显著性水平及相关性均以 P＜0.05 为标准，相关系数|r|在 0~0.3 为 微相关，0.3~0.5 为低相关，0.5~0.8 为显著相关，0.8 以上为高相关。 表 1 体育锻炼行为测评指标[7] 指标题项选项 锻炼项目你经常进行体育锻炼的项目数 0 项；1 项；2 项；3 项；4 项及以上 锻炼频次你一般每周进行几次体育锻炼不到 1 次；1 次；2 次；3 次；4 次及以上 锻炼强度你一般进行体育锻炼的强度 小强度：对身体刺激作用较小，心率不超过 100 次\/分； 中强度：对身体刺激强度适中，心率在 100～140 次\/分； 大强度：对身体的刺激强度较大，心率超过 140 次\/分。 锻炼时间你通常进行体育锻炼的时间 15min 以内；16~30min；31~60min；61~90min；90min 以上 锻炼习惯 规律性体育锻炼是指为了促进 健康而进行的有计划的身体活 动。有效的体育锻炼应每周进行 3 次以上，每次持续时间不低于 20 min 的能使人出汗的运动。 我进行规律性体育锻炼的时间已超过了 6 个月（坚持阶段）； 我有规律进行体育锻炼的时间未超过 6 个月（行动阶段）； 我参加一些体育锻炼，但并没有形成锻炼规律（准备阶段）； 我开始计划要进行体育锻炼了（意向阶段）； 我没有打算进行体育锻炼（无意向阶段）。 二、研究结果与分析 （一）大学生体育锻炼习惯与生命质量的关系 体育锻炼习惯是指大学生持续而有规律进行的有效体育锻炼。经统计，进行规律性体育锻炼时间超过 6 32 铜仁学院学报 2024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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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月的大学生占 17.2%；进行规律性体育锻炼，但持续时间未超过 6 个月的大学生占 10.2%；61.5%的大学生 参与了一些体育锻炼，但并没有形成锻炼习惯；另有 11.1%的大学生未进行或没打算参与体育锻炼。以体育 锻炼习惯阶段为因子，生命质量四个领域为因变量，比较分析不同锻炼习惯阶段大学生生命质量的得分是否 存在差异。从表 2 可知，不同锻炼习惯阶段大学生生命质量四个领域的得分均存在显著性差异（P＜0.05）， 且体育锻炼习惯越好生命质量四个领域的得分越高，说明有良好体育锻炼习惯大学生的生命质量越高。 表 2 大学生体育锻炼习惯与生命质量的方差分析（（X±SD） 生命质量坚持阶段行动阶段准备阶段意向阶段无意向阶段 F P 生理领域 62.61±13.16 60.06±10.55 58.00±9.41 56.37±11.27 49.69±13.06 17.49 0.000 心理领域 68.37±19.98 65.43±14.09 63.77±14.66 61.85±17.80 54.53±20.20 8.271 0.000 社交领域 69.38±21.02 66.10±17.96 62.45±17.61 58.74±17.11 50.54±19.59 13.44 0.000 环境领域 67.88±17.13 64.14±4.84 62.03±18.83 57.83±13.47 47.56±15.18 21.54 0.000 （二）大学生体育锻炼项目丰富度与生命质量的关系 体育锻炼项目丰富度是指经常进行体育锻炼的项目数。经统计，80.2%的大学生经常进行 2 个及以上项 目的体育锻炼，大学生体育锻炼内容较丰富，这与高校体育锻炼资源充沛、项目可选择性多有关。以体育锻 炼项目数为因子，生命质量四个领域的得分为因变量，比较分析不同体育锻炼项目参与数大学生生命质量的 得分是否存在差异。表 3 结果显示，不同体育锻炼项目参与数大学生生命质量四个领域的得分均存在显著性 差异（P＜0.05），结合大学生参与体育锻炼的项目数与生命质量得分可知，大学生参与体育锻炼的项目越多， 大学生的生命质量越好。 表 3 大学生体育锻炼项目数与生命质量的方差分析（（X±SD） 生命质量 0 项 1 项 2 项 3 项 4 项及以上 F P 生理领域 45.24±17.51 54.01±10.61 58.04±9.35 59.29±9.93 62.12±10.49 32.66 0.000 心理领域 49.50±23.95 59.58±16.98 62.41±14.17 64.38±15.35 70.07±16.05 23.40 0.000 社交领域 51.01±23.64 58.33±17.54 61.51±17.95 62.42±17.78 69.72±18.46 18.11 0.000 环境领域 48.30±17.73 56.27±15.28 60.81±13.46 60.81±13.64 67.92±15.25 28.78 0.000 （三）大学生体育锻炼强度与生命质量的关系 体育锻炼强度是指进行体育锻炼时运动对身体的刺激程度，刺激程度越高，强度越大。经统计，26.9% 的大学生进行的小强度的体育锻炼，62.3%的大学生进行的中等强度的体育锻炼，10.8%的大学生进行的大强 度的体育锻炼。以体育锻炼强度为因子，生命质量四个领域的得分为因变量，比较分析不同锻炼强度大学生 生命质量四个领域的得分是否存在差异。从表 4 可知，不同体育锻炼强度大学生生命质量四个领域的得分均 有显著性差异（P＜0.05），且生命质量四个领域的得分均会随锻炼强度的增大而增大，这说明大学生参加体 育锻炼的强度越大，大学生的生命质量越好。 第 1 期王勇，赵龙飞：大学生体育锻炼行为与生命质量关系的实证研究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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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4 大学生体育锻炼强度与生命质量的方差分析（（X±SD） 生命质量小强度中等强度大强度 F P 生理领域 55.07±11.52 59.44±9.74 62.10±12.78 26.51 0.000 心理领域 60.20±17.21 65.18±15.14 68.82±18.52 16.17 0.000 社交领域 57.46±20.26 65.39±17.28 65.61±19.64 21.46 0.000 环境领域 57.55±14.84 63.94±14.13 65.40±18.18 23.32 0.000 （四）大学生体育锻炼时间与生命质量的关系 体育锻炼时间是指每次进行体育锻炼的持续时间。经统计，4.4%的大学生每次进行体育锻炼的时间不足 15min，34.4%的大学生每次进行体育锻炼的时间在 16~30min，32.7%的大学生每次进行锻炼的时间在 31~60min，16.8%的大学生每次进行体育锻炼的时间在 61~90min，11.7%的大学生每次进行体育锻炼的时间 在 90min 以上。以体育锻炼时间为因子，生命质量四个领域的得分为因变量，比较分析不同锻炼时间大学生 生命质量四个领域的得分是否存在差异。从表 5 可知，不同体育锻炼时间大学生生命质量四个领域的得分均 有显著性差异（P＜0.05），且生命质量四个领域的得分均会随体育锻炼时间的延长而增大，这说明大学生每 次参加体育锻炼的时间越长，大学生的生命质量越好。 表 5 大学生体育锻炼时间与生命质量的方差分析（（X±SD） 生命质量 15min 以下 16~30min 31~60min 61~90min 90min 以上 F P 生理领域 53.43±16.31 57.29±9.91 57.66±9.38 60.29±9.28 63.76±14.22 14.31 0.000 心理领域 59.07±23.55 63.08±14.47 63.18±15.71 66.13±14.28 69.76±20.64 6.86 0.000 社交领域 59.64±23.12 61.71±13.36 62.46±18.82 63.29±15.77 71.51±22.07 8.14 0.000 环境领域 55.82±19.14 61.07±13.10 61.74±14.77 63.50±13.84 68.91±18.89 10.30 0.000 （五）大学生体育锻炼频次与生命质量的关系 锻炼频次是指每周进行体育锻炼的次数。经统计，每周进行不到 1 次体育锻炼的大学生仅占 2%，每周 进行 1 次体育锻炼的大学生占 15.7%，每周进行 2 次体育锻炼的大学生占 29.3%，每周进行 3 次体育锻炼的 大学生占 24.8%，每周进行 4 次及以上体育锻炼的大学生占 28.1%，这表明当前大学生比较喜欢进行体育锻 炼，体育锻炼积极性较高。以体育锻炼频次为因子，生命质量四个领域的得分为因变量，比较分析不同锻炼 频次大学生生命质量四个领域的得分是否存在差异。从表 6 可知，不同体育锻炼频次大学生生命质量四个领 域的得分均有显著性差异（P＜0.05），且生命质量四个领域的得分均会随体育锻炼频次的增多而增大，这说 明大学生每周参加体育锻炼的频次越高，大学生的生命质量越好。 表 6 大学生体育锻炼频次与生命质量的方差分析（（X±SD） 生命质量 1 次以下 1 次 2 次 3 次 4 次及以上 F P 生理领域 43.95±18.19 54.59±9.48 57.97±9.85 58.64±9.25 62.32±11.46 29.32 0.000 心理领域 49.27±28.45 49.52±15.87 62.33±16.24 64.38±13.44 69.78±15.99 20.55 0.000 社交领域 49.28±23.96 58.29±17.33 63.12±18.64 68.04±19.30 68.04±19.30 12.44 0.000 环境领域 43.35±14.51 56.61±14.04 61.06±14.16 63.04±13.46 67.65±15.60 29.25 0.000 34 铜仁学院学报 2024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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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大学生体育锻炼行为与生命质量的相关性分析 从表 7 可知，大学生体育锻炼行为的锻炼习惯、锻炼项目数、锻炼强度、锻炼时间及锻炼频次五个变量 与生命质量的生理、心理、社交及环境四个领域的得分之间均存在正向微相关，且所有 P 值均小于 0.05，这 说明体育锻炼行为的五组变量与生命质量四个领域之间虽然只是正微相关，但彼此之间的相关性具有非常重 要的意义，预示着改善大学生的体育锻炼行为是提升大学生生命质量的有效手段。 表 7 大学生体育锻炼行为与生命质量的相关性分析 体育锻炼行为生理领域心理领域社交领域环境领域 锻炼习惯 0.197** 0.148** 0.199** 0.220** 锻炼项目 0.264** 0.252** 0.225** 0.265** 锻炼强度 0.159** 0.147** 0.152** 0.138** 锻炼时间 0.181** 0.139** 0.136** 0.152** 锻炼频次 0.233** 0.237** 0.171** 0.248** 注：“*”，表示显著性相关；“**”，表示非常显著性相关。 （七）大学生不同人口特征与体育锻炼行为及生命质量的比较分析 男、女大学生在生理及心理方面存在本质差异，这一差异也可能对他们的体育锻炼行为产生影响。从表 8 可知，基于性别分组时，不同性别大学生体育锻炼行为的五组变量均存在非常显著性差异（P＜0.01），且 男生体育锻炼行为的锻炼习惯，参与体育锻炼的项目数、锻炼强度、锻炼时间、锻炼频次均高于女生。不同 年级大学生体育行为的锻炼习惯及锻炼强度之间无显著性差异（P＞0.05），但参与体育锻炼的项目数、锻炼 时间及锻炼频次之间存在非常显著性差异（P＜0.01）。大一的学生参与体育锻炼的项目数最多，进行体育锻 炼的强度最大、每次锻炼持续的时间最长，大四的学生每周参与体育锻炼的频次最高，这与大学的课程学习 安排及体育教学相符，大一的学生未接受专项技能学习，体育锻炼项目广而不专，另一方面大一的学生年轻 身体素质好，故参加体育锻炼的强度大，持续时间长；而大四的学生课业压力小，闲暇时间多，故参与体育 锻炼的频次高。 农村大学生与城镇大学生相比，农村大学生参与体育锻炼的项目数要多，锻炼强度要大，锻炼频次要高， 锻炼持续时间要长，且两者上述四组体育锻炼行为变量之间均存在非常显著性差异（P＜0.01），农村大学生 与城镇大学生的体育锻炼习惯之间无显著性差异（P＞0.05）。 性别、地域及生活环境等原因均可能对大学生的生命质量造成影响。从表 9 可知，不同性别大学生生命 质量四个领域的得分均存在显著性差异（P＜0.05），且男生的生理领域、心理领域、社交领域及环境领域的 得分均高于女大学生，这说明男大学生的生命质量优于女大学生。不同年级大学生的生命质量四个领域的得 分均无显著性差异（P＞0.05），这说明在校大学生的学习年限对他们生命质量的影响是有限的。不同生源地 大学生生命质量生理、心理、社交及环境四个领域的得分均无显著性差异（P＞0.05），这与我国经济社会的 不断发展，农村物质生活条件的改善及精神文明的提升，城镇与农村在物质和精神方面差异的缩小有关。 （八）大学生基本信息与生命质量的相关性分析 从表 10 可知，大学生性别与体育锻炼习惯、锻炼项目数、锻炼强度、锻炼频次及锻炼时间有非常显著 相关性（P＜0.01），但与生命质量四个领域的得分均无显著相关性（P＞0.05），这表明性别对体育锻炼行 第 1 期王勇，赵龙飞：大学生体育锻炼行为与生命质量关系的实证研究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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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8 不同人口特征大学生体育锻炼行为的比较分析（（X±SD） 背景类别锻炼习惯锻炼项目锻炼强度锻炼时间锻炼频次 性别 男 2.90±0.91 3.88±1.09 2.09±0.589 3.30±1.14 4.08±0.97 女 2.38±0.97 3.39±1.10 1.68±0.54 2.76±0.98 3.32±1.10 t 9.366 7.310 11.911 8.526 11.965 P 0.000 0.000 0.000 0.000 0.000 年级 大一 2.78±0.88 3.75±1.17 1.93±0.58 3.13±1.07 3.67±1.50 大二 2.66±0.97 3.44±1.23 1.82±0.61 2.74±1.02 3.48±1.12 大三 2.80±1.07 3.50±1.04 1.91±0.56 3.06±1.06 3.67±1.18 大四 2.60±1.04 3.58±1.13 1.80±0.59 3.10±1.18 3.85±1.10 F 2.099 4.367 2.661 9.032 5.201 P 0.099 0.005 0.47 0.000 0.001 生源地 城镇 2.76±0.93 3.36±1.16 1.72±0.56 2.70±0.96 3.27±1.13 农村 2.67±0.98 3.66±1.10 1.88±0.60 3.06±1.10 3.73±1.10 t 1.126 -3.854 -3.876 -4.936 -6.066 P 0.260 0.000 0.000 0.000 0.000 注：“*”，表示 P＜0.05；“**”，表示 P＜0.01。 表 9 不同人口特征大学生生命质量的比较分析（（X±SD） 背景类别生理领域心理领域社会领域环境领域 性别 男 61.02±11.82 65.75±17.28 64.76±19.71 65.37±16.06 女 57.02±9.88 63.29±15.62 62.35±18.01 60.52±14.15 t 6.218 2.503 2.130 5.391 P 0.000 0.012 0.033 0.000 年级 大一 58.87±11.31 63.51±16.67 61.95±19.49 62.61±15.67 大二 58.34±9.90 64.47±15.50 63.71±17.25 61.93±14.05 大三 58.63±11.36 66.30±14.92 64.65±20.13 63.44±16.27 大四 58.40±12.02 63.20±19.02 63.74±19.79 62.24±15.72 F 0.182 1.282 1.011 0.428 P 0.909 0.279 0.387 0.733 生源地 城镇 58.36±10.30 64.53±15.31 63.95±17.97 61.97±15.08 农村 58.61±11.01 64.14±16.64 63.05±18.95 62.52±15.10 t -0.348 0.352 0.703 -0.533 P 0.728 0.725 0.482 0.594 36 铜仁学院学报 2024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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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的影响有意义，但对生命质量的影响无意义。年级与锻炼项目数、锻炼强度、锻炼频次及锻炼时间有显著 相关性（P＜0.05），但与体育锻炼习惯及生命质量无显著相关性（P＞0.05），年级对除体育锻炼习惯外的 其它体育锻炼行为的影响均有意义，对生命质量的影响无意义。生源地与体育锻炼项目、锻炼强度、锻炼频 次及锻炼时间均有非常显著相关性（P＜0.01），与生命质量的心理及社会领域的得分有显著相关性（P＜0.05）， 与体育锻炼习惯、生命质量的生理及环境领域的得分无显著相关（P＞0.05），这说明生源地对体育锻炼行为 的锻炼项目数、锻炼强度、锻炼频次、锻炼时间，对生命质量的心理及社会领域得分的影响有意义，对体育 锻炼习惯、生命质量的生理及环境领域得分的影响无意义。 表 10 大学生人口特征与生命质量及体育锻炼行为的相关性分析 因素锻炼习惯锻炼项目锻炼强度锻炼频次锻炼时间生理领域心理领域社会领域环境领域 性别 0.227** -0.163** -0.305** -0.292** -0.209** -0.060 0.035 0.035 -0.038 年级 -0.047 -0.064* 0.085** 0.058* 0.131** -0.025 0.011 0.038 -0.005 生源地 -0.029 0.113** 0.115** 0.177** 0.142** -0.055 -0.068* -0.059* -0.043 注：“*”显著相关；“**”非常显著相关。 三、结论 大学生的体育锻炼行为与生命质量各领域均显著相关，这表明大学生的体育锻炼习惯越好、参与锻炼的 项目越多、锻炼强度越大、锻炼频次越高、锻炼持续时间越长，大学生的生命质量越好。现阶段大学生的锻 炼项目较丰富，锻炼强度、锻炼频次、锻炼时间方面较好，但锻炼习惯有待加强。男、女大学生的体育锻炼 行为存在显著差异，男生的体育锻炼行为好于女生；不同年级大学生的体育锻炼习惯及锻炼强度无显著差异， 但参与锻炼的项目数、锻炼时间及锻炼频次有显著差异。与城镇大学生相比，农村大学生参与体育锻炼的项 目数要多，锻炼强度要大，锻炼频次要高，锻炼持续时间要长。由此可知，男、女大学生的生命质量存在显 著差异，男生的生命质量高于女生；不同年级大学生的生命质量无显著差异；不同生源地大学生的生命质量 无显著差异。 四、讨论 （一）大学生体育锻炼行为对生命质量的影响 本研究结果显示，27.4%的大学生有体育锻炼习惯，61.5%的大学生有进行体育锻炼，但未形成体育锻炼 习惯，有 11.1%的大学生未参与或没打算参与体育锻炼，高于李学武等[8] 调查的有 26.9%的大学生偶尔参加 体育锻炼，1.5%的大学生不参加体育锻炼；高于张路遥[9] 调查的有 11.5%的大学生有体育锻炼习惯。研究还 表明，不同体育锻炼习惯大学生的生命质量有显著差异，体育锻炼习惯越好生命质量越高。调查显示，有 80.2% 的大学生经常进行 2 个及以上项目的体育锻炼，不同体育锻炼项目参与数大学生生命质量的得分存在显著性 差异，大学生参与体育锻炼的项目越多，大学生的生命质量越好。本调查中 62.3%的大学生进行的中等强度 的体育锻炼，高于袁玉涛等[10] 的 43.3%，与胡德刚等[11] 调查的有 95.1%的大学生进行的中等及以下强度的 体育锻炼的结果不同。研究结果还表明，不同体育锻炼强度大学生的生命质量得分存在显著差异，生命质量 得分随体育锻炼强度的增加而升高，大学生进行体育锻炼的强度越大，学生的生命质量越好。本研究有 67.1% 的大学生每次进行体育锻炼的时间在 16~60min，袁玉涛[10] 等调查的多数学生每次进行体育锻炼的时间在 第 1 期王勇，赵龙飞：大学生体育锻炼行为与生命质量关系的实证研究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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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5min，李学武等[8]调查的有 62.4%的大学生每次进行体育锻炼的时间在 30 分钟以上，但因调查标准不一， 具体数据上难以比较。不同体育锻炼时间大学生的生命质量存在显著差异，学生的生命质量得分随学生的体 育锻炼时间的延长而增加，这表明体育锻炼时间越长，大学生的生命质量越好。本研究有 82.2%的大学生每 周进行 2 次及以上的体育锻炼，袁玉涛等[10]调查的大多数大学生每周进行 2-3 次的体育锻炼，肖桃芳等[12]调 查的大学生平均锻炼 3.4 次，李学武等[8]调查的有 36.7%的大学生每周进行 1-2 次体育锻炼，这表明我国多数 大学生每周会进行 2 次及以上的体育锻炼。研究结果还表明，不同体育锻炼频次大学生生命质量的得分存在 显著性差异，大学生体育锻炼频次越高，生命质量越好，这与陈善平等[7]的研究结果一致。大学生的体育锻 炼行为与生命质量之间存在正相关，改善大学生的体育锻炼行为是提升大学生生命质量的有效手段之一。 （二）大学生人口特征对体育锻炼行为的影响 研究还表明，不同性别大学生的体育锻炼行为存在非常显著性差异，且男生的体育锻炼习惯、项目数、 锻炼强度、锻炼时间、锻炼频次均高于女生。不同年级大学生的体育锻炼习惯及锻炼强度之间无显著差异， 但参与体育锻炼的项目数、锻炼时间及锻炼频次存在非常显著性差异。农村大学生与城镇大学生相比，农村 大学生参与体育锻炼的项目数要多，锻炼强度要大，锻炼频次要高，锻炼持续时间要长，但农村大学生与城 镇大学生的体育锻炼习惯无显著性差异。 （三）大学生人口特征对生命质量的影响 不同性别大学生生命质量的得分均存在显著性差异，且男生生命质量各领域的得分均高于女生；不同年 级大学生生命质量的得分无显著差异，说明在校大学生的学习年限对他们生命质量的影响是有限的。研究结 果还显示不同生源地大学生生命质量的得分无显著差异。 （四）研究局限与展望 研究结果在一定程度上证实了大学生体育锻炼行为与生命质量的关系及人口特征对大学生体育锻炼行 为及生命质量的影响，结合已有文献探讨了体育锻炼行为对生命质量的促进作用。但由于采用的是横向调查 数据，且样本量有限，在因果关系论证及体育锻炼行为与生命质量的具体量效关系上仅是一种推论，这种推 论有待进一步论证和确认。 参考文献： [1] 李鲁，王红妹，沈毅．SF-36健康调查量表中文版的研制及其性能测试[J]．中华预防医学杂志，2002（2）：109-113． [2] 赵龙飞．高校教师生命质量现状调查及影响因素探究——以贵州省高校教师为例[J]．教育观察，2021（42）：1-4． [3] 冉雪蓉，张堂钦，蔡一凡，等．基于文献计量法分析健康相关生命质量量表在慢性肝炎领域中的应用[J]．中国全科医学， 2018（35）：4377-4382． [4] 张蟾，钱香玲，朱蓓，等．居家养老模式下徐州市市区老年人生命质量的影响因素研究[J]．医学与社会，2019（12）：76-79． [5] 钟小明，吴娇健，马利，等．石河子市不同养老模式老年人生命质量及影响因素[J]．中国老年学杂志，2021（16）3547-3550． [6] CARDINAL B J.The stages of exercise scale and stages of exercise behavior in female adults[J]. PLo S One,1995,35(2):87-92. [7] 陈善平，茹瑶，丽萍，杨莹琨．老年人生命质量与体育锻炼行为关系的实证研究[J]．体育科研，2023（1）：85-90． [8] 李学武．江西大学生体育锻炼行为特征的调查与分析[J]．教育与职业，2007（2）：185-186． [9] 张路遥．大学生体育锻炼行为与个人发展关系的研究[J]．教育探索，2014（5）：44-45． [10] 袁玉涛，田振生，刘春明，周燕．河北省普通高校大学生心理健康与其体育锻炼行为特征的相关研究[J]．北京体育大学学 报，2005（11）：1505-1506． 38 铜仁学院学报 2024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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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胡德刚，宗波波，王宝森，张吾龙．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大学生居家体育锻炼行为与促进研究[J]．武汉体育学院学报，2020 （6）：80-86． [12] 肖桃芳，刘建炜，黎冬梅．江西省大学生闲暇体育锻炼行为及影响因素研究[J]．上海体育学院学报，2006（6）：100-104． Relationship Between Physical Exercise Behavior and Life Quality of College Students WANG Yong, ZHAO Longfei ( School of Sports and Health, Guizhou Medical University, Guiyang 550025, Guizhou, China ) Abstract: There is a certain internal relationship between physical exercise behavior and life quality of college students. The data of 1,362 college students in Guizhou Province were analyzed by means of difference tests and correlation analyses. It was found that: (1) There is significant correlation between physical exercise behavior and life quality of college students in Guizhou Province; (2) When they were grouped according to the variables of physical exercise behavior, the scores of college students in all fields of life quality had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3) When they were grouped according to the population characteristics, there were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in the physical exercise behaviors of college students of different genders and places of origin, and some indicators of physical exercise behaviors of college students of different grades were different; (4) There are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in the life quality of college students of different genders, but there is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 in the life quality of college students of different grades and places of origin. In conclusion, there is significant correlation between physical exercise behavior and life quality of college students in Guizhou Province. The better the physical exercise habit of college students, the more items they have in physical exercise, the greater the exercise intensity, the higher the exercise frequency, and the longer the exercise duration, the better the life quality of college students may be. Changing physical exercise behaviors of college students can improve their life quality and realize the rational planning and utilization of limited life resources. Key words: college students, physical exercise behavior, life quality, WHO-QOL, empirical study （责任编辑王立平）（责任校对陈昌芸）（英文编辑田兴斌） 著作权使用声明 本刊已许可中国知网、万方数据、维普资讯、超星域出版、长江文库等以数字化方式复制、汇编、发行、 信息网络传播本刊全文。本刊支付的稿酬已包含中国知网等著作权使用费，所有署名作者向本刊提交文章发 表之行为视为同意上述声明。如有异议，请在投稿时说明，本刊将按作者说明处理。 第 1 期王勇，赵龙飞：大学生体育锻炼行为与生命质量关系的实证研究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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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文化】 中华各民族文化符号的互融与共生 ——兼论西南地区竹王神话传说的多角度叙事逻辑 郑芳 （西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民族学院，重庆 400715 ） 摘要：树立和突出各民族共享的中华民族文化符号是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重要路 径。中华传统优秀文化的现代性表达是各民族传统文化互融与共生从而传承至今的标识。我国 西南民族地区的竹王神话广泛流传，不同的民族文化与信仰互融共生，突出中华文化符号优秀 性的一面。竹王神话在西南地区各民族的迁徙、定居、生存中起到纽带作用，将各民族的精神 世界紧紧地联系在一起。这不仅是蕴含的优秀文化因子相通，更是各民族文化符号共享的重要 历史见证。 关键词：中华民族文化符号；竹王神话；互融与共生 中图分类号：B93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9639 (2024) 01-0040-08 中华文化是我国各民族共同创造的，是各民族社会生活史的见证与总结。中华民族优秀文化符号的共享 是各民族精神内核的集中表现，以文化符号的形式将中华民族的精神内核凝聚起来。在我国西南地区流传的 竹王神话是各民族共同书写创造的创始神话，不仅在云、贵、川等西南地区相沿传，亦在宝岛台湾地区同脉 相传其叙事文本，由此可见血脉相连、同根共祖的中华文化之神话的意义所在。 一、中华文化符号共享：竹王神话 （一）西南地区多民族共书 竹王神话最早出现在宋代范晔的《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中，其记载曰：“西南夷者，在蜀郡檄外。 有夜郎国，东接交阯，西有滇国，北有邛都国，各立君长……夜郎者，初有女子浣于遯水……自立夜郎侯， 以竹为姓……今夜郎县有竹王三郎神也。”[1]《南蛮西南夷列传》中所提汉之夜郎县境是为西南地区的贵州 一带[2]，这也是西南地区贵州在历史上的第一部民族史传神话。贵州在历史上本就是连接西南各省的重要交 通要地，可见，竹王神话在多地的交往交流交融得到广泛的传播，因而在云南、广西、四川、湖南等地区均 有分布。西南地区属多民族共同居住地，主要有彝族、仫佬族、布依族、苗族、侗族、壮族、傈僳族、土家 族、傣族等民族常居。因此，竹王神话在各民族中均有流传，形成多民族共享的文化符号。 竹王神话传说在常璩的《华阳国志·南中志》一书中亦有这样的记载： 收稿日期：2023-09-19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南方少数民族团结与国家认同的历史文献整理与研究”（17ZDA154）。 作者简介：郑芳（1988-），女，侗族，湖北恩施人，历史人类学博士后，研究方向：历史人类学，民族文化。 第26卷第1期铜仁学院学报 Vol. 26, No.1 2024 年 2 月 Journal of Tongren University Feb.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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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竹王者，兴于遯水。有一女子浣于水滨，有三节大竹流入女子足间，推之不去，闻有儿声，取持归破 之，得一男儿。长养，有才武，遂雄夷濮。氏以竹为姓。捐所破竹于野，成竹林，今竹王祠竹林是也。王与 从人尝止大石上，命作羹，从者曰：“无水”，王以剑击石，水出，今竹王水是也，破石存焉。[3] 上述文献中所描绘的竹王形象是以西南地区英勇有才武的民族英雄文化符号出现。有关这个神话故事中 的英雄文化符号，同样被记载于川渝民族地区的各史志中。对于英雄这一文化符号，与常璩同年代的王隐在 《蜀记》中有多处记载，这些记载与《华阳国志·南中志》中竹神话叙事有相类似的表达。如《蜀记》对竹 王神话有如下记载： 昔有女人于溪浣纱，有大竹流入而触之，因有孕。后生一子，自立为王，因以竹姓。汉武帝使唐蒙伐牂 牁，斩竹王。因有此故，故土人不忘其本，立竹王庙，岁必祀之。不尔，为人患。[4] 这是两个不同版本的相关于竹王的神话叙事，神话叙事母题基本一致，仅是其记载的属地不同。从《蜀 记》所记文献来看，可以读出这样两层意思：一是借用竹王神话之母题铺叙竹王之出处；二是说明在蜀地亦 立有此竹王庙，土人祀之。如此反映了西南地区竹王英雄神话的传播与流向。在滇、桂地区的彝族社群也有 相关的竹王叙事文本故事。 开天辟地的太古时代，“汉水”上浮有兰竹筒，竹筒在岸边中爆出个人来，他的面貌似猴类，出生就会 说话。其名叫阿槎，住在地穴里，穿的是芭蕉叶，吃的是野菜和果类。一天，他在麻达捡拾野梨果，偶然看 见一只形貌似猿的猴子，睡在梨树底下……他拾起一块石头扔下去，遂配为夫妻，他们的子孙就是“罗罗” （彝族）。[5] 据实地调查在西南滇、桂地区一带的彝族亦有崇拜竹的习俗，兰竹或者金竹都视作为祖先。在滇西北的 楚雄彝族自治州姚安县太平镇的马嘶河彝族村落中，老人仙逝后，后人们就在房子的前方路坎边挖一个正方 形的孔，孔内插上一根短竹枝，并放上茶、酒、菜等祭祀物品用以祭祀逝者灵魂。竹枝与祭祀食物同龛，逝 者的魂归之处就是孔中的那根竹枝。① 这些竹王神话不同版本的叙事，描绘出西南多民族地区共有的中华文化符号，这个文化符号就是以竹为 依托物所生发的英雄文化符号。这样的文化符号不仅强化了多民族的英雄祖先的意识观念，还借此传用在民 间习俗中的普遍祭祀活动中。 西南地区的竹崇拜与之流传的竹王神话，在仡佬族、傣族、独龙族等不同民族中都相继有神话叙事版本 流传。贵州仡佬族以竹来祭祖先，在祭祀祖先的古歌里会常听到这样的唱词： 竹子扁担轻轻放，竹子拐杖好好存，走出走进全靠它，它是告佬（仡佬）的竹王，它是我们的先人。出 门做事它会讲，出门做事它会说，会讲会说是竹王，我们世代敬供它。[6] 云南西双版纳傣族则有神用竹创造了生命和世界的传说。 传说，在远古的洪水芒荒时，人和飞禽走兽都死光了，草木被淹了。智贤长者叭桑底，他……用一根竹 棍指点着各种死兽死鸟，于是这些飞禽都一个个活过来了。[7] 这则傣族神话在云南丽江清水古镇的汉族家庭中也曾听到这样的讲述。这是个汉傣联姻的家庭，男主人 是汉族，女主人来自德宏傣族，从云南德宏嫁到丽江永胜清水的汉人社区，现今已经在这个社区生活将近二 第 1 期郑芳：中华各民族文化符号的互融与共生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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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她认为“竹是灵魂的归处，且竹具有灵气，相传是傣族的祖先”②。 金沙江的独龙族《坛嘎朋》亦记载：“竹筒使四姑娘怀孕，生出民族祖先。”[8] 傈僳族传说他们的祖先 也是从竹筒里出来的，号称“竹王”，以此来反映傈僳族之源与竹之间的关系。 上述关于各民族的竹王的神话观察，显示了当时西南地区不同民族之间文化上的联系与变化。通过竹王 神话的叙事将族源同根相联系，以融合竹王创世神话的英雄文化符号作为推手，模塑各民族共同创造中华文 化的社群身份认同。从不同的竹王神话版本中也可以看到不同区域文化上互关与互联。显然，共同的文化符 号是区域社会中不同社群身份表达的一种需求，也是对中华文化符号共享的重要文化标识参考。 （二）竹王神话在台湾地区 除了在西南地区的贵州、云南、广西等区域流传竹王神话外，在我国台湾地区的一些民族中亦相传同一 神话。具体的神话叙事版本要数台湾南部的卑南、百苑、雅美、高山等族群中最为丰富，其中的神话母题与 晋《华阳国志·南中志》所记竹王神话一脉相承，祖先源流皆与竹相关。台湾地区的神话描述大致也反映出 他们从大陆迁徙定居的历史，在迁徙的过程中，他们携带了祖居地的祖先神和保护神。他们从大陆迁居台湾 后，应当地的自然环境而发展为以石神、山神、竹神为并列代表的地方保护神。台湾卑南相关竹王祖先神的 神话版本叙事：卑南与槟榔二村的始祖原是……竹子所生，后来下海遭遇台风，从福建飘到台湾定居，因而， 他们每逢过节有向大海遥祭祖先的习俗。[9] 以上材料可说明几层意思：一是在台湾地区的卑南与槟榔两村社有竹王神话传说的存在；二是这个神话 中表达出在台湾地区定居这两村社的族群与竹有祖源关系；三是竹作为一种能渡水的工具，与水域又有相关 性。竹、水、剖竹生人等意象与西南地区的古籍文献所记载的基本上一致。同时，竹生人的传说在台湾地区 雅美人中也有相应的传播，惯常的还是与“神造说”结合在一起，属创世神话类型： 天神降临兰屿岛，他触动巴布特山的巨石，从巨石里走出尼摩达兹罗里多男神。天神走到树林里，触动 一根大竹，从竹子里走出尼摩达兹洛卡瓦里男神。这一天，两男神膝盖奇痒，用手一摸，从里面各生一对男 女。从此，兰屿岛上就有了雅美人。[10] 与上述材料同时来比较来看，生活在其它社区的雅美人口述竹生人神话有所类似： “一种说法是，红头社在库迈莫朗山坡的帕普托克一块大石头和一竿竹子各生了一个人。而另一种说法 是，当海岸边的竹子炸裂后生了一个人时，‘天神们’扔下石块也生了一个人……各自与自己的膝关节交配。 两个膝关节膨胀起来，从一个右膝关节里生出一个男孩，而一个女孩也从左膝关节跳出来。二人婚配”。[11] 台湾地区雅美人的这个神话与西南地区彝族支系青彝《竹的儿子》神话传说中有相类同的情节，元素都 以石、竹为依托来构建神话故事主体。显然，这是族群迁徙定居后，根据不同自然人文环境再来构建神话传 说的细节。台湾地区的红头社中有这样的传说，在其他社群和东青社亦同样有这样的传说。[12]社群的神话传 说因子都具备竹生人神话的影子。 台湾地区的另一则神话记载中有这样的说法： 巴那巴那扬的鲁奴勒神拿一根翠竹插在地里。刹时，青竹的第一节生出健壮的小伙子，叫布谷玛莱；第 二节生出俊美姑娘，叫帕古姆西，二人结为夫妻，繁衍卑南子孙。[13]439 这一则竹生人生神话传说的细节材料值得我们注意，竹与地相接，而不是在水域中，场域发生了一些转变。 与地相接后“竹”所生一男一女，视为兄妹。二者的相结合，是为兄妹婚的婚姻形式。兄妹婚类型与题材是我 国神话母题中经久不衰的话题。 42 铜仁学院学报 2024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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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思奇认为：“竹生人类始祖神话，曾经流传于祖国大陆及东南亚半岛一带地区。与此一脉相承的台湾 地区民众所传的‘竹生说’，显然是这个神话圈的残存形态。”[13]459 可见，竹生人的神话形态中显示出我国 多地区共同祖共源与一脉相承。无独有偶，除了上述卑南人有此神话传播以外，排湾人亦有这样的神话故事： 古代有一个女神，右手投一块石头出现了马兰祖先，左手植竹于地出现卑南社祖先。在百苑人那里，则 为蛇图腾逐步取代而失去原来形态：传说青竹裂开，生下四颗卵，五六天后化成蛇形男女，为百苑始祖。另 外一则神话是说有一个 Ulapulaujan 的神，在石头上种了一根竹，有一天打雷，把竹子劈开，出来一个女人， 又有一天打雷将石头劈开，出来一条龙，龙把女人吞到肚子里，生下双胞胎。就是排湾人祖先。[14] 从以上材料可以看出，竹生人神话不仅是流传于我国西南地区，在台湾地区亦有相当的题材共话，这是文 化同根族流同源的最好历史见证，同时也是各民族身份认同与文化相承的共生与融合的体现。 二、竹王神话圈层文化的互嵌与共融 爱德华·泰勒在《原始文化》一书中说文化是复杂的整体，包括知识、信仰、艺术、道德、法律、习俗 以及其他人们作为社会成员必须习得的能力和习惯。竹生人神话圈将多个民族文化融和在一起，不仅是口耳 相传此神话，还有相应的文本叙事作为参考，更重要的是将中华文化中的竹文化与各民族的日常生活紧密相 连，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共同体格局。 （一）“以竹为姓” 神话的传播和与流传一定需要接收的土壤，也需要与人们的生活紧密联系起来，以人们的日常生活为载体 的活态传承才能将神话扎根于民族文化中。 “竹生人”神话在人们的生活中传承下来，主要是因为与竹相关的生活所需品的摄取，还有一个更重要 的原因是将与竹有关联的物品冠以姓氏给人们，这样活态传承的方式对民族文化的融合有相当重要的作用。 日本学者御手洗胜认为中国古代社会“表示血缘的文化共同体者是以姓氏者”[15]161。且“中国神话发生的母 胎是姓族，因此，神话本身的传播者，也是各个姓族。今天留在古籍中的神话、传说是各个姓族固有的神话、 传说的流传分化、融合而形成的。”[15]163 他的观点对我们研究竹生人神话圈拓展了一个重要的路径。 《华阳国志》载有：“氏以竹为姓。”后汉书也有：“以竹为姓”之记载，之间少了个“氏”字，应与 当时历史环境下的氏族概念尚未成熟相关。经过竹王神话的传播与流布，各民族以竹或与竹之相关的姓氏较 多，这亦是竹王神话的影响力所生成。有学者考证，竹王为谢姓。祖先竹王为谢人及不羹人（即良人、郎人） 融合而建立了夜郎国。黄、资、梁、谢等姓后又分别融入瑶族十二姓之一，谢姓在贵州布依族亦为大姓。在 湖南湘西乾州鸦溪杨氏，母感龙产三男者，后人以其为竹王。“谓白帝湖南乾州鸦溪人，姓杨氏，母感龙而 孕，一产三男，各有勇力，武艺绝伦，或以为神即竹王。”[16]其此又以竹王为杨姓。道光《贵阳府志》卷八 十七《土司上》：“金竹金氏自谓夜郎竹王之胄也。竹王既灭，吴霸表封其三子为候，以慰夷濮，其一子为 金竹候，世守其土，久之以金为氏。”[17]贵州苗族有“马、谢、罗、雷”等与竹相关之姓。杨万选在《贵州 苗族考》中也说，“苗族有普遍祭祀竹王的习惯”[18]，且在贵州地区各民族中以“竹”为姓还有仫佬族[19]。 广西壮族原有“闭”姓也与竹息息相关。据有学者考证壮语的“闭”与“种”有关，而壮语的“种”之音同 “竹笋”。而又“竹”与“祝”之相通。“祝”姓在恩施的侗族、土家族中也很常见。 姓氏是中华文化符号中最为显著的表征，代表着人们自身文化的一种归属。然而不同的姓氏又往往有同 一的文化与民间信仰。中华优秀文化因子将各民族与各族群的不同文化属性凝练成为一个文化共同体，以小 第 1 期郑芳：中华各民族文化符号的互融与共生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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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大，从而形成共有的中华文化。竹王神话传播与流布不仅将我国西南地区的苗族、土家族、侗族、布依族、 瑶族、仫佬族等多个民族文化融合在一起，同时凝聚了台湾地区各族群的竹神话因子。以创世神话与英雄神 话为母题，将中华优秀文化因子贯穿其中，各民族承袭中华优秀文化因子形成独特的民族文化。古代诗人同 样注意到了竹王神话这一文化素材在民间的互动关系，并纳入诗中。如诗人薛涛在《题竹王庙》描绘民间的 互动活动。诗云：“竹郎庙前多古木，夕阳层层山更绿，何处江村有笛声，声声尽是迎仙曲。”[20]6 （二）祭祀竹王 竹王庙与竹王祠在文史志乘中并不鲜见，在我国西南地区现存的祠庙遗址仍都可证，这与地方民众对竹 王的崇拜信仰分不开。多民族信仰竹王，认为竹王为本民族神话的祖源。这也意味着竹王祖先神话在人们的 观念意识已经存在，建立祠庙祀之是民众对竹王崇拜的一种显现表征。 竹王庙、竹王祠、三王庙、竹三郎祠、赛竹王、矮灵祭等都是人们祭祀竹王而所备的祭祀场域和祭祀活 动。竹三郎神，早在《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中就有记载，在夜郎县设以祭祀。经过国家的认同与祭祀 后，竹王神祠得以普遍设立，各区域均有不同的竹王祠、庙用以祭祀竹王神。明代的张瓒在《东征纪行録》 中有关于竹王祠记载曰，“十二日，夜松坎驿，即古夜郎故地，蓋李白所贬处。去驿不三舍，有县治遗址及 竹王祠基尚存。是日过清齋、木交二坡。途间有古诗为证：‘按节三苗遇夜郎，徘徊应笑谪仙狂，人亡邑废 名空在，犹有祠基说竹王。’”[21]清代谢肇淛亲历在鹤庆府所见夷人拜祭竹王神的情景，在《云南通志》中 有：“寒涛齐乡万松枝，立马空山拾紫芝，何处夷歌听不断，迎神或是竹王祠。”[22]云南临安府的通海县亦 有竹王祠，其《康熙志》云：“竹王祠，在通海县。汉女子浣衣，竹来有声，剖竹得儿，长有才武。”[23] 《古今图书集成》中记载以“汉竹王祠，在东河岸祀夜郎王，竹多。后改立省耕亭於隙地前”[24]。从云南鹤 庆、通海县对竹王祠的祭祀可以看到，在云南地区是以竹王神为汉族之属，竹王祠亦是汉竹王祠。陈鼎在《黔 游记》里也有记：“竹王祠在杨老驿，在清平县西三十里（贵州凯里市清平镇），三月间香火极盛。在黄丝 驿亦有其庙，香火亦盛。”[25]《太平寰宇记》卷一百六十二桂州阳塑县载有：“竹皇祠在雄诸夷地。”《苍 梧县志》亦记载有：苍梧县冠盖乡有竹王祠。此外，“竹王祠，在荣州。昔有女浣纱，有大竹流触之有孕生 子。因为竹姓，土人祀之”[26]。《寰宇记》卷七十五说：“大邑县有竹王庙。湖北施州卫（今恩施）城东南 之东间山下亦有竹王庙。”[20]2《遵义府志》载：“竹王城，《通志》在桐梓县北七十里。”还记载：“竹王 墓，《通志》在桐梓县五里。”“黄州有竹王庙，亦称为竹三郎庙。”[27]多地建有竹王祠或者竹王庙来祭祀 竹王，人们把竹王看作祖先神祇，作为保护神来供奉。清田雯《黔书》卷下《竹王》条曾仔细地考察了竹王 信仰，云：“予过杨老、黄丝驿，见有竹二郎、竹三郎祠，士人祀之惟谨。诘其所从来，则不知……及阅《郡 志》，而后为之竹王子也……乃封其三子为候，因相沿立祠而不绝。”[28]先民怀念竹王而建立竹王祠，对竹 王的信仰可见一斑。 “赛竹王”习俗活动祭祀竹王三郎神。建庙立祠是祭祀竹王神的其中一个方面的表征体现，祭祀竹王的 另一方面体现就是“赛竹王”。滇池的赛竹王活动不可谓不热闹非凡，从滇中歌就能体会出祭祀竹王活动的 盛大。“沅江西去是滇池，风土依稀记往时，铜鼓迎神歌一曲，居人多赛竹王祠。”[29] 黔东南地区和湖南 的苗族亦有“赛竹王”的习俗活动。湖南《乾州厅志》记载地方性“赛竹王”的民俗活动如此：“竹王庙在 州五里雅溪……红苗极崇信尊奉之，每岁于春分前以晨日其巳日止，禁屠沽、忌钓猎……否则官断不能治。” [8]196 湖南地区的赛竹王以“禁”来表达，持斋禁忌，从中看到对竹王虔诚的崇拜。 “改都雅”祭竹祈福之祀。贵州布依族把竹作为氏族的祖先，认为竹为祖先神。嫁入该族的新媳妇往往 在怀上第一胎时，要举行“改都雅”的祈福祭祀仪式。祭祀仪式由长者选择两个高矮一致、竹节相同的金竹 44 铜仁学院学报 2024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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