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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物帝心——懷海堂藏內廷恭造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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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Huaihaitang Collection of Imperial Objets de Vertu

畫琺琅是清代工藝美術史上的重要創新， 亦是康熙、雍正、乾隆三位皇帝最

喜歡、最用心、最熱衷製作的高級御用品。畫琺琅包括金、銀、銅、瓷、玻璃、紫砂

六個胎體，本文重點談銅胎畫琺琅。

已知的康熙朝銅胎畫琺琅有爐、瓶、盒、蓋碗、蓋杯、盤、成套杯盤、壺、唾盂、

鼻煙壺、水丞、花籃等。裝飾紋樣有花卉、山水人物、吉祥圖案。花卉分寫實與圖

案化花卉，寫實的花卉有牡丹花、梅花，圖案化花卉是各種排列組合的蓮花，這種

圖案是受掐絲琺琅的影響。吉祥圖案從明朝嘉靖大量使用後，清代愈加發揚光大，

圖必有意，意必吉祥，如蝙蝠、壽桃組成的福壽綿綿圖，雙蝶對舞的喜相逢圖，牡

丹、玉蘭花組成的玉堂富貴圖等。康熙款識豐富多彩，從字體看，有仿宋體、楷體、

篆書體；從工藝看，有琺琅款、陰刻款；從顔色看，有藍色、紅色、黑色、金色；從

形式看，有無框、單框、雙框，框有圓有方，唯一相同的是，皆署「康熙御製」四字款。 這

些差異是製作時間早晚的變化， 抑或是産地不同的區別，還有待於深入研究。故

宮博物院收藏清宮舊藏康熙款銅胎畫琺琅 36 件，台北故宮收藏的康熙款銅胎畫

琺琅 35 件，金胎 2 件。①

懷海堂藏康熙御製款銅胎畫琺琅蓮花紋膽瓶，高 12.1 厘米，直口，直頸，垂

腹，圈足。通體白色琺琅爲地色，其上用紅、綠、藍等色描繪紋樣，口邊一周回文，

足邊一周蔓草紋，頸、腹部皆爲蓮花紋，腹部四朵碩大蓮花。足內白色琺琅，中間

藍色「康熙御製」四字款，款外爲內細外粗的圓框。膽瓶從宋代一直流行到清代，

器形挺拔秀美，線條簡潔流暢，即可單獨陳設，亦是花器。其紋樣寫實與誇張並存，

如寫實的蓮花，誇張的碩大蓮瓣，靈動的枝蔓與花葉。描繪方法上採用繪畫中的

暈染及工筆中的細描， 色彩過渡的自然生動，惟妙惟肖，使畫面富有層次及立體

效果。無獨有偶，故宮博物院收藏一件與此非常近似的一件蓮花紋瓶（插圖 1），

准確的說其造型更接近瓷器中的荸薺瓶，而懷海堂這件是標准的膽瓶。

——清代康熙乾隆朝銅胎畫琺琅賞析 美美與共 各美其美

①陳夏生編，《明清琺琅器展覽圖錄》台北故宮 1999 年。

康熙皇帝玄烨除了在政治上取得平定三番，收復台灣等輝煌戰績之外，在文

化科技領域亦做了許多敢爲天下先的首創貢獻，如引進西方曆法，向傳教士學習

數學、醫學、天文學等， 在工藝美術方面創建玻璃廠， 將西方玻璃製作技藝引入

宮廷，另一方面將法國銅胎畫琺琅技藝爲我所用，經過試燒，成功製作了六個胎

體的畫琺琅器，成爲清代工藝美術最大的亮點與光環。遺憾的是我們目前能夠見

到的造辦處活計檔是從雍正元年（1723）到宣統三年（1911），唯獨沒有康熙朝製

作檔案，故對當時製作情況不得而知。畫琺琅器是康雍乾三代皇帝最鍾愛的器物，

據造辦處檔案記載，弘曆於乾隆三年（1738）②開始對康熙、雍正、乾隆三朝金、銅、瓷、

玻璃、紫砂胎畫琺琅和洋彩瓷器進行整理，統一配木匣，集中存放在乾清宮，列入「琺

琅器皿」，相當於一次文物整理工作。我們從故宮博物院圖書館保存下來的陳設

檔中還能看到部分康熙、雍正、乾隆畫琺琅器的記錄。

《故宮博物院藏清宮陳設檔案》是清代內務府記錄所轄各宮殿陳設物品的

清冊，已由故宮出版社出版。靜明園陳設檔近年亦出版。清宮陳設檔案中和畫琺

琅收藏相關的共計六冊，最早的是道光十五年（1835），即《道光十五年七月十一

日立琺琅金銀銅胎陳設檔案》，其中記錄的康熙款銅胎畫琺琅有 51 件（套）。例如，

杯盤算一件套，爐瓶盒算一件套。其中記錄了兩件白地琺琅瓶，即「銅胎畫琺琅

五彩蓮花白地瓶一件，銅胎畫琺琅白地花卉瓶一件。」前者應該是指故宮博物院

收藏的康熙御製款銅胎畫琺琅蓮花紋荸薺瓶。（見插圖 1）後者文字描述比較籠統，

很難判斷具體是指哪一件。台北故宮收藏的白地花卉瓶已發表的有兩件③分別是

白地五種花卉紋瓶和白地玉堂富貴圖瓶。故宮博物院收藏兩件④，分別是白地福

壽圖瓶和白地纏枝蓮花紋瓶。陳設檔記錄的銅胎畫琺琅白地花卉瓶一件，很可能

是指這四件中的一件。根據陳設檔記載，我們可以推斷，懷海堂藏蓮花紋膽瓶在

道光十五年時已不在宮內陳設，或許在紫禁城外的某所皇家宮殿存放，或許已流

入民間。目前囿於材料所限，無法給出准確的判斷。蓮花紋膽瓶最早的記錄是上

②中國第一曆史檔案館、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合編：《清

宮內務府造辦處檔案總彙》，第 8 冊，頁 154。北京：人

民出版社，2005 年。

③陳夏生編，《明清琺琅器展覽圖錄》頁 168 圖 81 和頁

176 圖 85。台北故宮 1999 年。

④李永興主編，《故宮博物院藏品大系 --- 琺琅卷》頁

34 圖 7 和頁 35 圖 8 ，北京 : 紫禁城出版社，合肥：安徽

美術出版社，2011 年。

插圖 1：康熙款銅胎畫琺琅白地五彩勾蓮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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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紀曾在紐約山中商會收藏。畫琺琅不僅受到康熙、雍正、乾隆皇帝的摯愛，也是

市場一直備受關注的寵兒，因爲大部分畫琺琅器都在兩岸故宮及一些著名博物館

收藏，能在市場流通的始終是少數。

鼻煙壺是中國古代文物中的一個獨特品種，它的出現與吸聞鼻煙習俗的廣爲

盛行密切相關，也與皇室的參與密不可分。鼻煙壺在宮廷造辦處和民間都大量製作，

官造鼻煙壺是清代工藝水平的最高體現。官造鼻煙壺的製作始于清康熙朝，止於

宣統朝。有清一代製作鼻煙壺的材質衆多，有金、銀、銅、瓷、玉、琺琅、玻璃、竹、

木、漆、象牙、葫蘆、青金石、芙蓉石、碧玺、翡翠、珊瑚、琥珀、蜜蠟等；鼻煙壺的

造型，更是變化多端，除基本的背壺式外，還有人物、動物、植物等形狀，惟妙惟

肖，不勝枚舉；而鼻煙壺的紋樣，更是題材廣泛，豐富多彩，花鳥魚蟲、山水草木、

亭台樓榭、珍禽瑞獸、人物故事、神話傳說、吉祥圖案等應有盡有；大小不過掌中

之物的鼻煙壺能集書法、繪畫、雕刻、琢磨、燒造、鑲嵌諸藝術之大成，是清代工

藝美術繁榮和發展的縮影。

金屬胎琺琅器是一種複合工藝，由金、銀、銅作胎，用琺琅釉作裝飾。按其不

同的加工工藝，琺琅器有六種之多。用以製作鼻煙壺者現知有三種，即畫琺琅、

掐絲琺琅、銀胎軟琺琅（俗稱銀燒藍）。清代製作琺琅器的地點有清宮造辦處琺

琅作、廣州、揚州、北京等地。

清代製作了相當數量的畫琺琅鼻煙壺，大部分珍品保存在兩岸故宮。康熙款

銅胎畫琺琅鼻煙壺是現存各類鼻煙壺中年代最早、最可靠的作品，已發表的有 10

件左右，器形削肩扁腹，端莊大方，釉色柔美，裝飾題材有花卉、花鳥、人物等，最

特別的是兩岸故宮收藏的嵌有匏片、漆片的鼻煙壺，是康熙朝的大膽創新和嘗試。

雍正朝畫琺琅鼻煙壺器形相對變小，清麗秀美，紋樣淡雅疏朗，喜用反差大的對

⑤中國第一曆史檔案館、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合編：《清

宮內務府造辦處檔案總彙》，第 7 冊 頁 707-708。北京：

人民出版社，2005 年。

比色調，如黑與白、紅與白等。乾隆朝畫琺琅鼻煙壺，全方位發展，既仿前朝，又

獨創新式，器形小巧精緻，紋飾繁缛纖巧，畫面絢麗華美，鍍金光亮，並製作了少

量金胎鼻煙壺，呈現出富麗堂皇的風格。

香港嘉德擬拍賣的懷海堂三件銅胎畫琺琅鼻煙壺，皆署乾隆年製款，各具風

格與特色。 銅胎畫琺琅粉紅色山水人物鼻煙壺，腹部繪通景圖，展開即是一幅山

水畫，以單獨的粉紅色繪製鼻煙壺或銅胎畫琺琅器，在乾隆朝比較少見。故宮博

物院收藏一件鼻煙壺（插圖 2），乾隆朝造辦處《活計檔》中稱粉紅色琺琅爲「紅

山水」。⑤

西洋人物及西洋風景的裝飾紋樣在乾隆朝成爲時尚，銅胎、瓷胎和玻璃胎畫

琺琅上皆有所表現。一方面說明乾隆皇帝能夠吸納並接受新鮮事務，另一方面這

些題材確實豐富了畫琺琅的裝飾內容。清宮造辦處琺琅作和廣東皆製作西洋人物

及風景的鼻煙壺和瓶、罐等。以西洋人物、建築爲主題圖案的裝飾，其表現方式

大部分都是中西合璧式，即開光內爲西洋人物或建築，開光外爲中國傳統紋樣。

懷海堂藏西洋人物圖鼻煙壺，畫面唯美，描繪到位，是不可多得的鼻煙壺精品。

人物故事題材的鼻煙壺，在裝飾紋樣中爲數不多，因鼻煙壺尺寸小，在畫面中

完整表現人物故事題材確實考驗工匠的設計及繪畫功力，形態逼真的鐵拐李形象

描繪的惟妙惟肖，生動傳神。

鼻煙壺在清代的廣泛盛行，一方面與統治者的嗜好、推崇有關，另一方面與

其製作精巧分不開。擁有鼻煙壺數量的多少，曾是身份、地位與榮耀的象徵。如今，

世界各地有不少鼻煙壺的收藏者和愛好者，鼻煙壺已成爲人們欣賞、把玩、收藏

的藝術珍品。

插圖 2：故宮博物院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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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物帝心——懷海堂藏內廷恭造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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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藏家購於法國巴黎

香港懷海堂珍藏

PROVENANCE:

Acquired privately from Paris, France

The Huaihaitang Collection, Hong Kong

A PAIR OF IMPERIAL ENAMEL' MILLEFLEUR' GLOBULAR

BOXES AND COVERS

Qianlong four-character marks and of the period

Each, 5.5cm diam.

清乾隆

銅胎畫琺瑯「百花不落地」蓋盒一對

「乾隆年製」四字二行楷書款

HKD: 600,000-800,000

USD: 76,900-102,600

176

盒呈圓球形，圈足。盒蓋與盒身為子母口，蓋、身口沿露銅胎原色，內壁通體施以白釉，

外壁近圈足處有一白底卷草紋帶為飾，其餘則滿繪各色花卉，底款為藍料四字楷書款「乾

隆年製」。盒蓋上以紅、綠、黃、藍、白、紫等多種色料，描繪牡丹、月季、菊花、牽牛、

蘭花等多種盛開花卉，以盛開的俯視效果的大花頭為主，穿插花枝花葉，滿佈蓋面。器身

也繪滿花卉，以側視花頭為主，花枝花葉作背景，凸顯主花之盎然。花色多樣，描畫寫實，

暈染自然，頗具百花爭春之意。

此對蓋盒所飾「百花不落地」圖案為乾隆時期出現的一種裝飾手法，以滿繪花枝覆蓋

全器為特點，在描繪上極盡精細、寫實，盡顯工藝纖巧。此對蓋盒器型雖小，但描畫百花

爭奇鬥豔，不厭其煩，用色多樣，手法嫺熟，寫花枝繁茂景緻，一派春意生機，為同類作

品中的佼佼者。

款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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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紐約山中商會（標籤）

美國私人收藏，20 世紀 80 年代購於美國

香港佳士得，2016 年 11 月 8 日，拍品編號 130

香港懷海堂珍藏

展覽：

香港藝術館，《聚道傳承 - 敏求精舍六十周年》，

2020 年 12 月 18 日至 2021 年 4 月 28 日

PROVENANCE:

Yamanaka & Co., 254 Fifth Avenue, New York

(label)

An American private collection, acquired in the

US in the 1980s

Christie’s London, 8 November 2016, lot 130

The Huaihaitang Collection, Hong Kong

EXHIBITED:

Hong Kong Museum of Art, Honouring Tradition

and Heritage: Min Chiu Society at Sixty, 18

December 2020 – 28 April 2021

A VERY RARE MINIATURE IMPERIAL ENAMEL

‘INDIAN LOTUS’ VASE

Kangxi yuzhi four-character mark and of the period

12.2cm high

清康熙

銅胎畫琺瑯西番蓮紋膽瓶

「康熙御製」四字二行楷書款

HKD: 4,200,000-4,800,000

USD:538,500-615,400

177

款識

來源：紐約山中商會

來源：香港佳士得，2016 年 11 月 8 日，拍品編號 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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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制為膽瓶，銅胎，口、足鎏金，直口、直頸，瓶腹呈圓膽形，外撇高圈足。瓶身整

體施以白釉料為地，呈現象牙白。瓶口下沿以藍彩繪一圈回紋，回紋上下為檸檬黃色弦紋，

圈足以藍彩勾繪卷雲紋一周。瓶身上以勾線填色描繪變形纏枝花卉紋，頸部繪兩兩相對的

紅黃花瓣、紅藍花瓣的小花頭，瓶腹部繪盛開的四朵大花頭，呈俯視效果，花瓣為飽滿的

五瓣西番蓮造型，花心為蓮花，蓮花中有黃色花蕊。蓮花分別呈藍色、紅色兩兩相對。大

花之間穿插有向上生長的小花頭，呈側視效果，恰好填補瓶頸肩之間的留白。花葉、花枝

穿插婉轉，增添畫面靈動與生氣。瓶底有藍色雙線圓圈內署「康熙御製」四字楷書款。

整件花瓶造型秀美，用色典雅，繪畫上勾線硬朗、下筆流暢，暈染上多施以分染技法，

表現花葉的體積、轉折及陰陽向背，其中兩個大花頭上，還運用分染漸變的處理手法，表

現由綠變黃再變紅的花瓣顏色，色彩過渡自然，暈染技巧高超。在細節處理上，以細密勾

線表現花葉經脈。康熙時期，宮廷銅胎畫琺瑯工藝已逐漸發展成熟。這件花瓶，整器釉質

細膩，圖案工整，畫面飽滿、花枝靈動。色彩以藍、紅、綠、黃為主，在色彩應用上，注

重花色的彼此呼應，如頸部、肩部、腹部藍色花頭的交替出現，以及與花瓶口沿、足底藍

色的呼應等，均可見設計者之匠心，使得此器更添藝術巧思，為康熙朝畫琺瑯彩之佳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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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物帝心——懷海堂藏內廷恭造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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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 IMPERIAL ENAMEL

'LI TIEGUAI AND FIVE-BATS' SNUFF BOTTLE

Qianlong four-character mark and of the period

5.7cm high

清乾隆

銅胎畫琺瑯鐵拐李引福鼻煙壺

「乾隆年製」四字二行楷書款

HKD: 700,000-900,000

USD: 89,700-115,400

178

款識

鼻煙壺為扁壺形制，帶鎏金蓋。壺頸部以藍、黃、赭、紅等色繪有如意雲頭紋，瓶底

部以藍色、白色相間繪如意形浪花紋。瓶身兩面通體繪人物故事圖，其中一面為山石樹木

前對坐二仙人，一為鐵拐李，一為藍采和，畫面取材「鐵拐李引蝠」，其中鐵拐李手持葫

蘆，葫蘆中飛出仙氣引來紅色蝙蝠，藍采和回首隨蝙蝠飛向望去，其身側有其法器花籃。

瓶身另一面上空為隨仙氣飛來的蝙蝠，其下為山水小景，近處有坡岸樹石，一側斜出折枝

古樹，中景為湖水，遠處有山樹隱去，頗具空間感。此器畫面取傳統設色技法，集人物、

山水為一體，皴擦點染，用筆爽利，賦彩濃郁而清麗，頗見畫技功力之高超。

此鼻煙壺畫幅雖小，卻空間開闊，在畫面設計上也十分巧妙，人物一面二者對坐，身

形與器形外緣相合，構圖飽滿；山水一面，獨具邊角山水詩意，兩面以連續飛出的蝙蝠為

勾連，形成了既有區分又為一體的藝術效果，加上以琺瑯彩料表現設色效果，更具藝術創

作的挑戰，為難得一見的藝術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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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物帝心——懷海堂藏內廷恭造之器

Exalted Reverence:

The Huaihaitang Collection of Imperial Objets de Vertu

來源：

倫敦佳士得，1993 年 6 月 7 日，拍品編號 245

瑪麗與莊智博夫婦舊藏

香港蘇富比，《瑪麗與莊智博鼻煙壺珍藏：第六

部份》，2013 年 5 月 27 日，拍品編號 212

香港懷海堂珍藏

出版：

Clare Lawrence，‘London Auction Reviews’，

《Journal of the International Chinese Snuff Bottle

Society》，1993 年秋季，頁 30，圖 4

Robert Kleiner，《Chinese Snuff Bottles in the

Collection of Mary and George Bloch》，London，

British Museum Press，1995 年，圖錄編號 6

《Lyle Official Review Antiques Price Guide》，

1995 年，頁 758

Hugh Moss，Victor Graham 及 Ka Bo Tsang，《A

Treasury of Chinese Snuff Bottles：The Mary and

George Bloch Collection，Vol.6 Arts of the Fire》，

香港，2007 年，編號 1075

展覽：

大英博物館，《Chinese Snuff Bottles in the

Collection of Mary and George Bloch》， 倫 敦，

1995 年 6 月至 10 月

以色列博物館，耶路撒冷，1997 年 7 月至 11 月

亞洲協會香港中心，《别有洞天：蝙蝠之旅》，

2015 年 9 月 16 日至 2016 年 1 月 3 日

PROVENANCE:

Christie’s London, 7 June 1993, lot 245

Mary and George Bloch Collection

Sotheby’s Hong Kong, Snuff Bottles from the

Mary and George Bloch Collection: Part VI, 27

May 2013, lot 212

The Huaihaitang Collection, Hong Kong

LITERATURE:

Clare Lawrence, 'London Auction Reviews',

Journal of the International Chinese Snuff Bottle

Society, Autumn 1993, p.30, fig.4

Robert Kleiner, Chinese Snuff Bottles in the

Collection of Mary and George Bloch, London,

British Museum Press, 1995, cat.no.6

Lyle Official Review Antiques Price Guide, 1995,

p.758

Hugh Moss, Victor Graham and Ka Bo Tsang,

A Treasury of Chinese Snuff Bottles: The Mary

and George Bloch Collection, Vol.6 Arts of the Fire,

Hong Kong, 2007, no.1075

EXHIBITED:

British Museum, Chinese Snuff Bottles in the

Collection of Mary and George Bloch, London,

June to October 1995

Israel Museum, Jerusalem, July to November 1997

Asia Societ y Hong Kong Center and Art

Museum, Bat Cave: Treasures of the Day and

Creatures of the Night, 16 September 2015 to 3

January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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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物帝心——懷海堂藏內廷恭造之器

Exalted Reverence:

The Huaihaitang Collection of Imperial Objets de Vertu

來源：倫敦佳士得，1993 年 6 月 7 日，

拍品編號 245

來源：瑪麗與莊智博夫婦舊藏

來源：香港蘇富比，《瑪麗與莊智博鼻煙壺珍藏：第六部份》，2013 年 5 月

27 日，拍品編號 212

出版：Clare Lawrence，‘London

Auction Reviews’，《Journal of

the International Chinese Snuff

Bottle Society》，1993 年 秋季，頁

30，圖 4

出版：Robert Kleiner，《Chinese

Snuff Bottles in the Collection

of Mary and George Bloch》，

L o n d o n，B r i t i s h M u s e u m

Press，1995 年，圖錄編號 6

出版：《Lyle Official Review

Antiques Price Guide》，1995 年，

頁 758

出版：Hugh Moss，Victor

Graham 及 Ka Bo Tsang，《A

Treasur y of Chinese Snuf f

Bottles：The Mary and George

Bloch Collection，Vol.6 Arts of

the Fire》，香 港，2007 年，編 號

10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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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物帝心——懷海堂藏內廷恭造之器

Exalted Reverence:

The Huaihaitang Collection of Imperial Objets de Vertu

AN IMPERIAL ENAMEL

'THREE RAMS' SNUFF BOTTLE

Qianlong four-character mark and of the period

5.7cm high

清乾隆

銅胎畫琺瑯「三羊開泰」鼻煙壺

「乾隆年製」四字二行楷書款

HKD: 1,100,000-1,300,000

USD: 141,000-166,700

179

款識

鼻煙壺形制為圓形扁壺，帶凸雕鈕蓋，扁圈足，蓋、足鎏金。瓶肩部繪雙重紋飾，上

層為如意雲頭紋，下層為花瓣紋。瓶底近圈足處繪一周藍紫相間的如意雲紋。瓶身兩面滿

繪人物風景圖案。一面描繪斜椅於坡地之上的西洋男子，男子金髮圓臉，上身著紅衣，下

身著綠褲，著長筒白襪，足穿尖靴。右手持草帽壓放於右膝。其身後為灌木叢，灌木後有

一隻橫臥姿態的山羊，後為山石、遠天。另一面則繪山石灌木後草地之上站立的雙羊，二

羊互為回首，一樣佔據畫面中央，其身背上有月季花束。羊身後延綿草地、遠天。畫面左

側為一高樹，半遮天際，形成圍合構圖。瓶底有藍料「乾隆年製」四字楷書款。

作品題材取中國傳統文化中「三羊（陽）開泰」之意，但又與西洋人物相結合，畫中的羊、

山、樹木、人物等，人物表現則運用西洋繪畫中的暈染手法，繪出立體感較強的藝術效果。

整件器物小巧可愛，尤其對羊的形態、眼神等表現，極為傳神，色調以黃、綠、赭、紅、

藍等多種彩色為主，畫面清新秀麗，為技藝雙絕的畫琺瑯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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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物帝心——懷海堂藏內廷恭造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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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Huaihaitang Collection of Imperial Objets de Vertu

來源：

芝加哥山中商會，購於 1940 年 10 月 16 日 Avrina

Pugh 女士舊藏（收藏編號 71）

紐約蘇富比，《Fine Chinese Snuff Bottles

from the Collection of Avrina Pugh》，2005 年 4

月 1 日，拍品編號 432

香港懷海堂珍藏

出版：

彭綺雲，《天地造化：鍾棋偉、許建勳、鄺溥銘、

雪月及冼祖謙藏中國鼻煙壺》，香港大學美術博

物館，2005 年，頁 175，編號 303

《博古存珍 : 敏求精舍金禧紀念展》，香港藝術

博物館，2010 年，頁 432，編號 285

展覽：

香港大學美術博物館，《天地造化：鍾棋偉、許

建勳、鄺溥銘、雪月及冼祖謙藏中國鼻煙壺》，

香港，2005 年

香港藝術博物館，《博古存珍 : 敏求精舍金禧紀

念展》，2010 年 9 月 25 日至 2011 年 1 月 2 日

PROVENANCE:

Yamanaka & Co., Chicago, acquired on 17

October 1940

Avrina Pugh Collection (col.no.71)

Sotheby’s New York, Fine Chinese Snuff Bottles

from the Collection of Avrina Pugh, 1 April 2005,

lot 432

The Huaihaitang Collection, Hong Kong

LITERATURE:

Tina Yee-wan Pang ed., Heavenly Creations:

Chinese Snuff Bottles from the Collections of

Anthony Cheung , Humphrey Hui, Po-ming

Kwong, Tuyet Nguyet and Christopher Sin, The

University of Hong Kong , 2005, p.175, cat.

no.303

The Grandeur of Chinese Art Treasures: Min Chiu

Society Golden Jubilee Exhibition, Hong Kong

Museum of Art, 2010, p.432, no.285

EXHIBITED:

University Museum and Art Galler y, The

University of Hong Kong, Heavenly Creations:

Chinese Snuff Bottles from the Collections of

Anthony Cheung, Humphrey Hui, Po-mingKwong,

Tuyet Nguyet and Christopher Sin, Hong Kong,

2005

Hong Kong Museum of Art, The Grandeur of

Chinese Art Treasures: Min Chiu Society Golden

Jubilee Exhibition, 25 September 2010 to 2

January 2011

來源：芝加哥山中商會

來源：Avrina Pugh 女士舊藏 來源：紐約蘇富比，《Fine Chinese Snuff Bottles

from the Collection of Avrina Pugh》，2005 年 4 月

1 日，拍品編號 432

出版：彭綺雲，《天地造化：鍾棋偉、許建勳、鄺溥銘、雪月及冼

祖謙藏中國鼻煙壺》，香港大學美術博物館，2005 年，頁 175，

編號 303

出版：《博古存珍 : 敏求精舍金禧紀念展》，香港藝術博

物館，2010 年，頁 432，編號 2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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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物帝心——懷海堂藏內廷恭造之器

Exalted Reverence:

The Huaihaitang Collection of Imperial Objets de Vertu

鼻煙壺創製之初，是皇帝用於封賞朝臣與贈送外國使臣的重要禮品。如康熙

四十二年 (1703 年 ),在暢春園皇帝將御用的鼻煙壺二枚並鼻煙一瓶賞賜給高士奇。

由於鼻煙壺代表了皇帝的封賞，這極大地促進了鼻煙壺的發展，一般而言，只有貴

族和官員才有機會接受皇帝封賞，並深以為榮，所以早期鼻煙壺在他們之中開始

流行。

銅胎畫琺瑯鼻煙壺是金屬胎畫琺瑯鼻煙壺中的主要品種，它是繼單色玻璃鼻

煙壺後，第二個官造鼻煙壺品種。設在清代宮廷的造辦處全稱為「內務府造辦處」，

是清代皇宮內管理手工作坊的機構。清代宮廷所用的鼻煙壺除一部分來自各地的

進貢以外，其餘幾乎是由造辦處根據皇帝的要求製作的。

做為造辦處中規模較大的作坊，琺瑯作更是受到乾隆重視，經常命其成做各

種鼻煙壺活計。 據乾隆四年二月《各作成做活計清檔》中「琺瑯作」 有記錄：「初

四日，首領吳書將做得備用西洋人物銅胎琺瑯鼻煙壺一件交太監毛團呈進，奉旨

著再燒造幾件，欽此」（附圖 1）。另外，琺瑯作成做的畫琺瑯鼻煙壺呈進後，乾隆

皇帝還要命匣作為這些珍貴的器玩製作精美的箱、匣等工具盛裝並入乾清宮端

凝殿等處保存。如乾隆七年一月《各作成做活計清檔》中「廣木作」有記：「十二日，

司庫白世秀來説太監高玉等交：銅胎畫西洋人物琺瑯鼻煙壺一件（隨紅玻璃蓋牙匙），

傳旨：著入在裝洋漆箱鼻煙壺之內，欽此」（附圖 2）。

拍品外壁繪一西洋人，高鼻深目，著艷麗歐式衣飾，自然裸露肌膚，姿態造作，

有如同時期歐洲羅可可繪畫中人物形象之矯情。工匠繪製時註意了人物衣著褶皺

的處理，細膩、流暢，華貴而柔美。身旁及背後繪三只羊，形象可愛，有著濃郁的生

活氣息。正反兩面畫面相連，互相貫通，可展開成一幅生動的畫卷。畫中人物、動

清乾隆

銅胎畫琺瑯「三羊

開泰」鼻煙壺

AN IMPERIAL ENAMEL

'THREE RAMS'

SNUFF BOTTLE

物皆按西洋技法施釉染出陰陽向背，所施釉彩多偏藤黃、赭石、

肉紅、寶石藍、洋紅等色，釉質潤澤，著色柔和、沈穩，有著很強

的藝術感染力與濃郁的油畫韻味。

在深受天主教影響的西洋教徒看來，羊是基督耶穌的象徵，

是某種存在於信徒心靈上的「屬靈聖物」, 更是教徒們崇拜的精

神圖騰，在西洋繪畫中出現羊亦屬正常現象，而在中國人看來「羊」

與「陽」諧音，取「三羊」寓「三陽」開泰之意，以求來年諸事平安。

也許當初的中國人見到傳教士攜來的繪畫作品中羊的形象時，並

不知曉其宗教含義，但這卻恰巧與《易經》中「正月為泰卦，三陽

生於下」的表述吻合，將「羊」去其本而留其標的保留下來，以後

又得以出現於乾隆朝造辦處御製畫琺瑯鼻煙壺的繪畫內容中。

與康熙、雍正兩朝畫琺瑯鼻煙壺不同的是，乾隆朝的御製銅

胎畫琺瑯鼻煙壺多具有濃郁的西洋風格，從而構成了這一時期畫

琺瑯鼻煙壺的重要藝術特徵，究其原因，主要與乾隆帝的個人喜

好與琺瑯作中廣東琺瑯工匠人員的增多有關。銅胎畫琺瑯鼻煙壺

的繁榮期始自乾隆初期，更確切的應該從乾隆四年 (公元 1739 年 )

開始，這一年造辦處從廣東抽調了以李慧林、胡禮運等六名畫琺

瑯良工赴京應役，從而使廣東畫琺瑯工匠在琺瑯作中取代其他南

匠的主導地位。通過此次人員充實，不僅使造辦處琺瑯作力量壯

大，而且突破了以往畫琺瑯鼻煙壺生產限於雍正朝的局面，為具

有西洋風格的畫琺瑯鼻煙壺在內廷的大量湧現創造了條件。

附圖 1：乾隆四年二月初二日《各作成做活計清檔》中相關記錄

附圖 2：乾隆七年一月十二日《各作成做活計清檔》中相關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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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物帝心——懷海堂藏內廷恭造之器

Exalted Reverence:

The Huaihaitang Collection of Imperial Objets de Vertu

拍品題材紋樣、畫意及款識與台北故宮博物院藏清乾隆銅胎畫琺瑯西洋人

物圖鼻煙壺（館藏編號：故琺 000912）（附圖 3）相似，還可參考一例，來源於故

宮博物院清宮舊藏，圖見《故宮博物院藏文物珍品大系—鼻煙壺》，2002 年，頁

117，圖 170（附圖 4）。香港邦瀚斯 2012 年春拍售出一件銅胎畫琺瑯西洋母子圖

鼻煙壺（附圖 5），原屬瑪麗及莊智博珍藏，與拍品畫意相仿，應皆為紫禁城宮廷

琺瑯作所製，當時成交價為 482 萬港幣。

附圖 3：台北故宮博物院藏

清乾隆 銅胎畫琺瑯西洋人物圖鼻煙壺

（館藏編號：故琺 000912）

附圖 4：故宮博物院清宮舊藏

清乾隆 銅胎畫琺瑯西洋母嬰飼鷺圖鼻煙壺

附圖 5：香港邦瀚斯 2012 年 5 月 27 日，編號 38

清乾隆 銅胎畫琺瑯西洋母子圖鼻煙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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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物帝心——懷海堂藏內廷恭造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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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Huaihaitang Collection of Imperial Objets de Vertu

來源：

梁宗亢，中易公司，香港，1984 年 12 月 11 日

德國私人收藏

香港蘇富比，《德國私人珍藏鼻煙壺》，2021 年

12 月 11 日，拍品編號 3016

香港懷海堂珍藏

PROVENANCE:

C.K . L iang , Jade House, Hong Kong , 11

December 1984

A German private collection

Sotheby’s Hong Kong , Snuff Bottles from a

German Private Collection, 10 February 2021, lot

3016

The Huaihaitang Collection, Hong Kong

AN IMPERIAL ENAMEL

'FIGURE IN LANDSCAPE' SNUFF BOTTLE

Qianlong four-character mark and of the period

5.3cm high

清乾隆

銅胎畫琺瑯胭脂紅畫人物山水鼻煙壺

「乾隆年製」四字二行楷書款

HKD: 2,000,000-2,500,000

USD: 256,400-320,500

180

款識

來源：香港蘇富比，《德國私人珍藏鼻煙壺》，2021 年

12 月 11 日，拍品編號 3016

鼻煙壺為扁瓶式形制，半圓球形蓋，底款為藍料楷書四字款「乾隆年製」。鼻煙壺通

體施以白色釉料為底色，全器以胭脂紅料繪主體紋飾，以藍、黃、綠等彩繪局部裝飾。其

中，蓋鈕以藍彩描繪覆花瓣紋，瓶頸施以藍彩捲草紋，其下接一周黃彩帶飾，並附帶勾藍

邊內填綠彩的如意雲頭紋，瓶足上為藍、白雙帶紋為飾，其中藍帶紋中帶連續點狀飾。瓶

身以胭脂紅料描繪，取水墨寫意筆法，勾勒出山水景緻，一面表現平遠山水遠去的遼闊視

域，近景為岸坡樹石，中景水上由近及遠依次為漁人垂釣、撒網、收網等漁人圖，遠處為

遠岸村落，岸邊接橫橋，其後為遠山高天。另一面則以深遠、平遠手法，表現左右層山漸

退，或有古道蜿蜒，或有古松參天；中為湍流溪水，近景有一多孔橋橫臥水上，一樵人扛

柴行走其上，遠處為高山遠天。

康熙時期的琺瑯彩瓷上已使用胭脂紅料，是進口的黃金紅。雍正、乾隆時期的官窯繼

續燒製胭脂紅彩的瓷器，雍乾之際的御窯督陶官唐英在其撰寫的《陶成紀事》中提到「新

仿西洋紫色器皿」「西洋紅色器皿」等即指胭脂彩器。這件鼻煙壺上的胭脂紅彩，即體現

了乾隆時期此類彩器的特色。整件器物，畫面雖小，但見廣闊意境，點染皴擦，寫文人意

趣，山水悠遠，畫境自然，充滿隱逸之趣，宛若紙上水墨山水小品，以胭脂粉料創作，又

別具雅緻清新，實為工、畫、意等均佳的鼻煙壺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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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物帝心——懷海堂藏內廷恭造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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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康熙皇帝始，清代皇帝無不嗜好鼻煙，更十分雅好鼻煙壺。故宮博物院藏

清代宮廷繪畫上多見有鼻煙壺的形象，如《道光帝半身常服像畫軸》（附圖 1）中，

皇帝手持一支深綠色的鼻煙壺，背景無其他裝飾，足見其喜愛程度。在《道光帝

喜溢秋庭圖》（附圖 2）中，道光皇帝坐於榻上，左手搭放木幾之上，手旁擺放的

是一綠、一白兩支鼻煙壺。光緒皇帝也極嗜鼻煙，據史料記載，他每晨必飲茶、聞

鼻煙少許之後，方去向慈禧太後行請安禮。

金屬胎琺瑯鼻煙壺，是一種復合工藝，由金、銀、銅作胎，用琺瑯釉作裝飾，

按其不同的加工工藝，有金胎畫琺瑯、銀胎畫琺瑯、銅胎畫琺瑯、掐絲琺瑯等四種。

銅胎畫琺瑯鼻煙壺始製於清康熙晚期，乾隆朝製品最為精湛臻美，製作地點主要

集中在清宮內務府造辦處琺瑯作和廣州兩地。這一時期造辦處生產的銅胎畫琺

瑯鼻煙壺完全繼承並發揚了康、雍二朝的特點， 既仿造又獨創，不斷銳意進取，

不僅取材廣泛、造型多變，且技藝精湛、格調繁縟秀麗。高宗朝以郎士寧為代表的

西洋畫家為迎合帝王的欣賞趣味，開創了中西合璧的繪畫形式，同樣也對造辦處

御製銅胎畫琺瑯鼻煙壺的藝術特色產生影響。

乾隆二年三月《各作成做活計清檔》中「琺瑯作」有記載：「 三十日，首領吳

書來説太監胡世傑交：……銅胎畫琺瑯紅山水鼻煙壺一件，傳旨：著照樣做二件，

先畫樣呈覧，準時再做欽此。」……（於乾隆三年三月初四日，首領吳書將燒造得

銅胎畫紅山水琺瑯鼻煙壺一件，交太監毛團呈覧，奉旨：畫紅山水琺瑯鼻煙壺燒

得甚好，照樣多燒幾件，欽此）（附圖 3），或為拍品同類器之內廷造辦處燒造記錄，

由此可知，此類鼻煙壺深得高宗歡心，並親自要求宮廷作坊多多製作，以供皇帝御

賞珍玩。

AN IMPERIAL ENAMEL

'FIGURE IN LANDSCAPE'

SNUFF BOTTLE

清乾隆

銅胎畫琺瑯胭脂紅

畫人物山水鼻煙壺

附圖 1：故宮博物院藏

道光帝半身常服像畫軸

附圖 2：故宮博物院藏

道光帝喜溢秋庭圖（局部）

附圖 3：乾隆二年三月三十日《各作成做活計清檔》中相關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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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圖 4：乾隆二十三年二月初七日《各作成做活計清檔》中相關記錄

翻閱更多《清檔》「琺瑯作」條目，還可知與內廷琺瑯器燒製相關的記載都集

中在乾隆三十年 (1765 年 ) 以前，之後就很少再見到內廷造辦處燒製琺瑯器的記

載了。而在七年前，即乾隆二十三年 (1758 年 )，造辦處經過裁撤精簡，已經由之前

多達四十二處作坊縮小到十三處，雖然琺瑯作仍隸屬於內務府造辦處下，但包括

金屬胎畫琺瑯鼻煙壺在內的諸多琺瑯器都要移交廣東地方粵海關承作，如乾隆

二十三年二月初七日行文中記載：「郎中白世秀、員外郎金輝將畫得瓶、罐紙樣大

小四十張持進，交太監胡世傑呈覽，奉旨：準得瓶、礶、紙二十九張，著粵海關按樣，

自配花紋做西洋琺瑯，要乾隆年製款，隨貢陸續呈進俟，有傳旨不必燒造時，再行

停止燒造，欽此」（附圖 4）。又，乾隆四十二年（公元 1777 年）十一月，弘歷命人

將一支畫琺瑯人物鼻煙壺和一件五彩瓷暗八仙鼻煙壺交粵海關監督圖明阿照樣

各做畫琺瑯煙壺十件。由此可推斷，銅胎畫琺瑯鼻煙壺在乾隆二十三年之前一般

都在內廷造辦處燒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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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物帝心——懷海堂藏內廷恭造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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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圖 5：故宮博物院清宮舊藏

清乾隆 畫琺瑯胭脂紅西洋風景畫鼻煙壺

附圖 6：瑞士鮑爾基金會藏

清乾隆 銅胎畫琺瑯胭脂紅風景圖鼻煙壺

（館藏編號：CB.TA.1929.554）

附圖 7：北京拍賣會，2020 年 12 月 6 日，編號 607

清乾隆 清宮內府御製銅胎畫琺瑯西洋畫景圖鼻煙壺

拍品題材紋樣、用料等與故宮博物院清宮舊藏藏品（附圖 5）相似，圖見《故

宮博物院藏文物珍品大系—鼻煙壺》， 2002 年，頁 121，圖 174）。還可參考一例

瑞士鮑爾基金會藏品（附圖 6），館藏編號：CB.TA.1929.554。另外 2020 年 12 月，

北京拍賣會售出一件銅胎畫琺瑯西洋畫景圖鼻煙壺（附圖 7），外壁同樣運用胭

脂紅彩繪春日風景圖，與拍品裝飾風格相似，曾連續出版在《香港蘇富比三十周年》，

頁375，編號 455；及《香港佳士得二十周年回顧—中國瓷器及工藝品精選》，2006 年，

頁 349，當時成交價為 299 萬人民幣。

與上述兩例參考作品不同的是，拍品外壁採用通景式構圖，此類形式不僅克

服了傳統開光式構圖繪畫空間狹小的弊端，且持有者在把玩這類鼻煙壺時，食指

握住壺頸，拇指輕饒，隨著手掌的轉動，連續的構圖形式就可以產生動態的美感，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上去都是一幅完整的畫面，大大增強了畫面的藝術表現力與感

染力。從目前可查閱的乾隆朝造辦處御製銅胎畫琺瑯鼻煙壺實物看，這極有可能

是受到皇帝的偏愛而得以大量製作的。採用了通景構圖的鼻煙壺很少再採用大片

的裝飾性圖案來填補壺肩或圈足，只是用簡單的如意紋、卷草紋或回紋環裝飾，

這樣可以防止喧賓奪主的現象出現，誠如拍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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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物帝心——懷海堂藏內廷恭造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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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愛丁堡邦瀚斯，2018 年 7 月 11 日，拍品編號 169

香港懷海堂珍藏

PROVENANCE:

Bonhams Edinburgh, 11 July 2018, lot 169

The Huaihaitang Collection, Hong Kong

A PAIR OF MINIATURE ENAMEL CIRCULAR

BOXES AND COVERS

Qianlong four-character marks and of the period

Each, 3.4cm diam.

清乾隆

銅胎畫琺瑯人物山水小蓋盒一對

「乾隆年製」四字二行楷書款

HKD: 200,000-300,000

USD: 25,600-38,500

181

蓋盒器身似碗，圈足，盒蓋如半圓扁球形，子母口。盒呈對，底款均為藍料「乾隆年製」

四字楷書款。兩盒均通體施白釉為地，其上繪青綠山水小景。一盒盒蓋以俯視效果，滿繪

漁人山水圖，構圖為左右兩岸，中為河水，近景處水上有泛一小舟，其上有戴笠帽垂釣人，

不遠處岸坡之上有茅屋數座，幾棵古樹高聳參天，畫面中部為遠去岸坡，有一橋橫跨水中

連接兩岸，遠處為闊水遠山，水上泛舟，遠山層去，頗具詩意。盒身則以側視效果，繪山

水圖，宛若卷軸展開，茅屋、古樹、蒼山與盒蓋風格相同。另一盒取同樣手法，盒蓋繪山

水村落，近處為水岸古道，有一人攜杖前行，中景為隱於山樹之間的房屋數座，其後則為

平靜水面，再後則為漸退遠山。盒身則繪一河兩岸山水圖近岸有古亭、茅屋、蒼樹，遠山

層出於水盡處，與白色料地形成遠山高天的景色，一幅江南水景。

兩盒形制小巧，彩繪技藝精妙，取傳統青綠、設色手法，表現具有文人隱逸趣味的山

水小景，釉料發色雅緻，畫面敷色清麗，勾勒皴染頗具古意，構圖取景也獨具匠心，方寸

之間盡顯山水氣象，是一件具有極高繪畫藝術裝飾的琺瑯彩精品。

款識

來源：愛丁堡邦瀚斯，2018 年 7 月 11 日，拍品編號 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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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識（左） 款識（右）

右

來源：

1860 年代拿破侖三世時期法國駐華軍隊衛生軍團

的首席醫療官舊藏

現藏家為曾曾侄兒，19 世紀下半葉家族流傳至今

香港懷海堂珍藏

左

來源：

香港佳士得，2003 年 10 月 27 日，拍品編號 785

香港懷海堂珍藏

出版：

《千祥雲集：中國吉祥圖案文物 - 敏求精舍

四十五周年紀念展》，香港藝術博物館，2005 年，

頁 93，編號 10

展覽：

香港藝術博物館，《千祥雲集：中國吉祥圖案文物敏求精舍四十五周年紀念展》，2005 年 11 月 25

日至 2006 年 7 月 19 日

RIGHT

PROVENANCE:

Captain G. (1819-1879) Collection, Chief Medical Officer

in the Health Corps of the French Army Expeditionary

Force in China in the 1860s under Napoleon III

Great-great uncle of the present owner, by descent within

the family since second half of the 19th century

The Huaihaitang Collection, Hong Kong

LEFT

PROVENANCE:

Christie’s Hong Kong, 27 October 2003, lot 785

The Huaihaitang Collection, Hong Kong

LITERATURE:

Auspicious Emblems: Chinese Cultural Treasures - 45th

Anniversary Exhibition of the Min Chiu Society, Hong Kong

Museum of Art, 2005, p.93, no.10

EXHIBITED:

Hong Kong Museum of Art, Auspicious Emblems: Chinese

Cultural Treasures - 45th Anniversary Exhibition of the Min

Chiu Society, 25 November 2005 to 19 July 2006

A CARVED CINNABAR LACQUER ‘NINE DRAGONS’

CIRCULAR BOX AND COVER AND ANOTHER CARVED

POLYCHROME LACQUER ‘NINE DRAGONS’ CIRCULAR

BOX AND COVER

Qianlong jiulong baohe and six-character marks and of the period

（左）28cm diam.

（右）28.9cm diam.

清乾隆

剔紅「九龍寶盒」蓋盒和剔彩「九龍寶盒」蓋盒各一件

「大清乾隆年製」、「九龍寶盒」款

HKD: 1,200,000-1,800,000

USD: 153,800-230,800

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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剔紅九龍寶盒，盒為木胎，作圓形，盒身呈子口深腹，圈足，盒蓋作直口深壁，面平，

蓋、身為子母口。盒外壁通體髹朱漆，內壁髹黑光漆。通體以減地起陽浮雕手法，剔刻花

紋，蓋上雕刻翻騰於江水上的五龍，其中四龍位於蓋身立面，為逐日行龍，龍身呈橫向展

開，龍首碩大，龍爪威猛。蓋面之上雕刻正面龍形象，龍首居中上部，龍口微張，雙目圓

睜，長須、龍發飄逸，龍頸自龍首後回轉，龍身呈 S 形左右盤曲，粗壯有力，四爪分佈龍

身左右，分列四方，極富張力，充滿氣勢。盒身以同樣手法，雕刻四行龍。盒蓋內底有描

金四字楷書「九龍寶盒」款，盒身內底有描金「大清乾隆年製」六字楷書款。

此盒造型頗大，雕刻不留空地，工藝極精，尤其對層層江水、龍鱗紋等細微雕刻，流

暢自然，足見工匠手藝之精湛。這件雕漆盒，構圖飽滿，圖形分佈恰當，主次分明、疏密

有緻，運刀如筆，毫髮清晰，刀法精密不藏鋒，為乾隆時期宮廷雕漆製作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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剔彩九龍寶盒，盒為木胎，作圓形，盒身呈子口深腹，圈足，盒蓋作直口深壁，面平，

蓋、身為子母口。器壁自內而外依次髹黃、綠、朱三色漆，內壁髹黑光漆。盒蓋及身，以

剔彩工藝，雕刻九龍圖。盒蓋自蓋面至蓋身轉折處，以回紋帶、蓮瓣紋帶為界，其上蓋面

內雕刻一條雲中正面龍，蓋身立面雕刻四條雲中行龍，盒身上同樣雕刻行龍四條。蓋口、

盒口處邊沿，雕刻一周回紋帶飾。此器雕刻工藝極難，一方面，在剔彩技藝處理上，需將

多層漆色按圖案主次依次呈現，且位於最底層的紋路清晰的雷紋網底，尤見雕刻人的功力；

另一方面，對畫面主紋龍紋的雕刻，既能把握其具有皇家威嚴的氣勢，又能從技術上處理

游龍之靈動形態，如盒身立面的行龍，龍脊高凸且隨龍身轉折自然，頗具神韻。雕刻畫面

中流雲紋疏密有緻，靈動自然，不但增添飛龍在天的氣象，而且令作品更具華美之姿。盒

蓋內底有描金「九龍寶盒」四字楷書款，盒身外底有「大清乾隆年製」描金六字楷書款。

此盒剔彩工藝精湛，刀工爽利，線條流暢，剔彩的層次之間有細密工整的錦紋地，更

好地襯托出主體紋飾的效果，紋飾神韻躍然而出，是一件極具乾隆時期宮廷雕漆特色的精

品力作。

來源（左）：香港佳士得，2003 年 10 月 27 日，拍品編號 785

出版 ( 左）：《千祥 雲集：中國吉祥圖案文物 - 敏求 精

舍四十五周年紀念展》，香港藝術博物館，2005 年，頁

93，編號 10

92

聖物帝心——懷海堂藏內廷恭造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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