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战斗员基本上是交战一方武装部队的成员——不论这些部队是正规部队还是非正规部队,不论
属于常备军还是预备役部队——包括事实上编入武装部队的准军事民兵。在军事机构中分配给个人
的具体任务是无关紧要的。60
日内瓦四公约列举了合法战斗员地位必须满足的五个条件。61前四项是《海牙条例》和日内瓦
四公约规定的适用战俘和合法战斗人员身份的累积条件:(甲)有一为其部下负责之人统率(组织);
(乙)备有可从远处识别之固定的特殊标志;(丙)公开携带武器;(丁)遵守战争法规及惯例进行
战斗。62这四个条件适用于其他民兵及其他志愿部队人员,但它们也是对冲突一方武装部队人员的
隐含要求。日内瓦四公约还暗示了一个附加条件,即(戊)属于冲突一方。63
作者认为要素(甲)(丁)和(戊)是实质性要素,要素(乙)和(丙)是形式要素。考虑到
在网络战争中匿名是常态,把重点放在实质性要素而非形式要素上更有意义。
第一个要素是组织,这在网络战中是必不可少的。这其实更多的是一个事实问题而非法律问题,
且该要求反映了负责任的指挥和等级关系的存在。64如果一个网络团体没有足够的组织程度,通常
是上下级结构、职权和责任分工以及纪律和监督的某些要素,其成员就不能成为合法的战斗员,当
然也就无权享有战斗员豁免权。考虑到大多数网络组织的成员都有相同的意图,但缺乏共同的纪律,
一个只存在于网络上的武装团体充分组织起来的可能性非常小。65例如,如果一个团体的成员突然
决定停止或不参加网络敌对行动(可能是网络团体的成员间彼此完全不认识的情况),或者一个团
体的成员觉得没有必要遵守指挥官的命令,也并不会产生任何后果,那么认为这样一个组织松散的
团体满足了组织要素就是不合理的。这在爱国网络团体中尤其如此。66
第四个要素,即遵守国际人道法,仍然是必不可少的且并没有随着计算机网络技术的出现而明
显改变。67如果战斗员本身不愿尊重国际人道法,他们就无法在希望获得其利益时依靠该法律。68
最后一个要素是属于冲突的一方,目的是证明发起网络攻击的团体与交战国之间存在某种联系。
69虽然计算机网络攻击使“网络民兵”得以使用,并为一国提供了“貌似合理的推诿”的吸引力,
但除非该团体与国家之间能够建立联系,否则参加者不会被视为合法战斗员。70国家的正规武装部
队不需要证明这种联系,但就有组织的网络团体而言,尚不清楚需要对他们进行多大程度的控制。
71
60 Y. Dinstein, above note 46, p. 41.
61 H. Harrison Dinniss, Cyber Warfare, above note 13, p. 144.
62 《一九四九年八月十二日改善战地武装部队伤者病者境遇之日内瓦公约》,75 UNTS 31(1950 年 10 月 21 日生
效)(《日内瓦第一公约》),第 13 条第 2 款;《一九四九年八月十二日改善海上武装部队伤者病者及遇船难者
境遇之日内瓦公约》,75 UNTS 85(1950 年 10 月 21 日生效)(《日内瓦第二公约》),第 13 条第 2 款;《日内
瓦第三公约》第 4 条子款第 2 项;《一九四九年八月十二日关于战时保护平民之日内瓦公约》,75 UNTS 287
(1950 年 10 月 21 日生效)(《日内瓦第四公约》),第 4 条第 2 款;H. Harrison Dinniss, Cyber Warfare, above
note 13, p. 145.
63 《日内瓦第三公约》第 4 条子款第 6 项;H. Harrison Dinniss, Cyber Warfare, above note 13, p. 145.
64 Y. Dinstein, above note 46, p. 39; International Criminal Tribunal for Rwanda (ICTR), The Prosecutor v. Jean-Paul
Akayesu, Case No. ICTR-96-4-T, Judgment (Trial Chamber), 2 September 1998, para. 626.
65 Marco Roscini, Cyber Operations and the Use of Force in International Law,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Oxford, 2014, p.
195.
66 Tilman Rodenhäuser, Organizing Rebellion: Non-State Armed Groups under International Humanitarian Law, Human
Rights Law, and International Criminal Law,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Oxford, 2018, pp. 104–108.
67 H. Harrison Dinniss, Cyber Warfare, above note 13, p. 149.
68 Y. Dinstein, above note 46, p. 54.
69 See Denise Bindschedler-Robert, “A Reconsideration of the Law of Armed Conflicts”, in The Law of Armed Conflicts:
Report of the Conference on Contemporary Problems of the Law of Armed Conflict, 1971, p. 40; Katherine Del Mar, “The
Requirement of ‘Belonging’ under International Humanitarian Law”, Europe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 Vol. 21, No. 1,
2010.
70 H. Harrison Dinniss, “Participants in Conflict”, above note 13, p. 262.
71 国际法院在尼加拉瓜案中阐述的有效控制标准似乎不适合定义“属于冲突一方”的含义,因为与全面控制和完全
依赖标准不同,它表达的是对行为的控制,而不是对行为者的控制,因此着重于具体活动。Marko Milanović, ‘State
Responsibility for Acts of Non-state Actors: A Comment on Griebel and Plücken’, Leide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 Vol.
22, No. 2, 2009, p. 317. 关于有效控制、全面控制的含义和完全依赖标准,见 Antonio Cassese, The Nicaragua and Tadić
Tests Revisited in Light of the ICJ Judgment on Genocide in Bosnia, Europe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 Vol. 18 No. 4,
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