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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三年的学徒期间,我也抽空抓紧看书、学习,不断充 实自己的文化知识,厂长也经常组织大家学习,学徒期满后,我 被转为正式工人。 到县城上班后,知青生活历历在目,我时常思念和牵挂插 队时的住户家和乡亲们,那时候我们没有通讯设备,只能互相 捎个口信来联络,有空闲时间我们也互相往来,像亲戚一样走动, 他们在县城有事,我尽力帮助,我时常感到那是一种难以割舍 的缘。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经过拨乱反正,我的长辈们都得 到彻底平反,恢复了名誉和职务。根据我的汉藏文化程度,经过 推荐我被调到县政府翻译室工作,在翻译室老同志的指导下,较 系统地学习了汉藏翻译中应注意的问题,汉藏翻译的方法与技巧, 常用词汇和名词的应用及对原文的理解,重新复习了藏文语法等。 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后,根据翻译室主任的安排,参与翻译县委、 县政府有关文件,翻译“两会”主要文件等。那时候办公条件差, 翻译后的文稿经过审定后,自己打字,自己印刷,打字机是铅字 打字机,印刷是手推油墨印刷,一旦某个步骤有错,必须重来, 加班加点是常事,但大家毫无怨言。 那个年代,县上都是平房,早上一上班自己劈柴生炉... [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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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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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三年的学徒期间,我也抽空抓紧看书、学习,不断充 实自己的文化知识,厂长也经常组织大家学习,学徒期满后,我 被转为正式工人。 到县城上班后,知青生活历历在目,我时常思念和牵挂插 队时的住户家和乡亲们,那时候我们没有通讯设备,只能互相 捎个口信来联络,有空闲时间我们也互相往来,像亲戚一样走动, 他们在县城有事,我尽力帮助,我时常感到那是一种难以割舍 的缘。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经过拨乱反正,我的长辈们都得 到彻底平反,恢复了名誉和职务。根据我的汉藏文化程度,经过 推荐我被调到县政府翻译室工作,在翻译室老同志的指导下,较 系统地学习了汉藏翻译中应注意的问题,汉藏翻译的方法与技巧, 常用词汇和名词的应用及对原文的理解,重新复习了藏文语法等。 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后,根据翻译室主任的安排,参与翻译县委、 县政府有关文件,翻译“两会”主要文件等。那时候办公条件差, 翻译后的文稿经过审定后,自己打字,自己印刷,打字机是铅字 打字机,印刷是手推油墨印刷,一旦某个步骤有错,必须重来, 加班加点是常事,但大家毫无怨言。 那个年代,县上都是平房,早上一上班自己劈柴生炉子, 烧煤、烧水、取暖,厕所是旱厕,离办公室较远,冬天风沙大, 上厕所是一件头痛的事。虽然条件艰苦,但是我们很乐观地工作 和生活,也没有过多的奢望和要求。 那时候我和插队时的住户家人和乡亲们仍然保持着联系,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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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们讲解和解答有关的政策,帮他们解决一些困难,他们买粮、 买东西时语言不通,给他们当个翻译,我们在县城上班,他们感 觉很方便,我能为他们做一点事,是我最大的快乐! 1984 年 3 月县委任命我为县妇联副主任,主持县妇联工作, 并作为第三梯队人选,县人民代表大会上选举我为县人大常委会 委员,这是组织和领导以及代表们对我的信任,我以极大的热情 投入到妇联工作中,虽然是一种新的工作,但是我首先向妇联老 同志学习,熟悉妇联工作,在原来工作的基础上,根据县委、县 政府的中心工作,以及上级妇联组织的工作要求,制定县妇联工 作计划,并组织实施,参与县上有关工作,出席省、州妇代会, 会后做好传达学习和落实等工作。 除了以上工作外,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和妇联的同志多次深 入到各公社,了解牧区妇女的困难和健康状况,调查适龄儿童的 入学情况,及时向有关部门反映,特别是我在插队期间看到牧区 妇女患病率高,有病得不到及时治疗,还有适龄儿童,特别女童 入学率不高等情况,多次与教育、卫生、防疫等部门协商,在县 委、县政府的高度重视下,在有关部门的大力支持下,以上问题 逐步得到改善。 在这里值得一提是,我们一起来天峻县的知青们,后来有 些上了北京中医学院、青海民族学院、省财经学校、湟源畜牧学 校等 ;有的调入省民委、海西州人民法院、检察院,州工商局、 州电视台、州公安处,天峻县政协、县审计局、县财政局、县宗 教局、县交通局、县电视台等单位,成为单位的骨干力量,很多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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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走上了不同的领导岗位,同学们在各自的岗位上,为海西州 和天峻县的经济社会发展做出了应有的贡献。很多知青的第二代, 仍在父母挥洒汗水的天峻牧区,坚守各自岗位,接续努力奋斗着! 四、调省上工作 1985 年 3 月,经过省政协人事部门的考察和相关专业人士 对翻译水平的考试,我有幸调入省政协机关工作。 在省政协机关工作了 27 年之久。先后在机关秘书处、政治处、 机关党委和民族和宗教委员会工作,从事过翻译、办文办会、劳 动人事、党建和专门委员会工作,历任主任科员、副主任、专职 副书记(正处级)和副主任、副巡视员兼办公室主任等职务。担 任过九、十届省政协委员、常委。 在这充实而又收获满满的 27 年里,时光让我结识了许多良 师益友,使我不断得到历练和成长。然而那段刻骨铭心的知青岁 月,天峻草原的那山、那水、那些纯朴善良的人们却始终在我心 间,不时浮现在眼前……无法割舍,梦绕魂牵! 2022 年 9 月 26 日 德青旺茂,女,藏族,青海果洛人,曾任青海省政协民族 和宗教委员会副巡视员,第十届省政协委员、常委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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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马海”地名的 由来及其相关传说 斯琴夫 关于马海的历史演变的史料 马海位于大柴旦行委辖境西北部。解放前这里是青海蒙古 二十九旗之一柯鲁沟(也写柯鲁克)旗马海陶海(佐领)属地, 是柯鲁沟旗最主要的骆驼牧场之一。1956 年设立格尔木工作委 员会马海临时工作委员会驻地。1958 年建立青海省马海劳改农 场。1960 年以马海和格尔木工作委员会部分辖区并入大柴旦市, 1964 年撤销马海临时工作委员会,并入冷湖镇。后又隶属于农 垦马海农场,安置山东青年开垦种地,但部分草场属于省畜牧厅 马海国有牧场。上世纪 90 年代初开始安置从新疆返回格尔木的 “三无”哈萨克牧民。如今,是大柴达旦行委柴旦镇马海哈萨克 村驻地。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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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海”地名的由来 “马海”系蒙古语音译谐音词,意为“帽子”。蒙语读音为(ma la hai),谐音称“mai hai ”。到了后期蒙语汉语均习惯称之为“马 海”。“马海”这个地名怎么来的,怎么形成的?值得考究。我从 受访的老人口中得知:很久以前,旦增洪台吉的兵马与清军作战, 由于敌众我寡而退回到柴达木马海地区,准备往准噶尔方向迁徙 逃难之时,清军一直紧追不舍。旦增洪台吉在马海河处再次整顿 兵马,收拢部众,拦河筑坝,积蓄力量反击清军。大战时掘开了 马海河拦水坝,淹死和被洪水冲进马海湖的清军不计其数,湖面 上到处飘着清军的帽子和鞋子。从此蒙古人称此湖为“ma la hai xia hai yin nur(马拉海 夏海恩诺尔)”,意为“帽子鞋子湖”,后 来逐渐简称为“马海湖”。从而湖名演变成地名,这就是“马海” 这个地名的由来。 笔者曾先后采访过的八十岁以上的老人有夏格特尔加布(已 故,地地道道的老马海人,采访时 80 多岁,牧民)、党给(88 岁, 退休干部,老马海人)、山德布(83 岁,牧民)等老一辈马海牧民。 他们回忆,马海是原柯鲁沟旗的九个陶海(佐领)之一马海陶海 的牧场。原柯鲁克旗有九个陶海,分别指的是郭里木陶海(现在 的尕海和蓄积地区)、戈壁陶海(现在的柯鲁柯镇和原宗务隆乡)、 怀头他拉陶海,柴旦陶海、马海陶海、塞什腾陶海(现在的阿克 塞县团结乡苏干湖地区)、夏尔格勒金陶海(现肃北县盐池湾乡)、 乌格托勒陶海(现肃北县石包城乡)、马场陶海(也属于肃北县)。 -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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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是柯鲁沟旗王爷身兼柯鲁沟贝子旗、柯鲁沟扎萨克旗王爷身 份外还兼领着青海蒙古左翼盟长一职。旧时柯鲁沟旗王爷权利之 大,疆域之辽阔,在整个青海蒙古二十九旗中影响力甚广实属罕 见。因而,民间称“柯鲁克王爷手持双印章”而闻名于青海高原。 马海当时是柯鲁克旗的最重要的骆驼草场。 关于“马海”的相关传说 老人们回忆说 :马海有三个马海。分别是宗马海(北马海), 巴隆马海(西马海),奥热马海(飘动的马海),还有一条河,叫 马海河。过去这里的红柳、白刺林长势非常茂密,人员稀少,除 了居住放牧的几十户牧民之外再也无他人驻足。因该地区红柳和 白刺茂密成林,有时放牧人也很容易迷路,失去方向。到傍晚放 羊人归来时,家人们提前生炉子放烟,让浓烟指明家的方向。老 人们还回忆说,这不是传说,他们小的时候就经历过此事。 当时柯鲁沟旗是柴达木地区骆驼最集中的地方之一,其中 马海的骆驼肥壮、耐力强、抗高寒、抗高反而著称,深受香客们 的青睐。西进西召——拉萨,北进大库尔亚(今蒙古乌兰巴托) 的香客、游历者都会到马海租赁或买走这里的骆驼。外地来的香 客们所骑的骆驼到了柴达木之后一是高反,二是长途跋涉劳累无 法进藏,大柴旦则是往来香客们的中转站或重要的休整驿站。在 1918 年蒙古国游行家伊·阿木古楞的游行记《雪域之乡——柴 达木蒙古游行记》中详细记载了从马海租赁骆驼的情况及放驼牧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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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的言谈举止和热情好客的淳朴风尚,同时还叙述了当时柴达木 地区风云变幻,动荡不安的社会形势,是一份难得的文史资料。 马海地区的骆驼是进藏首选的交通工具之一,其原因是, 阿尔金山南北麓的茫茫戈壁是野骆驼的栖息地。马海地处阿尔金 山脉相对平缓处,家驼与野驼合群的现象常有,从而家驼品种得 到改良,这对马海骆驼优良特性的形成起了很重要的作用。据老 人们说,马海骆驼性格野,很难驯服,究其原因是受野骆驼的基 因影响。 原柯鲁克旗旦木登群克尔王爷(俗称克措诺颜)时期,马 海的骆驼繁殖一度达到了高峰期,牧民无法统计其数,便想出一 个土办法来“统计”骆驼数量。找一处相对狭窄的湾沟,把骆驼 一群一群分批次赶进去,湾沟满了是多少峰,一半是多少峰?就 这样粗略的“统计”骆驼的大概数量。据说这个办法当时很管用, 不然野性十足、不易驯服的马海骆驼很难被统计数量。 老人们说,三个马海中还有个“奥热马海(ao er ma hai)”之说, 蒙语意为“飘动的马海”。传说此地的马群时常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再次出现在自家草场时已经是膘肥体壮,马鬃马尾上总是沾着 葡萄和瓜果树叶,非常神奇。为此牧马人很纳闷,马群到底跑到 何处去又神秘地返回自家的牧场呢?总想了解实情,经常追寻巡 杳无音信的马群,走很远很远的路去寻找马群,但很难跟踪到马 群的足迹。有一次放马人走了很远的路寻找马群,疲惫不堪,在 一处旷野中拴上骑马,沉沉入睡。他做了个美梦,梦里找到了自 己的马群。而那个地方到处长满葡萄和瓜果树木,还有潺潺溪流,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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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泓泓泉水,他的马群就在那里安详地吃草,小马驹们在那里奔 驰玩耍。他高兴地喊了一声“我的苍天啊!”就梦醒了。他的马 群竟然像梦里一样地出现在眼前,他被眼前的那种“世外桃源” 的美丽景象惊醒,不知所措,在那儿懵懂半天。他立即在那里堆 起一个小敖包,做了个记号,尽快赶着马群回家。回去后立即动 员乡亲们搬迁到他所找到的那个“世外桃源”去,但他带着乡亲 们返回原路寻找那个地方时怎么也找不到梦幻般遇到的那个神奇 的地方,那个做标记的小敖包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无影无踪,从 此那个地方叫“奥热马海(ao er ma hai)”,就是意为“飘动的马海”, 像云朵一样飘来飘去,不在一个地方定格,总是“飘动”而称之 为“奥热马海”。 这个传说很美,在德都蒙古地区很流行。原台吉乃尔旗和 柯鲁克旗好多有识之士都曾经进入马海无人区寻找过那片神秘的 “奥热马海”,但寥寥无果。 斯琴夫,海西州人大常委会副主任 -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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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小柴旦 靳育德 1967 年 6 月的一天,我的朋友王复统告诉我,海西大柴旦 化工厂去年在县上(湟源县)招了一批合同工,由于嫌那儿的工 作苦,其中有几个竟不辞而别,跑回老家。他让我去打问一下, 我们是否能顶缺额?当时县城关镇的秘书叫刘生福,回族,为人 很热情。刘秘书为此专门给我俩写了一份介绍信,介绍我们作为 湟源县的候补合同工,自己去大柴旦联系。 1967 年 7 月,是我平生第一次出远门,乘坐省汽车一场的长 途班车,和王复统登上了“过了日月山,两眼泪不干”的漫漫路程。 车过橡皮山,经哇玉香卡,在砂石路上颠簸了一天,当晚才赶到茶 卡。当年的茶卡只是一个公路边上有几座大院子的地方,印象中 只有路北边的百货商店虽然是平房,但镶有砖柱,两坡水的屋面 上还铺着瓦,显得比较阔气 ;而偌大的旅社院中只有一幢孤零零 的土平房。第二天又是灰头土脸的一天,过莫河、察汗诺、野马 滩、泽令沟,当晚住在德令哈西头一家简陋而肮脏的旅社里。第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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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一早起身,车过戈壁、赛什克、怀头塔拉、羊肠子沟,下午 赶到了大柴旦。当年大柴旦的主要单位是化工厂和柴运司(柴达 木运输公司),湟源县的合同工虽说是大柴旦化工厂招收的,但都 被分到了化工厂采矿队。采矿队在小柴旦,离这儿还有七八十公里, 去小柴旦只有搭乘去小柴旦拉矿石的卡车,看来今晚又走不了。 大柴旦地处柴达木盆地中部,伊克柴达木湖的东北岸,它 的北面是铁褐色的大山,山里储藏有丰富的煤矿,依次起名为绿 草山煤矿、大头羊煤矿、立新煤矿等,有的还是露天开采,铁褐 色的煤块火力强,但燃烧时烟大,冒着黄绿色呛鼻的烟尘。听说 西去的砂石路连着鱼卡和马海,还可以去茫崖和敦煌,南去的路 连着锡铁山和格尔木。原来这片荒凉而辽阔的沙砾地,竟是一处 重要的交通枢纽啊!当初规划大柴旦行政区时,曾被规划为市, 所谓“市区”,横贯东西的市中心大街是砂石路,宽得让人惊叹, 长得令人腿酸 ;街两旁稀稀拉拉地建有一些土平房,很少有几幢 砖混结构的房屋。街东头空旷的沙地上,还架有一副锈迹斑斑的 -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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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上面还土尘尘地镶嵌着几个大字——“大柴旦市”。自从 海西州机关迁往德令哈后,这儿只作为大柴旦工委,顿时失去了 往日的热闹。除了西南面那一坨碧蓝的湖水(伊克柴达木湖)外, 土灰色的戈壁直把你的目光引向茫茫天际。 第二天工人们上班后,我俩搭乘了一辆去小柴旦拉矿石的 解放牌卡车,卡车拖着一路黄尘,向正南方的小柴旦奔去。这是 大柴旦通往格尔木的公路,也是敦(敦煌)格(格尔木)线的一 段。每隔十多公里,路边上就有一座孤零零的房子,那是养路道 班工人的住处。脸上晒得黝黑的养路工人头戴防蚊子的纱帽,赶 着一峰拉着刮板的骆驼,慢悠悠地行进在笔直的公路上,以刮平 沙路上起伏不平的“搓板”。车过了一个铁灰色的山口后,远远 又看见一处淡蓝色晶莹的湖泊,它像造物主留下的一滴眼泪,蓝 莹莹地展现在这铁灰色的旷野里。 小柴旦湖叫巴嘎柴达木湖,隶属于大柴旦化工厂的小柴旦 采矿队就坐落在湖的南岸。过山口又行进三十公里,拐下公路,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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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公里外,只见几排简陋的土平房零乱地搭建在干巴巴的荒滩 上,一条用装满沙土的麻袋垒成的长堤伸进湖中,又在湖面上 围了一个圈。后来才知道,那个圈就是采矿的围子,人们把它 叫作“矿区”。 在高原灼热的阳光下,姓王的队长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下刘 秘书写的介绍信,用手指了一下前面一座房子 :“先住到那儿再 说。”我和王复统住进了合同工们住的大宿舍,其中有县城来的, 也有从农村来的 ;有来自湟源的,也有来自湟中的 ;有的收拾得 很干净,也有的衣着褴褛、蓬头垢面。采矿队有近百人,除了在 机房、机修组和伙房上班的外,其余的都在采矿围子里上班。由 于队长没安排上班,其他人都上班了,我俩只好蹲在宿舍里,心 里很不是滋味。一个星期后,牵挂妻子、儿女的王复统对这儿荒 凉的自然环境、队长冷漠的态度实在忍受不下去,不顾我的劝说, 背起行李搭车去大柴旦,然后买了一张 18 元的车票回去了。同 来的伴儿走后,使我更加形单影孤,感觉更是痛苦。但我记起有 位哲人曾说过 :“成功,往往就在于再坚持一下之中”,于是硬着 头皮留了下来。王复统走后几天,我打定主意再去问一下,如果 实在不行的话也就回去。表情冷峻的王队长问 :“你会画画吗? 如果会,就跟着徐明画漫画去。” 徐明是队上的正式工,内地人,文弱而善良。由于当时正 是“文革”最混乱的时期,远在天边、小小的采矿队竟然也揭发 出了两个“阶级敌人”,一个是队上的技术员白玉生,另一个是 个工程师,名字早已记不起来了。在那个年月里,人们认为“知 -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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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越多越反动”,因为他俩都是“臭老九”,当然就是反动派了。 通过检举揭发,发现他们从很小的时候就“反动”了。队上的革 命小组经过认真整理,罗列出了他们的许多“罪状”,由于正式 工和合同工中许多是文盲大老粗,写在大字报上看不懂,所以采 用漫画的形式将罪行陈列在饭厅里,以让大家在排队打饭的时间 里接受一次生动而直观的阶级教育。于是,会画一点的徐明被指 名承担了这项革命任务,现在正画的就是白玉生的“罪状”。 初来采矿队,还不认识犯下了这么多“罪行”的白玉生, 好奇心促使我开始留意这个人,原来他也是个外地人,瘦高个, 走路低着头,从不与人说话。后来我在采矿队两年多的时间里, 从没见过他和别人谈过工作以外的话题,只有一次上厕所时,他 见四周无人,哼过几句《游龟山》中的唱词 :“忽听得谯楼上起 了更点,小舟内难坏了胡氏凤莲 ;哭一声老爹爹你死得可怜,要 相逢除非是南柯梦间 ;田公子为救我身遭大难……”回头见我在 后面,就不唱了。跟着徐明画了那么多张他的“罪行”,但我很 难把他和漫画里那尖嘴猴腮的“敌人”结合起来,后来的一件事 却让我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采矿队机房边有一个很高的铁烟囱,用三根钢筋固定,烟 囱下是机修工人的宿舍和机房,因为某种原因要急需拆除,而且 不能损坏烟囱,也不能使宿舍和机房受损。但受场地狭小的限制, 拆除烟囱成了一件队上领导很头痛的事情。队领导围着烟囱转了 好几回,最后还是想到了白玉生。白玉生知道来意后,说只要一 根长长的杉木电杆和一副倒链、滑轮就行。然后他用滑轮将电杆 -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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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上烟囱,半截电杆还超过烟囱,再将电杆和烟囱牢牢固定。然 后用固定在电杆上的倒链曳住烟囱的最上端,卸去连接那一节烟 囱的螺丝,用倒链拽起离开主体的那节烟囱,再用滑轮将它慢慢 放到地面。就以这种简单的办法,只用了多半天时间,就把队长 挠心的事儿解决了。白玉生虽然解决了队上的难题,但晚上开批 斗会时还得乖乖地站在饭厅里,躬着腰,低着头,交代问题,接 受革命群众的批判。 十多天后,画漫画的事儿结束了。也许是王队长还比较满意, 通知让我第二天到采矿二组上班,领工资的日期从到组的那一天 算起,以前的那些日子就算是组织上的考验期吧,白效劳了。第 二天早饭后,我像正式的合同工一样,手拿《毛主席语录》,来 到进矿区(围子)的沙滩上,排在队伍里,面向着平远而寂寥的 东方,敬祝“万寿无疆”,天边漂浮的几绺云彩已镶上了金边, 上班前雷打不动的“早请示”开始了。 听说经过早几年的钻探,小柴旦湖和大柴旦湖一样,湖里 储藏有丰富的硼矿,作为一种重要的战略资源,储藏量在全国也 是名列前茅。尤其现在围起来的矿区里,是这种矿的富集区。但 采矿的方式,是极其原始、极其简陋的,说不好点,是弃瘦拣肥 的掠夺式开采,因而造成了资源的极大浪费。用麻袋围起来的“围 子”大约东西、南北都近 200 米,里面的湖水被抽尽后,袒露的 是黝黑而瓷实的淤泥,挖去近七八米厚的黑泥,下面是乳白色的 硼矿和淡青色的硼矿石。乳白色的硼矿很像软绵绵的豆腐,淡青 色的硼矿石却像石头,样子奇形怪状,很重。后来才知道,那两 -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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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一种叫钠硼解石,一种叫水方硼石,而当时老师傅们却说,那 种很重的叫“柱硼镁石”。记得采出的“柱硼镁石”运往西宁小 桥化工厂,像“豆腐”一样的运往大柴旦化工厂。围子里并不是 挖去淤泥后全是矿石,那些矿全是一窝一窝的,像洋芋一样,深 埋在黝黑的淤泥里。 我们的采矿工具是铁锨、洋镐和一根青冈木抬杠、麻袋,身 上的行头是长筒胶靴、再生布做的垫肩和一顶草帽。每个坑里都有 一台抽水机,日夜不停地在“嗵嗵嗵”地抽水,以免那高出基坑的 湖水渗进后淹没采矿点。那金贵的硼矿是没有多少的,每天,我们 的主要工作是从基坑里往外抬黑黝黝的淤泥。抬淤泥的麻袋四角拴 有绳子,套在抬杠上,挖泥的像切豆腐一样,把死沉死沉的淤泥挖 下来,反扣在麻袋上,每次都是七锨,我们两人一组,弯下腰抬起 来,沿着坑壁上挖出的台阶,一步步登上坑沿,像机器人一样,两 人同时提起一侧的绳子,把泥倒在围子边上。又下到基坑里。 八个小时的工作时间里,上午、下午中间都有 20 分钟的休 息时间。只要休息的哨子一响,已经极度劳累的人们就像机器突 然断了电一样,立即在不同的地方停下来,有的在擦汗,有的在 抽烟,有的在呆呆地望着蓝天。虽然蔚蓝的湖面上荡漾着细细的 涟漪,但水中没有任何鱼虾。北岸远远的褐色大山和大柴旦北面 的山是连在一起的,听说对面山里的煤矿叫“绿草山煤矿”,因 是露天开采,有时我们会看见爆破的烟雾。就这样,我在遥远的 小柴旦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每月月底的晚上,队上照例要开会,主要议题是给合同工 -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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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评级,以决定他们当月发放工资的多少。参加会议的合同工就 像骡马市场上待价而沽的牲畜一样,一个个低着头,静听着老工 人们和队领导品头论足,给自己提意见,最后形成统一的决定, 是一级还是二级、三级。如果你在这一月中偷懒耍滑,或与某一 位老工人吵了嘴,或得罪了谁,那你这个月就别想评得好级,因 为老工人自认为是比合同工高一等的人,尽管他们中间也有威信 极差的,但在合同工的心目中,就这,他也是上帝,是神圣不可 侵犯的。因为你只要惹了他,评级会上是没人会反驳他的意见的。 在小柴旦“天青青,地黄黄”的环境里,只有进湖堤的边 上有一块小小的泛着绿色的芦苇地。每年到了五月中旬,这里的 残枝败叶中准会抽出一株株鲜嫩的苇叶,尽管叶子在不断长高, 但叶尖却已渐渐变黄,随着绿多黄少,也就意味着小柴旦夏天的 渐渐到来。随着黄多绿少,也就意味着小柴旦短暂的夏天即将过 去。在工程队周围绵延起伏的沙漠里,靠近湖边不远的地方,稀 稀疏疏地长着一丛丛白刺,凡是有白刺的地方,在一年四季刮风 的环境里,都会形成一个个沙丘,我们把它叫作“白刺墩”。白 刺上长着绿豆大小绿而发灰的碎叶,竟成为这里黄羊的食物,据 说那些机警的黄羊白天消失在南面黑灰色的大山里,只有清晨到 湖边喝水时,嚼食那些白刺叶子。队上有个专门猎捕它们的老工 人,就将“夹脑”下在黄羊喝水路上,不少可怜的羊就死在他的 手里,他因此而得了一个绰号,就叫“老黄羊”,而他的真名实 姓再也想不起来了。后来才知道,小柴旦的黄羊就是大名鼎鼎的 普氏原羚,老朋友葛玉修先生曾告诉我,普氏原羚有四种,柴达 -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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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的那种可能就是“鹅喉羚”,作为一种珍贵的、濒临灭绝的物种, 也许在小柴旦已经绝迹了。 这些年听说格尔木蚊子特别多,曾用飞机灭蚊,小柴旦蚊 子也不少。在有蚊子的日子里,人们上班时将纱布缝在草帽边上, 但上厕所时还得用双手不停地拍打屁股,那些大而凶的蚊子,简 直像直升机一样,一下子就会突然“嗡嗡嗡”地围着你转。那年 月,从没听说过有人养狗养猫,但工程队里却有人养了两只黑山 羊,在极度缺乏绿色植物的荒漠里,由于碱性很大,沙漠表面是 一层硬壳。走在顶着硬壳的沙滩上,随着硬壳的破碎,脚下“嘭 嘭”作响,我曾见散养的山羊经常在沙丘间像追逐着什么东西。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曾经就近仔细观察过,原来山羊在追逐着 慌忙逃窜的蝎虎。柴达木的蝎虎比河湟地区的大,足有五六寸长, 土红色,将巢筑在沙滩硬壳底下,天气暖和时,它们常会爬出洞 口晒太阳,一遇危险,就会奋力摇着尾巴,快速向洞穴窜去。觅 食的山羊一边追逐蝎虎,一边用蹄子踩踏,只要踩住,就会将足 尾乱动的蝎虎直接吞食。看到温顺的食草动物山羊竟“咔嚓咔嚓” 地大嚼蝎虎时,我在惊讶之余,也为山羊在食物极度匮乏的情况 下,焕发出的惊人适应能力而赞叹。 一段时间后,采矿队买来了一台挖掘机,一位姓高的、受 过专门培训的老工人当上了司机。挖掘机开进矿区后,专门负责 揭去大面积的黑泥层,而小的边边落落还得人工用铁锹挖除,我 和同样是湟源来的合同工张万祥被调去给高师傅当下手,只负责 给机器加油、擦洗等,但不准开动它。再后来,我又被调到装车组。 -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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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拉运矿石的车时,我们在湖边的工棚里休息,只要车来,我 们就随车进湖。有时,等待装车的卡车多,只得一人一车,用一 把铁锨装满一辆四吨重的卡车,确实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体力活。 在小柴旦采矿的日子里,我还回过一趟家。 1968 年年底,我和一位来矿拉运矿石的师傅说好,因为他 要往西宁小桥化工厂送货,可带我回趟家,条件是让我一路给他 管饭。装满矿石后,我们驶出围子,在过磅处称过重量,填好单 子,然后迎着凛冽的寒风,沿湖南岸的便道向东进发。车行不到 十公里,师傅却停下车来,让我上车把装好的矿石扔出一部分来。 这种我们叫作“柱硼镁石”的矿石是我们抽去湖水、挖去黑泥, 东寻西找,打眼放炮,然后才抬出围子的,虽然对我们个人无用, 但在我们的心目中,它是大自然赐予人类的宝贝,每一块上都沾 有我们的汗水和手印,而师傅却因为嫌车重费油而将它像废品一 样弃之荒野,心里虽然感到很生气,但没有办法。我只得爬上车厢, 抬出一块块扔下车,问“好了没?”师傅很不耐烦地说:“撂,撂, 再撂!”七八块脸盆大的矿石被扔下车,师傅才说好了。日夜兼程, 一路颠簸,第二天下午,我们出了湟源峡东口的石板沟,前面就 是扎马隆,遥望前方,树影模糊处,西宁北山隐约可见。归心似 箭,就在这万分激动时,师傅却将车“吱”的一声,停在扎麻隆 村西的水渠边上,让我从渠中提水,浇到矿石上。他说,要不然 进厂过磅时,货物重量与单子上的不符,交不了差。冰冷的河水 浇在同样冰冷的矿石上,很快就结成了冰块,在冬日惨淡的阳光 下,满车厢闪着晶莹的光,就这样,师傅将与车厢冻在一起的矿 -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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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送进了厂里。也许是师傅对我一路表现比较满意,离开时给我 说,几天后,他们场里又有几台车要去柴达木,让我必须在早上 六点前赶到,还可以把我带回去。他还说了其中一个车号,那辆 车肯定是要去的。 那时,家里连个马蹄钟都没有,临走的那天晚上,翻来覆 去怎么也睡不着,问掌握时辰最有经验的三阿爷,他睡眼惺忪地 朝缀满星星的夜空瞅了一阵,说:“三星已快晾晌午了,半夜了。” 睡也睡不着,干脆走吧。于是我在漆黑的夜里,借着微弱的星光, 大约走了四个小时,远远看见了城市边缘稀稀拉拉的路灯光芒。 终于来到了位于五四大街的汽车六场(今西宁城西新宁广场北)。 那时的五四大街上没有几家单位,寂静的夜里,空旷的街道上更 没有几个行人,六场收发室门口的一盏大灯,将清冷的灯光撒向 停车场,十多辆解放牌卡车静静地停在那儿,等待着还在熟睡的 主人。师傅所说车号的那辆车上已经装了货,上面苫着草绿色盖 布,还用绳子绑扎整齐。门外的马路上渐渐传来运煤和拉粪马车 行进的声音,不多时候,三五个人影进了场门,其中一位直奔到 货车跟前。我赶紧跑过去,“师傅,我是某师傅介绍来找你的, 你是否要去大柴旦?”那年月的人还真有侠义心肠,态度温和地 说 :“某师傅说得晚了,因在他说之前我已答应了别人,是两个 女的,驾驶室里坐不下。不过,她们到莫河就下车。货物中间有 个窝,要不你先忍耐一下,坐到车顶上,等他们下车后再到驾驶 室?”为了尽快回去,在寒冷的冬日里,在没有皮衣等御寒的情 况下,我爬上车顶,蜷缩在货物坑凹处,手臂挽住捆货绳,以免 -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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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拐弯时被摔下车去。 汽车很快就开动了,本来因赶路而浑身冒汗的我早已感到 衣服冰冷,车过湟源峡,就感觉到双脚木木地,好像变得越来越 大 ;身上的衣服越来越薄,就像穿着些纸片一样,一种死亡的恐 惧很快袭上心头,似乎自己坐在一叶小船里,在茫茫的天地间漂 浮。恍惚中觉得眼前有了一抹红光,脸上像蒙上了一块温热的毛 巾,耳朵里传来汽车吃力的爬坡声音,努力睁眼一看,只见银白 色的日月山巅已沐浴在浅橙色的阳光里,一轮金色的朝阳已离开 山头一柳树高了。翻过日月山,很快就到了倒淌河,师傅停下车, 让车上的人方便方便,随即脚蹬车轮,手攀绳索,担心地探头看 我状况,见我眼睛还在动,于是放心地说:“下来!下来!解个手。” 可是我像个木头一样,动了好一阵,手脚就是不听使唤,连套住 绳索的胳膊也抽不出来。师傅急忙攀上车来扶,“哎哟!你的手 阿门就像冰一样,孽障死了,快!快!就在车上尿,就在车上 尿!”,可我冻僵的手指连裤带都解不开。冬日暖和的阳光洒满 了车顶,草绿色盖布也像家里的土炕一样有了点热气,师傅说“:你 再坚持一下吧!过了橡皮山,莫河也就不远了。” 在小柴旦两年多的时间里,除了吃饭时听听电杆上喇叭播 出的新闻和语录歌外,休息时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矿化度极高的 湖水里没有鱼,短暂的夏日里,沙漠里跑着机警的蝎虎,而成群 的蚊子却像野战兵团,无孔不入 ;茶锤石头一样紫红的锁阳在沙 丘间疯长,白刺上长出了一粒粒灰绿的叶片。为了看看小柴旦周 边的世界,我决意去了一趟锡铁山,那里有我认识的几个人,而 -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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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那段岁月里惟一的一次。 锡铁山在小柴旦的正南方,据说早在清代就有人开采矿石, 矿洞里至今还保留有当时采矿时人们留下的印记。锡铁山和我们 采的矿不同,他们采的是极沉极沉的褐色铅锌矿,车厢里只要装 上一条板(25 厘米)厚,就够 4 吨了。矿石装上汽车后,北上 运至甘肃柳园,然后用火车拉往东北冶炼。锡铁山那儿也有好多 合同工,其中也有我认识的,一位还是湟源一完小一位老师的爱 人。他曾来小柴旦看望过我们,并热情地邀请我去看看锡铁山, 去时一定给他带上我的《三国演义》。去锡铁山的那天早饭后, 我拿上书,离开住地,在沙漠里向南直行约三公里,来到敦格公 路边上,等待去格尔木方向的便车(那时,没有大柴旦去格尔木 的班车)。一个多小时后,数十辆军车组成的车队来到了跟前, 我急忙招手示意,一位解放军战士问明来意后,让我坐上一辆车 的驾驶室。车队在不慌不忙中前进,但行进了十多公里后,其中 一辆车却抛锚了。按照军列的规矩,必须等抛锚车修好后才能走, 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处境里,我只得耐心等着。下午五点 多,抛锚车才被修好,车队终于前进了,又行数十公里,才到了 去锡铁山的岔道口。好在这里的太阳落山晚,下车后,我环顾四野, 只见去格尔木的公路像一条泛白的带子,歪歪扭扭地向南方伸去, 一直消失在起伏不平的沙漠远方 ;横在东方的深褐色大山绵延不 绝,一直连着地平线 ;由于千百年的山洪冲刷,山前冲积漫坡一 直延伸到沙漠边缘,一条去锡铁山的便道随着忽高忽低的地势, 在冲积漫坡上时隐时现,在那很远很远的地方,似乎有些房屋像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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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蜃楼一样,在沙漠蒸腾的热气里闪烁。军列走后,空旷的天 地间没有一辆车辆,便道上、公路上没有一个行人,没有一丝云 彩的蓝天上也没有一只飞鸟,寂静的原野实在令人恐怖。虽然口 渴、饥饿,但我必须奋力前行。不知走了多少时间,在暮色苍茫中, 我终于赶到了锡铁山。1969 年年底,又是一个干冷干冷的冬季, 为了续签明年合同,我们又回到了湟源,正好碰上停工已近十年 的青藏铁路恢复兴建,铁路第一工程局正在那里招工,因此,再 也没有重返小柴旦那洒下过我青春汗水和泪水的土地。 四十年后,在青海藏医药文化博物馆馆长元旦尖措的安排 下,为了解唐卡翻拍的有关事宜,我们穿达坂山隧道,经扁都口 过张掖、酒泉、嘉峪关、安西,来到位于三危山下敦煌莫高窟的 敦煌艺术研究院,办完事后,返程时走海西路,沿敦格公路南行, 翻越当金山,经鱼卡,自西而东又来到了大柴旦。车过鱼卡,沿 着正在修建的一级公路东南行三十多公里,时至中午,远远就看 见灰褐色微凹的原野里,一抹玉兰色湖面展现在天际,伊克柴达 -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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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湖到了,色彩斑驳的一片建筑群就坐落在湖的东北岸上,司机 小鲁说 :“大柴旦到了。”啊!那就是大柴旦镇吗?当年砂砾遍布 的“大街”竟成了光洁的街道,当年寸草不生街道两旁竟全是粗 壮的杨树、外观各异的建筑物。 四十年前,这里没有一棵树,布满沙砾的“大街”上偶尔 走过一辆卡车,刮起的灰尘顿时遮盖了两旁低矮的土屋 ;参差不 齐的泥屋土舍,高高低低的烟囱,今天却像褪了色的旧电影,倏 -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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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从脑海里掠过,真使人怀疑,这真的是大柴旦吗?大柴旦确实 变样了,像模像样的政府办公楼、百货大楼、超市、税务局、电 信局、加油站、餐厅、娱乐厅,分布在整洁的水泥街道两侧,一 排排杨树作为行道树,已有碗口粗了,在晚来的春风吹拂下,枝 头缀满了紫红的穗穗。我们来到时间也真凑巧,当年大柴旦化工 厂所在地还有一点残垣断壁,一些施工机械正在那里推挖残墙, 除旧布新。这些最能勾起我怀旧情绪的东西正在一点点地消失, 人生在世,真像做了一场梦一样。离开大柴旦不远,就到了三岔 路口,一条平坦而笔直的黑色公路直指南方,路标提示,那是去 格尔木的,尽管那儿有我度过两年多青春岁月的地方,但我们今 天回乡的路却在东方。东行数十公里,南侧远方又出现了一抹玉 兰色湖面,那就是巴嘎柴达木湖啊,当年我们采矿的地方。记得 《青海人》里有这样的歌词 :“人们都说这里荒凉得很,可我们偏 偏是青海人 ;不是我不知风沙的苦,走遍了天涯还是青海亲。因 为因为因为,我们在这里洒下过泪 ;因为因为因为,我们在这里 -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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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过心 ;泪水都变作了江河水,剩下颗心儿变作莽昆仑。”远 远地望着那一汪碧水,我早已泪眼模糊。它的后面,是黛色隆起 的锡铁山,青藏铁路早已通过饮马峡,穿越大山,通向格尔木, 连接着西藏拉萨。据青海省考古队考古发现,早在几万年前的旧 石器时代,我们的先民们就在这巴嘎柴达木湖的西南岸生活过, 所遗留下来的打砸器、切割器,至今已陈列在省博物馆的展柜里。 由于上世纪 80 年代那次重要发现,从而揭开了青海文明史第一 页的灿烂画面。可惜我曾在那儿生活过两年多时间,由于没有这 方面的专业知识,有眼不识金镶玉,尽管在那些地方徘徊过无数 次,但从未拜见过这些震惊考古界的圣物。 巴嘎柴达木湖啊!千万年来,你像造物主遗落在人间的一 块琥珀,瀚海藏珠,点缀在这色彩单调的荒漠里。当年,你像仁 慈的度母一样收留了我,在你的肘弯里,我度过两年半颠沛惶恐 的日子 ;四十年后,你还像当年一样,依然焕发着优雅晶莹的光 彩。古人说,人生在世,恍如白驹过隙,相信若干年后,你将伴 随着民族复兴、祖国繁荣的脚步,迎来更加绚丽多彩的岁月! 靳育德,青海湟中人,曾任《青海教育》杂志副主编、副 编审 -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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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戈壁一粒沙 ——回忆我的父亲邹应斌 邹 晟 海西于 1952 年建政,当时的主要任务是建立党政组织、维 护正常生产生活秩序、剿匪肃特、实现民族和解等。大规模开 发建设是从五十年代中后期逐渐拉开序幕的,当时缺乏干部, 据说,青海省向南京军区接洽沟通,派来 100 个干部支援柴达 木建设。我的父亲邹应斌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于 1960 年 8 月 从原南京军区转业,来到柴达木盆地的。母亲彭华蓉也由原蚌 埠市第三人民百货商店营业员随父亲调动来到海西。他们与同 一批来支援柴达木建设的人员一起,在西宁杨家庄旅社参加为 期一周的培训后,每人发了一本《可爱的柴达木》、一副毡靴、 一件皮大衣、一个皮帽子、一双皮手套,就坐上绿篷的解放牌 卡车,经过一路尘土飞扬的漫长颠簸,来到了当时的海西州(柴 工委)州府大柴旦。 到海西后,他们双双被分配到海西州农牧局格尔木农科所 -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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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母亲跨行业做了土壤化验员,父亲则带领 40 多名工人, 到 45 道班开荒。 在 45 道班(当时的汽车五队附近)开荒,面对的是一片荒 滩,当时正值三年自然灾害粮食供应紧张,在极其恶劣的自然条 件和极其匮乏的物质条件下,当时的任务是人不能减员,开荒的 任务必须完成。面对一片寒风烈烈的亘古荒原,父亲带领工人们 打土块、挖地窝子,没有木材做房梁,就主动想办法。从小纺过 棉线的他,看到了冰河里的芦苇,有了主意,他派人下河割芦苇, 但十一月的寒风下,河里已经结冰,工人们面对凛冽的寒意有些 犹豫,父亲发挥军人作风,砸开冰层,自己带头挽起裤腿,跳到 冰河里,在他的带动下,大家纷纷下河劳作起来。父亲组织大家 将芦苇拧成大股绳,风干变硬后,架到地窝子上当做房梁,解决 了住的问题。当时许多人因食物欠缺营养不良出现了浮肿,为了 完成开荒任务就派人四处寻找能够充饥的东西。有一次发现荒滩 上有只哈萨克族牧民丢弃的冻死的骆驼,工人们欣喜地捡回来煮 了充饥。为此,父亲受到了批评处分,说骆驼是少数民族群众的, 吃少数民族群众的东西,影响了民族关系。 这些事情,从来没听父亲说过,都是母亲无意中说起往事 谈到的。我想,在当时那种情况下,生活和工作的难度可想而知, 是一种什么力量支撑着他们啊? 我的父母亲都出生、成长在大别山下,河南省光山县白雀园, 一个明清时期的古镇子里。父亲家祖上非常富有,可到我爷爷 这一辈时,家境没落了。母亲家祖上世代行医,我的外公以中 药炮制手艺在当地广为人知。上世纪 40 年代初,童年时期的他 -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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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曾随大人们跑到大别山里躲避日本鬼子。解放战争时期,刘 邓大军挺进大别山,国民党军队围追堵截,白雀园镇周围环境 非常动荡。为了谋生、躲避战乱,十几岁的父亲被迫告别家乡 去信阳投靠纺棉线的师傅,谁知师傅没找到,回家又没有盘缠了, 只得四处流浪。最后,父亲参加了解放军。他先是随部队到四 川剿匪,之后奔赴朝鲜参加抗美援朝战争,回国后到福建前线 备战训练,台海局势缓和后,随部队驻防在安徽蚌埠,直到响 应号召转业来到柴达木。 父亲在部队时,曾师从著名的山东快书表演艺术家高元钧 先生学习山东快书。上世纪五十年代初,二十岁出头的他创作了 一部曲艺作品《飞马健儿》,获得全军总政治部颁发的曲艺作品 一等奖。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经历,父亲不久就被格尔木县组织部 门调到县文化馆工作。 格尔木县文化馆成立于 1958 年,父亲到岗时,前任已经调 走,只有他一个人的文化馆,负责借阅图书、编目管理、广播站 的每日播音及线路维护等,在此基础上,他广泛发动各单位的力 量,办起了群众演出队、群众乐队等。每到周末,来自各单位的 器乐手组成乐队,办起了交谊舞会。为配合政策宣传,群众演出 队频频到各单位巡演,父亲既是组织者,又是编导,还客串演员。 荒芜的戈壁滩上响起悦耳的《逛新城》、《洗衣歌》等那个时代的 旋律,为物资匮乏下的格尔木人,带来了精神的愉悦。父亲一个 人,做这么多工作,我想,除了他自身的工作热情外,也与当时 人们对文化生活的渴望和参与的热情是分不开的。很多年后,回 望 60 年代初期格尔木那段活跃的文化生活过往,应该说,格尔 -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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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地区性、群众性的文化活动,是从那时起步的。 那以后,父亲先后在县文卫科、市文教局、市第三建筑公司、 市劳动就业服务局工作。1990 年父亲退休。他在海西整整工作 了三十年(之前在部队工作十三年)。 2010 年 5 月 30 日,父亲在西宁病逝,享年 80 岁。 父亲一生追求真理、处事豁达、性格开朗、心地善良。文 革时期,他曾受到错误对待,当时有人落井下石,几年后父亲恢 复名誉,当年落井下石的那个人又厚着脸皮来求父亲办事,父亲 以德报怨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帮助了他。六七十年代,公职人员 涨工资有指标限制,具体给谁涨是要由单位领导和群众评议决定 的。由于父亲表现突出,经评议单位决定将涨工资的指标给他一 个,但父亲硬是将指标让给了一位家庭负担更重的同事。 父亲非常善于学习。他毛笔字写得好,会放电影,识简谱、 会作曲,笛子、黑管、唢呐和箫都吹得很好,属于那种可以上台 表演的水平。余焜先生年轻时就是在与父亲交流《红色娘子军》 曲谱的过程中认识并成为好朋友的。文革时,他自学中医针灸, 到乌图美仁下乡时,曾用一根银针救下一名昏厥的蒙古族老人。 改革开放时期,他还自学摄影,并取得一定成绩,与老战友姜维 舟多有交流。当年胡耀邦总书记等中央领导来格尔木视察时,他 多次受组织指派进场拍照。父亲几乎在他所工作过的每一个岗位 上都干得很出色。他常常教育我们,不管干哪一行,都要对得起 组织的信任,对得起老百姓的期待,不能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父亲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无论组织上安排什么岗位,他 总是无条件服从,并在具体工作中严格要求自己,通过艰苦的学 -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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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很快进入角色,并最终成为行家里手。父亲离世后,给子女 们留下了很多老书籍、老物件、老照片,其中那几本老版的《马 恩列斯选集》和《毛泽东选集》里写满划满了他的眉批、感悟。 从这些老物件里,常使我看到那一代老柴达木人拒绝躺平,追求 卓越的精神品质。 父亲对自己的一生非常感恩知足。他常说,是党的教育培 养让他从一个四处流浪的毛头小子成长为一名军人、一名对社 会有用的国家干部。真是感谢共产党、感谢毛主席!正是基于 对党的这份深厚感情,1962 年国家经济困难,号召一部分在职 人员退职,父亲主动做通了母亲的工作,鼓励她办理了退职手 续。由此带来的家庭经济拮据和此后经年为改善生活而四处打 临工的经历,使这件事成为母亲心头永远的痛。离休退休政策 出台时,父亲档案里能够查到的最早的工作记录是在 1949 年 11 月,差一个月就可以按离休对待。有人劝他去找找过去的老战 友或领导开个证明,他说,能证明的人要么牺牲在朝鲜战场了, 要么找不到了。按照退休算就按退休算吧,比起那些牺牲的战友, 自己幸运多了。 我曾问过父亲在朝鲜的经历,他语气自豪,目光悠远,仿 佛看见了昔日的硝烟 :总的印象是美机总来轰炸,部队时常急行 军,还常饿着肚子,有时走着走着都能睡着,仗打得多数都很惨 烈。有一次打垮了土耳其旅,打扫战场时一名土耳其伤兵坐在山 岗上吹起口琴,那忧伤悲怆的旋律至今回响耳畔。父亲说,有一 场大战自己没能参加上,当时年纪小,营教导员看他会写字、能 算账(当时队伍里文盲多),就派他和另外两名战士去统计缴获 -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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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物资,归队时顺路征集些粮食,结果那场大战打下来,他回到 原来有 150 多人的连队时,发现只剩下 40 多人了,派他去统计 物资的教导员和许多战友再也没有见到。最危险的一次是五次战 役,部队正在挺进途中突然接到命令要求后撤,说是美军坦克已 经在后方出现。父亲所在的部队与只隔了一座山的 180 师咋都联 系不上,形势严峻,全体人员子弹上膛、刺刀上枪,以一种随时 打响遭遇战的状态,不休不眠迅速后撤,几天后,终于脱离了险 境。而 180 师多数人没有撤回来。 父亲以他的人生步履,穿越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 援朝战争,体验了建国初期的百废待兴和发展,经历了“大跃进”、 “文革”时期被错误对待的苦闷,经历了拨乱反正、改革开放的 转变,看到了小康建设的辉煌成就。作为柴达木开发建设初期的 开拓者,父亲只是万马军中的一个微小个体,就像茫茫瀚海戈壁 里的一粒沙,微小但有其自身的能量。正是像父亲一样千千万万 个微小的个体,他们艰苦奋斗、无私奉献、经年累月、无怨无悔, 才汇聚成了改天换地的磅礴伟力,改变了柴达木亘古洪荒的面貌。 从这个角度看,这些微小的每一个个体又是可贵的、崇高的。 柴达木是在党的领导下,几代人艰苦奋斗、各民族团结奋 进才变成今天的样子的。父亲见证了柴达木由一片荒芜到城镇林 立、百业发展、民族共进的沧桑巨变。这巨变中有他奉献的一线 光、一丝热…… 永远忘不了,2010 年 5 月,我到西宁出差准备返回海西告 别退休在家的父母时,父亲对我说的生前最后一句话是 :回去好 好工作! -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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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父亲因病突然昏迷,抢救无效离世。 在人生的长河里,父亲与我相遇、成长又分离,岁月让我 适应没有父亲的日子,但父亲的音容笑貌、父亲的品行、父亲的 教诲……却像一束光,常常照进我的世界。 邹晟,格尔木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政协委员 -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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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西蒙古族学校教育发展概况 群克加 一、解放前识读蒙古文的人士 据《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志》卷一记载,1950 年 6 月, 成立中共都兰县委员会,改组县人民政府后,全县共设五个区, 即一区希里沟(今乌兰县),二区汪什代海(今天峻县),三区柯 鲁克(今德令哈市),四区香日德(今都兰县),代管的曲麻莱地 区为第五区(1953 年建县,划归玉树州),另设有察汗乌苏和日 安(今热水)两个直属乡。 解放初期《青海蒙古族社会调查》资料中提到 :“新中国成 立时,青海蒙古族人口不足 2 万人,海西地区识读蒙古文的只有 3 人”,这种说法有些不准确。当时海西地区的确有 98% 以上的 人是文盲,能识读蒙古文字的人虽然寥寥无几,但在各蒙古旗不 仅有识蒙古文的人,还有一些精通蒙、藏文的蒙医曼巴或寺院阿 卡等本土知识分子。《台吉乃尔旗志》中记载 :“解放时,在台吉 乃尔旗识读蒙古文的有 13 人,识读藏文的有 256 人”。据笔者多 -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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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调查了解,青海解放都兰建政时,海西地区的蒙古族中,能识 读蒙古文的有上百人,识读藏文的人更多。比如各蒙旗懂蒙古文 的人有 : 台吉乃尔旗 :呼和 - 塔乌那格、太吉 - 和硕赞格、巴义斯 哈力、赛尔特布、达瓦、乔格德木、乔格苏木、宗都、王吉力、 那来(女)等 ; 宗加旗:却金道尔吉诺颜、阿卡朗斯、阿金 - 古西尔、恩克 - 和硕赞格、毕切其 - 巴拉久尔、满吉、叶仁排力、吉日木德、白登 - 麦仁、阿乃 - 彭次克、呼和 - 彭次格、旦巴 - 和硕赞格、夏尕加 - 盖次勒、阿卡 - 文子德、尖巴加木措、旦白日勒等 ; 巴隆旗:曲力腾 - 麦仁、达格拉 - 和硕赞格、尼日瓦 - 赞格、 却木久日、图斯勒其诺颜 - 龙本、达格拉 - 盖次勒、夏日 - 早其、 旦巴 - 盖次勒、拉格苏木、那翁等 ; 可鲁沟旗 :戈壁陶海 :三木腾 - 比切其、加么巴 - 卡喇嘛、 鲁·希日布、阿雅 - 曲力腾、敖斯尔 - 格西、阿迪、达党、加么 布力吉等;怀头他拉陶海:乌子日 - 喇嘛、旦增 - 麦仁、比切其 - 卡盖令、祖日海其 - 加木措 ;郭里木陶海 :郎斯 - 喇嘛、阿代 - 曲吉、王丹增等。 青海王旗 :夏布吉 - 格西(喀尔喀人)、阿卡 - 塔乌那格、 台吉乃尔 - 达日很、金布曼巴(喀尔喀人)、尕力登曼巴、曲尼德等; 柯柯旗 :祖日海其 - 尕布增、大喇嘛 - 军尼、阿迪曼巴、 堆布钦、诺尔布仁钦、齐玉民、齐福田、齐玉光、那旺、巴力周 尔、大尕布增、敖登、特布腾、先巴等 ; -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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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卡旗 :先巴、官保加、松特尔加等。 二、解放后的蒙古族小学教育 1949 年 12 月,中央教育部召开了第一次全国教育工作会议。 会议提出教育必须为国家建设服务,学校必须向工农开门。建设 新教育要以老解放区的新教育经验为基础,吸收旧教育某些能借 鉴的经验,借助苏联教育的先进经验。教育工作的发展方针是普 及与提高的正确结合,必须正确地贯彻执行团结、教育、改造知 识分子的政策。1951 年 9 月,中央教育部召开全国第一次民族 教育工作会议,朱德同志到会作了重要讲话。会议对民族教育的 发展以及民族教育的任务、办学方针、教育内容、教材和经费等 问题,制定了正确的方针政策,作了明确的规定,提出要大力发 展牧区少数民族教育工作。1952 年 2 月,青海省召开都兰、同仁、 同德等 8 县藏族千百户、蒙古族盟、旗长等代表人物参加的民族 教育座谈会,传达全国第一次民族教育工作会议精神,宣传党的 各项政策,动员少数民族上层人士办学。在座谈会上经过酝酿讨 论,制定了发展牧区小学的四项措施 :第一,在有条件的地区, 创办民族小学 ;第二,课本和讲授采用民族语言文字 ;第三,教 师选用当地本民族知识分子 ;第四,学校的各项办公费用由政府 拨付。 根据党的方针政策,都兰县委、县政府创办民族公学的同时, 向群众宣传党的发展民族教育的方针政策,重点抓小学教育,动 员各区创办小学,让农牧民子女及早学习文化知识。自 1951 年 起,海西各蒙古旗先后创办帐篷小学,教师多数从本旗内选用了 -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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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读蒙古文的人员,贯彻了教育工作的普及与提高相结合的发展 方针。1956 年 3 月,青海省人民政府召开了全省牧区教育工作 会议,专门研究牧区教育工作的经验和存在的问题。会议就如何 发展我省牧区教育工作,做出了四项规定 :(1)有条件的地区要 积极创办民族小学 ;(2)使用本民族语文教学 ;(3)选拔和培养 本民族知识分子担任教师(;4)要把学校公办。青海省文教厅指出: 在游牧区应设随部落流动的帐房小学,或半流动半固定的小学。 这样既适合牧区的实际情况,又照顾了少数民族经济生活的情况, 可以便利牧民儿童上学。同时指出牧区教育发展的方向 :凡是有 自己语言文字的民族学校,都必须以民族语文为主进行教学,逐 渐转变为固定的土房小学。1962 年省人民政府批转省教育厅《关 于在牧业区创办寄宿制小学的报告》,拨给海西寄宿制小学试办 费 6 万元。从此蒙古族地区帐篷小学集中在公社附近,创造条件 办起了寄宿制小学。 1. 都兰地区蒙古族小学 据《宗加旗志》记载,1951 年 10 月,宗加旗杨生加布王爷 捐出他最大的一顶蒙古包,旦巴 - 和硕赞格资助启动资金,在 宗加旗巴音河畔创办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所蒙古包小学,当年首次 招收学生 31 人,阿乃 - 彭次克任教 ;1954—1956 年,在宗加老 房子的基础上修建了几间土坯房子,将宗加蒙古族小学扩建为 寄宿制学校 ;1957—1959 年宗加小学搬迁到夏布日泰河畔办学 ; 1959—1961 年宗加和巴隆两个乡合并成巴音乡,两乡学校也合 并为巴音乡小学,校址在今巴隆乡察汗高勒河畔,当时,有 8 名 -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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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在校生达到 200 多人 ;1964 年春,夏日高勒和西尼高勒 两个教学点合并成宗加小学,又搬回宗加乡的桑根老格办学,在 校生 84 人,只有齐美德道尔吉和贾木措两位老师任教。 1962 年,台吉乃尔旗牧民迁回格尔木后,在台吉乃尔小学 的原址上建起了诺木洪小学。当时,在校生 24 人,贾格吉和杨 杰二人刚从海西民师毕业回来任教。 据《青海巴隆旗志》记载,1952 年 9 月,巴隆旗在伊克高 里河畔夏图阿门修建 1 间教室、3 间教职工宿舍、8 间学生宿舍、 1 间伙房,创办了巴隆蒙古族小学,达格拉任教,教职工 3 人, 学生 23 人 ;1958 年巴隆小学从哈图阿门搬迁至乡政府所在地柴 达木 - 乌逊额肯 ;1959—1961 年,宗加、巴隆两乡合并,两乡 小学也在哈图阿门合并办学 ;1962 年宗加、巴隆又分开后,巴 隆乡集中村级教学点,建立寄宿制小学,在校生 80 多名。 据《班禅(香日德)香加旗志》记载,1953 年 5 月,将香 日德班禅寺北侧河西卫生院的 6 间简陋平房作为教室和教师及学 生宿舍,成立了班禅香日德小学。当时,内蒙古籍达西尼玛老师 担任教学,当年招生 40 名学生 ;1961 年 9 月,香加小学迁至香 加乡敖包陶海,改为公办制寄宿学校。 2. 格尔木地区蒙古族小学 据《台吉乃尔旗志》记载,1952 年 11 月,在都兰县宗加旗 察干那木格草原哈日尕那陶力盖创办了一所帐篷小学,当年招收 40 多名学生,达瓦任教,有两顶蒙古包 ;1953 年在诺木洪修建 10 间土房,将帐篷小学迁至诺木洪,办学条件有所改善,增加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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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乔格松老师 ;到 1958 年,台吉乃尔小学迁至格尔木哈萨克区, 有一顶蒙古包,在校学生 28 人,布音格日力任教 ;自 1959 年 至 1962 年,诺木洪地区的台吉乃尔部落牧民开始西迁搬回老家, 用三年时间逐步迁回了乌图美仁草原。台吉乃尔小学也随着学生 家长流动 ;1962 年秋,乌图美仁建立了一所台吉乃尔旗蒙古族 小学;1965 年由国家资助、公社帮助,在察干美仁河畔修建教室、 校舍、教职工宿舍以及伙房、仓库等土房建筑,从公社所在地迁 至新校区。当时,在校生 166 人,有刚青、班子尔、赞钦等老师 任教。 1982 年,海西州政府作出决定,撤销茫崖阿拉尔勒国营牧 场后,乌图美仁公社 52 户牧民搬迁至茫崖,乌图美仁公社小学 的部分学生也随父母到了茫崖。1983 年 3 月,在各级政府的大 力支持下,尕斯建立了一所蒙古族小学。 1983 年经国务院批准,格尔木市阿尔顿曲克公社哈萨克牧 民迁回新疆,1984 年,102 户牧民从乌图美仁公社搬迁到格尔木 附近,成立了郭勒木德乡,乌图美仁小学的 54 名学生随父母来 到原哈萨克区草原,建立了郭勒木德乡蒙古族小学。 3. 德令哈地区蒙古族小学 据《可鲁沟旗志》记载,1953 年在察汉乌苏(今宗务隆) 创办可鲁沟旗第一所小学,招收 50 多名学生,敖斯尔 - 格西任 教,1957 年该校培养出一批小学毕业生,为可鲁沟其他陶海建 立学校提供办学经验,为民族教育的发展打下了基础。1966 年, 宗务隆公社小学在校生达 70 人。1957 年秋,戈壁又创办了可鲁 -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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沟旗第二所蒙古族小学,招收 40 多名学生,龙德布、达西任教; 1966 年,戈壁蒙古族小学在校生 125 人,教员 4 人,宁杰任校长。 1958 年“大跃进”期间,为响应国家“村村有初小,公社 有完小”的号召,德令哈地区的小学教育得到迅速发展。1958 年, 怀头他拉公社创办蒙古族小学,招收 23 名学生,教员 1 人,希 日布兼校长任教 ;蓄集公社蒙古族小学在国家和集体的资助下, 在铝矿原址上修建 10 间土房,同年 9 月 1 日开学,招收 92 名学 生,旦增任校长,特布腾、尕力登任教 ;郭里木公社蒙古族小学 也在同期创办,1966 年蓄集小学搬迁到郭里木与公社小学合并, 在校生 160 人,当时有 4 名教员,索南木任校长 ;1971 年 9 月, 郭里木公社蒙古族小学在乡政府所在地恢复办学,招收 90 名学 生,当时的教员是尕力登和乌兰格日力,尕力登任校长。1981 年, 郭里木公社蒙汉小学分设,成立了郭里木公社蒙古族小学。至此, 德令哈 5 个公社均有蒙古族小学。 1980 年 8 月,海西州民师创办了附属小学,一来为解决德 令哈地区民族干部职工子女就近上学的实际困难,二来可为本校 师范生提供教学见习、实习的机会。尼玛东德布担任校长,该校 招收蒙古族、藏族学生。1997 年,附小蒙古族 1-5 年级共 5 个班, 在校生 64 人,蒙古族教师 12 人。截至 1997 年 6 月,该校培养 了蒙古族小学毕业生 127 人。2003 年 7 月,由于海西州民族学 校实施整合教育资源,集中办学的有关措施,海西州民师附小合 并于德令哈市民族中学联合小学。当时,州民师附小有蒙古族教 师 7 名,学生 30 多名,校长为郭新华。 -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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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乌兰地区蒙古族小学 据《青海王旗志》记载,1951 年,青海王旗从西宁请来内 蒙古呼伦贝尔籍的吉格美德老师,在都兰寺借用两间教室,创办 了蒙古族小学,招收 58 名学生,乔希木任校长 ;1955 年 6 月, 该旗在王府所在地察汗河畔巴兴图修建 4 间教室、10 间宿舍, 将小学从都兰寺迁至新校址,在校生 70 余名,夏布吉任校长, 吉格美德老师任教 ;1958 年秋,该小学又从察汗河畔迁至铜普 公社所在地中尕巴,更名为铜普民族小学,在校生 70 多人,有 4 名教师 ;1966 年秋,将察汗河和察汗诺尔两所村级小学合并, 恢复铜普民族小学,在校生 141 名,有 6 名教师。 据《柯柯旗志》记载,1953 年 8 月,柯柯旗利用 1945 年建 校的原址木白星,创办了赛什克学校,招收 63 名学生,其中有 24 名汉族学生,蒙古语老师为王丹增(可鲁沟人);1954 年 9 月, 柯柯旗南柯柯和卜浪沟在乌孙额肯,联合创办一所帐房流动小 学,招收 20 名学生,由那旺、尕嘎白登任教 ;1959 年秋,该流 动小学迁至苏汗包木,在校生 60 多人,教员是那旺、巴德玛加布, 还有一名炊事员。 1961 年,将南柯柯学生从卜浪沟小学分开,合并至赛什克 小学,在校生 180 名,其中多半为汉族学生,16 名教员,其中 有 8 名民办教师;1966 年,又将南柯柯学生从赛什克小学分出来, 南柯柯另建了小学,称南柯柯小学。1967—1968 年间,赛什克 公社各村投资,分别给南柯柯小学、卜浪沟小学和赛什克小学, 新修建了教室、学生宿舍和教职工宿舍,初步改善了办学条件, -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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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所学校在校生达 204 人。同时,县教育局也给这三所学校分配 公办教师,加强了师资队伍。 据《达布逊戈壁今昔》记载,1955 年茶卡区创办了第一所 蒙古族小学,1956 年将其迁至茶卡村办学,当年招收 36 名学生, 向其布敖斯尔(宗加人)任教。1959 年在原茶卡公社旧址,修 建 6 间土坯房,将蒙古族小学扩建为寄宿学校,在校生 28 人, 有迪美德、达格巴 2 名教师,许有威任校长 ;1964-1966 年,4 所牧读小学合办成茶卡公社公办小学,学校办学条件大为改善, 设有 1-5 年级,在校生 30 余名,新增李木、措洛克、才华杰等 老师。1970 年,扩建茶卡公社小学,蒙汉合一,新增毛育生老师, 尕青任校长。1972 年,为了照顾那林村、希日额日格村的孩子 就近入学,在茶卡公社小水桥建立了一所小学,设有蒙古文班和 汉文班。初建学校的人是散德布、娜仁才其格等老师。 新中国成立初期,上述帐篷小学刚刚建校时,办学条件特 别艰苦,只有一顶蒙古包或马蹄帐篷,学生没有课本,没有纸和笔, 更没有桌椅板凳。老师用一张小黑板,学生在木板上涂羊油,再 涂牛粪灰,当作写字板,用树枝书写字母,就这样学习了蒙古语、 算术等课程。当时学生的生活都是自理的,从家里带点酥油、曲 拉、炒面和干肉。在春秋季节老师带学生挖锁阳、捡白刺果,猎 野兔、野鸡等,作为生活补充品。在蒙古包里取暖做饭的燃料是 学生在灌木丛里捡的柴火或在草原上拾的牛粪。当时,只有一顶 蒙古包的小学,将其作为教室、宿舍、伙房,男生女生和老师都 睡着一顶蒙古包里 ;有两顶蒙古包的小学,一顶蒙古包作为男生 -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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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兼教室,另一顶蒙古包为女生宿舍兼伙房;有点条件的小学, 搭建一顶帆布帐篷,将其作为老师宿舍兼办公室。老师们昼夜操 心孩子们的学习、生活,既是教员,又是保姆。 1959—1962 年,由于全国遇到三年自然灾害,牧民生活水 平下降,各地许多学校因经费紧张和生活困难所致,有的学校只 剩 5、6 名学生,有的学校自然解散或停办。1963—1966 年海西 州属各县认真贯彻落实青海省委下发的《关于我省民族教育情况 和今后工作意见》及党和国家“整顿、巩固、充实、提高”的民 族教育方针政策,把帐篷小学改建为土房小学,向寄宿制小学方 向发展,继续巩固了各地蒙古族小学。 1966 年 5 月至 1976 年 10 月的“文化大革命”期间,海 西州民族教育受极“左”思潮的影响遭到严重破坏 ;1970 年到 1976 年 10 月,在艰难曲折的道路上,逐渐恢复,并开始有缓 慢的发展。 1976 年至 2003 年,海西州蒙古族居住的 15 个乡镇(尕斯 乡于 1982 年成立,鱼卡乡于 1992 年成立)先后建立了寄宿制蒙 古族小学。 三、解放后的蒙古族中学教育 海西州所属各县蒙古族中学教育主要是随着寄宿制小学的 巩固和发展逐步建立和发展起来的。1978 年 10 月至 1982 年 9 月, 乌兰县、都兰县、德令哈市、格尔木市相继办起民族中学。此 时,全州民族中学已增加至 5 所,民族中学的少数民族在校学生 2061 人。 -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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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 年 10 月份,为了补充各民族中学数理化老师,尤其是 自然科学老师,海西州文化教育局经海西州委、州政府同意,从 内蒙古自治区哲里木盟参加高考仅差几分的学生中,经过考试、 考核录用了 25 名用蒙古语授课的高中毕业生,均分配到各地民 族中学教师岗位,进一步壮大了各校数理化师资队伍。分配情况 为:海西民师 2 人、乌兰 4 人、都兰 6 人、格尔木 7 人、冷湖 3 人、 天峻 3 人。 1975 年,八省区蒙古语工作协作小组成立,从蒙古语言文 字的规范工作开始开展了协作工作。1977 年,全国恢复高考制 度后,采取挤占内蒙古自治区招生指标的办法,内蒙古各大院校 从协作省区招收了本科生。80 年代初,青海正式参与教育协作, 制定招生计划,选择所需专业,向内蒙古各大专院校输送了一批 大中专生,尤其向内蒙古师范学院数理化专业输送了部分理科生。 此后,1987 年、1988 两年,内蒙古各大专院校的本科与中专学 生毕业后回青海,为各县市民族中学补充了本地师资力量,特别 是数理化教学方面有了专业老师。 1986 年 4 月,《中华人民共和国义务教育法》出台,海西州 委州政府制定了《海西州实施九年制义务教育法规划》。1988 年 又制定了《基础教育实行分级办学,分级管理若干问题的意见》, 在乡镇成立教育委员会,村社成立教育领导小组,州、县、乡三 级分级办学,分级管理体制开始实行。在蒙古族地区采取整合教 育资源,集中办学的新措施,自 1989 年起合并各蒙古族公社寄 宿制小学,在县城创办了联合学校。 -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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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格尔木市民族中学 1969 年,因受“文化大革命”的极“左”思潮的影响,海 西州所有的民族机构都被撤销,海西州民族师范学校也没有逃脱 被撤销的命运,这严重影响了民族教育的普及和提高。有幸的是 在关键时刻,县政府同意了原格尔木县乌图美仁公社蒙古族小学 提出的关于创办初中班的建议后,县教育局将原海西州民师教员 才福旦和胡毕斯哈力图二人调入乌图美仁小学,又分配青海师范 大学毕业生李忠泽等老师到乌图美仁小学任教,并于 1970 年 9 月 1 日,在公社蒙古族小学毕业生中挑选 25 名学生升初中,附 设了学制两年的首届蒙古语初中班。这就是海西州蒙古族中学民 族教育开启的新篇章,也是格尔木市民族中学的前身。1979 年, 该校将学制改为三年制,当时在校学生达到了 240 名,教职工人 数为 23 名。 1980 年格尔木县改建为格尔木市,1982 年秋,在乌图美仁 公社初中班的基础上,格尔木市新建民族中学,乌图美仁公社初 中班的师生合并于市民族中学。当年该校有蒙古族 3 个班级,48 名学生 ;藏族 1 个班级,12 名学生,民族中学在校生 60 名,教 职工 17 名。1986 年格尔木市 民族中学增设高中班,21 名蒙古族初中毕业生升到高中。 从此格尔木市民族教育逐年发展壮大,为省内外大中专院校输送 了不少农牧民子弟。 2005 年初,格尔木市重新调整中小学布局,为了整合教育 资源,将乌图美仁乡蒙古族小学和郭里木德乡蒙古族小学合并至 -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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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尔木市民族中学,把市民中建设成为蒙古族、藏族寄宿制普 通完全中学。至 2012 年格尔木市民族中学建校 30 周年之时,格 尔木市民族中学有教职工 70 人,其中蒙古族 47 人,藏族 13 人, 汉族 10 人;在校生 337 人,其中小学部 99 人,蒙古族初中生 46 人, 藏族初中生 127 人,蒙古族高中生 50 人,藏族高中生 17 人。 2. 乌兰县蒙古族中学 1977 年至 1978 年,乌兰县铜普公社汉族中学附设了蒙古语 初中班,招收 18 名学生,林育生、王才华、斯尔古楞等人任教。 1978 年 8 月 25 日,海西州革委会批准建立了乌兰县民族中学, 1978 年 10 月 10 日,乌兰县民族中学在县教科体育局院内正式 成立,当年招收新生 112 名,分设两个班级,教职工 9 名,毛育 生任校长。1981 年,在德令哈成立了乌兰县第二民族中学,将 乌兰蒙古族中学更名为“乌兰县第一民族中学”,9 月份增设高 中部,7 个教学班,在校生达 200 余人。1983 年,乌兰县蒙古族 中学迁至铁道部卫生院,有 10 余间土木结构的教室,有两大间 办公室。1984 年,在校生达 252 人,教职工 24 人,林育生任校长。 1989 年初,乌兰县教育局《关于合并三乡镇民族小学,集 中在县上办学的报告》通过县政府批准,于当年 9 月 1 日,在县 城举行铜普、茶卡、赛什克三乡蒙古族小学的合并仪式,合并后 命名为“乌兰县蒙古族联合小学”,隶属于县教育局领导。 1989 年乌兰县蒙古族中学发展到 12 个教学班,在校生达 500 余人。 2001 年乌兰县民族中学更名为“乌兰县蒙古族中学”,成为 -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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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日制普通完全中学。 2008 年 7 月,乌兰县蒙古族中学建校 30 周年,当时全校有 教职工 34 人,其中中学老师 2 人,高中老师 13 人;在校生 324 人。 3. 都兰县民族中学 1977 年之前,都兰县没有蒙古族中学,当地小学毕业生无 法继续接受初中教育。都兰县政府决定在巴隆蒙古族小学开设 初中班,解决蒙古族小学毕业生上中学难的问题。1977 年 9 月, 巴隆和香加小学的 8 名小学毕业生进入了初中班。1978 年秋, 县教育局又从县上安排 2 名老师,从宗加小学抽调 1 名老师,从 宗加、巴隆小学招收 23 名学生,不断扩大办学规模,1979 年 11 月, 成立都兰县民族中学,巴隆初中部的 31 名学生和 3 名老师均移 交县民中。县民中当年招收 86 名新生,分设蒙古族班和藏族班。 1985 年,在校生达 152 人,蒙古族教员 18 人。 1984 年都兰县民中增设了高中班。经海西州教育局和县人 民政府同意,都兰县教育局联合内蒙古自治区教育厅,从赤峰市 巴林右旗大板一中的高中毕业生中经考试选拔,录用了孟克毕力 格、额尔很巴雅尔、萨仁其其格、其美格、乌云等 5 名同学到都 兰县民中高中部任教。 2007 年,随着《都兰县中小学布局调整规划》的全面实施, 为了整合教育资源,让农牧区的孩子能够接受高质量教育,都兰 县 4 所蒙古族小学全部合并至都兰县民族中学,各乡镇蒙古族小 学遂告结束。 2009 年 10 月,都兰县民族中学成立 30 周年,当时有教职 -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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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 129 人,在校生 1478 人,其中蒙古族 697 人,藏族 772 人, 其他民族 9 人 ;班级发展到 37 个班级,其中高中 9 个班,初中 9 个班,小学 19 个班 ;学校占地面积达 9 万平方米,校舍建筑 面积 1.3 万多平方米。 4. 德令哈市蒙古族中学 1980 年 9 月 2 日,经海西州革委会批准,在德令哈区成立 乌兰第二民族中学。1980 年 9 月 15 日,乌兰县第二民族中学正 式成立,当年招收新生 124 名,分初一、初二年级,全校有教职 工 14 人,其中 7 名专职教员,尕力登任校长。建校不久,该校 增设了小学部,主要招收附近的蒙古族学生入学。1988 年 4 月, 经国务院批准,海西州设立德令哈市,自此乌兰县第二民族中学 移交德令哈市,更名为“德令哈市民族中学”,民中校址设在原 蓄集公社蒙古族小学旧址。次年开设蒙古族高中部,该校 已成为一所纯蒙古族寄宿制完全中学。1981 年,德令哈市民族 中学成立了附属小学,当年招收 10 多名学生,1997 年底,民中 附小并入郭里木乡民族小学。1989 年 9 月,市民中增设高中部, 成为 12 年制的寄宿制中学。截至 1995 年底,德令哈市民族中 学在校生达 265 名,其中高中 4 个班 80 人,初中 5 个班 131 人, 小学 5 个班 54 人 ;学校有教职工 58 人,是海西地区学校规模最 大,学生数量最多的完全民族中学。 2003 年底,德令哈市中小学布局调整工作规划、整合教育 资源,为提高教育质量,市教育部门决定将 5 所蒙古族小学全部 合并至德令哈市蒙古族中学,自此结束了各乡镇分散办蒙古族小 -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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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的历史。当时,德令哈市蒙古族中学有教职工 151 人,其中中 学教师 40 人,小学教师 89 人 ;全校在校生达 876 人,其中中学 生 471 人,小学生 405 人,附属幼儿园 56 人。 总之,新中国成立后,在党和政府的关怀下,海西地区蒙 古族中小学教育迅速形成初级体系,向中等专业教育输送大批中 小学毕业生,为海西州民族文化教育事业的蓬勃发展做出了贡献。 本文是我在省民宗委从事八省区蒙古语文协作工作期间所掌握的 资料和各地提供的数据汇总,仅供民族教育研究者参考! 群克加,男,蒙古族,青海格尔木人省民族宗教事务委员 会译审 -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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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忆中的海西民师 哇 热 在一个难以忘却的年代,一个值得回忆的季节,我很幸运 地踏进了在上世纪 70 年代被当地的牧民群众称之为“高等学府” 的海西州民族师范学校,平时人们又习惯性地称之为海西州民师。 确切地说,这所学校就是今天在海西地区乃至在青海省内具有影 响力的青海省柴达木职业技术学院的前身。要说我是怎样与海西 民师结上缘的,这个珍藏在心里的往事还得从头说起。 1975 年,15 岁的我在天峻县完全小学上五年级。一天, 班主任老师来到班里,对我们同学们说 :“每年一次的海西州民 师招生工作已经开始了,他们计划在天峻县招收 20 名至 30 名 藏族学生,咱们班的 17 名同学也纳入到了其中。如果考试能通 过,你们就可以到海西州民师去上学,这是一件好事,机会难得。 海西州民师是咱们海西地区的最高学府啊,你们进了海西州民 师,才有希望,才有前途,所以,从现在起你们要做好心理准 备”。1975 年 6 月 28 日,班主任老师带着我们去参加了由州民 -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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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组织的水平测试。测试内容涉及两个学科,即藏语文测试和 数学测试。 暑假结束后,我的父亲及时将我从牧区送到了天峻县完全 小学。向班主任报到时,班主任对我说 :“我们班的全体同学都 被海西民师录取了,过几天海西民师派人派车来接你们上学,我 祝贺你们都能够到海西民师继续深造。这几天班里没有啥安排, 你们做好上学前的准备就行”。9 月 9 日上午,我们怀着激动的 心情乘坐由海西民师安排的一辆班车往德令哈市出发了。一路颠 簸了整整一天,晚上八点半才到达了海西州人民政府所在地德令 哈。又过了一会儿,随着班车的喇叭声进入了海西民师大门。这 时,学校院里等待已久的许多师生看见我们新生进校都快速前来 迎接我们。 海西民师坐落于德令哈市南部。我的第一感觉是海西民师 的院子很大,整个院子分为东院和西院,两个院子被一条马路相 隔,东院是学校家属院和学校操场,即学校体育场 ;西院则是学 校的教学区与办公区,学校食堂和学生宿舍也在西院。西院距巴 音河畔很近,环境优美。进校那天,有两个情况使我感到很好奇。 一个是放置在学生宿舍里的高低床,这是因为我从未见过高低床, 更没有使用过高低床。一个是学生们就餐时,首先用一个大盘子 打饭,然后再把大盘子里的饭菜盛在每个人的碗里吃。当初我看 到这种情况虽然不习惯,但感到很好奇。后来才知道,这就叫做 集体打饭,一起用餐,这是头两句,后两句是一起学习,共同进 步,一般 10 人为一组的。 -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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