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50 —

别找我谈话，他不同意我报名参加考试，可我好想啊，就急的都

哭了，科长见状只好答应了，但他关心地说了句话：那你去吧，

但是凭你的文化反正也考不上，即使考上了，你也学不下来，那

你就自己试试吧，到学校学不下来就回来。充分体现了我们的科

长对我是关爱的，这位科长我非常敬佩，至今都没忘怀他。

我进了考场还是很紧张的，考题只有三门，一语文，二数学，

三政治。语文和数学本来就是我的长项，肯定拿分了。政治考的

是，论人民民主专政，恰好前几天我和股长去市里各人买一本回

来，股长督促我学习，并给我讲解，因此也会拿分的，没过几天

录取通知书就发下来了，我被录取了，当时高兴的不可言喻。

我是属调干生，去学习不发原工资，只发助学金（27 元钱），

保留工龄。

我去上学哥哥非常生气，甚至骂我，我知道他的意思，我去

上学，只拿助学金，那他就吃大亏了。师傅不大同意，但他老人

家是通情达理的，他只是惋惜，没把这个爱徒带出来了，他本想

把我做关门弟子，把他一身好手艺全传授给我，然后他也就功成

— 51 —

名就了，也该退休了。在走之前还是关切的地跟我说，机会难得，

好好学习，以后也有个进步。至于哥哥阻拦，我都想好了，不拖

累他，决定要分家。

5.建校学习四年

我们的学校原名为察哈尔工学院，后改名为建设工程部张家

口建筑工程学校，地址在张家口。

一九五三年八月底，我终于踏上了求学之路，从北京出发乘

坐火车奔赴张家口，在火车上一路心情激动无比，在心里不断的

质问：这是真的吗？我真可以去上学了，我小学毕业以后相隔九

年，终于实现梦寐以求的求学梦。一下火车就有学校的许多师生

来迎接我，因为我是本校首批调干生，特安排隆重迎接，抢接我

的行里，把我拉上校车，到了学校后，校长亲自带队热烈欢迎，

让我感动的热泪盈眶，这种感受，既激动又温馨。

我们学校共接收两个调干学生班，学校说这是国家交给他们

的光荣任务，我们两个班统称工干班，我们班是学建筑的，叫建

307 班，另一个班是学水暖电气的，叫卫 306 班。

— 52 —

我班的人继续报到了共五十七人，全班人的年龄、文化参差

不齐，年龄最小的十八岁，最大的三十五岁，文化最低的小学毕

业，最高的是高中生，思想素质也是很复杂的，有的是团员，也

有的是党员，个别的还有流里流气。

开学前大家聊天时，听到一些同学说什么文学啊，代数啊，

ABC、、、啊，我都一头雾水，从未听说过，从未听说过这些名

词，因为我们的文化水平高低不齐，学校决定给我们补习文化一

年，我们学校学制三年，而我们要四年。

教务处找我谈话，要我担任学生会生活部长的工作，我无奈

地接受了。半年过去了，教务处又找我谈话，让我回班上担任班

长工作，说是你们这个工干班，让校领导很头痛，才半年赶走了

三个班主任，其中一个是国民党起义的少将，你们说不要国民党

的军官给我们上课，更不让他当我们的班主任，另一个是个年轻

漂亮的女老师，做为班主任就住在我们班学生宿舍隔壁的一个单

间，全校都这样安排，便于对学生的管理。我班有一个很不正经

的学生，在女班主任晾晒的内裤上，泼上红钢笔墨水，硬是把女

— 53 —

班主任给气走了，还有......我听从教务处的安排，回到班上当

了班长一直到毕业。

其实我们班的同学并不是很难管理，只不过和学生班的同学

相比，就是见多识广些，暨勇于直白，还有那么一点反抗精神罢

了。从整体来说我们是非常优秀的一个班。后来实践证明，校领

导以及全校师生对我们班一致赞誉的，一致赞扬工干班真棒。我

们班的人才多样，有几个方面给全校树立了榜样，举几个事例：

其一、我们班有一位优秀的篮球运动员，带动我们班的篮球

爱好者，组建了班队，非常强势，校队都不是我们班的对手，后

来又与卫 306 班联手，打赢了张家口市队，大涨了我校势气。

其二、我们班还有文艺爱好者，每逢佳节都要自编自演一些

小节目，充分反映校园生活，取得一致好评。

其三、组织勤工建校活动，提倡节约，反对浪费，树立良好

校风。在校园内各处安放节约箱，收集可利用再生的物品，利用

课余时间维修学校的破旧桌椅，到餐厅宣传珍惜粮食，减少剩菜

剩饭等等，有时还请校领导与我们一起做宣传，现身说法很有实

— 54 —

效。

其四、组织自愿捐款资助贫困生。如此一些公益活动深得好

评。

我入校初期很是紧张，生怕跟不上被淘汰，经过一年的补习

起到了关键作用，我虽不算聪明，但悟性强，用功，接下来我学

习成绩一直占据上游。那时我们是 5 分制，三分及格、四分良、

5 分优，我的成绩没有三分，5 分居多。

一个学期过去了，寒假回家探亲，到家后我把想分家的想

法先跟妈妈做了说明，哥哥自私，我不想连累他，更不想由于

他的自私干扰我的学习，也不想让妻子因此而受气，妈妈被说

通了，我请大伯、五叔、六叔，作为我们分家做证。因为是我

提出的就由我来主持，我先提出了分家的方案，我把好房子好

地分给哥哥，差地归我，粮食按人口平分，妈妈由我们共同供

养。然后我请大家发表意见。当时我哥我嫂没有谦让，全部接

受，妈不表态。我妻子发言，她说这样分法显然不公平，但我

一切听我爷们的，什么我都不争，我只要人。大伯、五叔、六

— 55 —

叔叹口气说，没见过有这样分家的，那你们自己决定了，我们

还说啥？家就这样分了，说实话分家的事，哥哥是对不起我的，

在我求学期间，他本应该支持帮助我，可他却觉得如愿以偿。

但我不记恨他，我始终牢记妈妈说的兄长如父的教诲。让我最

感动的是我妻子的通情达理，宽容大度，特别分家以后，以他

的辛勤劳动，独立承担起了我们这个家，还替我供养孝敬我母

亲，全力支持我，完成求学梦。当然我深知她的心病，她感觉

到她和我差距越拉越大，怕的是将会有一天我要和她离婚，人

心都是肉长的，人总得讲良心，妻子对我有恩，知恩图报，我

多次向她承诺今生今世我绝对不会跟你离婚，放心吧。

我没有了思想负担，回到学校后就安心地一心扑在努力学

习上了。

我们进入正轨班之后，每年都有一次实习，就是到建筑工

地上参加各种实际操作，其中要参加设计、制图、施工，技工

作业等。

每年实习都是由三个班组成一个实习大队，都是由我担任队

— 56 —

长，通过实习深有体会，是一种理论联系实际教学模式，每次实

习都有很多收获。这些不必多谈。只是在我们的实习过程中发生

了两个小故事，值得回忆。

第一个故事:在一次实习中返校后，我们班有位同学情绪反

常，成绩明显下降，我作为班长已经注意到了，找他谈话，开始

不肯说出原因，经再三交谈，他才吐露了真情，原来一次实习队

伍中，有位其他班的女同学，叫曹瑞华在实习过程中，她对所

有同学都非常热情，在生活中也经常帮助同学，对同学们有

点什么事情，她热情帮助，有一次我们班这位同学感冒了，

她帮他打水、买饭去看望他时给削苹果吃，就这样他误解了

她，以为她要和他好，他也很喜欢这位同学，因此他就害上

了单相思。我们班的这位同学特别内向，为人憨厚，这次实

习返校后，失眠了，脑子里都是这位女同学，哦，原来如此，

我问他：你老是心里想她，你向她表白过吗？她是什么态度？

他回答我说他没有勇气找她表白。嗯，这怎么行？我要他去

找她表明你意思，他说不行，他实在不敢面对她，央求我帮

— 57 —

他找她谈谈。真没办法，为了不让这样一位很好的同学不要

因为思想问题而抛锚，我是应该去找曹同学谈谈。于是我约

她到操场散步，谈了我班那位同学的思想，曹同学笑了，她

说请告诉他，她误解我了，我只对同学生病时关心了一下，

并没有想要和他好的意思，其实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准备毕

业后就结婚。我把情况转给了我们的这位同学，他表示既然

这样那就不想了。可是过了几天，又来找我，他说，不行，

还是放不下她，为了把他的思想工作做到家，于是我又找了

曹同学我要求她帮我做做他思想工作，我们这位确实是一位

很好的同学，不想让他背上思想包袱而落伍，曹同学很开明

大度，答应了我的要求，她很快找了他深入的交谈，她明确

表示他已经有了男朋友，不可能再和他谈恋爱，但可以作为

朋友，希望他放下思想包袱，振作精神、投入学习。

这之后我们这位同学确实放下了包袱，以后的学习一直

很好，这是我很成功的一次思想工作。

第二个故事，就是我和一位女同学的故事，也是实习期

— 58 —

间另一个班有位女同学叫张颖，她在电焊班实习时，电光扫

了眼睛比较严重，眼睁不开，看不到，只好在宿舍休息，我

作为队长不能不关心，到她宿舍看她，表示关心，去了两次

她和我聊天，她说你们工干班真棒，全校有名，工干班的班

长深受校领导的赏识，我对你仰慕已久，现在有机会接触你

很高兴，我听了就觉得不对劲，但愿没多在意。

有一天公司文工团来工地慰问演出，就在工地空地搭了

一个露天舞台，晚上全工地职工就围台下，拥挤站着观看演

出。我们同学也都去看演出了，期间觉得旁边有人在挤我，

回头一看是张颖，我就让了位子，但观看演出的人太多，她

和我仍然靠得很近，但没多说话。她突然跟我说，你看我穿

着裙子，我的钢笔没地放，你帮我收起吧。我信以为真，伸

手去接，不料她却把我手紧紧握住不松开，这样我们一直握

着手看完了演出。

在一个星期六的晚上她来约我，说明天休息，我借了两

辆自行车，我们去郊游好吗？我想了想是应该交流一下，这

— 59 —

样下去会产生误会的，应该向他表白我的态度，我们工地本

来就在郊区，我们穿着工地发给的工作服，骑着自行车就来

到乡间小路，在河边坐下聊天，她很热情的向我表白，说喜

欢我要和我交朋友，这是我预料中的事，我必须明确表示，

以免误解，我说我已结婚，我有妻子了，我们不可能做男女

朋友谈恋爱，她听后愣住了半天无语，我把问题谈清楚了就

此不欢而散。

没想到的是返校后她又经常来我班找我，星期日还来我

们宿舍帮我洗衣服，我和她说这样不好，同学们会怎么看我

们，而她却说我不管，由同学们随便去谈。在无奈的情况下，

我只好答应她星期六晚上留给你，平时就不要来找我了，达

成了协议，以后周六晚上陪她看电影，遛公园。每次相见时

高高兴兴，分别时哭哭啼啼。但我最后还是说服她，这件事

在同学们中还是有反应的，但我们两人都还都不回避，把情

况如实在班上说清楚，终得同学们和领导理解和谅解，但我

们还是好朋友。

— 60 —

在班上学习成绩我一直处于上游，让我们班开展了一帮

一的学习互助活动，在我们班最后只有一名女生，她进校本

是初中生，但她对专业课程总是不入门，成绩处于下游。她

性格孤僻，大家给她起个外号叫傻丫头，我们班的人人都有

个外号，我也有个外号“咋地”一唐山语，在一帮一结队时，

她只选择我，她说班长是最好的人，她是近视眼，座位在第

一排，我这个大个子也只好同她一起坐在第一排。

我们班学习成绩最差的一位同学，来自本校一名工友，

他文化基础低，学习领悟又差，我们有几位同学轮流帮助他，

他很用功，最后还是取得了毕业资格。

— 61 —

我在学校四年中，外界与我保持联系的几个人，有我的

师傅、二哥王全顺，朋友苏德艳，我们股长、妻妹高秀珍、

特别是苏德艳、高秀珍每周必通一信，他们对我的关心支持

鼓励，让我非常感激，永不忘怀。

终于结业了，我们班组建时是 54 人，毕业时 27 人，其

他人有的是学习跟不上，又送回原单位了，多数是降班了。

我的学习成绩属于优良，本来想申请由学校保送去武汉建工

学院读本科，校领导也准备推荐，但在我们比毕业前国务院

发通知:所有中专毕业生一律分配工作，不准升学，因为国

— 62 —

家建设急需人才。

毕业前党组织批准我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预备党员。毕业

分配时的政策,原则上那来那去，但提倡服分配，我是从北

京来的，是可以回北京的，但我填表时写的是服从组织分配。

一九五七年九月我被分配到辽宁省，辽阳市东北第四建筑工

程公司。

6.从事建筑业工作 27 年

一九五七年中专毕业分配到东北建筑第四工程公司，那

是中专毕业生，必须劳动实习一年，不能正式作干部工作。

— 63 —

我被分配抹灰工队参加劳动，实习期间月工资 37 元。抹灰

工这个工种属于瓦工工种，我当工人时就是瓦工的，因此对

抹灰工作还是会一点的，我在队伍里劳动很积极，还有一定

的技术能力，队长和工友对我都很好，有的工友很信任我经

常帮他们写家信，有的工友连情书都求我写。我的工资是由公

司开支，那时工程队是计件工资制，我白给他们干活，当然我的

劳动是有价值的，队长很好，每月结算工资时，故意留个尾数，

争取大家意见，把余下的尾数给小王吧，大家同意不？工友们都

表示同意。

春节我回家探亲，我把 20 张五元一张的崭新的票子给了我

妻子并对她说，这几年你辛苦了，谢谢你。她接钱后一遍又一遍

的数，高兴的不得了，她说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你月

工资才 37 元，才三个多月你怎么攒这么多钱，并心疼说你自己

怎么就舍不得花呀，我说我真的是舍不得，平时连一盘炒肉都舍

不得买，我知道家里那么困难，难为你了。待实习一年后，工资

定位 54 元，自打上学去以后五年来，多亏妻子的辛勤劳动，除

— 64 —

她自己以外，还帮我供养着我母亲，她毫无怨言，更是支持我完

成我求学梦，我非常感谢我的妻子，现在好了，54 元工资是足

够我们开销了。

半年后，我工作工程项目从辽阳市转战到营口市，这时妻子

提出想来营口市反探亲，得到公司批准后，她独自从唐山来到营

口，说实话对她一个没文化的农村妇女也真够难为她了。妻子来

到我身边，玉米面大饼子，小米粥随便吃，管饱，还正赶上渤海

湾大螃蟹上市，食堂买的大个的（约有一斤）八分钱一个，小的

6 分一个，简直太好吃了，这是我结婚以来衣食无忧、开心快乐

的日子，尤其是我的妻子，她深深感受到最兴奋、最幸福的时光。

我们现在是四公司营口工程处，在我们工程处还有我们学校

的两位同学，他们是夫妻俩，他们是张颖的同班同学，他很了解

我和张颖的关系，我和这两位同学处得都很好，我妻子来后也深

得他们的照顾，妻子和他们相处期间，这两位同学把我和张颖的

情况向我妻子说了，其实这事我已经跟我妻子说过，还有我和苏

德艳的关系都跟她说过，而且她去北京去看我时也见过苏德艳两

— 65 —

人还挺投机，妻子跟我说：小苏是个好姑娘，值得你爱。妻子对

我在苏、张的情况表面上不记恨我，但内心是死结，成为她的心

病了，这我意识到了，一再向她表白、承诺，一不歧视你，二不

抛弃你。我说我知道你认为我们俩的差距越拉越大，你担心要和

你离婚，但我也是有良心的，我的妈妈教育我，她晓得你媳妇是

个好媳妇，她孝顺婆婆、支持丈夫，她对你有恩、要知恩图报，

不可和她离婚，所以妻子你放心吧，你对我有恩，再说你是个善

良女子，我绝不和你离婚。这样妻子，呆了一个月高高兴兴回家

了。

一九五八年是大跃进的年代，当时我们工程处为了挣表现，

选择一间大厂房（800 多平米）工程项目，组织一次快速施工，

处长亲自挂帅，经过精心准备，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把这个大厂

房盖起来了，轰动了周围，得到公司嘉奖。接下来，我们营口工

程处接受了建设盐滩的工程任务，盐滩工程距市区一百多公里，

那里是一片汪洋大海，只有几户渔民，我们任务是建设导卤沟渠，

筑坝、建桥。大量的工程是挖运土方，这是劳务密集型的工程，

— 66 —

需要大量劳动力。当时我们接受了，沈阳医科大学组织学生来工

地实习，只有一千多学生，我们工地上没有自来水、也没有地下

淡水。只有渔民居住地，有一个大型池塘，这个池塘在雨季时积

蓄了大量雨水，他们就把池塘积水当做饮用水，祖祖辈辈以此为

生，沈医大学生对池塘的积水不敢饮用，就先取水作化验，他们

的行为被渔民知道后生气了，说我们祖祖辈辈都是挑这池塘积水

生活，那你们不敢饮用正好，我们还不舍得给你们喝呢。但是在

这汪洋大海边上，只有这汪积水，别无选择，这样他们不敢再说

什么了。

其实，这些大学生还是很可爱的，他们的任务就是挖运土方、

筑坝，他们自己组织竞赛，产量不断提升，有的同学肩膀磨肿了，

手磨破了还是坚持不下火线。特别有一天下了大暴雨，洪水来袭，

盐滩大坝有决堤危险。如果大坝一旦决堤，上万吨的食盐将化为

乌有，此时还在盐滩挖运土方的沈阳医大实习的一千多师生，奋

不顾身手挽手排成人墙伏在大坝上，最终保住大坝。保住了大坝，

就保住了万吨食盐，沈阳医大好样的。

— 67 —

阴雨连绵，当时我是工长，工程处领导交给我一项任务，让

我带队离基地很远的在一个偏远的地方建筑一座小桥。小桥的工

程量并不大，限我一周内建成，任务十分艰巨，恰逢雨季、几乎

天天在下雨，我们就搭起一个帐篷，雨停了就出来施工，雨大了

就钻进帐篷休息，就这样没日没夜拼命的干，为保工期，工人们

连续作业，在一周内没有睡一个囫囵觉。我是刚上任没有施工经

验的工长，当时遇到一个难题把我给难倒了，就是在浇灌混凝土

时，预埋的钢筋件还没运到，如果要等钢筋预埋件，就要影响工

期，但如果先浇灌混凝土，等混凝土凝固后，钢筋件又怎么能安

装上去，这可怎么办？当木工队长见我急的打转转，问我有什么

事，我就把这一情况说出来了，这位师傅一听就笑了，说这问题

很简单，这是施工中常常常遇到的问题，你把这事交给我吧，于

是，他弄了一节圆木树，竖在要预埋件位置上，然后照样浇灌混

凝土，这样在混泥土凝固后，把圆木取出，留下一个洞，待铁件

到达后，把铁件放到洞里，再进行二次浇灌，这样就解决了，这

件事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实践出真知。

— 68 —

一九五八年国家决定，在葫芦岛建一座原子能船厂，葫芦岛

是个天然深水码头，在这里建船厂得天独厚。在筹建中，只有东

北五公司进场，为了支援船厂建设，把营口工程处，调入五公司，

之后国家建筑工程部决定把东北五公司和东北三公司合并，组成

建工部渤海工程局，建工部的直属局均按一、二、三的顺序命名，

唯渤海工程局是以区域命名的。渤海工程局是建工部最小的一个

直属局，这个局的任务就是专门承建渤海造船厂的。

这个厂是苏联设计的，为给施工作参考也发给我们一份造船

工艺图，这份图纸列为绝密，当时朱老总来船厂视察，他指示船

厂图纸是绝密，必须保管好，如失密，就要责任者的脑袋。之后

局组织部找我谈话，要我专责保管这份图纸，给了我一间房，一

个保险柜，一张床，日夜守护。有人需要参阅图纸的必须局长签

字同意。组织部人说，这只是措施，一时没合适人选，先由你来

承接担这项任务，当然不可能让你长期担任这项工作，你必须尽

职尽责，不能出半点差错，如发生问题定要严惩，我表示接受组

织交给我这项任务，并保证尽职尽责，就这样，我被困在一间房

— 69 —

子里整半年。在这半年里我哪里也不能去，也不能参加任何活动，

只是翻来覆去的看这份绝密图纸。

后来把我调到档案室，专职档案工作。我们局是由几个单位

组建组起来的，档案相当混乱，档案室共三个人，由我负责。

一九五九年我被任命秘书科副科长，当年我仅 26 岁，这事

很突然，我的朋友他们也出乎意料，我们科共 7 人，他们文化都

比我高，年龄也都比我大，特别是我没有文字功夫，更没有撰写

文件的经验，让我当秘书科副科长，简直是一头雾水。 秘书科

下属还有文书室，档案室、总机室、打字室和小车班。

因为我提职了，按当时的政策，允许我把农村家属迁入城里

来，于是我带上准迁证回家去接我妻子，不料村里控制人口外流，

妻子的户口没有迁成，我只好返回单位，当时我一位朋友跟我说，

你真没有用，我们有公安部门批准的准迁证他们说不给迁就不给

迁？这样吧，我去办理，我这个朋友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能言

善道，很有气质，他到我家后，就让我妻子把你们村长叫来，我

跟他说，村长来了，我这个朋友非常高调的说，你们有什么权利，

— 70 —

不让我们迁户口？你知道王全忠是什么身份吗？他是劳动模范，

是我们科长，他妻子的迁移是公安局特批的，现在我们领导派我

来专项办理此事，你们不给迁，负得起责任吗？还真的把村长给

镇住了，于是他说不是我们不给迁，是我们村上的口粮都已经分

到人头了（实际上，按人头分下来的口粮是虚数，迁出一口人必

须把虚分的口粮退出来），他要迁户口就得退出口粮，这倒是个

难题，那时是困难时期，一下子要退出几百斤口粮，哪里去找？

我那朋友当时表态说没问题，粮食没有了，那我们给你们粮票，

村长听了很高兴，他们觉得粮票比退粮更好，所以就很痛快地答

应了，粮票都是同事们凑出来的。就这样我妻子终于进城了，能

和我在一起了，这是她长期以来梦寐以求的，她是我们村第一位

迁入城市的农村妇女，她高兴的不得了。接下来按政策可以把自

己的父母迁入城市，这样我让妻子带上准迁证回村去接我的妈妈，

妻子办完手续返回时，我去车站接他们，看到跟妈妈一起来的还

有我侄女王玉琴和我侄儿王九如，当时没多想认为是陪奶奶来我

这里耍几天，第二天我去派出所上户口，户籍员问我这位老人是

— 71 —

你母亲，这两个孩子是你的女儿和儿子吗？我当时震了一下，马

上反应过来，随即答道，是的。我事先没有看迁移证，妻子也没

有和我交代情况，就这样也把侄儿侄女户口上上了，原来的情况

是：那时农村，搞浮夸，害的大家没有粮食吃，在农村已有饿死

的事情发生，嫂子求我妻子带走两个孩子，走一个是一个，以免

饿死。当时哥嫂有两个儿子两女儿，而我和妻子还没有孩子，这

样也好，我们一家都有一儿一女，妻子答应了。

这样我们共有 5 口人，我的工资 54 元，妻做临时工，月工

资也能挣 30 元，经济上还过得去，粮食问题每个人都有定量，

妻子又是个持家好手，在那困难时期我们还上山开荒种地，每年

能收获 1000 多斤地瓜，就这样，在全国三年困难时期，我们没

遇到大困难，哥嫂没有给过我一分钱，妻子进城了生活没多困难，

但妻子心病并没有释怀，我们结婚十几年了，还没孩子十分不安。

不知道谁给她出的这个主意，她自己去医院看妇科，经检查就是

子宫口狭小，不宜怀孕，于是做了一个手术，3 月后真的就怀孕

了，于一九六三年十月十日顺利生下大女儿，我和妻非常高兴，

— 72 —

我特别觉得妻子随我进城了，又生下女儿了，这下妻子的一切思

想包袱就应该全部放下了吧，以后再也不会担心我和她离婚了吧，

我想了想，就给女儿取了个名字叫王静波。

生了王静波之后，哥嫂的二女儿病故了，这样哥嫂身边就只

有一个孩子了，而我们身边却有三个孩子，于是他们又把九如要

回去了，我妈妈也已经去世了，从此我们一家四口生活倒也过得

不错。

渤海工程局成立后，建工部派两名重量级领导，一是十一级

的李景昭任局长、兼党委书记，另一位是九级的刘英任副局长；

李局长到任前，锦州市（当时葫芦岛是锦州市的一个区）派工作

组搞反右运动，把各级领导都整了个遍，主要干部都停职审查，

弄得人心慌慌。李局长上任后，首先是解救那些被整的干部，他

认定这些被整的人都是好干部，他根本不买市委的帐，召开干部

大会，宣布被整干部恢复工作，官复原职，被整的人所有材料一

律销毁，这一举措大快人心，广大职工对这样局长敬重，拥护、

群众群情振奋，立即掀起了生产高潮。

— 73 —

李局长不仅有能力，有水平，特别有领导艺术，有一次施工

处处长和总工程师在工作上发生了矛盾，其实两个人的意见各有

道理，没有根本上的对与错，但两人都很倔，闹到局党委会去了，

我们的李局长为了团结知识分子，维护总工程师尊严，在会上严

厉的批评了施工处处长，指出你是党员，在技术上要尊重总工程

师，你们两个人闹意见，就是将相不和，怎么能够把工作搞好，

施工处长不服气，杨言要上告局长，我们的局长从容表示，这是

你权利，如果你去北京告我，往返路费给你报销，这个处长甩袖

离开了会场。这位处长在党委会上顶撞书记，大家都对他捏把汗，

得罪书记还了得，但会后局长就立刻派一名副局长去找这位处长

作工作，讲明局长的用意，你是党员要高姿态，团结知识分子是

我们党的一贯主张，就为了充分发挥他们的知识和技术在国家建

设中的作用，通过做工作，这位处长明白了，在以后的工作中他

和总工程师合作的非常好，此事也被传为佳话。

李局长的工作风格不同于其他领导，他事必躬亲。他的讲话

报告从不要秘书给代写，他认为按照秘书写的稿照本宣科就等于

— 74 —

是由秘书领导的领导，李局长对于他所领导的各级领导和各部门

充分放权，他只是出课题、指路子，督促检查看效果，工作总结、

重要文件，他都亲自主持起草，他总是把我们几个秘书召集到他

的办公室，他倒背着手渡步思考提出文章架构，然后顺序列出，

大标题小标题，思路清晰，内容明确，然后由我们秘书写出初稿

交由他审改，这样一至两次就完成了，这种作法，能充分体现领

导的意志。秘书也好当，还能从中学到领导艺术。因此，我们当

秘书的对我们的局长非常敬仰。

我们局的另一位重量级领导人就是副局长刘英了，他级别是

九级高干，比我们局长还高。它不仅是老秀才，还是个老黄忠，

可以说文武全才。他主管生产，不管遇到什么难题，到他那里一

律迎刃而解。有一件事就足以说明了他的魄力。船厂拖欠我们的

工程款几千万，就是赖着不予拨款，理由是工程进度拖后了。刘

局长带上财务处长，抱着账本，找上门去。和他们厂长讨债，开

门见山，二话不说，限你一周之内，把你们拖欠的工程款如数划

拨到我局账本上，否则我局全体员工撤出造船厂，一切后果，由

— 75 —

你厂负责，船厂厂长一听就傻眼了，马上笑脸应答，说这事好商

量，请刘局长息怒。我们刘局长根本不给面子，出口回应，对不

起，没什么好商量的，一周后再见，话毕扬长离开。船厂厂长当

然负不了这个责任，只好如期拖把拖欠的工程款划拨到我局账户

上。我们刘局长的工作作风就是如此，只要他认为是正确的，从

不脱离带水，果断决断。

我们局其他几位副局长，基本上都凭老资格站上了副局长职

位，没有什么能力，无所事事。比如有一名副局长，在他分管的

工作，需要拟发文件请他签发，他对文稿一字不动，则签署：我

看稍加修改可以发出吧，让我们当秘书的苦笑不得。

我们局有李刘两位高水平的领导，强强联手，渤海局的工作

非常出色，在全国我们是最小的一个直属局，但却是一个顶尖的

工程局，深受建工部赏识，我们秘书班子经常撰写经验文章，部

里的建筑杂志，见稿必登。部里派出一个小组，对我们局进行全

面调查，写出了几万言的报道，号召全国学习。

我们做秘书的深有感触，在这样高水平、高质量的领导人身

— 76 —

边工作，特别是作为他的秘书，受益匪浅，对我来说对我以后的

工作有极大的启发和帮助。

我在任秘书科副科长期间，还担任着不管部部长之职，凡没

部门管的工作都落在我头上，例如抗洪救灾，动员上山下乡，都

派我带队执行。就连法院陪审员也推选我去。在葫芦岛期间我考

取了中国人民大学函授学院哲学系，哲学知识，对我以后的人生

是一盏明灯。

一九六四年毛主席说要深挖洞，广积粮。要备荒备战，要扩

大三线建设。为响应毛主席号召，建工部调我们局进入重庆市，

支援三线建设。

于是，由李局长挑选精兵强将组成一个小分队，率先进入重

庆，进行组建三线建设指挥部筹建工作。我是被选中的先遣人员。

指挥部的组成单位有渤海局工程局，中南三公司、四川的公司等。

以上这些单位陆续报道。当时我被任命为李景昭局长特使，到各

单位下达上传，当时还有彭德怀元帅下放到我们指挥部，彭帅和

蔼可亲，对指挥部工作给予了极大鼓舞和支持。经半年的筹备工

— 77 —

作，建工部决定把建工部重庆三线建设指挥部命名为建工部第二

工程局，共有职工 3 万余人。

二局所承担的任务全部是国防工程，许多工程是建在山洞里。

因此工作环境十分艰苦，但全体职工都以担任国防建设任务而深

感光荣。建设热情十分高涨。

因我局担任着国防工程，均属高密级工程，对施工人员的政

治素质要求很高，经中央军委批准，于 1966 年将我局整编为建

设工程兵第 21 支队，简称：建字 21 支队列入解放军序列（属师

级编制），工改兵后，我任司令部作战参谋（营职）。

为组建我局由工改兵为部队，由铁道兵派来一批干部，改编

后的 21 支队连以上的一把手都是铁道兵派的人担任。部队改编

后不久，就开展了文化大革命，我们的部队是属于开展文化大革

命的单位。文革刚刚开始，由重庆军区派来支左人员，负责人是

炮兵部芦主任。一天芦主任召集我们八个人开会，他说今天请你

们八个人来开会，为什么就请你们八个人开会，因为你们八个人

已经被人家（指铁道兵来改编的人）封为李景昭的八大金刚，把

— 78 —

你们的黑材料已经报到军分区去了。他们的目的是要整你们的局

长李景昭，先拿你们开刀，实际上李景昭完成改编后已经调任建

工部副部长了，我们听后都愣了，为什么要整李局长？后来才明

白，铁道兵派来这些干部，原来是铁道兵准备转业的干部，恰遇

建工部工改兵，才派这批干部来改编我们的。他们一是不懂建筑

业、二是本就是素质很低的人，他们感觉根本就驾驭不了这支部

队，精心策划先把李景昭贴心豆瓣整垮，把李景昭从北京抓回部

队批斗，把他打成走资派，扬言要把原企业凡长了胡子的干部都

整一遍，让我们原企业的骨干全部听命他们。

我们被封为八大金刚的主要成员大多是李景昭身边的秘书

以及他的有力助手，我是其中之一。

我们一怒之下组建了群组织，自称造反派。当时造反派的定

义是，凡矛头指向单位的当权者为造反派，那时我们部队当权者

是铁道兵来的支队长，所以我们就是造反派。当然铁道兵来的人

也及时成立了群众组织，那他们就是保皇派了。但是从另一角度

看，他们的矛头指向的是李景昭，而李景昭是改编前二局局长，

— 79 —

改编后是现任建工部副部长，这就决定他们的性质是地道的造反

派，而我们要批斗的是支队长，要保护的是李景昭，这样我们才

是地道的保皇派，两派斗争的结果是我们被彻底整垮了，把我们

几个头头都抓起来了，负责整我的那个专案组比较强势，主要成

员是由团级干部组成的。他们唯一个课题就是：揭发李景昭反党

事实，就要把李景昭打成走资派。我坚持说，李景昭是党的好干

部，他决不是走资派，于是拳打脚踢，坐飞机，无所不用至极。

在对我召开批斗大会上，要让干部职工擦亮眼睛，与我划清界限，

他们以事实教育大家，他们无情揭露我，现在已经不给他发工资

了，一个月只给发 15 元生活费，但他在食堂有什么好菜就买什

么好菜，现在烟酒定质定量供应，一般居民月供二两酒、一两粗

茶，4 包简装香烟。而他，每餐喝酒、喝三级茉莉花茶、抽精装

香烟，连我们支队长都没这待遇，你们说他这些是哪来的？肯定

他与外界有联系，也许在我们支队里还有人和他划不清界限。他

们除了用这些来威胁教育干战职工，还逼我交代。我心里那个自

豪、那个嘲笑、那个鄙视。我说道，这个吗，我一概不知，我打

— 80 —

开了抽屉说，你们看钱，烟、酒、茶都在这里边，那来的，我不

知道，还请调查一下告诉我，以后我好回报人家，就这样批斗我

有半年之久，日夜有人看守，生怕我想不通了。他们从我这里也

实在挖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而我也是实在受不了了，于是我

写了一个报告，我说我在文化大革命中犯了不少错误，我需要接

受工农兵再教育，请求支队批准，我下连队当兵改造思想，把报

告交给了专案组，第二天专案组组长来了，跟我谈，支队领导看

了你的报告，认为你能够认识到错误，这很好，同意你下连队当

兵。

到了连队我就解脱了，实际上广大干战职工心里还是有数的，

到连队之后，连长、指导员对我很尊重，并向战士们交待，必须

照顾好王参谋。我到班上后，在劳动方面难不倒我，还有一定技

术，战士们把我当作领导，帮我洗衣服、打洗脚水。在下放期间

团里有事也请我办，例如，有一位战士因抗洪救灾牺牲了，团里

做一次事故上报，兵部批示应做英雄事迹予以报道，于是团里组

织人员撰其英雄事迹。团长要我带队实地调查并报道，我比较好

— 81 —

的完成了团长交我的任务，并得到团长的奖励，我下放当兵半年

多，和干战职工关系相当好。

一九七零年八月我接到支队通知，要我速回支队报到，通知

是由团部转给我的。当我向团长告辞时，团长和我说，本来团部

已向支队报告要求把你调给我们团来，支队不同意，这次要你去

是要你转业，我们也帮不了你，深表遗憾。

我回到支队后，参谋长找我谈话，他说，支队让你转业，我

本想挽留你，但我的意见没采纳，你也不要背包袱，转业也是支

持地方建设吗？我说谢谢参谋长，其实我有什么包袱可背的，21

部队这么黑暗，我巴不得离开它，工改兵本是件好事，可让你们

这帮人把你那个好好的一个工程局糟蹋成什么样子了，参谋长你

心里明白。我接着说，我在这场文化大革命中暴露出绝大的缺点

就是，立场太明确了，观点太直白了。而你却显露出绝佳的优点，

那就是踦垟自保，他听我这样说，并没有反驳，而是笑而不语：

“心知肚明”。

赵连福这次转业没有他，他是原二局的党委秘书也是李景昭

— 82 —

的八大金刚之一，他比我整的更惨，当他知道我被转业了，很是

羡慕，我跟他说，我只是受够他们的打压，愿意早离开，早点离

开这是非之地。他总会有一天还原清朗世界，你们结果肯定是光

明的，（结果确实如此，后来兵部发现 21 支队的问题十分严重。

把八大金刚三类的原企业骨干都解放了出来，赵连福被调兵部，

提升为秘处处长，正师级，少将军衔）。

别了，黑暗的 21 部队。别了，原建工二局的亲爱的职工。

但虽然我人走了，可是那些残忍的种种现实，确永刻在了我的心

中，他们把建工部副部长打成走资派，带高帽子、坐飞机，打倒

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要他永不翻身，使他身体受尽摧残、精神上

的屈辱，他们把我们原二局的一位副局长打成特务、叛徒，永远

开除党籍；把另一副局长长期批斗、毒打残忍地折磨，让他实在

承受不了了，在他们残无人道批斗中，冲出去跳楼身亡了。人死

了，他们并没有放过，还做出决定说他是畏罪自杀，自决于人民，

永远开除他的党籍，并把它做为反面材料，对干部职工进行阶级

斗争教育，我永远也不能忘怀，他们的约束是要把原企业长了胡

— 83 —

子的人都要整一遍，以此来巩固他们领导权。

文化大革命后期，他们终于被正义所淘汰，支队长换了原企

业的骨干人员担任，基层干部也都换了人，部队开始走向正常。

之后支队派人去给转业干部落实政策，并决定邀请我和一位转业

前为团级干部的刘占远，他也是八大金刚之一，去支队商谈对迫

害的转业干部落实政策问题，在询问我二人的落实管政的意见时，

支队决定请我们两人返部队，刘占远同志任副支队长，我任支队

参谋长，当时就把这个意见上报了兵部，后来兵部批文下达称，

经报请示军委批复是，已经转业了，不同意再返回部队。我的态

度是不管怎么批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正义已经战胜邪恶就足够

了。

一九七零年九月，我被转到渡口市(现为攀枝花市），我首

先去葫芦岛接上我的妻子和女儿，到渡口建工指挥部报到。和我

一起转业的共有 50 多人，大部分都安排到基层工作，我被安排

在指挥部机关施工处工作，没有任任何职务。之后我的工作很杂，

把我用成了万金油干部，那里需要派我去那里，那个工地需要解

— 84 —

决什么问题派我去，想在哪个公司搞试点性工作，就派我带上工

作组去试点，抓出经验再推广。工业学大庆，组成学大庆办公室，

要我去主持学大庆工作等等，我总是任劳任怨，什么都不计较，

我的工作做杂了也有好处，知道情况多，对各类问题都有些了解，

省里开会听取各市汇报，往往就派我去。一九七 0 年以后企业逐

步恢复正常生产，但存在的问题很多，我作为工作组组长下基层

抓试点，对基层存在的各类问题，我做了大量的调查，我做学大

庆的主持人，对基层干部的素质有所掌握，我向指挥部党委汇报

工作组的工作情况时，详细汇报存在问题的严重性，分析解决问

题办法，都十分详尽，领导们听了都很吃惊，党委书记谈，我来

建工指挥部几年了，还从未听到过这么详尽扎实的汇报。

对工业学大庆的组织工作也很出色。我带人跑遍所有工地，

筛选出突出的先进事迹和先进人物，并制做了图文并茂的宣传板，

写出了学大庆报告，在代表大会上由一名副指挥长按我写的稿子

全文报告。这位副指挥长，气势绝佳，语言洪亮，得到领导和代

表热赞，这些准备工作能有几人知道是我，夜以继日地奔波，筹

— 85 —

划、熬夜的结果？但有几位领导还是认可的。党委书记刘宝珠在

党委会上，首次提出拟提任我为副指挥长。但是指挥部的组织部

长，早就惦记着这个位子，因此极力阻拦，还暗地调查我，整我

不实之材料，就这样我们两个谁也没提起来。就在这时市建委看

中我，来了两位主任向指挥部商调我，开始指挥部坚决不放人，

建委主任说你们提不起来（指那位部长从中作梗），调我们建委

我保证提他为处长，最后指挥长很为难，最后还是答应了，但有

个条件，再搭上两人（系指挥长夫人的好友），建委立即表态，

同意。

7.公务员

一九八四年，我调入市建委，当时主持工作的是李琢，是建

委的副主任，与我谈话时说，调你不容易，同意搭了两个人（这

两个人我认识是两口子，女的工作能力还行，男的素质太低）才

调给我们，你在建委想做什么工作？由你选。我说几个处，我都

不去，我喜欢做综合性工作。我建议建委组建一个综合处吧，李

主任谈可以，实在应该有个综合处，有了你这个处领导就省心了，

— 86 —

于是成立了综合处，任我为综合处处长，在我任综合处长期间，

可以说是个不管处，与其它处靠不上边的工作都加在我们处的头

上，特别是李主任也习惯了，凡省里通知开会时间仓促，来不及

准备时，即使不属于我们管的内容，也派我去参加，他说你知道

的多，不准备也可以，我放心。

1985 年，市委任命了一位清华毕业的高级工程师严振声为

主任（原来建委没有主任，只有副主任），李琢副主任向严振声

主任交接工作时，向严主任建议：“你是搞技术工作的，还缺乏

领导经验，我推荐王全忠做你的助手，他能够当好你的参谋”，

当时严主任摇头说：“他不行，他只是中专生，能有什么经验”，

李主任说：“你先别说不行，试试看”，严主任很尊重李主任，

李主任是个老干部，主持多年建委工作。见李主任这么说，他就

说好吧，于是专门成立了调研室，任我为主任，给我调来几个笔

杆子。我任调研室主任后，综合处也就不存在了，也没有存在的

必要了。

建委调研室的职责是：策划建委全盘工作路线图，也就是建

— 87 —

委的智囊团。开始，严主任对我们并不看好，通过一段时间的配

合合作，他感到能够给他提供有实用价值的参谋意见，而我对建

委的工作有明显的预见性，比如有一次他去市里开会，市长要建

委对改善市内的公共交通提出可行性方案，他感觉有压力，不知

从何入手，想着回来后召开会议，研讨方案，没想到他一进办公

室，就看见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文稿。拿起一看，却是关于改善公

交的提案，他看完了全文，认为非常可行，他觉得奇怪，把我叫

到他办公室，问我，你怎么知道市里要建委提出改善市交通方案

呢？我说这是调研室应有的预见性，对建委的全面工作应该有远

见，有全盘策划。他很高兴，于是就把这个提案报到市政府，市

政府很满意，称赞建委工作雷厉风行，指示做机关工作，各部委

局就应该有建委这种作风。经市政府批准，将此方案印发实施，

此案抄报给省建委，省建委批转，各地市州参照具体规划本市改

善方案。

当时深圳市的改革开放已成为全国的领头羊，全国都在积极

认真地向特区学习，都想取得真经。我们建委严主任也是很具有

— 88 —

开放精神的领导者。他决定去深圳取经，带上我和调研室的另一

位笔杆子去深圳考察，和我们同去的还有市经委主任，也是一行

三人，我们共六人同行。我们在深圳、珠海两个特区进行了五天

的学习考察，接触方面很广泛，因为特区和内地的情况有着很大

区别，特区的经验一时还很难融合。我们的学习考察结束了，大

家也都没有多么明显感觉。

我对五天的学习考察却深有感触，我们建委主管基建和建筑

业。我们学习特区就要结合我们的本职工作，抓住中心，学出特

色。我们两委六人结束学习考察，第二天就要返程了。晚饭后大

家都休息了，我一人却在加夜班，用一整夜的时间写出了本次学

习考察报告，内容完整，列出我们要学习的重点，并提出我们要

学习的具体意见，结合我市具体情况提出了我市建筑业的改革设

想。和我同去的那位同事与我同室，他的文笔要比我强的多，见

我加班写报告于心不忍，要陪我一起写，我对他说，不用了，你

写不出来我的思路，还是我自己写吧，你就休息吧。但他也睡不

好，不时的起来给倒水送烟。天亮了，我终于把几十页的报告写

— 89 —

出来了。

吃过早饭，我们六人坐一个中巴回广州，上车后我就把报告

给严主任，严主任当时一惊，我的同事立马说，王主任整整写了

一夜，严主任很感动，也很关切，他看完后很是赞誉，特别对我

提出的改革设想很赞成。经委主任也想看这个报告，他看后，感

叹到，我们大家一起来学习考察，而我们怎么就没这么好消化

呢？

到了广州，我向严主任请假，我去长沙，看望我的一些朋友，

（这些朋友是我们原建工指挥部调到建工五局的部分同事，其中

有我一位同学，到五局任施工处长，还有我们八大金钢之一的刘

占远任副局长等人）。主任立即批准了，我给我那位同学发去电

报，告诉他我来长沙看大家，我同学到车站来接我。在路上，他

对我说，你这次来长沙，除看大家，还有什么任务吧，我说就是

看大家。他跟我说，我们局长听说你来，让我向你摸摸底，我们

五局在珠海承建了一座高层建筑，但我们的施工力量不足，想问

问你有没有兴趣？我明确回答，可以谈谈。当天以五局名义非常

— 90 —

客气给我安排了食宿，第二天，他们有两位副局长和我那位同学

三人跟我谈。首先，他们介绍了工程情况以及对施工的要求，也

比较详细的谈到了有关合作协议事宜。我当场表态，我们同意，

也有足够的能力承建这项工程。我的表态是明确的，是肯定的。

他们副局长（是五局第一副局长）以疑惑的语气说，你能够代表

你们的施工单位吗？我很明白，他认为我只是一个处级干部，能

信吗？我回复他，我不仅可以代表施工单位，我还可以代表攀枝

花和贵局协商此工程的承建事宜，我们今天谈的初步协议，具体

合作合同等我回到攀枝花后，立即派一个工作组，和贵方全面协

商签订合同。但不知两位副局长和这位处长，你们三位能不能代

表你们的局长表态，是否同意我刚才谈的初步协议。那位副局长

很不好意思，他就说了，我们向局长汇报，明天给你答复。我说

那好，即握手告别，我的那位同学把我送到宿舍，对我说，你怎

么有那么大的底气。弄得我们副局长下不了台。我说谈判嘛，就

要以势压人？不然还以为我无能呢？我跟你说，我们市情况我了

解，心里没底的话，我也不会那么硬气。

— 91 —

第二天，通知我初步协议成立，并生效。我即返回攀枝花，

把情况向建委主任和市长做了汇报，一致同意我的意见，同时立

即决定把此项工程交给市建一公司承担，组成一个工作组，由建

委一位副主任带队去五局谈判。很顺利的签订了合同。一年后，

这项工程按时优质的完成了，市建一公司首次打进特区，赚了钱，

锻炼了队伍，接着，连续在珠海、深圳承建许多工程，后来公司

开庆功会时，还特意把我请去表示感谢，这些都是后话。

顺利成功地与建工五局签订了合作协议，对我们很有启发，

给我们指明了建筑业改革的方向。于是，我起草了一个关于我市

建筑业的改革方案，提交市政府审议，市长感觉有些原则性问题，

拿不准，他们向市委书记汇报，请市委审定。市委书记韩国宾召

开市委常委会议讨论，我和严主任参加，并由我作详细汇报，在

讨论中，几位常委几乎共同的态度是不赞成这个方案。市委书记

韩国宾是有开拓精神的，他的工作作风是非常霸气的，他听完大

家发言后，他最后做结论，他说：一、各位常委一致同意这个改

革方案，我觉得这个方案很好，很符合我市基本情况，请市政府

— 92 —

批转实施。二、类似这样的问题，今后就不要报请市委审定了，

这是属于市政府职责范围的事，由市政府讨论决定就是了，散会。

之后市政府行文批转了这个方案，执行效果很明显，继市建

一公司之后，其他施工单位先后闯入沿海特区，有的跨出国门，

打入国际。一年之后，省建委拟文大体和我所拟改革方案提法完

全一致。这说明这个改革方案的正确性和可行性。

我们的严主任在技术上是专家，但做领导还缺乏经验。经过

一段时间实践，他感到，我这助手对他举足轻重。在建委的各项

工作中，他已经离不开我了，不管什么问题，在他拿不准时都要

听取我的意见。诸如城管规划、队伍建设、人事等问题，都要听

取我意见，有时他们开主任会议，有些问题议定不下来，意见分

歧，他也拿不准，他就暂时休会，到我办公室听听我的意见，其

实对他所研讨的问题，我已经有所思考，我把我的意见讲出来，

供他参考。他觉得可行，就返回会议室果断宣布他的决定。

时间长了，全委职工也都心知肚明了，感觉到我已经操控了

全委工作。在群众心目中，有三种态势，一、敬重，二、不服气，

— 93 —

三、怀恨。敬重的人看到我勤奋工作，表示赞佩；不服气的人，

基本上都是平级干部，他们说，我们都是处级干部，为什么总是

采纳他的意见，我们都是处长，为什么给他家里安电话？恨我的

人，认为干部使用提拔都跟我有关，他提不起来就把怨恨安在我

头上。其实不是这样，完全是误解。我有自知之明，该说的该做

的，我说我做，否则相反。我多年的体会，我这个人对上对下的

关系我处理得都很好，领导和群众都喜欢我，唯独在平级干部之

间的关系都往往不佳，这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

我在建委工作几年来，在领导层在群众中确实都得到了好评，

有一定威信。有时建委副主任和严主任在工作中有分歧，一时难

以解决，因为严主任有点主观臆断。还找我帮助疏通，我真不好

意思，说你们主任之间的意见分歧，怎么来找我呢？他说，严主

任有点主观，我们说不通，但他是听你的，可见一斑。

严主任已近退休年龄，有意向由我接替他工作。但突如其来

的事情发生了，一天建委党组书记找我谈话，说市委想调我去市

建行任行长。我听了就懵了。我说我又不懂银行，太难为我了。

— 94 —

书记说，已经决定了，我当即说，已经决定了还说什么？坚决服

从组织决定，这是我一生中的态度，任何情况下只有服从，没二

话可说。

8.银行七年

一九八七年三月，我又临危受命，调任攀枝花市建设银行行

长，是因为市建设银行没行长，只有三位副行长干部主持工作，

但这三位各怀心思，都想争当一把手，因此班子不团结，工作不

顺畅。省分行对这三人考察，均无能力提升为行长，因此向市委

提出援助，推荐一名行长，市委把这一任务交给了市建委，市建

委推荐三人名单，除我之外，另两人年龄都比我小，学历职称都

比我高。但市委和省建行偏偏选中了我，大家包括我均感突然、

意外，有人认为肯定我有背景，省里有人，因为此时金融业已成

热门，人人向往。三人中为什么选我，这不是明摆着的。其实我

心中有数，省建行和市委之所以选中我，看似偶然，却是必然。

从市里说，市委信任我，寄希望我任建行行长后，必定能为本市

经济建设作出更大的贡献；从省建行来说，也还是了解我的。我

— 95 —

经常去省里开会，有很多会议是省建委和省建行共同召开的，我

在会议上发表意见，多被他们采纳。例如，有一次国家建委和建

行总行联合发文，要求各省市对基本建设和建筑的基本状况和存

在的问题进行全面调查，情况汇总后，等待国家建委和建行总行

召开座谈会进行汇报。因此省建委和建行联合召开调研会议，各

地市州的建委、建行和施工行业派人参加，我代表攀枝花市建委

和建筑业参加了会议，我在会上做了很全面、有情况、有分析、

有建议的发言，当时得到了主持会议领导和与会的代表一致赞同、

好评。会议结束后把我留下，帮助汇总向国家建委和建行总行的

汇报材料。又如，有一年由省建委和省建行共同主持编制的四川

省建筑工程预算定额，参加编制人员由省有关部门以及各市抽调，

我被借调参与了这次编制工。因此，省建委对我有所了解，决定

商调我到省建委，但市建委不同意，后来省建委主任，还亲自来

攀枝花和市建委商议，终没有调成。这说明我在省建委和省建行

还是有知名度的。

省建行派一名副行长、一名人事处长、一名人事干部，来攀

— 96 —

枝花市宣布省建行的决定，组建攀枝花市建行新的领导班子。在

宣布前，省建行派来的工作组，先分别找了原市建行的三位领导

人谈了话，之后省建行的副行长又跟我谈话。副行长跟我说：老

王，情况很不顺畅，他三人一致对省建行的决定有意见。我听后

表示：你们工作组的任务是宣布省建行的决定，组建攀枝花市建

行新的领导班子，那你就召开会议宣布就是了，宣布完后你们就

走人，接下来那就是我的事了，我就不信，我们都是共产党员，

谁跟谁过不去？如果我不能把攀枝花建行领导好，那我走人就是

了。于是，他把我们四个人召集在一起，宣布了省建行的决定之

后，他们三人分别发了言，意见是一致的：他们说，我们主持市

建行工作几年了，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担任行长，非要从外边调人

来当行长。他们发完牢骚后，省行副行长说，老王，你有什么要

说，我说散会。

新班子组成是这样的，由我任党组书记、行长、党政一把手

全担。冯春虎任党组副书记、第一副行长，熊道凡任党组成员、

副行长，高居琦任党组成员、纪检组组长。

— 97 —

我召开第一次党组会议，议题就一个，告知大家我的日程安

排：我要用一个月时间，做三件事，一，听取各支行和各科室的

工作汇报，就和他们认识一下，互相了解，也让我了解全行的基

本情况。二，走访本市各金融单位，告知他们，我是新上任的建

行行长，请关照。三，我还要带几位支行行长和主要科室科长，

陪我到各市建行学习考察，主要是学习做行长的经验。在我进行

这三项工作之前，召开基层干部和机关全体职工大会。我在会上

讲话。

大会召开了，我在会上讲了三点意见，第一，我刚到任，需

要用一些时间熟悉情况，暂不主持全行工作，在我正式接管工作

之前，行里的工作运行照旧，仍由三位副行长主持全面工作，第

二，在我接管工作之前，支行科室不论什么问题均不向我请示汇

报，直接向原分管领导负责，第三，我受命任攀枝花市建行之长，

我鞠躬尽瘁向上级行负责，向本行全体职工负责。我在此郑重承

诺：一、本行职工的子女，凡有初中毕业文凭者，一律安排他们

就业，但不一定全部安排本行；二、凡本行职工结了婚的，一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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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配住房，不分男方女方；三、收入问题，除工资外，各种福利

补贴奖金等，在全市金融界居上游。

我要一个月的时间，了解本行，走访、学习金融业实质经验。

在此期间，职工对我们行有什么好的建议，个人有什么困难和希

望、要求，都可以直接找我，可以在办公室，也可以在我家，不

分时间，我尽情接待。但是有一点我要强调，绝不准向我告原任

何一位领导的状，不允许分裂我们领导班子的行为。如果对他们

有意见，可向上级反映。

我把我的日程完成之后，召开了第二次党组会议，议题是领

导分工。在这之前，我也知道其他几位领导很看重领导的分工，

谁都想能多分管一两个举足轻重的科室。诸如人事科、计划科、

财务科以及纪检等部门。能分管到重要部门，就标志着他手中的

权势和在工作中的发言权。他们都在等待我的态度。我首先讲了

分工的意见，我说，在我来之前各位的分工不变，我只分管办公

室和行政科，理由是：办公室便于为我服务，行政科的工作关系

到全行职工的福利。我的意见出乎他们的意料，我没分管财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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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人事等权势部门，他们当然都同意了。领导的分工就定下

来了，之后我说全行的人事安排、财务收支、信贷计划的平衡等

关系到全行性重大事项，一律要由党组研定。其实，表面看我分

管的两个科室无足轻重，但重要事项均由党组研究，我是党组书

记、行长，我有一票否决权，还不是全盘工作均在我掌握之中，

当时他们并没意识到，只是乐于有权就好。

经过一个月的调研、走访、学习考察。我深感责任重、压力

大，我所面临的有三大难题，一是，如何凝聚领导班子的合力，

形成全行的领导核心，第二，我如何尽快由外行转向内行，能够

掌握银行的基本规律，第三，如何尽快取信于全行职工，他们都

在观望。这三大难题，我必须一项项地解决，当务之急是先把工

作接起来，开展正常工作。

我召开第三次党组扩大会议。参加人员有支行行长，各机关

各科室负责人，议题只有一个：讨论决定全年财务收支计划。首

先由财务科长汇报计划草案，他讲的很详细很具体，有情况有测

算。结论是，上年全行实现利润为 40 万元，全年计划利润 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